第二十七章海战(上)
时间回到一个星期之前……
投宿在树林中的佣兵团正准备用餐,而团长和迦罗小姐也在先后进入林子,他们正准备着过夜的柴火和明早的装备时……一个人影突然跳了出来!
“把你们身上的东西交、交出来!”咽下一口口水,提着大刀的喽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眼前的这些人为什么无聊到打哈欠?故意用凶恶口气,想要掩饰自己不停发抖的双腿……妈呀,他好怕啊!
“无聊!”大刀一伸腿,坐下。眼前香味四溢的热汤吸引住他的目光,很明显,那风中摇摆的小角色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唔,肚子好饿!“我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和人客气过……恶,不要把口水滴进去,我还要吃呢!”卡罗特厌恶的一皱眉,同样不客气的坐在大刀旁边,顺手拐了他一肘子。这家伙,每次都要把口水滴进去,真是恶心死了!
“等等我!”洛飞大呼小叫的挤过来,左手不忘一带,把爱音也拉坐下。呼呼,好险好险!总算抢到座位了!“爱音坐,来~~吃饭!”
“哦……嗯……这个……啊?”从头到尾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爱音,傻傻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热汤,眨眨眼睛。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好温暖哦,这碗汤。
微微带着寒气的风吹拂过来,有些燥热的夜晚也多了几分浪漫,虽然这些微的寒意早已不曾任何流浪的人心里留下痕迹。但是一堆人在这种时候围坐一团,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如同孩子一般玩笑着,那种温暖仿佛透过手上的碗,悄悄渗入自己的心底。
淡淡的温暖,从那一波波晕开的波纹中,从那慢慢飘荡在风中的香味中,从自己冰凉的指尖……传入自己以为早就麻木的心灵……
“你们这帮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啊?慢点!爱音还要吃呢,喂喂……留点给老大他们啦!爱音,你还要不……爱音?”篝火中,每个人都因为洛飞的语气转变看向美丽的歌者。
隔着雾气腾腾的大锅,爱音愣愣的捧着一碗热汤发呆,她美丽的脸庞上则满布泪痕。泪珠,一颗颗不停落入同样冒着淡淡热气的汤碗中,而她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似的,只是看着手中的汤碗。
“爱音?”洛飞犹豫着伸出手,在爱音眼前晃了晃。她怎么了?这碗汤,就让她这么感动吗?
“喂喂,我的手艺有好到让她……”努努嘴,拉尔夫示意一下爱音,低下头同样努力的和大刀咬着耳朵。“光看就可以饱了?”她到底懂不懂,汤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看的?光看,可是不会饱的。
“好温暖……”爱音终于喃喃出声,却让这帮大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汤,当然是热的,冷的可不好喝啊!她到底是怎么了?
有必要……大家再次互看一眼,在别人的眼底看出和自己同样的纳闷……这么感动吗?
终于,爱音把汤碗捧到自己唇边,珍重而宝贵的轻轻喝了一口……温暖的感觉从喉头落入冰冷的腹内,然后再从腹腔中伸展到四肢。抬起头,满足的一笑。“好好喝!”
“这个……”拉尔夫挠挠头,微微退后一步。爱音怎么了?她这种表情让人感觉,毛毛的耶!“好喝就好……好喝就好……呵呵(傻笑),多喝几碗哦。”
“爱音,乖……不要哭了……”掏出粗布织就,却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洛飞眼中满载着温柔,轻轻的为浑然不觉的爱音试去她满脸的泪痕。唉,这样子的她让自己好不忍,心里真想就这么好好呵护她一生呵!
“我哭了?”当事人反倒是最惊讶的一个,爱音不敢相信的伸手朝自己脸上摸去,被汤碗温暖的手指,碰触到的是被风吹干且冰冷的泪痕。看着指尖的痕迹,无辜而又纯洁的眼神在周围的人身上游移,象是想找到答案。“我哭了?我……为什么要哭?”
谁知道大姐你哭什么啊?
众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翻着白眼,不禁深深怀念起青枫老大和迦罗,他们俩一不在,连爱音也变得奇怪起来。明明哭得这么伤心,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居然还问别人自己为什么要哭?真是……有够给他乱七八糟!
不过说起来……大家互看一眼,再一起看向乌黑不见五指的森林……老大和迦罗已经进去很久了吧?他们俩,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嗯?(好奇、好奇、好奇^^)
“你们!”被遗忘许久的人形柱子气得全身发抖,呜呜呜~~~好饿!呜呜呜~~~汤好香哦!(流口水中……)他虽然是一个小喽罗,可是他也是有尊严的耶!
“啊咧?你还在啊?”轻轻在心爱的人身上加上一件斗篷,正想借机给对方温暖,同时吃上一记迷糊豆腐的洛飞惊讶的转过头。手臂停在爱音肩膀上方一寸的地方,忘记了它原本是想……它到底是想干什么来着?
“你们不要目中无人!”喽罗再次发抖,这次是气的。什么叫他还在?他一直在啦!都要怪这帮目中无人的家伙,居然这么闲话家常的聊天,都忘记了虽然没有初春却还寒冷的风中,还有一个可怜的他啊!(呜呜呜~~好悲惨!)
“目中无人?我们有吗?”在这一点上,青色佣兵团的所有人倒是异口同声,一边呼噜呼噜的喝着热汤,还不忘一边点头加强效果。对嘛,他们眼中明明全是好吃的食物,哪里有目中无人啊?
而大刀和酷斯拉还更加恶劣,两人互看一眼,摆出互相凝视对方的样子……
“哦,酷斯拉……我们有目中无人吗?”大刀抬起头现出哀怨的样子,可惜一脸毛茸茸的胡子和他的表情怎么也配不到一起去。
“不……我的眼中只有你啊,看!”酷斯拉指指自己的眼睛,眼中的笑意仿佛春日溶化冰雪,却让其他人寒毛直竖,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要把刚刚喝下的东西拿出来‘重温’一遍?”你深深印在我的眼中,我的心中呢!”
“哦~~我也是,酷斯拉!哦,你为什么是酷斯拉~~”大刀怪异、甜腻的声音,让所有的食物在所有的胃里翻滚,所有的面孔逐渐变青。
“大刀~~”两人握紧对方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酷斯拉~~”另一个故意拉长的音调开始发嗲,偏偏说话的人拥有一副公鸭嗓子……
回应这场好戏的是……
“呕——”所有人捂着从刚才开始就很不舒服的胃,拧着眉头去找属于自己的‘风水宝地’,开始了灌溉这片荒芜土地的伟大工作。尤其是受到最多惊吓的,可怜的强盗喽罗本人。
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的人,愣愣的看着倒满地的佣兵,挠挠头又看看同样倒地的自己手下,脑袋上冒出一串的问号。他还没有打劫呢,怎么人就倒了一地?”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所以自动投降?不过,看看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众人……也用不着用吐的来欢迎他吧?还吐成这样……啧啧,真是难看啊!青色佣兵团也不过如此嘛!
“他们真不给面子!”虽然看见了跳出来的家伙,也猜到对方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不过大刀他们此时在乎的,却是列位观众不给面子的表现,哎呀呀~~摆明了伤害他们脆弱、幼小的心灵嘛!
“唉唉,你的心只有我懂了……”酷斯拉把手肘靠在大刀肩上,嘴里还在碎碎念着暧昧不清的话,脸上却是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哈哈,这帮家伙的表情真是值得!不枉自己牺牲下海……呸呸呸,自己又不是风尘女子,说什么下海……口误!纯属口误!喂~~看书的,不许你们乱想!人家可是粉正常的咧!
“受不了……”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厌恶,刚刚转过头来就又看见这一幕,再次摧残自己可怜的胃,洛飞几乎想为自己可怜的内脏掬一把同情之泪。“你们两个老玻璃,有多远死多远!”
“他要咱们有多远死多远耶——”难得作弄人作弄得这么有成就感,大刀他们似乎玩上瘾了,欲罢不能。当然,跳出来的、额外的观众,早就被他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有良心的小孩,真是不孝啊——”酷斯拉再次和大刀一搭一唱,长叹短嘘的,只差没有甩出几滴珠泪来加强效果了。
“就是就是,枉费我们生他、养他这么大啊。”
更加暧昧的语气惹来众人怪异而‘热烈’的视线,不停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养,也许可以勉强搭得上,不过……生?你们两个老男人,生得出来吗?唉,不是偶们不明白啊……这世界变化快……
“你们不要乱说!”看见心上人犹豫的眼神,洛飞简直气炸了!这两个白痴,他要杀人!不要拦着他!
“乱说?我们有吗?我们什么也没说哦!”两个人摆出同样的姿势,两手一摊,满脸的无辜……如果脸上没有那诡计得逞的笑容的话,‘看上去’真的蛮无辜的。
“你们——!”
就在洛飞冲至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个人伸出手臂,同时伸出一根食指挡在洛飞面前,不停摇晃。
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根手指吓到了,洛飞保持着冲向前的姿势,一手收在腰间一手做势出拳,就这么傻瓜瓜的楞在当地,呆呆的看着眼前如同钟摆一般摇晃的手指。
“我们当然是……”互看一眼,再次露出诡计得逞的狡猾笑容。“逗你玩儿!”
“够了!你们这帮家伙……你们这帮家伙……”前面突然冒出来的,已经被气到不知道今昔是何年的家伙,冲动的走过来横在洛飞、大刀、酷斯拉三人中间,摆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你们当我不存在啊?!”
“哦?”摸摸饱受蹂躏的胃,从大刀他们开始乱来就不知跑到哪里去的翼玥,回到现场。左看看,右看看,满眼都是好笑的佣兵团团员。“刚刚不是我们在抓兔子吗,怎么这会儿换人抓狂了?”
“抓兔子?”摸摸头,突然跳出来的强盗头子脑袋上又冒出了可爱的小问号。他在说什么啊,有听没有懂啦!
“哎呀,看来代沟蛮严重的嘛!”这回连拉尔夫也来凑热闹,这句话一出口,让所有的团员有志一同的当作没有看见。这个可怜的强盗,怎么这么倒霉会在自家老大们无聊的时候凑上来,真是……为他默哀三秒钟吧。
一、二、三,时间到!
不过,正所谓‘死道人不死贫道’,自家的门前雪都要压死人了,谁有空管他人瓦上的是霜还是地雷!
没有听见、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他们可是很忙的,什么也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哦!
“代沟?”问号越来越多,差点把强盗老兄给闷死!甩甩头,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很努力的把刀拎拎好,摆出气势。“全部人不许动,这是打劫!再重复一遍,这是打劫,不是演习!”
这老兄……还演习咧,真宝!
震天的笑声划破长空,所有的佣兵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乖乖隆地咚~~太过瘾、太好玩了!这个强盗实在不应该当强盗的,如果改行去当演员,绝对不怕饿死。
“不、不许笑!”强盗老大的面孔上泛上红晕,因为不止是眼前这帮家伙的笑声,他更听见周围草丛中埋伏的手下也传来闷笑声。唉唉,好没面子啊!搞清楚,他是来打劫的,不是来搞笑的咧!
听见不减反而更大的笑声,强盗老大清清喉咙。“咳咳,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笑了?我可是很认真呢!”
“哎哟哎哟~~我不行了~~”洛飞笑得躺在地上,差点还打起滚儿来,捂着肚子两脚朝天,两道眼泪水顺着脸颊滚下来。不要误会,这绝对是笑出来的。“啊你嘛也帮帮忙,我可不想当第一个被笑死的人啊~~”
“会吗?我做什么了?”无辜的表情似乎还带着幽怨,一根食指向着自己的鼻头,可怜的强盗头子到现在还没有弄懂别人在笑什么。拜托,告诉他啦~~
“老大,不要理他们,他们花轰啦!”肠胃不如青色佣兵团众人强壮的喽罗,很显然和自家老大属于同一窝出产的品种,严重搞不清状况。居然还有闲心跳出来,煞有其事的样子更是逗笑了众人,连爱音也捂着口笑个不停。
自然,青枫和迦罗在这种情况下被选择性的遗忘了……
“我们花轰?”伸手抹抹脸,努力想把笑到僵硬的脸抹平。可是努力半天,笑容仿佛被胶水粘上了,怎么也抹不掉。笑着叹口气,大刀决定继续玩!
于是,一篇有问题的作文出笼了!“老大,我真是觉得你是个‘天才’耶!即‘贤惠’又‘可爱’,而且很‘随和’,你和你同伴的‘坚定不移的友情’更让人觉得‘动人’啊!真‘不错’,真让我想对你们KTV!”
“真的吗?我也觉得自己满多优点的耶,居然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强盗老大谦虚的朝说话的大刀拱拱手,满脸的得意还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
实在是忍不住了,所有人向洛飞学习,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打滚。妈哟,太好笑啦!
“嗯哼,我来翻译一下。”酷斯拉决定在这个可怜家伙的伤口上,撒下最后一把盐。“其实,这番话应该这么翻译:”
停了一下,加强语气。“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天上掉下来的蠢才!即闲闲在家什么都不会,又可怜没人爱,而且随便说说就一言不合,你和你同伴的奸情更是动不动就需要男人。长的那么丑不是你的错,但是不要出来吓人嘛,真想K你一顿、T你一脚、再比一个V字形的胜利手势!”
对啦,这才是大刀想说的实话哪!
“你们……你们……老子和你们誓不两立!”可怜的强盗老大发出怒吼,不过怎么听也像是恼羞成怒,而且羞愧难当不甘心的叫声。再次摇摆大刀,激动之下差点割伤自己。“兄弟们,上!宰了他们!”
随着类似于人类进化前原始的喊叫,从草丛里跳出不少彪形大汉,每个人脸上都涂满了黑色和绿色的条纹,身上也穿着和草丛相近颜色的衣服。在这黑夜里,这样的打扮真是最好的伪装,让敌人不易察觉。
当然,如果他们的实力不要差得这么离谱,从开始就不停的吸口水什么的,弄出乱七八糟的声音。这样,想让他们装作不知道草丛里面有人都很难耶!所以,现在即使跳出来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哪!
头子这么离谱的好玩也就算了,连手下也这么会出槌,真让人奇怪,这些可爱的小强盗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谜啊~~
“唉,你们真的是强盗吗?”洛飞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又蹲在地上,托着下巴很认真的这么问。不过,他眼睛里面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老天,如果人说‘笑一笑十年少’是真的,他今天一天大概就可以返老还童了!
原来,有一个很不开眼的强盗看见他躺在地上,以为洛飞是好吃的软柿子,所以不假思索就狠狠一刀劈下来……但是!很不幸的,自己用力过猛,手中的刀因为洛飞的闪避而深深镶入地里。更不幸的是,就这么巧,被两块石头夹住了。
于是,可怜的强盗为了夺回自己吃饭的家伙,努力和石头展开了一场拔河。而他的‘猎物’——洛飞,只好很无聊的蹲在旁边看着他和自己的刀拔河,当然……其实他看戏看得很乐!天哪,这么宝贝的强盗真是少有啊!
“他们……真的是强盗吗?”爱音站在不远处,被歌舞团的人护卫护住,仔细看着这一场……闹剧。没错,她的确认为自己看见的是一场闹剧没错!
因为,每一个强盗虽然看起来很努力……呃,在打劫。不过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不时瞟向仍旧冒着热气的大锅,爱音发誓,自己清清楚楚听见了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还有,打斗的圈子在缩小。不是大家有心要把强盗们逼在一起,而是他们自己的脚步不知不觉的朝着大锅的方向迈进,眼睛几乎变成斜视,脚步还要慢慢靠向自己的目标,做出一副‘我有努力工作,我有在认真打劫’的样子。
爱音在心里叹口气,当强盗当到这份儿上,真是……真是不知所谓!
够了,她要结束这种无聊的打斗……错了,不是打斗,分明是洛飞他们在逗人家嘛!她看不下去了!不过,这帮强盗确实蛮好玩的啦!嗯,她是不是也要去轧一脚呢?……决定了!
“爱……爱音小姐?危……”看见爱音走出保护圈,护卫伸出的手和未出口的话一起缩了回去,他又不是白痴。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帮强盗根本谈不上危险,连团长都在打他们的主意了。当然,团长想的是招揽他们当小丑来娱乐观众。
嗯?爱音要干什么?
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认真动手的佣兵们看向慢慢走近的爱音,有点纳闷。爱音小姐要做什么呢?虽然是没有什么危险啦,而且他们也有注意,不让情况脱离自己的控制。因为,有时候连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强盗?
啊咧?爱音小姐为什么走到肉汤锅旁边?难道她还没有吃饱?不过,刚刚她好象确实只喝了一口汤,难道真的是因为没有吃饱??
所有人的眼光随着爱音的一举一动而转动着,佣兵们万分小心的戒备着自己的对手,生怕有个什么万一对不起可爱的爱音小姐,当然……如果美丽的迦罗小姐出来见到这一切,会不会对他们崇拜?嗯嗯,现在不是飘飘然的时候,他们要注意自己的对手!
“爱音?”洛飞纳闷的换了一个地方蹲,不再看着搞笑的强盗和自己的刀拔河,他换边到爱音身边。着迷的看着心上人的优美曲线,暗自吞口口水,埋怨自己真是笨蛋!
刚刚有大好机会吃豆腐,为什么自己就偏偏没有把握住?可惜啊可惜,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呢,搞到现在自己只能看着干流口水,连她一根指尾都不敢碰。失策啊!
爱音轻轻一笑,微微弯腰拿起旁边的大号铜勺放入锅中,手腕轻轻摇动着。所有强盗的眼神也跟着她雪白的手腕,摇过来……晃过去……再摇过来……
熟黄铜打造的特大号铜勺,本来就是为了人数众多的佣兵团特别打造的,慢慢从大锅中提起……一时间肉香四溢,弥漫开来。爱音轻轻摇动手中的勺子,细心剁好的碎肉、闷了很久变成白色的、香气浓郁的肉汤,满满一勺子啊!
“哐啷噹~~”
青色佣兵团的人好笑的停手,事实上,他们也在爱音摇动勺子的一瞬间,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对手。不是说对方死了或是跑了,而是所有的强盗的兵器全部脱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爱音手上的勺子,嘴巴张得老大,连口水流下来也不知道。
这模样,比难民还难民!
慢慢地,爱音把勺子凑到自己面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的陶醉。所有的强盗脸庞都亮了,也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
“呼——”爱音慢慢呼出一口长气,满脸的笑容说明了这肉汤是多么入味啊,真是杰作。所有的强盗,这才把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脸上也是陶醉的表情。呜呜呜,好象很好吃的样子……(口水如同瀑布)
然后……爱音居然把勺子倾泄,雪白的肉汤好象一股白色的细线,落在地上,很快被黑色的土地吸收!
所有强盗的表情如丧考妣,如果不是他们用看着亲人入土的表情看肉汤,所有人几乎狂笑出来了,有没有那么夸张啊?那是肉汤耶,不是他们的亲人啊!
“啊——我受不了了!”强盗头子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叫声,丢下自己的兵器,扑向爱音!所有人吓了一跳,洛飞更是立刻直起身子,戒备着。怎么,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早给我吃饭,我早就投降了!”这是捧着肉汤喝得稀里哗啦的强盗头子,好不容易从肉和汤之间挤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十八章海战(中)
“你们是逃难的啊?”原来看别人吃东西,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啊!这是洛飞的最新大发现,尤其是一堆搞笑到极点的笨贼,居然被一锅肉汤就收买了?还真是廉价哦!
“你怎么知道?”第一个吃饱的强盗头头抬起脸,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哇,好厉害!居然用看的就知道耶!
“不会吧?随便说说而已,不用当真……”洛飞捂着额头呻吟,他受不了啦,居然随口说的都是标准答案?是他运气好,还是这帮笨贼霉?
“你们既然是逃难的,怎么知道我们是青色佣兵团?”不同于其他人的搞笑心情,翼玥的脸在一瞬间沉了下来。站在树下,篝火映照着哗哗作响的叶片,在他的脸上留下星星点点的阴影,平时温和的脸庞此时看来确有几分吓人。
“对,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得了,这可是大问题啊,他们怎么这么疏忽呢?居然没有注意到!
“有人告诉我们的……嗯嗯……叫我们来抢劫……”叽叽咕咕的从嘴里吐出这么个答案,让所有人的脸色一瞬间变成苍白,下一句更是让他们心有戚戚。“所以……我们啊……从好几天前就准备了……”
从好几天前?
也就是说……大家的冷汗下来了,眼中都是恐惧。也就是说,自己自以为隐秘的行踪早就被人看穿了,而且不但等在了前面,连陷阱都布置好了!可笑自己等人还以为万事大吉,一路上洋洋得意。
“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还说了其他的什么没有?”翼玥充分发挥出军师的本能,差点想要把当初相遇的情景从他脑子里挖出来,脸色变得可怕。
“我去找老大!”酷斯拉同样意识到大事不妙,脸色一整,没有了玩笑的心情。
从刚刚就被众人忽视在脑后的问题,再一次浮出水面。消失在漆黑森林里的人儿啊,青枫和迦罗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来?是迦罗没有碰到青枫?还是青枫留下了迦罗?难道是半路上……!
千奇百怪的想法可以把人逼疯!
急匆匆走入森林,酷斯拉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他实在是担心!若说这帮盗贼是敌人的安排,那么显而易见就是调虎离山,对方真正的目标不言而喻,可是……为什么树林这么安静?没有打斗,没有惊叫,甚至连自己的呼吸也听不到……
老大啊,你千千万万不要出事啊!
呃……无论酷斯拉想过多少进入树林会看见的情况,也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一种,未免也……太香艳、太刺激了吧?老大还真是掂掂吃三碗公,厉害啊……
发梢不停滴着水珠,结实的胸膛曝露在空气中,长长的手臂按在水潭边的岩石上,水中的健壮青年显然什么也没有穿。当然,洗澡的时候是不需要穿衣服的,不过看他的姿势似乎要上来了,不是吗?不过……表情有必要这么奇怪吗?
是啦,原因就在旁边!
岸上站着一个银发的少女,同样惊愕的表情出现在美丽的容颜上,手中无措的抱着的是水中男子的衣衫。绯红的双颊好象红彤彤的苹果,黑色的大眼睛眼波流转水光盈盈,还带着些微的……心虚?她到底在心虚什么?
再笨,也知道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一直相处,其中的男子还全身赤裸……(青枫:我还在水里好不好?!)
嗯,发生了什么连他也可以猜到几分。看来,他实在是不解风情啊!酷斯拉一边自责,一边陪着笑道歉。“……呃……我不知道你们……对不起!”呵呵,老大难得有八卦可以说耶,他要去告诉大家!
转身回到营地的酷斯拉,根本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什么场面,把意思完全给弄拧了!但是,回到营地的他们也没有心思想这些。
因为……敌人终于出现了!
“大家围成一个圈,女人和马匹在中间,盗贼也进去!笨蛋,不是要你们送死,给我滚进去!”气急败坏却又出奇冷静处理琐碎事情,这就是他们青色佣兵团的副团长,拉尔夫。
“敌人要使用拖延战,大家不要拼命,保留实力。”淡淡的嗓音,永远冷静的分析着战况,做出最好的判断,从来也不曾失误过。站在圆圈的中心,每一个人都在他眼中,做出最妥当的安排,这也是一个军师所必须要完全掌握的。
“我在前,你们放心!”
“嘿嘿,后面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们这帮杂碎,有机会伤害到任何人的!”
一高一矮,一静一动,完全成为相反镜子般对影的是战事的好搭档。大刀收起玩笑的心思,专注于生死存亡中的他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而完全和他相反的是洛飞。个性开朗,长枪挥舞起来却是滴水不漏,更兼之有心爱的人需要自己保护,自己要变得更强啊!
“光·护卫·盾!”害羞的个性,精明的头脑造就了一个杰出的魔法师,也是天生的财务总管。没有罗嗦的言语,只是简单的四个字而已,已经把绝大多数人包围进光系的防护魔法中。
剩下的,当然都是好战分子。
敌人,是同一时间出现在林子里面、外围的人,穿着泼上所有色彩般的忍者衣服,利用树木的阴影遮挡自己的身形,圆亮如同猫般瞳孔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寒光和杀机。
“乖乖~~一回来就碰上大场面啊!”
虽然和众人的护卫圈被分隔开,不过酷斯拉可不是怕事的主儿,抽出自己的兵器,露出嗜血的笑容。嘿嘿,你们这帮家伙运气不好哪,不知道没有自己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话,往哪里砍都可以吗?
彩衣的忍者没有一个回答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彩,手上不同的兵器显示了各人不同的修为。更甚者,有人手上亮起了不止一种颜色的光芒,不同属的魔法!让青色佣兵团的人大开眼界,忍者中居然还有魔法师?
“他们不是忍者,退!”与其他人脸色跃跃欲试的表情不同,翼玥咬着下唇脸色煞白,大喝的同时手中也亮起魔法属性的光彩。“水·那亚·梦幻漓镜!!”
巨大的水泡从地底出现,平整、光滑的如同镜面,和光的防护魔法相互辉映交错着。
忍者们互看一眼,没有更多的动作,依旧停留在各自所处的位置。他们知道,就算现在动手也没意思,‘现在’的他们没有办法透过两种属性的防护和反射魔法,要想杀了这帮家伙,现在恐怕还做不到。
不过……看着刚刚走出树林的人,每个人面巾下面的面孔露出残忍的笑容,忍不住的得意出现在眼瞳中,带着萧杀和戾气冲向所有人。嘿嘿,你们上当了!
“发生什么事了!”头发上还在滴水,碧绿色的长衫因为包裹着一具湿淋淋的身体,显得有些地方贴服着肌肤。宽阔的软件套在身体外面挡住暧昧的视线又气又恼的双颊飞上一抹红晕,沐浴过的肤色更显得白皙,却被严厉的表情破坏了美感。
“我想,就是老大你现在看见的这样子啰1不屑的撇撇嘴,酷斯拉有点奇怪……迦罗小姐呢?难道是因为害羞?”不过老大,你把迦罗小姐一个人丢在树林里……妥当吗?”
“闭嘴!”恼羞成怒,青枫不自觉想到刚刚那女人的态度,简直是太让他生气了!这个笨酷斯拉,真是哪壶不开他提哪壶!何况,那女人自己搞得定,不需要他们替她担心……咦?他的口气怎么这么酸?
“不要这个样子啦老大,我知道刚刚‘打搅’了你们的‘好事’。不过姑娘家难免脸皮薄,要是把她吓跑了就不好了吧,而且迦罗小姐很可爱啊,我们可是很识相的。老大你光棍儿了这么久,是该找个好姑娘啦!”
喜滋滋的酷斯拉没有看见背后,青枫铁青的面色和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一把捏死他比较快!这个超级大喇叭,这下子他是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见鬼的女人害的!
“啊……你和迦罗?”爱音捂着小嘴,发出不敢置信的低呼。怎么可能,迦罗和青枫团长?不过,看他们俩的样子仿佛老友一般,让她好羡慕。
她羡慕迦罗和任何人都很快可以打成一片,羡慕她那隐藏在不同情绪下的真实个性,羡慕她那一份独特的温柔。真的……好羡慕……
“啧,老大你的手脚真快!”盯着居高临下的花忍者,洛飞也撇撇嘴,眉梢不动一下却说出刻薄而酸溜溜的挖苦。哼哼,他现在也只摸了一下下爱音的小手啊,老大居然这么快就把更难缠美丽的迦罗弄上手了?痛哭啊流泪啊,他可怜的男性自尊啊~~
“你们通通闭嘴!”太阳穴上青筋跳动,青枫强力克制着自己的拳头不要吻上自己好兄弟的下巴,在看见连翼玥也一脸惊异的想要开口,他的怒吼终于忍不住了。“现把敌人收拾了,再让我听你们罗嗦!”
“喂喂,这是不是就叫恼羞成怒啊?”兴致勃勃的声音,是依旧没怎么搞清楚状况的强盗头头,像个好学的学生,他还把手举起来提问。若不是一脸的认真,真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成心的?
闷笑从不同的嘴中溜出,连板着脸的大刀也咧开笑容,差点又被打回原形的破功。这个强盗,真是搞笑的专家啊!看来,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了。
“好玩吗?”眯起眼,一个花衣服的忍者冷冰冰的开口了。极其缓慢的话语,仿佛刚刚学会说话般的语气,冰冷而带着潮湿的杀意,仿佛让众人看见了满天的血花飞舞,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爬上带着体温的脖子。这种怪异的感受,让人的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
“不好玩,不过……你们是来玩的吗?”同样戒备着,青枫收起愤怒的心情,他的心情如果不平复下来恐怕对付不了他们。心里泛起疑惑,这帮家伙是什么人?
他们是……!翼玥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低垂下眼帘,瞳孔中闪烁着任何人也看不清楚的情绪。不可能!是那个人吗?不,他相信不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这件事没有这么风平浪静,但是眼前的家伙……他又确确实实的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确切说,从什么地方爬上来,爬到这人间!
“嘶嘶~~”是笑吗?可是为什么这些花衣忍者的笑声这样怪异?听起来……许多人都缩缩脖子,真的好象是蛇类的呼吸,带着同样冰冷的杀意。
“我们的任务,已经达成了。”更加缓慢的看着天上的一双弯月,咬字不是很清楚却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好象说话的时候总是怕咬着舌头似的,这些人中也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遮脸的面巾微微一抖,似乎是他在笑,可……为什么底下会有蠕动的感觉?好、好恶心!
青枫皱起眉,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黑漆漆寂静无声的森林。本来就冰凉的水珠顺着发梢从额前流下,此刻却好象变成了冷汗,即使是数九寒天泡冷水也不觉得冰,此刻青枫整个人却好象掉入了冰窟!
迦……迦罗!这帮人的目的是迦罗!他们,上当了!
“不……”
“不能让迦罗落入他们手中!”青枫一个字还未说完,就被突然爆出大喝的翼玥吓了一跳,原本冷静的魔法师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紧咬牙关,手中居然同时亮起不同颜色的光团!翼玥,生气了!
“你说什么?”洛飞掏掏耳朵,翼玥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啊?
“我说了,不能让迦罗落入他们手里,你听不懂是不是!”魔法师好象充气的气球,飘上半空,额头闪亮起红色的光芒……不行,他绝对不可以让迦罗……不!
天下,不能再象千年前般了!他一直的等待,为的……不是这样的一天到来呵~~“火·真·熔岩裂!”
地表轰隆隆的开裂,巨大的裂缝透出腾腾热气,翻滚着的火红熔岩带着金色的琉璃之光,一时间天摇地动!这,就是火系的究极魔法!
不过,翼玥他怎么会用?
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青枫凌厉而疑惑的眼神在自己认识多年的人身上徘徊,他们所认识的……真的是眼前这个几欲疯狂的翼玥吗?那个有时候迷糊,有时候搞笑,有时候冷静的魔法师?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一直都不曾看过的。
“嘶嘶!这就是你的真面目?”花衣的忍者左闪右躲,身体扭出怪异的角度,看得青色佣兵团的众人眼睛发直。这……这是人的身体可以做出的吗?活象把全身的骨头都抽掉了,要不然……要不然就是全身都是关节!
“我是谁,跟你没有关系。”轻飘飘的落在一个花衣忍者面前,似乎认定了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那个少女呢?把她交出来!”
“嘶嘶,有本事就自己找啊!”花衣忍者一开口,大家就听出来了,他就是从头至尾一直说话的人。但是,这些人的衣服都差不多,翼玥到底是凭什么知道是他的呢?
“我会的!”为了那个人,他一定会的!“但是……那是在消灭你们以后的事了!”
“嘶嘶,消灭我们?”花衣忍者似乎有点吃惊,即使如此,他的语气还是宛如鹦鹉学舌般的一字一顿。“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人类!”
“我知道……”缓缓地,翼玥的眼神扫过所有或爬或卷在地上、树上的,那些花衣忍者。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又讽刺。“很辛苦吧?”
“什么?”洛飞眨眨眼,翼玥在说什么?慰问敌人?
“要从魔界爬到人间很辛苦吧?”宛如炸雷,魔界两个字炸的大家头晕眼花!魔界!那个寸草不生,那个人人都害怕万分,那个自从被封印以后就变成传说的……魔界?!
好象没有看见大家惊讶的眼神,翼玥还是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为什么装成人类的样子呢,你们不是最讨厌人类的吗……是为了……”那个人吗?吞下最后几个字,翼玥闭上嘴。
“嘶嘶,没错!”花衣忍者扯下脸上的面巾,除了眼睛周围象是人类之外,他原本被包裹住的面孔布满了青绿色的巨大鳞片,人类嘴巴的位置裂开一条缝,相当于人类的两耳之间的距离长短,血红的长舌在口中吞吐着,舌尖分叉,嘶嘶作响。
那是……拥有着人类面孔的蛇,还是拥有蛇般躯体的人类?
“我们妖魔最讨厌人类了,还有自以为了不起的神!”左右环视一周,毫不掩饰他的杀气。“嘶嘶~~”
“妖魔都是怪物,都是吃人的怪物!”不知道是谁,壮着胆子叫了出来,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不停上下点着的头,看着妖魔眼中却是好笑。
“那又如何?”
一句话,把大家问楞了。那又如何?吃人当然不好,妖魔长得丑陋又吃人……所以……所以……
“嘶嘶!人类出生吃万物,不问原因,不问对错。”青色的脸庞上,巨大的鳞片在火光中闪着诡异的色彩,裂缝一开一合露出淡绿色的毒牙,血红的长舌在空气不断嘶嘶作响,宛如人心底的毒药在蒸发。“只因为你们是人类吗?”
“呃……”
“嘶嘶,可是……我们是妖魔!”抬起脸,人们疑惑了,这妖魔脸上的是人类的表情吗?那是自尊和崇敬的表情,妖魔也会有表情,从来没有听过,自然也不曾看过啊!“妖魔出生就要吃人,就像狮子老虎出生就要吃肉一样,这是上天注定好的。”
宽大的袖子里伸出巨大的爪子,三趾间连着薄薄的薄膜,白色的尖利宛如人类的指甲,满布的鳞片同样闪烁着不同的色彩。看着自己的‘手’,妖魔发出笑声。“所以,人类可以吃其他的生物,而妖魔……就不可以吃人吗?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为什么不可以吃人?因为吃人不好?为什么不好?人类也吃其他的生物啊,若其他生物会说话、有智慧,人类还会吃吗?人类为什么不会吃人类?可是,如果同样和人类具有智慧的生物,为什么就不可以吃人呢?
为什么!
简简单单三个字,把所有人问到哑口无言,他们从来不曾想过为什么妖魔要吃人,又为什么不可以吃人?人人都知道,妖魔要被消灭……为什么?因为它们是人类的敌人,因为它们吃人……可是又有谁深究过,那些妖魔背后的真相?
“嘶嘶,只因为你们是……”妖魔绿色的皮肤仿佛许多的眼睛,每一只都闪烁着恶意,闪烁着质问。“因为你们是人类!自私自利的人类!”
“……可是,人类做错事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呵,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说的、做的负责。”出声的是翼玥,眼中闪着同样的光采,看不出他此刻真正的情绪。可怜的妖魔啊,太过于执着这件事的话……会变成和自己一样可悲啊……
“嘶嘶,负责?”妖魔似乎听不懂。
“是的。我承认,人类是非常卑劣的生物,在神的眼中是喜好血腥杀戮的悲者,在妖魔眼中也不过是会走动的猎物。甚至,在每一个人眼中,其他人都和自己完全不同。因为,大家拥有不同的思想!不过,背负着自己需要负责的事情,这是人类自己的宿命啊!”
背负的宿命……?妖魔的长舌在翼玥面前摇晃,类似人的眼睛冰冷无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嘶嘶,继续说。”
淡淡一笑,翼玥白色的手覆盖上那绿色的鳞片,轻轻抚摸着巨大的三趾。“也许,有一天……人类可以放下报复之心,和妖魔好好相处的啊!人类改变自己的偏见,妖魔学习不再吃人,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美好啊……”
是啊,那是他原本背负的愿望,原来……自己还没有忘记吗?和人类好好相处啊!那是每一个妖魔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梦想,他不禁怀念起久远到自己想要忘记的事情,快了……那个人……时间要到了!
“嘶嘶,和人类相处?”妖魔歪着头,看向其他一直默不作声的同伴们,嘶嘶的响声回响在空地中,仿佛众多的巨蛇呢喃私语,此刻听了纵然有些恐怖,却不再让人害怕。
“嘶嘶,我们不可以相信人类……”黄色的眼睛如同人类一般,眯缝了起来,众人的心一下子拎了起来!“不过……嘶嘶……我们愿意去试试看,嘶嘶!那么,到底谁可以做到你说的这一切呢?”
“你们掳走的那位女性。”斩钉截铁的声音震撼了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说话的翼玥,他说的是迦罗?为什么?迦罗真的可以做到这一切?妖魔和人类的成见,可不是人人可以化解的啊!
翼玥望向即将消失的双月,好美啊……他都要忘记月亮是什么样子了……
“相信我,只有她可以!所以,”看着被鳞片遮盖住的面孔,说着自己许久未说过,也许已经遗忘的语言。“蛇魔童子,告诉我……那个银发的少女,她在哪里?”
“……船……”说出妖魔语言的人类啊~~蛇魔童子愿意指引你方向~~“沿着海岸,她在船上!”
第二十九章海战(下)
借着蛇魔童子的指引,青枫他们很快在不远处的河流找到了船,在入海口的位置,发现了丢弃的小船。最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有人带着银发的美女上了一艘大船的消息。足够了,对他们足够了!
“……翼玥……”青枫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喊住了脸色苍白的军师。
缓缓地转过头来,寂静的甲板只有他们两个人,背映着满头星斗,海风吹动翼玥一头长发和猎猎作响的长袍,苍白有力的手指抓住自己的前襟,微微的叹息溢出唇。“有事……么?”
“我们……不是有意要躲开你的。”摇摇头,迈着稳定的步伐掠过他的身边,双肘撑在船舷,看着蓝到发黑的海水在身下翻滚。前方,豪华的大船亮起晕黄的光芒,可是如同彗星一般的银色少女,却一直不曾出现在大家的视线。
“我知道……”苦笑一下,翼玥也学着青枫的样子趴在船舷,眼神复杂。蛇魔童子是暂时听从他的话退走了,但是他的身份恐怕也被它们给看穿了吧?蛇魔童子,在妖魔中不过是中下等妖魔,连它们都爬到这人间,那其他的……翼玥不敢想下去了。
“你现在给我们的感觉,就好象一份礼物。”
听着青枫的话,翼玥惊讶的挑高眉,礼物?他是长得像,还是怎么着了,居然说他象是礼物?
“是的,一份礼物。包裹得严严实实,每次拆开一层包装就发现,原来下面还有一层,看不见里面到底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是啊,就好象……那个女人一样!青枫笑笑,抬起头看着天际仿佛跟着船走的星星。星星,好美啊!
“你还是原来的你,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你和那个蛇人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连自己相处多年的好兄弟都信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杀了自己算啦!”低低的笑声从翼玥那里传来,青枫臭着一张脸,这小子……真是不给面子。
抬起头,翼玥的脸恢复了平静,不过还留着激动的痕迹。轻轻把手搭上青枫的肩膀,翼玥做出了决定。“老大,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长到会让你喊救命喔!现在,请相信我,好吗?”
“好呀,我这个人对故事最有兴趣了!”毫不犹豫,青枫就给了最真诚的回应。但是,他此刻绝对想不到这个故事到底有多长,里面隐藏的又是怎样全然的悲惨壮烈,那个被世人隐藏的、遗忘的、不为人所知的……故事。全部的开始,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啊……
“谢谢……”轻轻把头靠着青枫的肩头,翼玥不让他看见自己即将涌出的泪水,心里的悲哀一直是浓的无法化开啊!但是,有人肯倾听的感觉,真好啊。
“不客气,我们是兄弟。”拍拍翼玥的肩膀,青枫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言的环视整艘船,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他却知道很多的人没睡,也知道有多少耳朵竖着听刚刚那番话。
是啊,翼玥说着不知名的语言,浑然不似人类的蛇人,还有那句……魔界!多少让生死相随的兄弟们产生了疑问,许久不曾提出并且想起的问题一一浮现在心里,自从相遇以来不会变老的翼玥,有时候偶尔会出现的不可解释的意见。
难道连翼玥也是魔族人?
这个想法几乎浮现在每一个人心里,可是即使在怀疑中,大家也无法当着翼玥的面去问。魔族和人类是不可原谅的敌人,自从开天辟地以来,自从人类信奉神明开始。经过“七方争战”之后,人类更加仇视魔族,尽管人类和魔族并无直接的仇怨。
但是,当自己可以把性命交到其手中的好兄弟,和魔族这个黑暗光环重叠的时候……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在不知不觉中退却了。
这一切,对于想要重新开始的翼玥而言,比什么都痛苦。但是,他……早该习惯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呢?他,不是早就没有心了吗?是什么时候,他又重新学会了这些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
想要再一次硬起心肠的时候,为什么青枫一句“我们是兄弟”让他这么感动?他要去救迦罗,也许她就是人类和魔族最后的希望,虽然也可能是毁灭这一切的人。他要离开大家远远的,还需要去化解人类和魔族的仇怨吗?他……想要逃!
可是……为什么却被简单的一句话打倒……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兄弟!他不记得曾经在什么时候,从什么人口中也听到过,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说话的人。他那威武的身躯,温暖的笑容,还有那染血倒下的背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自己心底深处。
原来,自己还是寂寞的。原来,自己一直在等待,等待着有人再次对自己说出同样的话啊!
流泪一点都不可耻,眼泪有时候并不是懦弱的表现,反而人类因此有着充沛的感情,这也是妖魔一辈子学不会的。即使有些小妖魔具有这种灵性,却被人类的背叛和魔族天生的淡漠给冰冻,再也回不去原本的信赖。
好想啊……他好想再一次试试看,再一次去试试看自己那微薄的愿望,那个他答应“某人”一定要完成的愿望。
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做到了,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的兄弟,好兄弟!
所以……他一定要完成!也所以,他要好好看着迦罗,看着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人选,必要的时候是不是要选择告诉她一切?他不能让有心人毁了她,因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想借由她的手毁灭一切的人,是确实存在的!
而且,是他也熟识的人啊!
隐藏起自己的真实心愿,一如遗忘的记忆,把希望的火花埋入深深的黑暗中。压下激动的情绪,他必须要先救出那个必须的少女,他要看看,到底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这少女将带来什么。
是毁灭,还是重生?
“我说青枫,你不想去救迦罗吗?老跟在后面,简直就像在送他们一样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情绪主宰了他,怎会这么久放任那少女一个人,而且……风雷电鸣却又星月交错。在那船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希望迦罗没事啊!
“嗯,我们老是追在他们屁股后头也不行啊!”看见翼玥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放下心来。青枫带着些微担忧和气愤,死死盯着遥遥领先的大船,当他一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就在上面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放把火烧了它!
“没错……”翼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而自己也在担心着。如果他没有估计错误,迦罗就是……的话,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呆子啊,他们千年前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那之后,大家所做过的努力又是因为什么而破灭,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吗?
“那我们要怎么做?”有点烦恼,如果救不回那个丫头,东尼会杀了他的。绝对会!
“大海上的话……”低下头看着悠悠的海水,翼玥的眼中出现一丝算计……这附近的海域,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是“那个东西”的栖息地。
“那就破釜沉舟吧!”
“嘎?”青枫望着淡淡笑出来的翼玥,有些发冷,海上……破釜沉舟?会出人命的……铁定会……
“轰隆!轰隆!”
接受了翼玥的建议,终于在跟到不耐烦的时候,青枫开始发火了!
这点,我想我也知道啦!只是……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替我想一想啊?!呆子也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过,好象我忘记了一件事……哇!我忘记告诉他,我要去帕佩了啦!
官船并不小,可是在连续的炮轰之下也是东倒西歪的,我也被人倒扭着手臂推推搡搡的推上甲板。
这上面已经乱得一团糟了,偏生又有两艘大船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你发一枚火炮我来颗水底雷的凑热闹,砸出高耸的水柱淋湿众人。将军上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气得他大练狮子吼:“停浆!落帆!火器手就攻击位置!火炮上膛!快快快!!”
噢,原来海上打仗是这么玩的呀,好玩!
我和押着我的士兵躲在门洞里面看得津津有味,眼珠子瞄瞄这个再看看那个,本来在我眼里都差不多的士兵马上看出区别来了,各司其职的忙碌开。虽然此时也是一团乱,不过比起刚才显然乱得有秩序多了,该干什么就做什么。
我们的船头、别人的船侧方向,毫无预兆突然飞来一颗黑黝黝的铁皮炮弹,将军急令舵手:“左满舵!”
“是!”舵手闻令将原本高举的船舵一转到底,往左舷一摆,原本受命后退的浆手立刻调过浆全力划行,险险的避开了这次危机。
“炮手,预备……”将军站在两个炮手中间指挥,计算着距离下令。“开火!攻击手,预备!”
一个错步走到炮手身后,箭上燃着火油的弓箭手马上填满所有空档,箭拉满弦做势待发。所有的火炮几乎是冲着一艘船去的,当另一艘发现自己落单的时候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对面船上晃动的人影了,将军冷冷一哼。“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放箭!”
落单的大船虽然不甘心,也只能全力划开以避其锋。将军得意的一笑,下令:“升帆,甩开他们。”
得意洋洋的话音尚未落地,就见一个士兵从船后侧跑过来,单膝跪倒气急败坏的报告:“将军大人,后面又有几艘船冲过来了!”
“什么?!”将军从旁边的副官手中接过一个长筒四下看,只见七八艘双桅快船把我们这三艘船围在中间,隐隐的有一网打尽之嫌。
然后一艘更大、装备更是齐全的庞大铁甲战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将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这么庞大的铁甲战舰包括他自己的国家都还不具备,当战舰上升起黑底白龙的旗帜时,我所能看到的所有人脸色都变成惨绿色。
这种表情让我感到好奇,乖乖!这黑底白龙旗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号称西方第一帝国帕佩的名将一脸大便样?
唉,本来是静静的看着好戏不关我事来的说,可是那个将军的眼珠一转就转到我身上了。“把她,”一指我,“绑到桅杆顶去!另外,把船底舱的少女们都带出来丢到水里去,快!”
什么?!老兄,真的不关我事啊!用得着这么不讲情面吗?
“为什么?”冲着满脸阴笑的将军喊出这么一句,我从他身边被推走。喂,死也好歹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来到我面前,满意的看着士兵忙碌着准备把我吊上桅杆的最高点,用手挑起我的下巴。
“看来你不知道海龙王这个人呢!告诉你吧,这整个海上有铁甲战舰的就只有他了,传闻他可是个一日无女不欢的淫魔。当然需求多就不能要求他的女人有多美貌,所以我船舱里有一百多的美女就可以让他的人下水去捞,然后让他看清我船上还有一个绝世美女。”
带着莫名恶意的手指滑过我光洁的面颊,让我厌恶的别过脸,一粒粒的鸡皮疙瘩从身上各处冒出来。救命啊!你又不是帅哥,不要碰我啦!“只要用你就可以换回我们的性命了,至于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不是吧?!超级淫魔?那我不是死定了!?等等,我不能在这个帕佩的白痴将军面前出手,并不代表不能修理淫贼是吧?不过……我看向一直抱着手臂在一旁纳凉还舒服得差点打呼的舍尔库拉吉,他的力量明摆着很强大,为什么不出手?
他难道在打算什么吗?而且最呕的就是,他明明是我(好象是吧?)召唤出来的耶,居然会倒打一耙的跑错边!唉,这种时候才体会到美女的悲哀啊!
(……如果是丑女的话早就被杀掉了,还等到这会儿?不过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让你在这一幕中毁容。)
(水月:谢了,我还是钟意美美的面皮。)
“你……呃!”刚想说话,腰间的绳子一紧勒住要说的话,几个士兵居然把我象吊死猪肉一样吊上桅杆。你们这帮猪头,惜香怜玉四个字都不会写啊?TMD,我这是招谁惹谁啦?
没天理啊~~人家不玩啦……呃!这也不行啊?
被士兵们推出来的美少女们,一个一个被踢到冰冷的海水里,“扑通!扑通!”的好象在下饺子,只是这个饺子也未免太过国色天香了些吧?
果然,从外围的船上放下来不少的小舟往少女们所处的地方划来,而我猜测是青枫他们来救我的两艘船则是按兵不动的遥遥相望着。
其中一艘小舟却不理会周围的少女,甚至在有人想要攀上去时毫不留情的予以格杀,在血水染红水面后,其他人再呆也不敢去妄想登上这艘小舟,反正还有其他的舟子愿意救自己何必跟小命过不去呢?
小舟在靠近船舷的地方停下,一个大胡子站起来只消一眼就瞄准了将军,冲他一拱手。“海龙王谢谢阁下的厚礼!不过海龙王最中意的还是桅杆上的这个美女,看在你们送了厚礼的份上可以给你们食物和清水,留下财物和船,海龙王这次看在美女的面子上不伤人。”
不出所料!
独自被丢在桅杆上的我冷冷的看着底下的闹剧,银色的发随着狂风乱舞着,衣裙也发出猎猎的声响。唉,人家我好歹怎么说都是个美女,却……被绑得好惨!嗯?瞥见舍尔库拉吉嘴角微微上扬的动作,脑子慢半拍的想:他在搞什么?
“轰!!”这就是答案了。舍尔库拉吉双手相对从中酝酿出气波,在对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轰了个尸沉海底,血腥味引来了嗜血的海中狂徒——恐鱼。
(恐鱼:就是大家所认识的鲨鱼的老祖先,和恐龙生活在同一时代的鲨鱼。还不知道啊?这个……去翻书吧,人家也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呵呵,将就看吧!)
溅起的巨大水浪和不是翻滚起的黑色鱼尾,白色和红色的浊水不停搅动,大片大片的碎肉被咬在雪白的牙齿之间!灰黑色的背脊反射着阳光,白森森的骨头不时在水中若隐若现,在巨大鱼类的撞击下,剩余船上的人也被顶翻落水,发出短促的尖呼就消失在鱼类的口中。
人类,自命是万物的主宰,在这种时候却处于食物链的最低层……真是悲哀啊……
“你在干什么?!”将军大惊失色,尤其在看见铁甲战舰升起红色的战旗后。不管怎么说,从海龙王的角度来说,杀人的都是自己船上的人,这么大的攻击波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自家船上轰出去,总不能硬说这个人不是自己的部下吧?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更别提当着主子的面宰了他的狗,这口气除了死人谁也咽不下。
“不干什么,好玩。”舍尔库拉吉伸伸懒腰,眼中满满都是血腥杀戮的兴奋。
“我可不是你的部下,我只想要看见血!我不是你脑子里想到的那个东西,我是更高的存在,我吞食了你认为会从魔法阵里跑出来的笨蛋。不管是你的也好,他们的也好,此刻我只想看见血,鲜红的血!”舔舔嘴唇,笑得残忍。
“住手!!”青枫站在一艘大船的船头,手中举着一只火把。因为海龙王舰队的迫近,三艘本来敌对的船已经靠得相当紧密了,理所当然的把所有的话尽收入耳。不知什么时候,包括了铁甲战舰在内的一片海面上漂浮着一层黑色的东西,还在不断地扩散。
“我在海里倒满了原油,我不管你们的事,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要你们把‘银色迦罗’交还给她所属的歌舞团而已!把人还给我们,我们就走。不然,”一咬牙,火把靠近水面,船上其他人也都拿着火把做出同样的动作。“大家就玉石俱焚好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能让他继续这么下去了!否则迦罗会……迦罗会……她会死的!他要怎么和东尼交代?青枫警备的看着对方,虽然看起来具有威胁,可只有自己知道身体在微微颤抖。太恐怖了,那个男人给他巨大的压力,他……是谁?
船舱中,早就感受到舍尔库拉吉气息的翼玥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掌。仔细看,他眼中带着难以言语的悲伤。“是你啊,终于……终于……你又再次出现了……”
“这才是我想看到。”舍尔库拉吉低笑着扬眉,抬起头似乎看天,又似乎在看我。正当我心里发毛的时候,他膝盖微微打弯,轻松松一弹已在我面前飘浮着。“原来你才是关键啊?”
怎么可能有人类可以一下子跳这么高?所有的人都呆愣愣的看着高处的我们,不清楚我们在干吗。将军害怕他伤到自己的保命符,青枫害怕的是不好和歌舞团交代,而且自己也不能让东尼的表妹死在他面前,知道我身份的他更怕会引发战争,海龙王则是怕上好的五花肉还没吃就飞了。
“你是谁?”我敢肯定他不是一开始出现的巨人,此刻他不掩饰的对我散发他强大的气息,即使我和妮娅丝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很聪明,不过我讨厌聪明的人。”他的脸孔更显得邪恶无比,捏在我脆弱的颈项上,并不用力致我于死地而是在享受着别人对他的恐惧。
“知道吗?我等待解开封印的人很久了,可没想到和船上的魔法阵重叠后的魔法力场让我重获自由,所以我吸收了真正的舍尔库拉吉。我的名字么,如果你可以再一次见到我,我就告诉你。”邪恶的笑着,眼中闪着杀机!
什么意思?
胸腹猛然一痛,我怀疑的低头看去,却只见到他的手臂和衣服上慢慢晕开的血渍。想也知道,他的手洞穿了我的五脏六腑和身体,难怪……嘴角流着血丝反而笑了出来,慢慢抬头看着他饱含兴味的眼。“你想看到人类自相残杀。”
“是的,我是!”
抽手带出点点血花,然后,在稍微下方的桅杆上轻轻一踢,桅杆就这么轻易的折断。看着捆绑着少女的桅杆直直到落入到海中,伸出手仔细舔着手指上的血,充满邪恶的动作和满足的表情让所有的人反应不过来,就这么看着惨剧的发生。
被捆麻木的手,背上背负着沉重负担,胸腹间渗出的血水和痛楚在提醒我,我暂时还没死。可,又有什么用呢?他知道,我也知道,这是致命伤。
带着咸味的海水涌入我的口中和鼻腔,眼神渐渐涣散,意识也逐渐被黑暗笼罩。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不见之前,我凝视着漂浮着黑色原油的海面,它就像黑兰色的透明宝石,虽然暗,可还是有着不可预见到的光芒。
最后一闪即没印在我记忆深处的是滑过面前,水里的巨大蝶形黑影……
第三十章重生
“你回来啦?咦,你手上的是什么?”
“……人。”
“这就是人吗?长得好奇怪哟,呀!没气了!捡破烂也就算了,干吗捡人还捡个死人回来?”
“……”
“唉,又是因为不忍心吗?哪见过你这么不务正业的人鱼啊,一天到晚捡破烂,得得得,好事做到底!给我,我把她给埋了去。”
“不要!”
“难道……你要救她?不行!咦?等一下,这个人……好奇怪,她身上有魔气,难道是被魔族所伤?”
“龟公公!”
“好啦好啦,老乌龟都被你烦死了!人气都没了要怎么救啊?难不成……不行!你可以想别的方法,我不许你用血去救人,而且还是个人类。”
“没死,不用血。”
“你的意思是说她还没死,所以不用你的血去救她?”伸出手探了探鼻息,摇摇头。“死啦,都没气了。”
“没死!”捉住对方的手放在伤口上面感应,“没死!”
“咦?真的,还能感觉得到气的流转,不过这么冰的气息也很奇怪。而且啊,小鱼你感觉到没,她的皮肤跟你一样似乎可以呼吸,可她又不是人鱼。嗯,不但魔法力强大还有斗气呢!可惜啊,被人吸走十之八九,真是可惜!小鱼你真的想救她么?就算她被救活,没有生前的强大说不定又会寻死觅活的哟。”
“不怕。”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露出天真得近乎白痴的笑容。“洞府。”
“你是说老章鱼看守的洞府啊——倒也是个办法,听说里面留下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你不会跟她到人类的世界去吧?”
低下头,“遵守约定,小鱼记得。”
“记得就好!不过你看,她自己的细胞正在不断的分化组合,很快的她的肉体就可以修补好了,而她体内的那股冷得不象话的气也应该运行开来把她自己救活了,至多……活不过来你再用血救她好了。现在嘛……小鱼你到老虾米那里去把那颗‘寒冰夜明珠’要来保持她身体不会腐化。”
等了一会儿,看对方居然没有反应。“快去啊!”
“哦!”
最深的海底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样阴沉,反而充满了明亮的幽蓝色,一尾闪烁着明亮蓝色的人鱼在海底畅游着。小小的人鱼快活的在水下捡拾着贝壳,蓝色的尾巴从肚脐以下开始快活的摇摆着,长长的蓝色长发遮住了美背,胸前也罩着小小的蓝色贝壳。
和一般传说中不同的是这尾人鱼的背脊处象陆地上的翼人、精灵或是天使一样长了双翅膀,而且还是如同蝴蝶似的蓝色凤尾,深浅不一的蓝色组成美丽的花纹煞是好看。喝,这不是和主角的金辟邪合称“天地六圣”之一的魅歌蝶影——蝶翅人鱼吗?
只见她玩了一会儿,又往另一个地方游去,直到游到一个被蓝白色光罩罩住的空地。说是空地可一点都不错,不但里面没水没鱼,连海草贝壳都没有,中间突兀的摆放着一张石台,旁边坐着一只老乌龟,拄着拐棍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台子上面躺着一个少女声息全无,如果有人来此大胆去摸的话可以感觉她浑身冷冰冰的如若死人,不过随着嘴唇上方的一颗夜明珠隔很长一段时间起伏一次来看,她还是有气的,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此女非是别人,正是本书女主角——水月是也!
“龟公公!!”
“谁?!谁?!”老乌龟被耳边响起的炸雷吓得三魂七魄全部离家出走,头晕晕眼花花不知身在何方。直到身后响起熟悉的笑声,才发觉被小鱼这小妮子给耍了,老脸难免有些抹不开,气哼哼的不理她。
“不要啦!”小人鱼摇着老乌龟的膀子,哼哼唧唧的撒着娇,老乌龟被她这么一哄也就笑开了,谁也没注意到台子上的人开始有了变化。老实说,应该说他们两个看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变化,所以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首先变的是她唇上的夜明珠,本来隔很久才上下微微起伏一次,现在却悬在嘴唇上方一寸的位置滴溜溜的顺时针转着,而且还有一丝丝的白气从上面不断的分离出来,好象圆弧状被夜明珠抛出的白气在脱离了本体后,分别纳入少女的七窍中。
同时从少女的脚部开始放出红光,慢慢地像要占领这个躯体般上移。珠子越转越快,白气纳入身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红光亦不甘示弱的努力往上攀登着,直到完全占领整个身体。
这时白气已经被吸收光,夜明珠开始逆时针转动起来,从少女的五官开始逆向冒出红色的气缠绕上夜明珠,比刚才的白气要更多更细,如同细巧的丝线裹上线团,慢慢地夜明珠开始变色了。
当夜明珠完全变成殷红色时停了下来,少女的额头出现一抹金色印记,同时背后出现好似黑色翎毛状似光非光的线条,正是在对抗忍者军团时曾经出现过的异状。
在额头的金色印记下又浮现出红色的菱形朱砂痕,一红一金交相辉映美妙非常,身下黑色的翎毛层层递增如同铺上黑羽的软垫,此时胸口那蓝色的鱼鳞状印记也开始发光。金、红、白、黑、蓝五色流光不住转动,映照在少女身上好似被五色的水流包围住,隐隐还有水波晃动的光影在其中,光越流越急如瀑布急流奔腾不止。
水底已是如此光景,殊不知光透水幕映上天际,直让不知就里的愚人高呼有宝物即将出土,事后更引发海上寻宝的高潮一发不可收拾。
事已至此,怎么可能不惊动旁边的人鱼和老乌龟?他二人也唯有张口结舌,木然以对。
五色流光依然在身体上映照着,平躺着的躯体上方突然出现一条金龙环绕着开始舞动自己看似笨拙实际灵活的身躯,金龙环绕的中心、少女心口的上方就在同时出现一只黑色的凤凰,伸展开它那巨大的翅膀发出鸣叫,金龙也遥相呼应的发出自己的欢跃。
一时间,龙吟凤鸣响彻四方,在宽阔的海底借由水的回声传得很远、很远。余音未了尤在绕梁不绝,黑凤凰也开始了独特的舞蹈,传说中没有人能看到的凤凰之舞。
蓝、白、红三色绕着金龙和黑凤凰不断游移,渐渐地形成龙卷风的趋势,越转越急分不清到底是风带动水流,还是水流顺风而动,只有一颗红色的珠子飘浮在中心点依稀可见。
龙卷风虽急颜色倒也不乱,红色就是红色、白色依旧纯雪、蓝色还是莹莹放彩,只见它们联合金龙、黑凤凰直卷上去露出依旧平躺的少女,在即将撞上蓝白色光罩时从内部倒卷成一条细长的风息直冲入少女的胸口,一闪即没!
所有的异动全部停止,就连曾不绝于耳的龙吟凤鸣都消失无踪恍若幻觉,只有那颗变成殷红色的夜明珠可以证明发生过什么事,也依旧半浮半沉的飘在空中。
“这……算是活过来了吗?怎么……怎么这么大动静啊??”老乌龟摸摸光秃秃的头顶,有些被吓到了。这少女是什么人?刚才出现的金龙和黑凤凰又是怎样一回事,和传说中的某样东西很像,但……不可能吧?
小人鱼才没这么大惊小怪,趴在石台旁边等着她“捡”回来的少女睁开眼睛,有些兴奋。少女的手指轻轻一动,小人鱼眉梢一挑,要醒了吗?
眼皮好沉哦!我把眼帘打开一条缝,透进来的光虽然不强也叫我吃不消,又闭上好一会才敢再睁开大一些,映入眼的是一张急于讨好的面孔,天真无邪的好象丽丽安让我轻易卸下心防。突然头顶的光线被某人遮住,眼珠往上一转看见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老龟脸,长长的胡子打在我的脸上。
哼,欺负我!等我有力气一刀绞了它种到你头上去,也免得你顶上无毛办事不牢!唉,我真是伟大啊!“你好丑!”
“你、你说什么?!”老龟脸马上垮了,更是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喂,这是对你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虽然没有直接的救命之恩也是间接啦,是他阻止小鱼把她丢出去的(……大言不惭……),不是吗?
谁有空听你叽叽歪歪!习惯性的提起体内的气和魔力,不由一皱眉,怎么还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但在各个经络深处又有奇怪的气在流动,丹田也是,冷冷的、很舒服的气息。
胸口却不同,自额头开始一股暖流蔓延开一直延伸到胸口,而后冷暖两股气流汇集在胸腹之间,丝丝不乱井然有序,并没有相溶而是形成了似宇宙星云状的气流不住转动(小宇宙?)。虽然好象很厉害的样子,可我原本的功夫和魔法退回到幼儿时期的水平,这才麻烦!
试想想,带着毁灭之剑到搞不好会发生内乱的帕佩,本来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现在还玩这一套?死定了啦!“……怎么会这样?”
“你的魔力和真气被人吸走了。”老乌龟得意洋洋的挖苦我。
“龟公,闭嘴!”不理他,我尝试着坐起来。好象很困难,平常人轻易可以做到的动作,此刻我却好似身上压着千斤重担连动个手指都那么困难,咬着牙撑起半个身子已是满头大汗。没有魔力会这样吗?该死,一定是被舍尔库拉吉给吸走了!
“龟、龟公!”老乌龟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我,抖嗦嗦地好似中风。
“我知道你喜欢,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小心脑溢血。我不收尸。”淡淡的语气回复到我平常的模样,轻微起伏的胸口在努力想要象以前一般动作,我可受不了一辈子像个废人。转头看向我很喜欢的小人鱼,她背上的蝶翅让我一惊——蝶翅人鱼?没想到啊,续金辟邪之后见到“天地六圣”的另一个。“你是?”
“小鱼。”她笑嘻嘻的指着自己的鼻头,然后歪着头指向我。“你呢?”
“水月。”我知道她在问我的名字,肩突然被人搭住。“嗯?”
转头一瞧,原来是老乌龟。只见他气乎乎的样子,也许(老乌龟:什么也许啊,本来就很慈祥!只不过现在是给你这个恶女气的。)原来慈祥的脸变得恐怖而且鼻子直喷气。“不许叫我龟公!不许!”
“你谁啊你!不过既然这么说了,要顺应民意对吧?‘老龟头。’我就不信你听到这个名字不抓狂,嘿嘿,我可是坏女人啊!”
“龟……”更难听!“不行!龟……那个什么更不行了,换一个!”
“老王八。”
“我有那么没品吗?我是乌龟啊!”老乌龟气得更是颤颤巍巍。“再换。”
唔,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龟,好象是不对喔?“求我啊。”勾勾手,我就不信你这只老乌龟不上钩。
“嗯……”老乌龟在挣扎,此时没面子事小,要是被这丫头安上个难听的名字,届时让老蛤蟆、海马、老章鱼、老虾米它们知道不晓得要笑上几千年,那就太痛苦了!“好、好吧,我求……求你。”
“啥?”没听见。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不要被叫那么难听的名字。”可算是老乌龟几万年来头一次低声下气,更何况是求一个人类的小丫头。
“好吧,龟公。”胜利!
“你……算了,总比其他的好听些。”老乌龟自我安慰,并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难缠的丫头丢给老章鱼去伤脑筋,再让她留在这里带坏纯洁的小鱼就麻烦了,那时候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呜呜呜,小鱼你好善良,龟公公以后一定不再骂你!“不过,水月啊,你知道自己身体里面潜伏着什么吗?”
“?”我怀疑的眼神看向老乌龟,他在说嘛呀?
“就是、就是……小鱼你说罢!”老乌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讲才好,把接力棒交给小鱼。小鱼再不善言谈想起那幕光景也是兴奋的不得了,叽叽呱呱的把我复活的情景复述一遍,老实讲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金龙?黑凤凰?好象是我在对抗忍者军团时曾出现过的嘛!“我知道,以前出现过。”
“出现过?什么时候?”老乌龟马上忘了被我糗的事,又凑了上来,还真是学不乖啊。
“拿去。”我递给它一本书,《女神传说1》。“看完要记得还。”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好看!”老乌龟一个人……呃,一只龟窝在一边不时哈哈大笑,看得津津有味。
我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喘气,刚才和老乌龟掰了一大通好喘,小鱼倒也不打扰我,只不过我那只剩一点点的魔力和真气根本是杯水车薪。
嗯?这是嘛东西??看着光洁如玉的石台,上面倒映着我的倒影,可是……我头顶上面红彤彤的是什么鬼东东?
反射性的抬头看天。“啊?唔!”刚看见红色的物体,它就这么从我张大的嘴巴跑到肚子里头去了,我抠着喉咙干呕了半天它也不出来,没辙。从小鱼刚刚的叙述中我知道这是夜明珠,只是不知为何变成红色的,但……我又不是老蚌,有必要和我这么亲近吗?
“没事没事,它不会害你的,看看你现在不是能动了吗?比起刚刚那幅死样子好多了!”老乌龟看书的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啊,依依不舍的把书还给我。“只有一点点,不过瘾。能不能把全套给我看?”
“全套?”那也要作者大人写完才行吧?谁理你啊,先问清楚自己想弄明白的再说!“至于那个龙和凤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是凤,是凰。”老乌龟不客气的坐到石台的另一边,抽出一根水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
“你应该知道吧?凤凰、麒麟、玄武这些上古神兽都是成对出现的,凤为雄凰为雌,麒公麟母,玄阳武阴。不过它们大多都长相相同,很少有人能正确的区分它们,而且……它们相见时如不是相协相成就是决出胜负。
你体内深处沉睡着的金龙,正是传说中大陆最终的救世主:东方之龙;而黑凤凰则是南方火凤对应的影子——南方的暗凰,大陆的破坏者。虽然一个隶属东方一个位于南疆,但光和影怎能共存?实在令人想不透!”
“未必。”虽然也惊讶,但对它最后一句话我有自己的看法。
“没有光怎么能有影?没有光的映照怎么看清影的残酷;没有善的比对怎么知道恶的痛楚;没有生离死别的离情怎知真心珍惜?这个世界只有善良、无邪、光明是没用的,只能说那是一种美好的希望,不是吗,希望是对应绝望而必然存在的。”
“那你的意思是,邪恶是不可战胜了啰?”老乌龟把水烟袋抽得更响了。
“未然。我只是说,人间的善与恶是道消魔长,相辅相成的。”我眨眨眼,我可没这么说。“每个人心里都有善恶两面体,而每一场战争也是,没有绝对的正义。胜者为王败者寇,胜利者就是正义。”
“我可不是!”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小鱼也不是!”
“唉!酒色财气四堵墙,世人皆在墙中藏,如若跳出墙外去,不是神仙也寿长。”我盯着老乌龟的眼睛,悠悠念出四句话。
“你和小鱼是什么样的存在?世间人如果都能做到你们的境地岂非全是神?!而人不是神的原因很简单,人有廉耻之心、儒慕之情、情爱之念……太多的感情放不下丢不开,这就是人之所以是人、而神之所以是神的原因。”
“……老啦!现今的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我想,也许你注定要遭此一劫。”
老乌龟的眼神黯淡下去,继续吧嗒吧嗒抽它的水烟,站起来。“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捧着剩下的那点点功力哀悼,就跟我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那里有前人留下的秘诀和沉睡的上古异兽,就看你是否有本事得到了。”
“等一下!我不会游泳,怎么去?”
“没关系,珠子!”小鱼一直愣愣的在旁边听着,与其说是听入神了,不如说什么都没听懂才是真的。听我这么一问,指指我的肚子又指指外面如同水幕的深海。
“小鱼的意思是你吞的是渔珠,以后进到水里可以变化成人鱼,而且你的皮肤也可以在水里呼吸,你不知道吗?”乌龟形翻译机忠实的翻译着小鱼简单明了的话,居然还拿绿豆眼斜我。“我可不等你喔,跟不上就算了。”说完就往外面一跳,喝,看不出游得还挺快。
废话!知道还问你,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也顾不上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小鱼在旁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淹死吧?反正都死过一次,就是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深吸一口气……紧跟着老乌龟跳出去,一接触到水,下半身变成了明紫色的龙尾,有点象是鱼尾又不完全一样,也蛮美的嘛!可是,不是说是人鱼吗?我这算什么?人龙,还是龙人?!
虽然皮肤可以呼吸,而且下半身也变成了不龙不鱼的样子,我还是只能在水里手舞足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游起来,巨大的水压让我没能象一般人落入水中一般浮起来,感觉好象来到通天河一样变成“鹅毛浮不起,芦花定底沉”。
小鱼也来到水中,看见我这个样子嘴里直冒泡泡,想也知道是在笑我。我瞪她一眼,她又是无声一笑(水里没有办法传播声音),转过去示范怎么摇动身后的鱼尾。这是我的弱项,只好认真看仔细学,我到底是天才啊(不要脸!),不一会工夫我已经可以略显笨拙的跟在小鱼和老乌龟后面了。
更怪异的事是,在我开始游动时耳后冒出鳍,脖子根处也冒出一圈好象项圈,我以前看好像有种蜥蜴也有类似的薄膜,呵呵……不知道我生气时脖子下这一圈会不会象蜥蜴一样竖起来?
游泳时的路程不好算,所以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总之看到一个巨大的山崖后慢了下来,我想这上面应该是岛屿之类的地方吧?
事后果然证明我的看法没错,我在后来带着帕佩第一公主的逃亡过程中,因为某些原因而途经此岛,还收服了另一只“天地六圣”,这是后话了。
来到山崖下一个大洞前,老乌龟停下来示意我和小鱼在这儿等着,自己却先跑进去了。我只好打量四周的环境,只见洞口平整好似人工开凿的痕迹,左边金漆涂字曰“天下群书皆看小”,好大的口气!再看右边上书“水底洞府第一家”,横批“学者无敌”。
细细思量不由感慨提联者好生自大,先不说这天下第一家会惹来多少麻烦,独这“天下群书皆看小”就有天下的书籍不如其洞中珍藏之意,那么学者无敌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学了他洞里的武功或是魔法就可天下无敌不成?
我还在胡思乱想,老乌龟摇摇摆摆的出来,招手让我跟它进去。小鱼在洞外呆着,而我就跟着老乌龟游进洞中,这个昔年称霸各大陆的七奇人晚年修炼、闭关、羽化的地方,创造出我自身的辉煌、真正的传说,这七个人才是我实际意义上的老师。
一路游进洞府,四方壁上镶嵌着不少奇珍异宝发出幽幽的光,而且我看得出这些宝珠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散发出这么美的光,不禁佩服打造洞府之人的奇思。
要知道,这些任何一件都是现今王室愿意兴兵操戈相向的宝物,这位前辈竟然毫不吝啬的把它们当成照明的工具,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来到九拐十八弯的甬道尽头,只见一只巨大的章鱼趴在一条通向上方的石阶上,嘴里还吐着泡泡。老乌龟打着手势叫我上去,我疑惑的看着它,它确定不是给这只章鱼加菜么?
章鱼轻轻一弹,划到一旁的石壁上呆着,嘴里吐出的泡泡好似在嘲笑我。笑就笑呗,你吐哪门子泡泡?!真是#¥%×!!我小心的游过去,推开门。
“呼……”上面只有一半有水像个湖面一样,我探出头也没注意章鱼守卫的门在身后的水中关上了,简单的石阶通往更高一层的红色大门,左右还有宽阔的平台,上面放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看看前面,出了水还要经过平台才能到达红门,这段路完全是干燥没水的,而且呼吸也不会觉得困难。我踏上台阶,龙尾再度化为人腿,欣赏着镶嵌在这一段路的宝石真是彩光阵阵、美不胜收啊!
来到平台,上面居然摆放着一套男式、一套女式的衣服,对面墙壁上还刻着:换上衣服,拜师入门;以杀止杀,以战养战;学我乾坤,仁者无敌。
好象武侠小说喔!
看来是要拜师就要换衣服的意思,而且一旦入门就不能反悔了的说,细想一下,老头可没这么多规矩……不过我从来都是老头老头的唤他,从没叫过师父,如果这个人没吹牛的话应该很厉害吧?就算不利害,看在没人肯当他弟子的份上,我就好心一点成全他吧!
(作者:无知鼠辈,我给你辛辛苦苦找了这么厉害的师父,还叽叽歪歪的!)
不知道摆放了多少年的衣服依然亮丽如新,摸摸质料还带有弹性,换上以后我扯了扯就朝着红门走去。
“嗨,有人在家吗?”轻轻推开由整块火焰魔法结晶雕刻成的门扉,伸出手晃了晃,没事。这次才探头进去,岂料一抬头就望入一双有趣的眼睛中。“喝!!你、你别吓人嘛!这个,龙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
没错,门内是一条巨龙,它趴在金币、财宝和诱人的魔法兵器上看我。低柔的嗓音好似优雅的贵妇,哪像一条龙?“你是来拜师的?”
呃,这么说好象也没错。不会让我和它打一架先吧?以前的我可是那种能冲第一绝不跑第二的主儿,不过现在嘛……嘿嘿,人要量力而为对不对?“是。”
“……你进去吧。”出人意料,它说了这么一句就又躺回它的财富上面了。
“没有其他的手续吗?”这么简单?
“我武技打不过金龙,魔法不是暗凰的对手,打个屁啊?!还不走?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吃晚饭?”龙半闭着眼,尾巴晃了晃,好象在轰苍蝇。
“这个……就不用麻烦了。”我看了一下,龙的身躯后面还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大小堪堪容纳一个人类。耸耸肩,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里面又是全然不同的景象,宽广的室内一进门面对着七座白玉像,前面还摆着七个蒲团。难道我的师父有七个?怀着这个疑虑,我恭恭敬敬的按着拜师的礼节在每个人面前磕了七个头,刚刚磕完七座玉像全部转过身来,一人身后一个字:心·要·诚·再·来·一·次。
什么?再磕一次,机关还是纯粹是耍人玩?罢罢罢,不就是四十九个头吗?来就来!等到我再次磕完头,头晕眼花辨不清东南西北之际,脚底一空,凌空摔了下去!
“噗!”没搞清怎么回事连喊都没空喊,我就砸下来了,不过……(摸摸摸)……怎么毛毛的……(再摸摸摸)……还好软和嘞!睁眼一瞧,我差点又原道飞回去。
原来我身下是一只正在睡觉的巨胖魔兽,圆圆滚滚兼肉肉的肚子倒是现成的弹簧床,还长了长长的软毛,啊……(发出满足的叹息)真是好棒的一张床啊!(是为居家旅行,请客送礼必备之佳品!)
“你就是要拜师的人吧?”身旁传来询问的声音,还很有礼貌。
“我是。”转头,却是一只用尾巴当螺旋桨转着飞上来的黑猫,黑亮的毛色没一丝杂毛,金色的椭圆瞳孔透露出再次见到活物的喜悦。“你?”
“啊,我忘了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我是七大魔巫的魔仆,我叫做拉蒂。你呢?”黑猫炯炯有神的大眼不停地打量我,“你是主人们的继承人,以后我就是你的魔仆了,主人。”
“我是水月。拉蒂你好。”
“……?”黑猫拉蒂的表情好象很……难形容,如果猫有表情的话。
“你怎么了?”我小心的问,毕竟我可不知道它怎么了,我好象没踩到它的猫尾巴吧?(思考中……)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向拉蒂问好,拉蒂好感动!”黑猫的尾巴不摇了,扑到我怀里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不停用口水给我洗脸,弄得我好痒。可怜的家伙,不长翅膀就是吃亏,尾巴不摇就掉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拉蒂,好痒!不要啦!”一不小心,从胖魔兽身上滚了下去(长毛可是很滑的)。“啊!”
“主人,不要紧吧?”
“哪里打雷了?要记得收衣服啊。”我揉揉头上撞出的大包,望上去,原来我跌下来时被一个石巨人接住了,头撞上他的石手才会痛,也是他在说话。“这是……”细看周围,还有好些……都是什么啊?!
“我们都是主人们的魔仆,我是拉蒂,主人已经认识了。石巨人是巴茨,胖睡熊叫泽利,飞天鼠是达奇,独角冰狼是寒牙,七星狐叫九尾,那是地精(地底岩洞矮人的分支)奥卡罗恩。”
拉蒂一一为我介绍着,它们的眼神都是兴奋且驯服的,也许是太久没见到人了吧?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是水月主人的魔仆了,不过首先主人要把老主人们留下来的魔法、武技、古魔技、魔法科学、机械学……统统学会!”
我倒!我哪儿来这么多空啊?!急急忙忙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没想到拉蒂很不在乎。“安啦,主人!你只要学会转移魔法就随时可以出去了,而且啊,洞中一年洞外才一天而已,你在这儿学个十年八载还不到外界的半月呢!你怕什么?!”
这么神奇?莫非真的是山中只数载,世间过千年?希望我可不要变成一个老妖精才好啊,我衷心希望着。“好吧,我只在这儿学十年,你们要替我记着日子啊!”
“主人,我们办事你放心啦!!”
战战兢兢努力吸收了十载的学识,再加上师傅们收藏的增加功力和魔力的灵丹妙药不少,此时的我比起从前只强不弱(理论知识而言,实际上还是不行),而且所学更多。
为什么呢?哈哈,以前学的东西并没有忘记只是发动的能力没有了,就好象一把枪没了子弹就不能用了,可并不代表这把枪完蛋了对不对?只要有子弹,枪依然会恢复威力的。
我也是这个原理,失去魔力和武技所需的真气我只要重新修炼就好,不过现在吸引我的是正牌师傅们留下的古代学识,啊……舍尔库拉吉我爱你!
要不是你把我打死,我怎么能得到这么多好处?还得到了现在差不多绝种的七种神兽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得意之余,我还是没有忘记我的使命的……利用只能瞬间转移一次的龙鳞,来到帕佩王都城。打听了一下时间竟然没过多久,好象来早了?回程还剩下两个月,足够了。
半夜没事在街上闲晃,竟然意外的看见了久违的爱音和洛飞,两人深情款款的相互凝视,看样子好事不远了。我偷偷跟了上去。
“飞哥,你说迦罗她真的会吉人天相么?”好感动,爱音姐姐我好爱你!
“嗯,团长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她的下落,而且团长的好友、迦罗的表哥不是也来了吗?还有啊,听说了迦罗的事情后连她师父也出现了呢!”表哥?难道是东尼??师父,不会是老头?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们早对我好一点不就结了?!
“最可怜的就是奥雷加了,他整天抱着迦罗留下的那把剑,要不是老前辈教他魔法和武技的话他早就跳到海里去了。”唉,奥雷加你真是太太太……忠心了!老头教他功夫啦?正好,省得我动手!
“你放心吧,爱音。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落在帕佩王手中的那枚戒指,他居然慌称迦罗在他手中要雷飒斯和他结盟。”好狡猾呀!若是威胁或是利诱,雪真·刹摩可不是笨蛋,只是结盟的话……呼,危险危险!还好我回来的及时!
“时间晚了,我们回去吧。也许……也许他们找到迦罗了呢?”
叫拉蒂跟着他们找到落脚处,呼唤出自从落海就不曾找过的金辟邪,询问它看守毁灭之剑的情况和大家。然后在拉蒂的带领下,来到众人聚集的小酒馆,推开门,内中尽是熟面孔。“嗨!”
众人宛如定格,只剩烛光徭役,就在此时一个炸雷在不远处惊蛰,电光雷鸣好象在我身后张牙舞爪,不巧又有一阵凉风(这就很正常了,只是时机不对而已)拂过……
“鬼呀——”
第三十一章骑士团的乖宝宝们
“鬼?”人家我年方十七未满十八正值妙龄,真可谓十八姑娘一朵花,虽然不敢说是天下第一好歹也不是朵喇叭花吧?用得着用这个字眼侮辱人吗?
还有,是听说你们这帮白痴找人找到快疯了,我才一不小心想起好象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还活着(根本没想到有人会找自己),可看我现身也不用这么激动呀!
沉下脸,掉头就走!“看来,这里不欢迎我。再见。”
“别走哇,迦罗小姐!”飞扑出的身影抱住我的小腿,哭得地动山摇。“奥雷加愿意一辈子追随小姐,小姐不要再丢下奥雷加了!迦罗小姐!”
妈妈的,本小姐的嫩豆腐是你吃的吗?不过,念在说的话叫本小姐蛮感动的份上,而且毁灭之剑还在你那里,这记迷糊豆腐就不计较了。不然……哼哼……下次就是超级麻婆豆腐了,加料的!“起来,奥雷加。哭哭啼啼的象什么话,有点男子汉样子好不好?!”
“奥雷加以后一定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奥雷加以后会一直保护迦罗小姐的。”奥雷加突然跪下,捉住我披风的下摆放到唇边发誓。“奥雷加愿以生命起誓,为小姐流尽最后一滴血。”
喂,不……用……吧……?我没那么伟大啦!还没来得及说话,背上被人用力一拍,力道之大让我没防备之下往前踉跄倒去撞入一个人怀中。
“妈的好痛!”敢这么大力打我的,除了老头还有其他人吗?鼻子扁了啦!以后人家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你负责啊,死老头!
“唷喝,你说粗话,我要告诉你妈妈!”抱住我的人打趣,伸出手揉乱我美美的秀发,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都不乖喔,小表妹。”
死冬瓜!轻轻在他手肘处一点,让他半截手臂全部发麻,苦笑着松手。“我听说帕佩要和雷飒斯结盟,因为我的关系……是吗?”
一句话让小酒馆里所有的人静了下来,东尼放开我走到桌边坐下,老头蹑手蹑脚走到角落里半躺下掏出酒葫芦喝起酒来,其他人也有意无意回避着我的眼神。
这种样子真让我来火,一掌拍在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大型用餐桌上,沉着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啊,雷飒斯和帕佩都不是好惹的,而且你……唉!就让他们结盟去吧!”老头小口小口嘬着小酒,看似惬意,实际语重心长想要打消我趟混水的想法。
这丫头,他还不了解吗?要是真的让她进去搅和,恐怕麻烦会更大。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相信,自己故意传回去的,迦罗的死讯?希望他不要生气才好,不然,天下……又要大乱了……
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这些,在我“死”后还不惜大老远跑来的人,本来满腔的热血都化为冰水从头浇到脚。
人,难道只有在本身的利益遭到破坏时才会奋起抵抗吗?别人的命就比较不值钱?如果有人在你遭到重大事件时告诉你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这本身就是一句谎话,可以同甘共苦的朋友即使抛头颅洒热血都不会放弃又怎会无力呢?
话,不说出口永远都没人会明白;事,尚未做怎知可否成功;不到最后一分钟、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永不轻言放弃,这是我此时、以后一直坚持的原则。
“没有人……站在我这边吗?”我这句话说得很轻、很轻,可是除了马上跪在我面前的奥雷加之外,每个人都沉默着。
我静静地环视着他们,而没有例外的,他们都再次避开我的眼神。好吧,我承认,自己失败了。
“好吧,我最讨厌的就是勉强别人,所以……我不会勉强你们。也对,你们都还活得很好,以后也一定可以活得更好,不需要为了对自己而言陌生的人去拼命、流血。虽然你们听了会当作没听见,但相识一场……就当作最后的礼物罢,有几件事希望你们自己注意。”
失望到不再看他们,心里不由深深怀念起兰她们,如果她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支持我的!“首先,我被帕佩士兵捉住时发现国师要用一百零八个处女来进行某种仪式,至于是为了自己称王还是为了帕佩国王打天下就不清楚了。
其次,我在船上召唤出一个巨人,可是又被另一个似乎被封印起来的生物吞吃、吸收了。他,就是杀死我的人,我的力量也被他吸收了十之八九。(讲到这里老头震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变了脸色)而且……即使我的力量没有被吸收我也不愿意和他交手,他的力量太可怕了,关于这点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最后……大表哥,我从现在开始与所有亲人完全断绝关系,从此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就算是陌生人。我会完成这次的任务,不过要算报酬喔。告诉外公……我如果还有命回去的话……我会回去看他老人家的……”
叹了一口气,推开门离开这个令我心灰意冷的地方,身后跟着的是一人、一猫、一狼。
沉默。
许久之后,老头放下手中的酒葫芦。“那丫头……难道不想活了么?!我辛辛苦苦教了她那么久,她的实力我会不知道?居然轻易就被杀……重伤,可现在没有能力的她等于是去自杀啊!”
“她……就是不想活了,也说不定。”东尼自责的苦笑,要不是他还有个承诺要遵守,今天……也许就不会弄到这个地步吧?
忽然恍然大悟,表妹忍痛放弃自己的亲人和身份也许是顾虑着方丹国身为公爵的爷爷,身为她最亲近的人为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她拿命为了别人去拼,而什么都不能做?还真是失败啊!
也好,该放手的总要放手,水月不是在庇护着的港湾里游荡的海鸥,她是历劫红莲之火越发辉煌的凤凰在涅磐之后一飞冲天!
而走出酒馆的我心虽冷脑袋却不敢冷却,下意识的用披风裹紧自己,蓦地,一件厚实的衣服落到我肩上。我回过头,奥雷加转过头假装自己很忙(他在忙什么?),单薄的衣衫下是精干的肌肉,背上还忠实的背着毁灭之剑,忠厚得有些傻气的动作连拉蒂都感叹的用爪子捂住眼不忍再看。
感动的温暖,慢慢从还带有他体温的衣服上渗透到我心里,我真不好意思告诉可怜的他,其实以现在的温度和我的能力根本不会冷,不过……看到他偷偷打喷嚏的样子还真的是很好玩!
“迦罗小姐,我们今天晚上要住在哪里啊?”揉揉鼻头,奥雷加看我不停的走委婉的提醒着我。再走就出城了,不过晚上城门不开。难道迦罗小姐想要露宿吗?在城里,这样子很奇怪耶!
我这才发现到这个问题,那就……住旅店吧。一抬头,笑了。那迎风招展的不正是客店的招牌吗?就它吧。“住那家。还有,奥雷加你以后不要叫我迦罗小姐了,因为我的真名叫做水月,迦罗不过是我的化身而已。”
奥雷加脸上闪过一抹异色,显然对这点有点不适应,不过他并没有多嘴问到底。“小姐就是小姐,名字,并不重要。不过奥雷加会记得的,绝对不会乱叫坏了小姐的事。”
看他吓得那个样子!“放心,我的脸是真的。银发时我是跳舞的迦罗,黑发时恢复我真正的身份——水月,记住没?”
轻轻推开旅店的大门,有些喧闹又不会太吵的声音传入耳朵,让人不会有丝毫的厌倦,反而有游子归家的温暖。沿着墙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伙计马上就来到我们面前亲切的招呼:“两位是喝酒还是住店?”
“住店,还有空房间吗?捡最好的给我两间,最好是隔壁或是对门。啊,我还想喝点上好的茶,我的宠物也还没吃东西麻烦你了……”我刚想说就这样了,只听旁边奥雷加的肚子传来“咕噜噜~~~”一阵饥鸣,伙计的轻笑让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红着一张脸不敢作声。
叹口气,奥雷加你还真是……怎么不早说啊!“顺便叫你们的大厨用最短的时间弄最好的食物,我的朋友也饿了。”
“是,小姐。”伙计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谢谢你,迦罗小姐。”奥雷加的头八成在饭菜上桌之前都抬不起来了,一段日子不见,他倒是更害羞了。
“既然你发誓要为我流血,我当然要照顾好护身符啰!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老头既然开始教他功夫,就应该把他身上的毒顺手给解了吧?虽然长得歪瓜劣枣的样子,不过他的手段还真不是盖的,也不知道是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
“我……没事了。”细若蚊蝇的声音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以后把他这个毛病给改过来!食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击出属于自己的旋律,陷入自己思绪的我没发觉到,这个动作和声音吸引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到底要以什么身份到皇宫里去向公主求亲呢?本来打算是用迦罗的身份混进去,再见机行事的,不过现在此路不通。若是被扣住就真的讲不清了,雪真·刹摩会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听说雷飒斯要派人来与帕佩结盟的事后,没有了信物的我也很担心这次结盟会给大陆上的人带来什么后果。虽然对其他人的死活我并不是那么伟大的想要当什么救世主,但如果爆发战争和动乱,谁又能真正能够置身事外呢?
最让人担心的还是是……那个家伙啊,还是叫他舍尔库拉吉好了,他的目的很单纯——他只想看到人类自相残杀、血流成河而已,却也是最叫人担心的家伙!无法反驳呀,他只是利用了人类本身的贪婪和欲望,其余的,全是人类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果硬要说他手上沾染的血……只有在海上那一次了吧?亲手杀了我的他,在当时就可以感觉出他没有人类的丝毫情感,杀死一个人、夺走所有人的生命、毁灭大地、天地化为虚无对这个人来说都和不小心踏死一只蝼蚁差不多,对他,是没任何区别的。
虽然觉得重生的自己比起原先的我要强大些许,可是,心里还是有数和那个人差得太远。试问,精卫填海的典故人人皆知,可从古至今精卫可曾将海填平?是一样的啊!
我的……不,人类的阻力对他来说就好象丢入大海的一颗石子,只“扑通”一声溅起小小的浪花就此不见,徒留涟漪缓缓散去,要不了多久就连余波也都消失无痕……
烦呀!
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慢慢加快,连脚尖也合作的打着拍子。虽然还在烦恼,不过也渐渐回过神来,咦?桌子边为什么堆了一大堆的人形垃圾?
看着还在埋头大吃大嚼的奥雷加、向所有人“微笑”露出雪亮白牙的寒牙、不知什么时候跳上我肩膀坐着舔着自己爪子上血渍的拉蒂,再看看一帮敢怒不敢言的壮汉心里叹口气,好日子没过多久的我难道又要回到那种头痛的生活吗?
“小子,拔你的剑!”一个壮汉对着奥雷加喊,微微发抖的手腕和不时飞快瞟向寒牙和拉蒂的眼光,很轻易可以看出实在是声色俱厉。
剑?对了,我可真胡涂啊我!奥雷加背上背的可是五大神器之一的毁灭之剑,即使用布把它包裹住,但在有心人的细查之下不难发现是一柄神兵利刃。
也许我们的模样也让别人心生忽视,一个是看起来好象土包子还不时害羞的年轻人,另一个则是会让男人眼睛发直想占为己有的超级美少女,再加上一只小不隆冬的柔顺猫咪和一直乖得不得了的“大狗”,怎么看都是随手拈来的软柿子。
夺宝、得美,一箭双雕的美事怎可放过?这,大概就是这些人形垃圾所想的罢?
唉,这帮笨蛋大概忘记了“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所有在吃了亏以后反而变成有理的一方……那不过是他们自己认为的理,与我无干。唔,明天要记得把毁灭之剑收到空间囊里去,再挑一把好兵器给奥雷加。
就在我准备翘起腿看好戏的时候,店门被砸开,风风火火冲进一个人。“老板,准备你店里所有还空着的房间,快快快!!”没有理会呆愣了壮汉们,又冲回夜色中。
门“吱呀!吱呀……”的作响,所有人呆愣着(寒风从他们身边拂过,冷啊!)。当然,奥雷加还在大口大口吃他的饭,我托起下巴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哗声,露出一抹笑。发生,好玩的事情了罢?真是期待!
(……你还有空管闲事……)
被人搀扶进门的人群中的一个吸引住我的视线,让我弯起眉头,背影似乎是个我“应该”认识的人。他俊朗的脸庞转了过来,我也同时跳了起来,见鬼!是雷飒斯的雪真·刹摩!!
“雪……怎么了?”看着他身上的平民打扮,我硬生生吞下他的名字差点把自己给呛死。见鬼!为什么是他?来结盟的人为什么会是他?没道理的!“你,受伤了?”
“什么人?!”扶着雪真·刹摩的大汉和旁边的人一起拔出弯刀,其中一把还差点贴上我的脖子。
“谁?”雪真·刹摩抬起头,眼睛闪了闪,显然也很意外在这里看见我。嘶哑着嗓子命令手下的人收起兵器:“不许无礼!咳咳……迦罗小姐,久违了。”
我听得出这句话大有情意,看见他手足苍白脸颊却不正常的泛上红晕,再看见所有人都好象受伤的样子我不由暗自思忖:身为雷飒斯皇家骑士团的团长雪真·刹摩此次一定带的是皇家骑士团的团员,这还给人打得个个带伤,连自己也伤得如此之重真是前所未闻!
但,当务之急是先替他疗伤。在周围护卫收回弯刀后,我走到柜台老板处敲敲柜台:“老板,老板!”
老板从柜台底下伸出头来强笑道:“什、什么事?”
“我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好、好了,在三楼,我们最高也是最好的楼层。”兴许是我的态度让他缓和下来,他说话也流畅多了。“三楼其他的房间还空着,”看了看衣服破烂烂的雪真·刹摩一行人,“不过价钱很贵喔!”
“我包了!送热水和食物上来,同时不许放任何无关的人上三楼,如果违反的话要打折喔。”从袋囊连接的空间囊里掏出一大把金币放在柜面,“如果不够再跟我说,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够了,足够了!”差点被那堆金币闪瞎眼的老板急急忙忙把金币收起来,叫着伙计。“钩子、钩子!快点!你听见了没有!!”
“是是是,大爷们请!”伙计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为我们引路。至于一开始想打我主意的壮汉们看势头不妙,早在雪真·刹摩他们进门时就溜了个干净,因为我给老板的钱太多,所以老板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谢谢你,迦罗。”身份显赫一时的雷飒斯皇家骑士团团长,此次出行本身没带多少钱,手下在经过一场血战后又把钱财丢得七七八八,本来还想先住进来再和帕佩国王求援的,现在却……
“你们都受伤了,先疗伤要紧。”看着他复杂的眼神,我也猜出个大概。不由心里一紧。要不是因为我,他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帕佩?若不是我一时大意弄丢了戒指,他们又怎会被人算计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上去吧。”
很自然的搀扶住他另一边肩膀分担他的重量,以此弥补我的错失,因为我看得出他们虽然是皇家骑士团的菁英却受伤不轻,今天一晚恐怕都得泡在给他们治疗上面了。唉,谁知他老兄会亲自跑来呢?
“……嗯……”轻轻一颤,他没有异议。
(他敢有异议!)
所有的人好象还是很担心雪真·刹摩的样子,围在他的房间不肯走,连送进来热气腾腾的饭菜也不肯吃。我靠在墙壁上冷眼旁观,我可不是不想救他们,谁叫他们忘记了房间是我定的、钱是我付的、连饭菜也是我叫的,居然不理我?!
雪真·刹摩的伤可不好治,我敢说除了伤他的人也只有我能治了,因为伤雪真·刹摩的人是同时修炼一种同属分源的功夫,一不小心治疗失当失去全身功力事小,一辈子残废可事大。
记得师傅们留下的“七彩莲实”中的“红实”有增加功力的功效;“橙实”有解除麻痹、毒、石化、睡眠……一切异状的功能;“黄实”可以破除同属同源、同属分源在体内所设的气和咒术;“蓝实”吃下去会神气清爽、恢复精力、止血、补充气血两亏的神奇效用。
“绿实”名虽为实却为粉末是外敷药,撒在伤口可以麻醉伤口周围的神经以便于治疗,同时通过血管把药力送到全身治疗陈伤旧疾。“青实”,有还本固原的功效。
“紫实”可以内服外敷,外敷是碾碎后撒在伤口上可以达到回复经络、再生血肉的功效,内服不但可以迅速恢复失去的魔力、真气还可以在伤者痊愈后增加一倍的功力。
另外还有彩色的“彩实”,它可以在一瞬间解除所有异状并爆发三倍的魔力和真气,同时只有人还没死透都可以救活,可以说是救命的丹药。
我虽然有制药的药方,但材料、器具难找不说,所花的时间也是我现今所耗不起的,所幸师傅们没事干一天到晚炼药玩,我手上这种东西当糖果开个糖果店都足够了!
事情皆是因我而起,我实在没办法袖手旁观,从袋囊里叫饕餮找出“黄实”、“蓝实”、“绿实”、“青实”递给雪真·刹摩。“绿色的外敷,其余内服。”
“别!团……主人,看看再说吧。”一直扶着雪真·刹摩的一个英挺男子谨慎地说,看样子是智囊、军师一类的人物,这种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考虑周全,不过同时也是缺点,有时候想的太多!“这是什么?”
“毒药!”我没好气的说,“怎么样,一吃就死。”一抖手,手中又多了几种颜色的药丸。(红实、紫实、彩实)
所有的人怒目相对,因为师傅们有个不好的习惯,药丸炼得花里胡梢什么颜色都有,花花绿绿一大把怎么看都好象糖豆或是毒药。而且,还甜得不象话!
什么,良药苦口?也有。绝对符合一般人的见解,不但苦得想叫你把胆汁都吐出来,还痊愈得很慢,外敷的还很痛呢!“不吃?”
“不吃!”几个大汉若非看在我刚才豪气的举动早就把我轰出去了。
“奥雷加,过来。我要毒死你。”我冲站在门口的奥雷加勾勾手指,气不打一处来。妈的,好心被雷亲!
“奥雷加的命是小姐给的,别说毒药,刀山火海奥雷加都敢闯!”给了雷飒斯皇家骑士团的大汉们一个“你们真是不知好歹!”的眼神后,毫不犹豫的从我手中把药丸接过一口就吞了。
过了一会儿,脸上腾上一片红云,是加强功力的药物生效了。“小姐,我觉得……我的功力一下子变好高……不过有点……”
“难过是吧?回你自己房间运气好好消化,明天的你就不是今天的你了。”在场的都是练家子,听到我们的对话无不后悔没有勇气去尝试,神色疲惫的看了一眼智囊各自掏出自己的药物。
“好!”奥雷加高高兴兴的走了,拉蒂打了个呵欠也在我肩上趴下打起了小小声的呼噜,寒牙还是精神抖擞的蹲在我身旁。
夜,深了。
不愧是好汉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包括雪真·刹摩在内也没有一个人埋怨那个智囊所做失当,这样的队伍现在可真是凤毛麟角了!
不是滋味的智囊走了过来,深深的一鞠躬。“小姐,是勒法说错话,请小姐惩罚勒法。但请小姐看在和主人的交情上,帮主人疗伤。”
“扑通!”所有先前说不吃药的大汉都跪了下来,齐声道:“请小姐对我等处罚,但务必请给主人治疗。”
“你们……”雪真·刹摩捂住胸口,眼中有可疑的光在闪动着。
唉,人家对这种有情有义的真汉子最是没辙了!挥挥袖,每人手中出现适合的药丸。“记住,没下次了。绿色外敷,其余内服,紫色的一半内服一半碾碎外敷效果比较好。”
“迦罗你……”雪真·刹摩吞下药丸,似乎很疑惑我一个舞姬怎么会有这种灵药,但看到我连勒法也给了药后就不说话了,静静的运转真气让药力行开。
“哼,我可不是每天都心情好,会给乖宝宝糖吃的。”我挑挑眉,看着气色一下子好很多的大汉们。
大汉们不由失笑,五颜六色的药丸还真像是糖果呢!不过,乖宝宝……是指……他们吗?五大三粗而且有几个年龄足以当这小姑娘叔伯的他们?
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心灵之窗,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温柔很多,这对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我而言是难得的。悄悄地,我在地上盘膝坐下闭目养神,我还有很多问题要亲自问他们呢!而且,如果在他们最虚弱的时候来了追杀者就不妙了,我可不喜欢救人只救一半,那会让我好没成就感。
菜,撤下又重新热过一轮后再端上来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睁开眼。
“迦罗,这次真是多亏有你啊!”雪真·刹摩走到我面前,神情激动。
“先填饱肚子再说,不过我可没叫酒哦。”这种情况下再让他们喝酒?我又不是疯了,找这种麻烦干吗?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那一堆金币的功效,老板殷勤得很,跑上跑下的送东西和酒,当然被我拒绝了。
感激的看我一眼,疗伤完毕的所有人开始吃饭。可能饿狠了,所有人都是风卷残云般的扫荡着桌子上的饭菜,让我目瞪口呆连原本想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还是……男生吃饭都这个样子?蝗虫过境也不过如此罢?好、好可怕。
“那、那个……多嘴问一句,你们到底饿了多久?”
第三十二章麻烦大了(上)
本来打算马上询问事情始末的,但得知他们在遇袭后连跑了三天两夜才到帕佩后,连我也不忍心继续盘问这帮没吃好、没睡好的可怜人。留下寒牙守护雪真·刹摩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刚踏进房门,本在我肩上休憩的拉蒂睁开眼、弓起背、毛也竖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声,我盯着不断摆动的窗帘阴影处。“朋友,出来吧。”
一个黑衣人从阴影里浮出来,扯下脸上的黑面罩。“好久不见。”
是他?忍者军团当时袭击我时曾经救过我的年轻人,我不是也救过他一次把人情还清了吗?他又来找我干吗?唉,染了头发还是教他们找着,真是失败啊!“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你应该知道,我们忍者军团是守护东方龍麟之怒的救世者的吧?我父亲是军团的首领,也是我们一族的族长。”年轻人依然站在原处没有动,“我父亲想要跟你谈谈,可以么?是关于您和这次有关雷飒斯出使结盟遇袭的事。”
我明白了,他是跟着雪真·刹摩他们来的!换句话说,这次袭击他们的就是忍者军团?!为什么?为什么要袭击从长蛇圆舞到羽虎风华的他们?忍者军团隶配东方,而北属的他们到南方来又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电光火石间,我下了决定。“好,带路。”
“季加乐意为您效劳!”年轻人……不,季加深深的行了个礼,从窗子里跳了出去。关上门,我也跟着从窗户出去,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在错落有致的屋顶跳跃着前进,我只好学他的样子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拉蒂也跟在身边。我觉得实在是不雅,好象猴子哦!
几近城郊,季加在一座四合院上停了下来冲我招了招手,首先跳下去。我跟过去,站在季加原先站的地方向下望去,只见下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说还寂静无声,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路数。
是一开始就摆下的陷阱,还是连季加都给他老子骗了?不,我见过他父亲,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莫非,是另一拨牛鬼蛇神来趁火打劫?不摇不动,在半空中盘膝坐下。“既然来者是客,难不成这就是贵方待客之道么?”
“哈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点灯!”底下的四合院灯火通明,支支火把持在身穿红色长袍的神职人员手中,面对我的是个手拄法杖的老者,一些黑衣人被绑在后面的梁柱,低着头似乎昏迷了。
“劳师动众……用得着么。”我低低轻笑出声,手肘支在膝盖托着下巴,整个身体在半空中微微起伏着。“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小姑娘可知道吾等是何人?”老者的眼神如火如荼,一顿法杖,四合院其他三面的屋顶出现埋伏好的弓箭手,每个人手中即将离弦的箭都是火焰魔法中的中级魔法——爆炎。
死老头子,想把我烧成烧猪啊?!撇撇嘴,轻轻一落飘入院中。
嘿嘿,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才不信那帮猪头敢往里面射箭,不过前提是我要有命进有命出才行呵!这是……?刚才离得远没看见,到面前才发现这帮红猪身上都绣着火焰的图腾。脑中突然“嗡!”的一声,在西方的羽虎风华只有一个地方是以纯净的火焰为标志的,而且全是神职人员。
可是……不对吧?我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啊!而且,就算是冲着我来的好了,我身上可只有金龙和黑凤凰哦,又不是西方的虎或是风华!“……圣火神庙?!”
“不错,我正是圣火神庙的大主持。此次来是有事相求,因为这些人妨碍了我们的行动,所以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瞄一眼屋顶上所有对准我的爆炎,再轻飘飘的环顾四周刀剑出鞘的神职人员,眸光最后回到闪着艳红色魔法光芒的法杖上,淡淡的轻“哦”一声:“原来这个样子就叫做有事相求啊?”
听我把“这个样子”和“有事相求”念的特别讽刺皆面皮一红,老主持不好意思的挥挥手,旁边的人急忙把忍者军团的人松绑。“我……是很有诚意的。”
有诚意?我动动半边脸颊,好个诚意啊!“为何找我?”
“是这样的。我们圣火神庙一直都隐身在羽虎风华等待着虎或是风华的出现,同时也遵循远古的誓言守护着王族,本来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之中,可事情突然有了变化。帝国的第一将军前几天带回一个力量强大的人,他身上沉重的黑暗之力和光明的神力交错,而且……”
眼神黯淡下去,神情却不由自主激动起来,攥紧手中的法杖。“最近我们发现国师在拉拢一些朝中大臣,后来将军和那个奇怪的人还有国师进行了一次密谈后,三个人好象统一了战线,最近连大军都开到城外两百里外驻扎着。我怕,他们要谋反。”
“谋反?还真是看得起他们啊!不过,那个家伙我是知道的,他的力量之大我到现在还会从心底冒寒气。……等等,关我什么事啊?跟我好象没关系吧?不是好象,是确实没有关系!”
“他们想要拉拢雷飒斯,是他们派人袭击雷飒斯结盟的使者,想让雷飒斯的使者向王室求助来卖个人情,想不到被你破坏了。”老主持平复了情绪,冷静地看着我。
“你绝对不止是个舞姬那么简单!而且,从忍者军团的口中得知你原本的发色是黑色,还曾召唤四方之龙、金龙,背后出现过黑色的凤凰翎,想必你是继承了东方之龙和南方暗凰的力量吧?他们现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以你和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我只是想请你救出公主,我们帕佩的第一继承人。”
“国家亡了,要继承人何用?”不以为然的反驳他。要我救公主?免谈!
要是个英俊、潇洒、俊美无比、温柔体贴的王子还可以考虑,老头子不知道同性是天敌么?而且男人扛女人还比较方便,现不说这个公主是不是头母猪,就是轻得如同落叶我也不干!万一再撞一次“舍尔库拉吉”,难道要他再杀我一次不成?
不干、不干,没好处的赔本买卖绝对不做!
“老实说,我国国王本来有两个孩子的,皆是已故王后所出。但国王迷恋上臣子的妻室后硬是霸占来当了王妃,生下两子一女后,对父亲大为失望的大王子留下一封信就出走了,而国王在愧疚之下立了大公主为第一继承人。”
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大主持也说的有点心虚。“我们虽然不知道大王子在哪里,但只有公主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人,只要有公主这个第一继承人在,大王子和人民都还有希望啊!”
“难道那个王妃对立公主为第一继承人没意见?”肯顺从国王还替他生下三个孩子的女人,难道不可惜到手的荣华富贵飞了?
不对!
一个是统掌兵权的大将军,一个是政治文书方面的国师,另一个是出现在宫廷、没有官职的陌生人,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怎么说都会引起国王一点点的警觉吧?
除非,有人为他们开脱,而且这个人还是国王最信任的人,又有什么比……枕头风更有效呢?“大主持,现在国师、将军和陌生人还在王宫里面吗?”
“在。听说这两天公务繁忙,他们都一直留在宫里,那个……有什么不对吗?”老主持小心翼翼地问我。
“国师……将军……陌生人……不,他只是想看见人类自相残杀而已对政治没兴趣,那么,”喃喃自语着,突然抬头问道:“如果他们篡位成功,谁是会令臣民们可以接受的王呢?”
“王?”老主持的脸上也出现了惊惶之色,明白如果是国师或是将军当王的话只会引起反弹,到时候各地的领主都会高举反抗大旗来讨伐他们(不管是对王室忠心还是想自己称王),那么接替老国王的就会是……二王子或是三王子。
这时候,再说王妃没有和他们串通,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的。“那……怎么办?你一定要救救帕佩的子民啊!”
关我屁事!!我压下差点出口的脏话和肚子里一连串的三字经,脑子里一刻不停的思考着。没有帕佩王位的公主,方丹国王不会赔上毁灭之剑要她做儿媳妇的,而且也不会收留一个逃亡者惹麻烦,方丹是肯定不能带她回去了。
如果不救她(看一眼虎视耽耽的圣火神庙神职人员)……唉,也不能得罪圣火神庙的人。还有,如果雷飒斯的人没有按照他们的构想中计和他们结盟,在“舍尔库拉吉”的煽动下难保不会爆发新的战争,曾想要和帕佩联姻的方丹只怕也逃不过吧?
这件事虽然隐秘,但国师和王妃知道的可能性相当大,我也不可能老拖个娇嫩嫩的公主到处逃亡。这样,马上夺权的可能性为……80%!我还以为是忍者军团袭击雪真·刹摩他们的呢,原来不是。
咦?那么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大主持,你可不可以先弄醒忍者军团的人,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可是,我希望这件事最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老主持转过脸去,不敢看我的眼睛。
什么?!
噢,他们只想在后面摇旗呐喊,却只让我一个人深入敌阵冒根本与我无关的险,然后再在后面跟着一大堆追兵拖着累赘的公主逃亡,他们在后面摇着白手绢冲我叫着“一路好走啊……”?????
“你还是现在杀了我比较快,省得我尸骨不全。”好人做到底,让我死了算了!这帮老家伙,典型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怎么可能嘛?!我不敲你一笔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要我白做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那……那好吧。”显然也知道自己太过分的老主持,急忙命令手下解开忍者军团身上的魔法。“那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公主不肯跟我走怎么办?你给我一个信物,证明我是代表圣火神庙来救她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的样子,救错人又怎么办?”我手一伸,几乎杵到老主持的鼻子底下。
“好吧,这是公主和王子的画像,不过是四年前的。”从怀里掏出一幅小肖像,还有一个触手生温的红色令箭。“这个只有王室大公主认识,若其他人想要冒充也不会认得,公主就拜托你了。”
我靠!又不是临终托孤,什么叫就拜托你了?!点点头接过东西,我可没说一定救她出来,我会量力而为,最多……我帮她收尸还不成吗?再不然,宰了国师和将军为她报仇?唉,就这么着吧!
在圣火神庙的人走后没多久,地上忍者军团的人也陆续清醒过来。打了个呵欠,看着我好一会的忍者们怎么都不说话,想憋死我啊?好累又好困,让我回去睡觉啦!“有话快说。”
“你应该知道,我们忍者军团……”没说几个字,我就急忙打断。“停!!重点!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走人。”
“顺应宿命之血的召唤,在世界崩溃之际出现救世的东方之龙和灭世的南方暗凰,忍者军团愿效其麾下此生不渝,至死不悔!”一个黑衣人扯下面罩,满是皱纹的脸与季加有五分相似,是他父亲吧?
“我——班·昆斯格在此向诸天神魔以一族之血立誓,此生将追随金龙与暗凰的光芒直到流尽军团忍者们最后一滴血!”
呃……有够重点的让人反应不过来!又要流尽最后一滴血?就不能想点好的吗?比如荣华富贵啦,美食佳肴啦,才子佳人啦……之类的?“你……玩真的?”
“是的!”所有人的眼神仿佛燃烧起来,看得我一阵后怕。揉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和班·昆斯格订立了联络方式后分手回旅店。唉唉,象我这种不能睡美容觉的女人,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啊!
忍者军团,女神麾下第一的情报组织正式卷入传说的序幕……
第二天,王室果然派来了官员迎接雷飒斯的使者团,可是被雪真·刹摩拒绝了,因为他觉得住在旅店更能体会到帕佩的风土人情,让王室代表铩羽而归。
表面上,是这样没错。但是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有数,政变……即将在不久之后开始!
“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在这一两天内发动叛变吗?”雪真·刹摩走进我的房间,坐到我对面陪我一同望向窗外。“迦罗,不是你的真名吧?难道,以你我现在的关系,你还不能坦诚相待么?”
“你看,”我好象没听见他的话。
(现在的关系?本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乱讲话哟,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这里的人多么开心,孩子们是那么无忧无虑、天真活泼,他们恐怕不知道自己的美好日子没有几天了,多么无奈啊。”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分外可惜。毕竟,我只是一个凡人,解救一城的人……我做不到。
他也转头看向街道,英俊的脸上有些疲惫和灰心。“是啊!”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出的话让我的面具差点崩溃。“迦罗,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了,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但你,永远不会喜欢我。”
回过头凝视着面前这张英俊不凡的面孔,我也很纳闷的问自己,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富有、年轻、有前途、英俊,最重要的是他喜欢我(我长得这么可爱,人人都爱我!),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感觉。
“喜欢我?喜欢,不是爱,是喜欢?”抬起头,看入他的眼中。“究竟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你怎么知道自己对一个女人是喜欢还是爱?”
“喜欢,就是你想要跟在他身边,想要知道他更多的事情,了解他。而爱,是由很多很多的喜欢组成的,是整颗心燃烧起来的感觉,即使神魂俱灭也要和他在一起。”他的大手来到我的头顶轻轻触摸我的秀发,慢慢来到我的脸颊,捧起它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颤抖着却不带任何邪念。
叹口气,“你对于我,大概也就是兄长一般的感受了,因为你太强,要配得上你的人必须比你更加强大。但你爱的人不需要,只要你爱他,即使他是个地痞流氓也无所谓。记住,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身在何方,只要有需要用到我——雪真·刹摩的地方尽管开口无妨。”
“谢谢!”起身,扑入他的怀中。“水月永远感激你今天的誓言,也永远是你最忠实的朋友和可爱的妹妹。”
“水月?真好听的名字。”
妹妹?是的。他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抱住自己心爱的女子了,即使把爱压在心底、即使自己很快就会娶妻,这抹柔情和少女的纤影都会留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你决定什么时候行动?”
默然抬首,凝视他漂亮清澈的眼眸。他,知道了?“你……猜到了?”
“看你把奥雷加差遣出城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雪真·刹摩看着我,有丝无奈。“不信任我们的实力吗?毕竟,听起来强大的皇家骑士团出现在你面前时是那么狼狈,不信任也是应该的。”
天呀,我又不是去玩!“不,我只是不想带给雷飒斯人民战乱。”
“水月。”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真名,“那你准备怎么做?我需要怎么做?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
挣脱他的怀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上面流满无辜者的鲜血,耳边响起此时并不存在却可依稀听闻的嘶喊、哭叫声。我知道,似乎现在就可以看见那一天!
“……在我夺走生命、做到我想要做的时候,在我没有办法把握未来,在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的那一刻……站在我这边……可以吗?现在,为了我保护你自己和你手下的生命,支持我并相信我。”低喃仿佛耳语般,也不知道对方听见了没有,似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毕生的目标,我会一直相信你。如果以后感到疑惑、感到痛苦的时候请想起我,永远记住,还有一个远在雷飒斯的人坚信不移的相信你!”再次伸手环住我的肩,轻轻的拍着,给我身为男人、兄长、朋友最强大的信任。
“谢谢你,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求之不得。”
……临近傍晚,消息终于送到我的手上。纸条很简单,上面只写着:城门闭,叛军动向不明。
哼,这么快就行动了!我冷笑一声,攥紧手中的纸条,再伸开时已化为风中随空轻舞的细尘。“忍者军团全部撤出城了么?”
传送纸条给我的忍者只余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是的,水月大人。只剩下我了,如果大人没有别的事,属下也会按照大人的吩咐离开。”
“奥雷加呢?”
“按照大人的指示,在离城三百里的树林里,这段路程由雷飒斯的人护卫大人应该没问题。”
是啊,签订了结盟书,帕佩的人还会不放雷飒斯的使者团走么?继续冷笑一声:“辛苦了,告诉班,在方丹的朵桑镇汇合。”
“是的,大人。”黑暗中的眼睛一闪即没,消失得毫无影踪。
静静地坐在窗框上面,盯着巨大的城堡后面那火红的艳阳,再美,都不过是即将消失的光而已。马上,大地就会沦陷入黑暗的怀抱中。这个国家的人再也想不到马上这座城市会被铁蹄蹂躏,人命就象最不值钱的草莽被无情的切割!
父亲失去子女;母亲失去尊严;少女失去贞操;男子失去情人……该失去的、还有不该失去的,在今夜都会失去罢?在天际最后的一缕光消失后,在双月升上天空后……我知道,很多人也知道,但更多的人不知道。
带有些微炎热的风顽皮的卷起我长长的黑发,和完全变成紫金色的眼眸,充斥全身的气与魔力和以往的我是完全不同,做好和“舍尔库拉吉”再见面的准备,却不想被认出来。我从现在开始可以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和我的魔仆。
闭上眼,几乎可以听见大军踏在土地上传来的余震,嘴角,拉开一抹留在帕佩最后的弧度。既然战争是你们所追求的,那么,动乱的序章就由我来开启吧……
走出旅店,满街都是凶神恶煞的帕佩士兵,屠杀着昔日的国民今日手无寸铁的“敌人”,他们脸上是满足的嗜血表情。
“不要走!说的是你,就是你!”狂躁的士兵看见了我,眼睛都绿了,好象恶狼看见鲜美的小羊羔。“跟大爷走!!”
从袖中取出只有巴掌大的一个青铜香炉,继续走。看见我不理他们,几个士兵冲上来拽我,可是还没碰到我的衣角就让我震开了。凶念一起,几把刀剑夹着怒吼冲我击下!
“燃烧着如同火药和铁汁的香气,驾驭天下所有的兵刃的‘御兵’啊!”青铜香炉里淡淡飘出说是香气不如说是进入打铁铺的气息,青烟环绕在我四周,所有的兵器都在我要害部位停下,颤抖着离开使用者的掌控插入地上——向我臣服。
这,就是七大魔巫传下的、久已失传的一个职业,御香使。而我使用的正是正宗的十三香之一的“御兵”,香如其名只要燃起它没有人能对燃香者动手,驾驭天下所有的兵刃。甚至,包括手掌和所用来攻击的一切武器。
注:在这儿介绍一个独特的新职业:御香使。这里没有办法详细介绍每一种香的特点,也许会在书中慢慢的告诉读者们。目前设定最少有二十九种:使用香炉燃烧的十三香和四季香、还有不用香炉燃烧的八部众召唤香、独立存在的附属香相思、太极、妙音。(数字对不上的读者不用奇怪,详见下面有关介绍)
使用香炉燃烧香气的人,统称“御香使”,但因为香并不如魔法和兵刃好用,所以渐渐地这个职业就消失了。一般也称为“十三御使”,因为一种香在一代里只有一个继承人,或是一个御香使同时使用两种或以上的香,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而且,每一种香都只有一炉(独一无二),不是添加香料燃烧而是在燃尽后自动生成下一次的香料。据历史考证,最后一个御香使是七大魔巫中的一个女子,她曾说过她并不会是最后一人,她会把这项绝技传给她的传人,不过据说到她死都没有传人。
“十三香”就是十三种香的总称,名虽为十三却有十四种,因为其中的死魂被除名了。它们是:迷惑、清雅、琉璃、十方、桃花、皇帝、皇后、人生、昊岚、御兵、圣者、兽牙、幽涟。
听说除了这十三种香之外还有其他的香存在,但因为只有这十三种常用才被人所熟知,其他的,人们并不了解。
“四季香”并不属于十三香任何一种,是独立的存在,但在十三香的御香使中又必有一人会使用四季香,也许是同时使用四种。它们是:冰心、秋落、夏眠、春晓。
“八部众召唤香”就是用来召唤守护神八部众的,分别是:神识、龙女、摩罗、飘渺、战鳞、金翅、帝乐、凡心。(八部众,看过《天龙八部》的都知道,作者就不多说了)
一路行去,想打我主意的兵士都被我缴了兵器,有几个还想用肉掌和低级魔法来攻击我,所以插在地上的兵器又多了几双血淋淋的手掌和死尸。
看着在城堡吊桥处相持不下的两方人马,摇摇头,他们能抵抗多久呢?最要命的敌人不是外来的军队,而是现在还在王宫的煞星啊!绕开吊桥,来到王宫的边墙,闭上眼感应着我事先要求潜入王宫的魔仆们。然后,轻轻一跃来到墙头。
“看看,我抓到的老鼠引来了什么?”拇指和食指之间拎着我的飞天鼠——达奇摇过来晃过去,扛在肩上的剑反射着冷冷的寒光,周身散发出强大的魔法气息和密密麻麻的盔甲、尖枪反射着同样讽刺的面孔。
叛军,早就占领了王宫,那么公主呢?深吸一口气,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风太大,根本不可能点香来御敌,那么只有凭纯武力了!我再看一眼来人,苦笑。
一个魔法剑士,还有人海战术……这个玩笑也未免太大了吧?!我是弱女子,可不是勇士或救世主嗳!
第三十三章麻烦大了(下)
“你们效忠的是王吗?”还是先问一下,要是打死了才发现打错人就丢脸透了!
“当然……不是,他呀,不知道被切成几块丢到哪里去了!”魔法剑士哈哈大笑,又不停的晃着达奇,惹得它吱吱直叫。“哈哈,这就是你的召唤兽吗?好弱啊……”
“那就好。”达奇,我会帮你报仇的!(达奇:“吱吱!主人,不要啊!”)从空间囊里抽出本来不想用的禁忌之剑——毁灭之剑,把真气贯注到剑身当中,发出晕晕的紫光。
“想不到老家伙的手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人美剑也好,哈,老子发了!!”
八成以为我是某个大臣的女儿奉长辈之命来救国王,魔法剑士盯着我的脸一直从头看到脚,然后贪婪地舔舔嘴唇,目光专注在我的毁灭之剑上冲着身后的士兵吼道:“让开,看我一个人捉住她!”
士兵们笑嘻嘻的退出花园,走到回廊上观战。
也许是因为我看起来不像什么高手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大陆上所有的人在剑中输入真气都会发光让他们低估了我手中的这柄剑的威力,总之他们在看我的眼神是和魔法剑士一样贪婪而淫欲的,象是野兽。
轻轻一叹跳入场中,我的叹息消逝在最后一抹艳阳的晚风中,这些人……连人性都已经失去了么?
“只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就让新王不杀你和你的家人,怎么样?”话虽如此,魔法剑士手下根本不留情,凌厉的剑风夹着青色的光芒直走中宫。短短几句话,他已冲至我面前。
冷冷一笑,目前为止除了“舍尔库拉吉”之外我是谁也无惧!缓缓出剑,“天上人间第一式,青门引。”这是我正式使用七大魔巫之中的剑魔,所留下的独特剑法——天上人间。
轻飘飘的剑法却后势强劲,如同一位佳人独坐西楼垂首叹息,落落寡欢,无尽幽思尽在其中。
冲得太快的魔法剑士收势不及,但确实厉害,佩剑马上变成一团青光散发出剑芒,右手也在同时凝聚强大的魔法成为防护挡去大部分的攻击。“该死的丫头!水·云漓幻梦·天下·全面防护!!”
轰然巨响后尘土飞扬,两股剑气交击再加上魔法的介入,蒸发了空气中的水分所以整个花园里都是一片白蒙蒙。
站在回廊里的兵士一边咳嗽一边运足目力想要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心里大惊,要是自己碰上这个女子只怕一招就要人头落地了,此刻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是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浓尘中也只见一团青光、一团紫光不时交错,再要想看清楚一点也是不能够了。
所有的士兵心里打鼓,莫非这个女子是来夺权的?要是这样也没办法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的拳头硬过其他人就是老大。
比起扭捏做作的王妃、只会搜刮钱财的国师、仗势欺人的大将军和那个自出现后就让人寒毛直竖的陌生人,美女总是养眼一点,至于那个高傲得自己仿佛是天仙、所有人都应该跪下舔她脚趾头的公主,不提也罢!这个少女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功夫,跟着她的话,起码自己可以不用死得这么快吧?
困在浓雾中的我全部心思都放在对手的身上,根本不晓得周围的士兵心理变化,就是知道也没用。至少,现在的我只想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至于什么城池啦、属下啦、臣民啦……都一点概念都没有。
不久以后,当我了解到这一切的重要时我才在想,要是当时我就能感觉到或是我要是个男孩子天生有战争的直觉就好了,那么也许我就可以少绕一个大圈子了。
(主人主人,我可以吃他吗?)直接和我心灵通话的,现在除了金辟邪、魔仆之外就只有饕餮了。他还真是死性不改啊!我几乎可以看见它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哀求我,摇着大尾巴的样子了。(他身上的邪气好浓,一定很好吃!主人,让我吃啦,人家口水都流下来了啦……)
邪气?!我一愣,剑气从我身旁掠过,削掉我一缕长发。一时间,什么邪气都让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臭男人,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秀发比生命还重要吗?竟敢让你姑奶奶断发?!我就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要知道,女人的头发连大象也可以勒死哦!哼哼,就让你知道惹到了七大魔巫的弟子有多么不幸吧,用你自己的身体来体会女人秀发的愤怒。“情丝绵绵!”
在能见度很低的浓尘中,我出声无疑是告诉对手自己的方位,魔法剑士更是狞笑一声举剑劈来!可是眨眼功夫,眼前出现黑油油象是丝线又像是蔓滕的东西向自己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哐啷噹!”他的剑掉在地上,没有了真气的输入变成原来的色泽,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没人理会。
浓尘渐渐散去,战况一目了然。士兵们哑口无言的看着他们之中的第一高手惨兮兮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是被什么玩意儿给绑得死死的,好惨啊!
“有种你就杀了老子!”魔法剑士的嘴没有被封住,破口大骂。
“哟,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吗?怎么?这会儿百炼钢变绕指柔啦?”我的玉足轻点他的胸口,倒没有狠心的踩下去,理智回到脑子的我想起饕餮刚才说的话。
嘿嘿,驱邪么?
从空间囊里掏出一卷卷轴,往空中一抖,它就这么挂在空中静止不动。所有人还以为我要施展魔法,看见我拿出这么个东西都很好奇,抬首望去。卷轴上只在最下方画了一个香炉,上面三分之二都是空白,这时候我开口了。“天地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朱砂燃,太极现!”
卷轴上画的香炉袅袅升起黑白两色的香柱,在空白的上方凝结成太极的图案,霎时太极开始转动起来周围隐约出现了八卦。
(太极——画在卷轴上的香炉,燃烧着黑白两色的朱砂之香,烟柱会在卷轴里香炉上方集结成太极八卦的图样,可以降妖避鬼的驱邪之香。)
“哇!!”魔法剑士开始挣扎起来,表情好象很痛苦,然后大嘴一张吐出一条恶心的长虫和黑绿色的脏水。咳嗽几声抬起头来的面孔有几分迷茫,去掉了邪气看起来顺眼多了。“你是谁?干吗绑住我?这、这是什么?”
“我是来救人的,如果你没事我就要走了。至于这个,是你刚才削掉的我的头发啦!”轻轻一挑解开“情丝绵绵”。真是的,没想到师傅们看似没用的招数——情丝绵绵都可以运用得到,而且用头发来攻击敌人?呵,还真是好呢!
趁着所有人都在发呆,飞快的收回卷轴踩着他们没回过神的脑袋瓜子,左一闪右一闪就离开这御花园。
魔法剑士看着少女离去的曼妙身影,不禁厌恶的踩扁仍在地上扭动的长虫,问着身边也是一脸茫然自己的属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从晚上见过国师后到现在发生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队长,你去见国师已经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自从你见过国师后,你就命令我们要听从国师的命令,国师在不久前支持王妃生的二王子当国王,老国王已经驾崩了。然后,我们就奉命来守御花园,再然后那个少女从墙上跳进来,你们就干了一架。”
副官这才明白长官的怪异行为,但他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而且,刚才那个奇怪的挂轴中香炉燃烧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是灵台一个激灵,过往种种仿佛一场自己朦朦胧胧的噩梦,而且部下们也是同样表情。不由得,冷汗顺着脖子流下,看来自己和同僚都中了暗算,不过和长官比起来就轻很多。
再想深一层,要是没有碰到这个会驱邪的少女,自己恐怕会做出屠杀人民的蠢事来,也许还会杀死自己的好友亲朋。副官这么想,所有的士兵也是这么想,对少女有了一种他们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的崇敬之情。
“什么!该死的国师!!”魔法剑士听着外面杀声震天,略微一犹豫,果断的下令。“所有人准备突围!”
“队长,我们不跟着她去救人吗?”副官问。此时,也只有和魔法剑士一同长大的他敢问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适才的少女,而所救的人则必定是王国第一继承人的长公主。
“不!”魔法剑士摇摇头,脸上是了悟和痛心。“只凭公主那块料,就算救了也撑不起整个帕佩,要是她的话……倒还比较有可能,能打败帕佩第一勇士的我的‘她’。世界果然很大,能人也很多,我真是井底之蛙。”
“队长,我觉得那个少女以后必定不会平凡了此一生,她一定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如果队长你不反对的话……我想追随她!”副官跪下了,军人就是军人。就算是国破家亡,现在自己还是队伍中的一分子,要脱离就要向队长报备。
“队长,我也跟副官一起走。”
“队长,我也是。”
“队长……”
“队长……”
看着昔日自己的好兄弟跪倒一地,魔法剑士笑了。“好啊,你们都跑了独留我一个光杆司令啦!好吧,为了不让你们抛弃我,我也一起吧!不过,”
就在所有人准备欢呼时,他适时的打断了。“我们的女王现在还很年轻,虽然她的力量很强大,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追随她。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平安离开此地,不断地壮大自己、以严格的要求锻炼自我,我要在再次见面时呈现给她的是一支死亡之军、钢铁之师!听清楚了吗?!”
“是!”所有人举起手发誓,“愿为女王殿下奉献生命和热血,我们要成为席卷大陆的旋风!!”
暗中,一个人点点头。“真想不到,她的人格魅力这么强烈。不过,在主人还没有象他们所说的做出番大事,不,应该说还没意识到自己可以改变大陆的时候,这支铁血雄师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唔,也许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来为她累积日后的本钱才行!”
他不是别人,正是放心不下水月跟上来的班·昆斯格。
莫名其妙成了两三百号人女王殿下的我此时还在硕大的宫殿里瞎转悠,再一次发挥路痴的特长,找不着北了!唉,哪里有王宫地图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再一次用感应询问魔仆们,竟然发现吊桥快守不住了。
要死,要是一大帮人冲进来,我到哪儿去找公主?我又没有分身术!魔仆们除了达奇刚才被甩出去晕了之外,寒牙在宫墙外接应,巴茨在城门准备用自己的石头身体当我出城的阶梯,而比较胖又懒的泽利我直接丢去和饕餮做伴了,剩下的拉蒂、九尾、奥卡罗恩分散在王宫各处帮我找寻公主,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
值得庆幸的是,国师和王妃的人也没找到她。有了!从袖中取出四支线香,四支应该够用了吧?本来我不想用在这种地方的,唉!“龙女、摩罗、战鳞、金翅,现!”
四支香犹如引线飞速燃烧殆尽,一阵闪光过后,四名神将跪倒在我面前。“八部众下属龙王、夜叉王、阿修罗王、迦楼罗王参见!”
注:这里燃烧的是八部众召唤香,现在具体介绍它们的功效。神识——燃烧出飘渺的虚无之香,用于召唤八部众之天王;龙女——燃烧出墨绿色的女子之香,召唤八部众之龙王(女子);摩罗——燃烧着银灰色的恶鬼之香,召唤八部众之夜叉王;飘渺——燃烧着五彩的舞蹈之香,用来召唤八部众之乾达婆王(女子);战鳞——燃烧着银光的战神之香,召唤出最善战八部众之阿修罗王(女子);金翅——燃烧出纯青色的大鹏展翅之香,召唤八部众之迦楼罗王;帝乐(yue)——燃烧着褐色的非人之香,召唤八部众之紧那罗王;凡心——燃烧着鹅黄色的蛇信之香,召唤八部众之摩呼罗迦王。
“去,守护城堡的吊桥!”我手一挥,发号施令。
“是!”四名神将化为四道光,飞往城堡门口的吊桥去增援。我这才松口气,谁知背后突然传来阴惨惨的公鸭嗓子。“原来你是御香使?不错嘛!”
大惊之下,我急忙调转头来。“谁?!”
“嘿嘿嘿……”从柱子后面转出来一个浑身上下裹着黑袍的男人,没有遮住脸的他瘦窄的面上满是奸险狡诈,而且他居然一口就叫出失传许久的“御香使”这个称呼,看来也是个扎手人物。“小妹妹,你在王宫里担任什么职位啊?老夫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瞄一眼在他手中隐隐成形的雷电球,果然是只老狐狸啊!看起来是宫廷魔法师一类的人,而且刚才的打斗也是地势较偏才没有惊动太多人,现在虽然不知道在王宫里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用魔法打起来一定是噼里啪啦热闹非凡,到时候惹来一堆棘手人物也就算了,把“舍尔库拉吉”也调出来我就死定了!
“人家是国师找来帮忙的啦,国师是人家爷爷哟,你可不要欺负人家哦!”妈诶,我都佩服自己怎么可以挤出这么嗲的嗓子,恶……!!!
“哦?是吗?哈哈哈哈哈,老子连儿子都没有,哪儿来的宝贝乖孙女?哈,小美人,快过来让爷爷亲一口!”黑袍男人开口大笑,他这一大笑不要紧,我的心凉了半截。怎么这么倒霉啊?!
“人家不要啦,人家只是好崇拜爷爷喔,爷爷怎么能占人家的便宜呢?呜,人家不干了啦!好讨厌耶!”笑眯眯的脸上堆满娇笑,看着突然在自己四面八方出现的雷电球,双手背在身后故作可爱。
老家伙是专攻雷系的,那么我就只有一个选择,水系魔法。
“乖孙女,到爷爷这儿来,爷爷给你买糖吃!”黑袍男人,不,国师并不急于用雷电球合围,手上出现一条雷鞭,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离我仅有几步路时,雷鞭夹杂着闪电在空中弯曲着象我袭来。
“妈妈说,糖吃多了会蛀牙喔!”手在面前划出一个圆,圆中心飞出一个透明的小水精灵,化成如镜子般的水面,像个大的玻璃罩把我整个人罩起来。
果然,同时在四面八方传来撞击的声音,是雷电球和雷鞭打中的声音。现在的我不用念咒也可以发动魔法,第一次实战尝试就是曾用过的水系的高级反射魔法——水·那亚·梦幻璃镜!
“这么乖?爷爷最喜欢又乖又听话的小孩了,宝贝乖孙女你可真是太让爷爷喜欢了!”这么说着的他,眼睛放出如同雷电的细芒,浑身响起如同炒豆般的声音。“乖孙女你这么可爱,爷爷可要好好‘疼爱’你一番!雷·电闪·雷神怒锤!”
谁要和你这老怪物亲近啊?噫???这不是我在入学考试时用过的雷系究级魔法的变种吗?人家给你份大礼,总不能失礼对吧?老头,回礼来啰0水·梦的开始·心的终点·瀑龙破!1
一边是电闪雷鸣,雷电仿佛凝聚成巨大的铁锤在国师身上汇集,他整个人发出雷系特有的光芒,如果不是那一脸的狞恶之色任谁也会认为是神明临世吧?
黄色的雷电仿佛吐信的毒蛇在对方的手上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个人类的束缚狂咬一通,人类也如它所愿的松手了,它发出兴奋的嚣叫冲向自己的猎物——对面柔嫩的少女。
另一边是淡淡梦幻般的蓝色,温柔的好象多情的少女为情人织就的面纱,空气中的水份从水珠到凭空出现的瀑布都那么让人惊讶,瀑布昂首吐出水气,变化为一条长长的长龙。马上,水龙就发现对面冲过来一只黄色还会放电的长蛇,毫不犹豫或是感觉到体内那一股相克的属性驱使,水龙兴奋的长啸着迎战。
分出一半的精力来控制水龙,再次抽出毁灭之剑,分心二用的灌输真气。剑身再次散发出好象七月流火般的美景,在水龙本质的映照下反射到国师眼中,老家伙冷笑一声更加大了对雷电的控制。
他打着如意算盘,如果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调整真气的话,那么水龙的威力就要打折,本身优越的条件和魔力让他没把我这无名小卒放在眼内。
“天上人间第二式,烛影摇红。”如果说第一式的青门引只是愁思的话,那么第二式就是视野开阔而后又一落千丈的抒情,借着第一式的余威引发更光远的影响,夹带着落寂的剑气和水龙交颈缠绵。远远看去好象有两条双胞胎龙出现,都是青蓝色,不过一条略微发紫一条更纯蓝,而且一条是水一条为风。
水、风、雷在半空中交手!雷电游走水龙全身,水龙分离了雷电的威力,而风好象分开又好象把它们压缩得更加紧密,抽出空气的三股力量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大爆炸!
冲出的气浪把我和国师狠狠弹开,我直接撞上墙壁,可惜墙壁太薄就这么被我砸通了。落下来后从砖头堆里爬起来,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灰头土脸了些。再看国师,哈,从两根柱子中间飞出去,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太好了,快溜!
“快,那边有好大一声巨响,去看看!”从一间房间里冲出来几个近卫军,还好我闪得快,要不准撞个正着!
“哎呀,会不会是莉迪娅那丫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中,柔得仿佛可以挤出四五斤水来,而且风骚入骨难以言语。
我抖了抖,恶……哪个狐狸精跑来发骚?我是女人都受不了,要是让男人听到还不立马变成软骨头趴下去亲她脚丫子???大着胆子探头一瞧,只见里面是大会议室,主位坐着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正是在船上有一面之缘的将军。
而他怀中还搂着一个女人,她坐在他腿上,半个身子还紧紧靠着将军似乎软若无骨。
哦?转过来了……哎呀,好一个妖媚祸国的红颜祸水!
若说妮娅丝是艳,这个女人绝对称得上是媚了,和我们相比是截然不同。我们再怎么美也只是少女之美,而这个女人蜂腰肥臀不说,还胸怀伟大,最最要男人命的是她那勾魂的眼神了,媚中带妖、邪中留正,似有情若无情的向你这么一飘,忽悠悠地,魂就飞啦!
我不得不承认,帕佩这个王妃是女人中的女人,不但风情万种,而且一颦一笑都无不令人心荡神旌,好似她这样的女人,一万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要不然,老国王怎么会强霸臣妻?本来还以为王妃和国师、将军串通,现在看来国师和将军根本是这女人的裙下之臣,也就是说一切都是这女人在捣鬼!
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她设计了老国王?那也太可怕了!就是因为她,我现在才会这么惨,流落到皇宫里来救人!真是#¥%×!!算了,气也没用,还是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吧。
“哼!莉迪娅那丫头根本是个猪脑袋,要不是她的侍女跟她通风报信,现在她早在咱们手里了。不过,晚纤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捉回来!”将军抚摸着王妃晚纤细滑白嫩的大腿,色咪咪的笑着。
“人家只是怕你担心嘛!”晚纤的手指轻轻在将军胸口画着圈圈,嘟起小嘴。“你都不知道,人家、人家……哎呀,人家说不出口嘛!对了,麦肯迪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吓得人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你摸摸看,人家的心跳得好快哟。”
“宝贝,放心!”麦肯迪将军伸出大手在晚纤胸口色咪咪的乱摸着,“那个人呀,只是喜欢看见别人流血、死亡而已。他在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他的力量,他还答应帮我们一统天下哪!怎么样?”
“一统天下?你没骗人?”晚纤惊喜的站起身,“要怎么做?”
“心急啦?”麦肯迪将军用力打了一巴掌晚纤的俏臀。
“啊哟,死相!怎么打人家那里嘛!”晚纤风情万种的瞟了麦肯迪将军一眼,整个人又趴在他身上。“可是,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出兵呢?”
“简单!”他好象很享受,“我们有好几个目标呢!首先,龍麟之怒的方丹要求用毁灭之剑交换莉迪娅那丫头,我们就顺水推舟把莉迪娅这个新王的王姐嫁过去,然后再派人杀了老王控制太子,方丹就在你我手中了!”
笑了一下,面露狰狞。“然后是北方的长蛇圆舞,轩辕国的小公主必定会对这个决定不满,我们就联合方丹把它给名正言顺的吃掉!
听说南方黑暗凤凰上的伊苏黎王国为了王子和公主的婚事在头痛,近期要举行一场比武大会,变相为他们招婚还有可以招揽人才,我们就派人去,即使不能得到王子和公主,也可以安排卧底进去破坏!到时,天下慢慢都在我们手中了!那家伙要血腥?可以,我们就给他!”
“你可真坏!呵呵呵……”两人一起笑起来,好象已经得到天下似的。
这下子,麻烦大了!怎么办?光凭“舍尔库拉吉”一个人就足以打败好几个国家的联合军,现在他摆明支持帕佩新政,届时五个大陆都会变成战场……不,修罗场的!
“舍尔库拉吉”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白痴公主,把她丢给国王去伤脑筋,然后再破坏他们的阴谋诡计!
我犹在苦苦思索,只听里面传出第三个声音:“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
什么人?能在里面人没发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潜进去,光凭这份功力我就佩服之至!奸夫淫妇?骂得好啊!!我暗自开心着,再次探头进去……啊咧?搞什么搞啊?!
第三十四章刁蛮公主
晚纤和麦肯迪将军不再纠缠在一起,分开相视大笑,晚纤更是笑得花枝乱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莉迪娅呀莉迪娅,你可知我们找你找得好生辛苦哦!”
“住口,淫妇!”一身白色礼服的莉迪娅自从上至下遮住半面墙的长布帘后走出来,头上戴着金色的王冠,高贵的气质、优雅的举止……一个公主应该具备的她都有了。
不过,就美貌而言差了点。媚不及眼前的晚纤王妃;美丽不比兰;没有云涛的爽朗;纯洁不如丽丽安;温文婉约够不上风铃;没有妮娅丝艳丽;更不如我的阴冷气质;啧,就一般标准来说,还能看。
不过就个人观点而言,她藏得好好的,跑出去的举动实在和白痴没什么区别。“你们居然杀了我父王,我和人民不会放过你们的!如果你们肯乖乖认罪,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活路,留你们一个全尸。”
我的妈嗌!她脑子秀逗啦(汗!)?
现在人家肯留她全尸就不错了,难道她是聋的听不到外面惨叫不绝,杀声震天吗?你要死也别拖着我呀,我还觉得人生很美好咧!低叫:“拉蒂、九尾、奥卡罗恩、饕餮、达奇、金辟邪,我需要你们帮忙!”
“你!麦肯迪,给我杀了她!”晚纤妖媚的脸上一片铁青之色。果然,演变成最糟糕的情况。
“对不起啦小公主,我也认为你死了比较好。”麦肯迪将军笑着从腰间抽出长剑,慢慢逼近莉迪娅公主。“你打不过我的,看在老国王面子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来人呀!来人!!”莉迪娅公主一边后退,一边高叫着。身体想向门口的方向移动,试图想要呼唤侍卫。
“别做梦了,小丫头。你老爹还在下面等你呢,可不要让他等太久了。哦,忘记告诉你了,所有的士兵我都下令只要拿到你的人头都可以做将军,先奸后杀还有额外的奖励,你认为你能跑多远?”晚纤和麦肯迪看着如同笼中鸟的莉迪娅,发出冷笑。
听见晚纤施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我的心凉了半截,下什么狗屁命令啊!难办的人是我耶!!
“你、你们……”莉迪娅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再看看渐渐逼近的麦肯迪将军,显然手足无措。
(主人,要我们做什么?)拉蒂、九尾、奥卡罗恩、饕餮、达奇、金辟邪全部齐声问道。
“帮我缠住里面的两个家伙一分钟,然后城门口巴茨那里见!”一分钟足够我离开王宫了。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后,应该就没有人认识公主,我就方便出城了。“行动!”
就在麦肯迪和晚纤以为不会武功的公主已是他们囊中物时,变故发生了。突然,从半掩的门扉后跳出不同的幻兽一般的野兽,缠住了乍不提防的麦肯迪。就在不知所措之时,一道黑影闪过,公主就不见了,麦肯迪在惊鸿一瞥中唯一看见的是一对紫金色的眸子!
犹如梦幻般的幻兽们,犹如梦幻般的眼瞳,深深的印在麦肯迪的心中。冲出门,长长的回廊不见人影兽踪,只有听见响动喘着气跑来的卫兵。
“公主跑了,传我的命令:只有有人能活捉或杀死公主,不但让他做将军还有豪宅和一万金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大将军!”
在拉蒂它们缠住麦肯迪将军的一瞬间,我冲进会议室扛着莉迪娅就跑,虽然背上负着一人稍稍减慢我的速度,但并不妨碍我的行动。幸好她不是特别胖,要不然我一定把她摔下来算了!
“快把本公主放下来!!你想死啊,居然对本公主大不敬!我要砍你的头!”莉迪娅公主在我背上挣扎着,几乎称得上拳打脚踢的想要下来,嘴里还大呼小叫。
“闭嘴!”我跳下高耸的围墙,甩掉身后渐近的喧闹人声,向着小巷窜去。“寒牙,跟上!”
漆黑的皇城里几乎不见半点零星火光,只余下惨叫和城堡吊桥那个方向的打斗声,此时的我根本不敢让龙王他们回来,如果城堡被攻破,那么很快所有的人就会一股脑的跑来缉拿我和公主。
接着,城里很多地方燃起熊熊大火,映照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只让人觉得寒冷。
屹立在小巷中,我抬起头望向几乎被映红半面天空的城池,透过火光看见的城堡仿佛也在燃烧似的,遥远的人声仿佛另一个世界传入耳朵的迷离之音,似真亦幻的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处真实空间还是在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境之中。“城,沦陷了。”
“不……不会的,我还在做梦。一定是!”背上的莉迪娅也被这一幕震撼住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扑簌簌的落在我的肩上和地上。
此时我若是个男人应该会细声软语的安慰她吧?只可惜我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在圣火神庙有意无意的威胁下被迫来救她的倒霉蛋,再加上在她躲起来和听到王妃和将军的密谈后就应该明白自己已经亡国这个事实,还哭什么哭!
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要怎么活着逃出去吧?只有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希望,不是吗?“你,是谁?”
哟,总算想起要问我是谁啦?“圣火神庙的主持希望我救你,所以我来了。你知不知道跟麦肯迪将军一起的陌生人在哪儿?”
“大……祭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看来这个公主的疑心病还不小。
“现在没得挑吧?先回答我。”要是那个家伙在的话,我才不管你什么圣火神庙所托或是什么公主,我一定会丢下一切有多远逃多远!即使我身上有金龙和暗凰,我也不想再被他杀一次。
“听说他在闭关。”也许我和在宫里一直奉承她的人有所不同,被我这么一堵,莉迪娅公主气哼哼的也只冒了这么几个字出来。
阿门,感谢老天眷顾!!只要知道这么多就够了!(水月,有人朝这里过来了,人数大概是四十到六十人左右。)
“谢谢,寒牙。”在我分心的时候,忠心护主的独角冰狼一直默默的查探敌情。我把莉迪娅从背上放下来,抽出毁灭之剑来到巷口。“寒牙,最近的就这一批吗?”
(是的。要我杀了他们吗?)寒牙窜到我脚旁,红色的眼放出摄人心魄的厉光。
“你的任务是看好那个公主。”我摇摇头,拒绝。
侧对着后方的我和一心一意只看得见主人身影的寒牙都没注意到莉迪娅,此刻的她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嫉妒、羡慕、幸灾乐祸、憎恨……一系列的负面情绪主宰了她的心绪。
为什么?这个少女凭什么比我还要美丽?她那冷寂之中带着超然的气质为什么这么叫人心动?她年纪轻轻又凭什么好象比我厉害的样子?不!我莉迪娅——西方最大帝国帕佩的第一公主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世人的视线只能注目在我的身上!
但,只要这个女人存在一天,就会夺走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暗自下着决心,不能让这个比自己强的少女活着走出帕佩,一定要借由这次的叛乱杀死她!
(喂,人家是来救你的耶!)
浑然不知已经在身边引爆一颗名为“嫉妒”的炸弹,我的目光和心思全部放在即将来到的敌人身上。嗯,大范围的攻击会有效些吧?
“哈哈,哥几个可不是要发了吗?”看起来象是散兵游勇的人提着大包小包不断散落的金银珠宝跑近,略微显钝的刀口还在滴落鲜血,腰间还别着人头。看见我身后莉迪娅头上的金冠,一个个发出淫笑的搓手靠近,在他们眼中仿佛看见通往高官厚禄的天梯,再也想不到他们得到的是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
“天上人间第三式,解连环!”大起大落的剑法看似一式却是由六招组合而成的,强调孤寂主题的剑招夹杂着始终贯注全身的真气,尽量把剑气压到最低以免惊动其他人。
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只看见一团亮眼的紫光,然后自己刚要举剑去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慢慢的看着自己的剑,然后是自己的腿……最后,所有的人在一切好似结束时倒下。不但他们的头颅和身体分家,连曾经抬手的兵刃也切割成两半!
不可原谅!为什么她这么强大?是因为那把剑?是了,一定是!我一定要杀死她,然后再夺到那把剑!!
“嗯?你说什么,莉迪娅?”我回头看向自始至终都在挠痒痒的寒牙,还有脸色似乎不太好的莉迪娅,以为是太过血腥吓到她了。其实,我自己也不好过,手上染上鲜血的感受是不好受的。
“没、我没说什么。”
“快走!”倾听急促的冲向这个方向的脚步声,一把拉过莉迪娅开始长跑,顺手扯下她头上代表身份的金冠丢在地上。我只是想减少被认出的概率,却没看见莉迪娅眼中象刺一样的怨恨。
这些,也是我太过年轻和自信的必然下场吧?证明了,我将为此付出代价。拖沓着我们脚步的是莉迪娅身上那拌脚的长裙,心烦之下我一剑挥去,斩掉半截,露出她那颇有看头的长腿。
“呀!!”她松开我的手,满脸羞红和恼怒的神情。“你、你……!!”
“呀什么呀,不这样我们明年的今天也跑不出去!”没好气的拉起她,再次在狭小的空间里努力找寻出路,最糟糕的是每次看见人影就在他们看过来之前闪人,却也让自己再一次发挥路痴的本质——迷路。“莉迪娅,你知道到东城门怎么走吗?”
“你、该不是说……迷路了吧?”怎么会有人这么笨啊?小小一座城池就迷路了,还说要救自己呢,别把她自己弄丢就谢天谢地了!“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平民可以到处乱走。”
“……”也正常,我怎么想起问她呢?莫非刚刚脑子坏掉了?嗯,这个问题值得好好考虑一下。不过,如果一直在城里转可不妙,等到该打劫的都搜刮完了后,就该全民皆兵来抓我们了。
(主人,不远处有兵器打斗的声音。要不要过去看看?)寒牙抬首嗅着空气中弥漫整个城市上空的血腥味,这个味道太浓,刺激着它本来就很灵敏的嗅觉。自己要不要告诉主人,自己认得路呢?伤脑筋……
“带路吧!”也好,不如抓一个小兵兵来问路可能更快一些。微微向我一顿首,寒牙“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象一支银色的离弦之箭。我继续拽着不情不愿的莉迪娅跟上寒牙,朝着打斗的方向而去。
这个城市现在到处是趁火打劫的士兵,所以到处都有着争斗和血腥,不足为奇。但,没有了烦心事的他们没有走就实在是很让人奇怪的一件事了。就在不远处和帝国兵士格斗并保护着一群妇孺的,正是我在酒馆里和他们正式分道扬镳的佣兵团。
护住小孩子柔声安慰他们的是爱音;在她身旁温柔的把每一个敌人刺穿的是洛飞;他们背后的坚实支柱是沉默寡言的大刀;在人群的正中间不停使用个体魔法攻击的卡罗特;抿着嘴冷静看着这一切的军师,翼玥;不停施展治疗术的酷斯拉;还有最强、最前面的不败铁三角,由东尼、拉尔夫、青枫组成的三人组。
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对自己而言很重要也很熟悉的人洒出热血,究竟何时自己变得如此冷硬心肠了呢?是被他们伤过的原因吗?有一半吧。
但现在,他们所做的不也正是自己当初和他们翻脸的原因之一吗?
长长叹口气,和众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再叹一口气,要自己一直袖手旁观的看着他们力竭而亡是不可能的了。可是,看看身旁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公主,不禁迷惑了。
只是带着一个公主就已经力不从心了,再加上近六十号佣兵团成员和被救的二三十个老百姓……难道帕佩是自己最后的舞台了吗?
不到最后一分钟、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永不轻言放弃!对呀,公主人人都可以救,要是我能一举把所有的人都安然无缺的救出才叫本事!
哼,我水月怕过谁来?这点“小事”可以难倒我吗?!正在想着救出他们方法,突然身后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我回头看见了莉迪娅不赞同的眼神和她压低的嗓门:“还不快走,你到底是不是来救我的呀?”
“我要救你,也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几个贱民而已,我可以保证复国后抚恤他们的家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莉迪娅用看最低等生物般的眼神扫过所有的人,毫不在妇孺们惊惶失措、战士们疲惫充满血污的脸上停留片刻,看向我的目光中倒是充满求生的渴望。仿佛她这么说,我就应该满足了,感恩的带她离开这个充满死亡和杀戮的地方。
“那……是你的臣民。”我看着她,指向茫然无措看着保护他们的佣兵溅上更多血污的老百姓。
“可是,他们也只是老百姓而已呀,难道要我这个堂堂第一公主去救他们吗?你还是带我走的好,我都已经说了可以以后追封他们了,你还想怎么样嘛!”她用力捉住我的手臂,是那么用力,以至于她的指甲在我手臂上留下十道血痕。而她本人,却依然故我。
心,沉到最深最冰的水底,凉透了。
“怎么样?!呵呵呵呵……”我低低的笑出来,这就是人性啊!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会再一次被伤害呢?无聊的情感还是放弃的好……
自己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放不下呵!心中那最真挚的情感和想看见所有人纯真笑脸的愿望,什么时候可以真真正正的实现呢?
“‘最尊敬的公主殿下’,您认为一个人的性命比较珍贵还是一群人的珍贵呢?”很简单的问题是不?就像11=2一样一目了然。
“可是……我是皇族啊!”当然是自己的命比较值钱和珍贵啦!
“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永远不会明白了。”我拿开几乎掐掉我肉的“魔爪”,即使要我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我知道把莉迪娅公主交到麦肯迪将军的手中会引发无数生灵涂炭,我也依然无悔此刻的抉择。“寒牙,带莉迪娅走!”
够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增添一笔!能救几个是几个吧!抱着这样的决心,我抽出闪着紫光的毁灭之剑。
(主人,你……要活着回来哦!一定哦!)寒牙看看趴上自己后背的莉迪娅公主,身为狼的直觉确实让它不会迷路,也同时后悔为什么把主人带到这个地方来!主人很强,可是不断增加援兵的帕佩士兵也太多了,还要顾忌到老弱妇孺和佣兵团,主人……她能行吗?
“会的。我一定会活着和你们汇合的,而且……还要和他们一起!”我比比身后的人群,真心的笑容绽放在黑夜之中,许下我的诺言、昭示我的决心。唉,我怎么忘了,狼是不会迷路的?
若是早点想到,结局可能会完全不同吧?“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
(……)没有说再见,生怕不会再见,爱担心的狼背着白衣少女消失在我的视线。
“接下来,就是主角该登场的时间了。嗯,要怎么做呢?还是来顿大餐吧,希望帕佩士兵消化系统良好,不要吃拉肚子啊!”曾经学过但还没有机会用就身亡,事后也没有再次应用的心思,那是老头教的大型魔法阵。
但是,我现在有机会用吗?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翼玥拧着眉头,外表冷静内心却心急如焚,如果再不快找方法出城的话,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说,你们就没想过带着难民怎么个逃法吗?”
是呀,带着这么大的目标要怎么……等等!是谁在说话,声音好熟!
翼玥楞了一下,急速转首看去——一柄长剑发出亮丽的紫色光团插在地上,一个虽然浑身散发出冷凝气息此刻却微微笑着,让人打从心底暖起的少女斜倚在剑柄上,紫金色的双眸专注在前方的战斗,黑色的长发随着扬起的风和尘土起伏着却不曾沾染上一星半点。
似曾相识的面孔让翼玥大致猜出对方的身份,不过此刻完全不同的风情改变了气息,命运啊是不是真的不可违抗呢?“你是谁?”
“想帮你们,却不知该不该帮的无聊人士。”我耸耸肩,也对啦!我改变了样貌,认不出是正常的,要是东尼回头就会大呼小叫了。
“帮我们?”翼玥放下心头的大石,要是对方的人有这么高的武艺,己方有再多的人都不够看!她说的对,也正是自己在烦心的事。
到底要怎样带着这么多本身居住在这里的人离开,这样真的好吗?他们会不会不想离开自己温暖的家园?就算让佣兵团带他们离开,又如何安顿他们呢?总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吧……一大堆的头痛事,让平素脑筋灵光的他不知如何是好。“那,你认为呢?”
“带走,出城后分开走。”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了。我拔出地上的剑,默默吸口气欲施展魔法,身后的衣角却被揪住。回头,原来是一脸不知所措的爱音。“什么?”
“……迦……迦……罗?”先是不敢相信的将我的名字轻轻含在嘴中,然后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好象再也不肯松手一般喃喃呼喊着我的“名”。“迦罗!迦罗!迦罗!!”
是真的吗?迦罗?!
所有人听见爱音的呼喊皆是一愣,不留神间都被对手创出不大不小的伤口。
“该死!”我一把推开爱音,冲到青枫、东尼的中间,长剑幻化出光网一样的紫色光幕笼罩在敌手的上空,恍若漓漓光影在虚无和人世间交织出梦的微笑,那么美、那么迷离、那么让人难以置信。
天上人间第四式,夜飞鹊!
“别光傻站着看,动手呀!”真是,我回来有这么开心吗?要是你们的命丢了……要是……那我还回来做什么啊!
水月,你终于回来啦!你可知道表哥自你落寂的离去后,一直自责不已,问自己为何要同意你和家人断绝关联,明白你为了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赌上了性命,表哥只能说在有限的限度里默默地祝福你了。但,看见你还活着……真好!
迦罗,你可知道那天你失踪让我的心有多痛?本来以为你足够有能力自保,可是当我在船上看见你无助的身影时,我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不足以谢,看见你平静而悲伤的脸庞沉入冰冷的海底时,差点我就想跟着你去了。
迦罗啊迦罗,迟钝的我、不敢说出心里话的我、粗鲁的我……如果再一次选择的话,一定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我——青枫以男人的自尊和战士的荣誉发誓:此身、此心只为守护她而存在,哪怕向神魔挥刀也在所不惜!
众人答应一声,又和帕佩的士兵短兵相接上了。夜,更浓了,弥漫在空中的气味和映照佣兵们疲累面容的火光却越发清晰。
砍下一颗帕佩士兵的人头,缠绕在我手腕上的发丝似乎诉说着主人的不甘。是的,这颗人头的主人才只有十几岁而已,瞪着无辜的大眼看着这个残酷的世界。
用力的甩开,头颅中喷洒出的热血在地上和人身上画下一道长长的血线。然后,离开应该是最前方的铁三角,同样的一幕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然后,我屹立在最中心的位置。
如果从上方看的话,地上被我用敌人的鲜血画出大大的五芒星,若敌人之中有魔法师的话此刻可能已经叫了出来。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由我开启的序幕啊,让我为你拉上中场休息的帏幕吧……
“光·曙光女神、暗·死神·睡神、魔·深渊之王、圣·救赎之神、神·宽恕·包容·真理·众神祝福,远古沉睡在天上地下的诸天神王、九天魔王请从长眠中醒来吧,赐给我运转天地的力量——神魔逆轮!!”
以传说中属于堕落天使的毁灭之剑为媒介,深深插入五芒星的中心。鲜血组成的线条发出渴望更多死亡的妖艳之色,象死神的镰刀闪耀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埋入地底的毁灭之剑发出的紫色光芒象潮水一样涌向四周,在五芒星的五个顶点停留为界划出圆形的防护罩般,红紫两色不断交替缠绕的光柱直冲云霄化为一声巨响!
圈内的人被光芒刺伤眼,不由自主闭上也看不见到底发生什么事;圈外的人,离得近的在还没来得及跑时就灰飞烟灭,离得远的只看见光柱冲入天际好象爆炸一般,紫光闪过就把五分之一的城区和所在地全部淹没,寸草不留!!
等东尼等人睁开眼时,只有五芒星护住的圆形还保留着原样,甚至高高隆起,其余……不,没有其余任何东西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远处在黑暗里依旧蛰伏的黑影,勉强可以看出是剩下一半的房屋,证明这里曾经是西方第一大帝国帕佩的首都,更远处透过燃烧的火焰的城堡显得益发脆弱而无力。
“呼——快走,再不走就不用走了……呼——呼——呼——”从地上站起来,一个踉跄几乎跌倒,随即被身边的人扶住。但对方很快就把手抽走,我擦拭去额头的汗珠,原来是洛飞。
苦笑一下……
是吗?连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佣兵也吃不消我这样惨烈的做法?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把毁灭之剑从地底一点一点拔出来,所用的力气是我从未感受到的疲惫。
果然,这个禁咒动用了五大系的最高引咒(光、暗、魔、圣、神),其中以人类被禁止使用的神系最为麻烦,连老头都没把握使用的禁咒魔法阵、我根本还不熟练的这个禁咒魔法阵,在毁灭对方的同时也回震我的五脏六腑,消耗掉我所有的真气和魔力。
此时,一个小孩子的一根手指也能置我于死地,甚至……我连毁灭之剑也拔不出来了。
“往哪儿走?你,应该知道吧?”青枫皱了下眉,平复自己一直消耗的力气和刚才那个魔法(他们不知道是禁咒)带来的震撼,扶起几乎瘫倒在地上的、认不出原样的少女,他知道她的真名却无法叫出口。
“东……城门。”我要和魔仆们汇合,哦,还有莉迪娅,至少也要把她带出城。
“好,大家快走!”青枫拔出毁灭之剑往我怀里一塞,似乎不想我拖累他们的速度,一打横把我抱在怀中朝着东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喂!你……”算了,打累了也不太想动,这种情况下我好象也没办法计较豆腐少了那么一斤半斤的小事。唉……舒服的在心里叹口气,真是温暖、舒服、省事啊!看来,也不是太糟糕哦!
大家陆陆续续跟上,佣兵们在周围一边飞奔一边杀掉闻讯而来的追兵,也许是刚才的爆炸太过强烈,追兵并不是很多,而且很明显是不小心撞上的。东尼略一皱眉……青枫你小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吃我表妹豆腐?不过,这次看水月不吱声就算了,下次……哼哼!!
(主人!!)
踩着巴茨伸出的长长石臂当作石阶越过城墙,难民们向四面八方逃去,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经过他们的口渲染了这次的战乱,也在我今后的征战之路上埋下了希望的种籽。
在青枫抱住我跳下城头的那一霎那,我听见城堡的吊桥传来欢呼,一瞥眼间整座城堡周围的民屋燃起火光。
轻轻甩动长发,将这座不再辉煌的城堡扔在脑后,对自己发誓:我——水月一定会再一次回来的,那时候我会和“舍尔库拉吉”正面交锋,从夺权者的手中把城夺回我手中的,一定!!
你们,等着吧!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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