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窝里的腥味虽然暂时被紧张和沙尘暴掩盖掉了,可是没多久三个人还是闻到了。加上几只小狼仔用爪子和牙齿不停撕咬地骚扰,克劳迪娅还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阿依达赶紧用手捂住了克劳迪娅的嘴。“不要叫。”阿依达小声地说道。海文倒是没有太在意所处的环境,因为阿依达身上的香味控制了他的思绪,奇特的迷香味,海文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香水上找到过它的影子。
“为什么?外面除了沙子,还有什么人会听到我的叫声!”克劳迪娅养尊处优的天性显露了出来。
阿依达没有理她,转过头看了海文一眼,由于海文紧紧地贴着她,一下子为了她的眼神魂就飞出去了。心里一紧张,脸想转过去,尴尬的是,洞太小,没法转动。但是在这一霎那,他的心中一收缩,又是一喜,因为阿依达也羞涩地想转过头去。海文现在闻不到狼腥味了,因为阿依达吐气如兰,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阿依达,你是从哪里来的?”克劳迪娅觉得不说话,很沉闷。
阿依达想了很久,说道:“我是和你们一起来的。”
“嗯?那我怎么没看见过你?”克劳迪娅问道。
“阿依达,我们一上船就见过,后来就再也没有看到你。”海文也觉得很奇怪。
“你们不要再问我了,我只想告诉你们不该来这里。难道当时你们不决定在海上的航行很奇怪吗?”阿依达叹了口气。
“是很奇怪,一开始就有人被咬死了。”克劳迪娅回忆道。
“还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海文并没有透露太多。
“是的,你们本不该来这里。”阿依达轻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阿依达,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克劳迪娅越来越感兴趣。科学家是不会恐惧未知的东西,就好比富人永远对如何赚钱敛财的手段津津乐道。
“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吧。”阿依达的内心世界就像她衣服的颜色,神秘而吸引人。
海文突然想到默罕默德说过的话,已经预示着他们的旅行团内多了一个神秘的游客。
“你是不是一直躲在行李包里?”海文现在知道了那个黑色大袋子为什么装了小狗皮皮,因为小狗发现了包内有人。
“在那么长途的旅行中,动都不能动,滋味是不太好受。”阿依达自嘲道。
克劳迪娅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问了。
洞内沉寂了一会,外面的风沙似乎也渐渐地远去。
“阿依达,请你告诉我,鬼魂平原该怎么走?”海文此次出来是为了找比尔。
“你怎么知道鬼魂平原?!”阿依达吃惊地问道。
海文愣了一下,慢慢的说道:“昨晚你不是告诉我比尔去了鬼魂平原吗?”
“比尔?我不认识。”阿依达的态度有些让海文迷惑,“难道她不想在克劳迪娅面前暴露?”海文分析到。
正在海文沉思的时候,阿依达给了他明确的答复:“我昨晚没有来找过你,海文。”
纽曼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庞大的身躯压不住内心抽丝般的折磨。“天哪,到底是怎么了?”提姆和阿瑟都消失在5楼的黑暗中,藤蔓缠绕的巨型石窟内各层各处似乎都有幽暗的眼睛盯着这群游客。他鼓不起勇气冲上5楼,或者50楼,也许这里还有500楼。3楼又都是一双双期望嗜血的小眼睛在扫荡,也不知道拉塞尔他们是死是活。3楼下不去了,4楼他不敢再呆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闪现在他的眼前,纽曼甚至不敢回头,总觉得颈边凉飕飕的。
考虑了许久,纽曼最终决定还是下楼,无论面对什么危险。拉塞尔的安危才是他最关注的,纽曼从小就没有爸爸,如果没有拉塞尔的一手提拔和严父般的教导,也就没有纽曼的今天。纽曼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咬牙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回藤蔓中——;
储藏室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猜想着一个结局,吸血蝙幅几时会走。萨拉从小屋走了出来,她自我包扎了伤口,而且做得很专业。大家都疑惑她为什么要单独走开。
“那个阔佬呢?还有他的随从?”拜得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默罕默德和皮埃尔去哪里了。你们有谁知道吗?”拉塞尔早就意识到这两个人有自己的“旅行”计划。
“上校,我们现在怎么办?”景慧搂着女儿轻声地问道,带着日本女人独有的柔弱。
“景慧,我们会出去的。”拉塞尔走过去抚摸了一下舒美的头,不为人知地叹了一口气。
“上校,你听,蝙蝠好像飞走了!”艾丽莎示意让大家噤声。
每个人都摒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忽然,外面传出一声大叫:“拉塞尔上校,快!油,火!”
大家都没缓过劲来,只有拉塞尔赶忙找行李袋中的食用色拉油,还对着众人叫道:“快,拿所有的色拉油出来!”
大家也顾不上问究竟,马上把所有的色拉油堆在一起,拉塞尔找出一个黑色的背包,把油都装了进去。“呆在这里,谁都不许出去!”他说完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拉塞尔寻着纽曼的叫声爬上了四楼,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吸血蝙蝠都争先恐后地往藤蔓中钻进去。“纽曼,你在哪里?”拉塞尔大声地叫道,他身边的蝙蝠竟然对他视而不见,可见藤蔓中有更吸引他们的东西。“纽曼!”拉塞尔又叫了一声。
“上校,快把油浇在藤蔓上,然后点火!”纽曼微弱的声音从藤蔓中传来,“快!”
“纽曼,你太危险了,快出来!”拉塞尔知道纽曼的用意,让蝙蝠钻进藤蔓,然后烧死他们。那纽曼不是也要被活烧?
“别管我,我有地方隐蔽!”纽曼的声音越来越小——;
拉塞尔快速地把油泼在几个关键点,看着蝙蝠差不多都钻入了藤蔓内,心中默默地祈祷了一下,打开火机,点着了藤蔓。瞬时间,藤蔓变成一片火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夹杂着蝙蝠吱吱地惨叫声。藤蔓变成了它们的葬身地,蝙蝠在藤蔓内没有逃脱的生路,尖着头乱窜。偶尔找到路逃出来的,也浑身带火,没飞几下,就倒在地上折腾至死。拉塞尔继续大声地喊着纽曼的名字,但是没有回音。火慢慢地越烧越旺,拉塞尔的心却越来越冷。他可以想象,等火灭了,纽曼会被烧成什么样,那个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生儿子!拉塞尔和纽曼的生母一直隐瞒对他隐瞒着此事,但是现在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拉塞尔想到这里,禁不住老泪纵横,他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
火终于灭了,拉塞尔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地上到处都是蝙蝠的尸体,刚才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现在乌泱泱残渣一片。拉塞尔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劲来,但是他仍然抹了抹眼泪,拨开发烫的藤蔓,去寻找他儿子的尸体,即使是烧焦的不堪入目的。
“纽曼,纽曼!”老上校伤心欲绝的呼唤着,这个时候,他的背影和普通的老人没有一丝的区别。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体会到事业的成功,人生的如意都抵不过丧子的哀痛。让他用前几十年的光阴来换回儿子起死回生的可能,他一定愿意。
“纽曼,纽曼!”老人继续喊着。
“上校,上校,我在这里!”霎那间,拉塞尔精神为之一振,不会错的,是纽曼的叫声。
“纽曼,你在哪里?”拉塞尔使劲地用手拨开烧焦仍有些滚烫的藤条,往声源的方向拼命地冲去。
“上校,我在下面!”呼叫声越来越微弱,但是拉塞尔已经可以判断出他儿子的所在。拉塞尔拉住往下的藤蔓,几乎是半拉半跳地进到藤蔓中。
“纽曼,我的孩子!”眼前的大兵纽曼浑身黑乎乎的,身上有多处刀痕和小伤口。纽曼眯眼看着拉塞尔,断断续续地说道:“上校,蝙蝠还有吗?”
“好孩子,都死了。孩子,我扶你出去!”拉塞尔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又看了一下瞳孔,还好,上天还是给了纽曼一个机会。
“纽曼,提姆和阿瑟呢?”拉塞尔这才想到另外两个人。
“提姆被抓走了,阿瑟去救他了。”纽曼闭着眼睛把刚才的事和拉塞尔说了一下。
“来,先喝点水!”拉塞尔掏出水壶,抱着纽曼小心翼翼的往他口里灌水,并用衣服沾上一点水给他擦洗伤口。
“纽曼,谁刺伤了你?”拉塞尔心痛地摸了摸他身上的刀伤。
“嘿嘿,我自己。”纽曼傻笑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休息。拉塞尔一下子明白了,没有纽曼自己用血来吸引蝙蝠,怎么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拉塞尔心中突然对纽曼有了些许的敬意。加上被蝙蝠咬得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儿子简直感到骄傲。现在在他的心中,纽曼的地位从一个好儿子瞬间变成了一个令人尊敬的战士。拉塞尔从他身上依稀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那他就没有理由告诉纽曼它们之间的关系了,至少是现在。
“纽曼,你的意思说,这个石窟里还有其他人?”拉塞尔缓过劲来,开始分析起形式。
“长官,是的,可是不一定——”纽曼憋着一口气说不出来。
“不一定是人,对吗?”拉塞尔代纽曼说出了后面的话,纽曼点了点头。
拉塞尔沉思了一会,现在最主要是救纽曼。“纽曼,我找人来把你拉上去。”他看了看四周,本来四处腐烂干瘪的尸体现在大部分也变成了焦炭。
“好的,长官。”纽曼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拉塞尔身后“通”地响了一下。拉塞尔拔枪回头,愣住了。
是阿瑟,完好无缺地站在他们的面前,阿瑟冷冷看了父子两人一眼,说道:“你们还想找谁?”拉塞尔刚想收回去的枪又偷偷地拔了出来。
小拖得捡起手指的瞬间,若有所思般看得很认真,其实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拖得不认识这根手指,他大概可以分辨出是男人的手指。杰克摇动着肥胖的身体走了过来,示意小拖得让他看一下。小拖得把手指递给了他。杰克看了一会说道:“这根手指是刚从别人手上取下来的。”
小拖得吹了个口哨,点了一下头:“这个我知道,有新鲜的吗?”
“截痕很平整,但是这个鬼地方,哪来这种技术?”杰克继续说道。
“还有其他的吗?”小拖得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
“还有,这应该是根食指。”杰克一边说一边在和自己右手的食指比对。
“嗯,你说得不错。”小拖得和舒马赫异口同声地附和道。
“拖得,这根食指内侧的关节处有老茧。”杰克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拖得拿过手指,果然手指的内侧有很深的老茧。他不禁比对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不用看了,你的也有。”杰克后吸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他们的四周弥散出雾状的气体,绿色的丛林瞬间变得白袅袅的一片,更糟糕的是,丛林中有了动静。
大家紧张起来,小拖得示意四个人紧紧地背靠在一起,他拔出了手枪,舒马赫,岩二和杰克从地上捡了些断木棍、石头之类的防身物。声音越来越近,是从杰克这个方向发出来的。杰克紧张得裤子湿了一大片,小拖得和杰克换了个位置。他把枪口对准了树丛中,心中在默念着数字,这样他就不会过分紧张。
“拖得,我这里也有动静!”舒马赫突然小声唤道。
“我这个方向也有!”杰克以为换了位置就安全了,想不到他这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四周的丛林飞出了许多黑色的鸟儿,也是受了惊吓在逃命。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脚踏树叶的那种,雾也越来越浓,杰克已经看不清五米远的地方了。
这时,岩二似乎看见了什么,尖叫起来:“呼吸,呼吸!”
“呼吸?”杰克不解是什么意思,他朝岩二的方向望去,只见他那个方向的白雾像是气流在对冲,不,是一大群东西在呼吸造成的。
“小拖得,你转过头!”杰克绝望地叫道。
小拖得转过了头,手枪也举不起来了。那是一大群动物,像老虎和狼的混种,有老虎那么大,留着唾液,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不一会,他们的四周围了一圈。
小拖得还是摒住呼吸,举起了枪,朝着最强壮的那只。
“快放下,中士!”岩二小声地提醒道,“大家都不要动,如果我们一动,肯定会被撕成碎片,一分钟之内,我发誓!”
小拖得他们都放下了武器,果然这群动物都没动。但是凶狠的劲一点都没减弱,有几只跃跃欲试的被最强壮的首领低声地喝了回来,气氛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小拖得似乎忍不住这样被羞辱,以前面对持枪的敌人他都没有退缩过,何况是这些低等的动物。他大喝一声,找最强壮的那个首领冲了过去。岩二闭上了眼睛,他不忍看到这出惨剧发生。那动物首领没有动,轻蔑地看了拖得一眼,一巴掌把小拖得拍得跪在地上惨叫。动物首领低声地吼了一下,所有的动物都慢慢地围了上来,看来是饱餐一顿的时候了。岩二突然问小拖得:“你还有几发子弹?”小拖得大叫道:“干嘛?打死十几只野兽吗?”
“不是,快开枪杀了我。”岩二及其镇定地向小拖得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杰克不住摇晃肥大的脑袋,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被枪打死是最好的结果。
“嘿嘿,日本佬,我可是基督教徒,我不会杀手无寸铁的人。”小拖得绝望地拔出了枪,“但是,我杀了你,等于救了你,让你少受些折磨,好吧,闭上眼睛。”
“不,我不想死!”杰克声嘶力竭地叫道。
“肥佬,你是最受欢迎的食物。你想让他们慢慢品尝美国汉堡的滋味吗?”小拖得瞄准了岩二,准备扳动扣机。但是,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动物首领似乎察觉出他们的意图,一掌把拖得中士的手枪拍飞了,动物越逼越近,他们都可以看清其中几只的蛀牙。
“好了,肥佬,这下你可以像古罗马斗兽场的英雄一样就义了,可惜安琪不在。”小拖得反倒是点起了一支雪茄,猛抽了几口,突然对着动物首领叫道:“来吧,我也享受过了,孬种,来咬我吧。”这时,舒马赫也狂吼一声,朝一只动物狠命踹去。人性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不屈的光辉,但,是那么的短暂。结果就是小拖得被很多爪子按在了地上,舒马赫一只大腿上镶嵌着四五双牙齿。“永别了,舒美,景慧。”岩二轻轻的祈祷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凶神恶煞扑上来——;
他们不知道怎么一下子都停了下来,时间真的会暂停?那世界上就确实有神了,可是让时间暂停下来的不是神。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子站在它们中间,在任何的神话中都没有过形容她的记载。纤长的四肢却透着强壮的肌肉,高挑优雅的身材显得动力十足,奶油褐色的皮肤,像是各色人种跳入染缸内最终的染色结果,非常少见。眼神平和,野性的嘴唇,如果用一句话可以形容她,就是各色人种、各国男女最终的结晶。她轻轻地走到那个动物首领面前,小声地在耳边说了些什么,那畜牲竟然低吼一声,所有“党羽”都停下了进攻,闪到两边。
“我用英语吧,你们现在安全了,请你们排成一列,跟着VC走。”四个人还没缓过劲来,那个动物首领VC就走在最前面,其他的走在它的旁边。那个女人微笑着看着四个人说道:“你们好,我叫樊娜斯,欢迎来到天灵族的领地。”
小拖得勉强的站了起来,看看自己的伤势,警觉地盯着樊娜斯说道:“天灵族?我们要搞明白怎么回事?路上是不是你一直恶作剧?”
“是我,请走吧,拖得先生,不要紧张。”樊娜斯捡起拖得的手枪,拍了拍土,还到了拖得的手里,不经意间,轻蔑地笑了一下,仿佛一个大人看到了儿时的玩具似的。
“杰克先生,舒马赫先生,岩二先生,请吧!”樊娜斯走在了他们最前面。
这个樊娜斯竟然都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还把最具威胁的手枪还给了小拖得,难道这是出闹剧?
小拖得他们站着没有动,动物们又走了回来,把他们再一次包围起来,看来他们是没有选择了。这时,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把丛林笼罩了一层翠绿却浓郁的神秘。一行人慢慢的朝丛林深处走去,但湿漉的泥地上却只有四个人的脚印——;
海文这边还在干燥腥臭的狼洞内,他最后还是放弃了用无线电联系拉塞尔的念头。但是现在何去何从呢?如果继续向着鬼魂平原进发,那么昨晚的那个人又是谁?值不值得相信?但是如果决定回去,终究白费了一天。这个时候,继续等待就意味着坐以待毙。
“海文,如果你不去的话,那我去。”克劳迪娅看出了海文的心思。她也希望海文知道自己对追寻失落文明的兴趣远大于一个小小的比尔失踪。
海文看了看阿依达,她眨动一下纤长的睫毛,没有表情。
“走,我们去鬼魂平原!”海文把头探出洞口看了一下,风沙几乎快结束了。
“慢点,慢点,慢点——”阿依达忽然口中喃喃说道,并且一把拉住海文的手。
“怎么啦?”
阿依达的神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海文和克劳迪娅却没有觉察出异常。几只小狼仔也显得异常兴奋,用爪子使劲地刨土,伴随着的是稚嫩的嚎叫声。外面的天色渐渐明朗了起来,克劳迪娅回头看了小狼仔一眼,她慢慢地抱起一只,看的很认真。海文的手被克劳迪娅轻轻地拽了一下,只听克劳迪娅说:“海文,狼的脖子上是不会长鬣毛的吧?”海文也仔细端详起她手中的小狼,只见脖子这里长了一圈浓密的鬣毛。
“不要动它们,我们快走!”阿依达快速的爬出了狼穴。海文反应很快,拖着克劳迪娅就往外走。他们跟着阿依达走,阿依达仿佛是迷了路,左右不停地转着圈。
“阿依达,到底怎么回事?”海文问道。
“你听到什么了吗?”阿依达神情严肃地看着海文,指了指南面。
海文俯下了身子,把耳朵贴在地面上,接着什么都没做,站了起来并且拔出了匕首。
“你们快回狼穴去。”海文冷静地说道。
“躲不过了吗?”阿依达也做好了准备。
克劳迪娅喃喃地说道:“其实,刚才那些小狼的嚎叫声应该就是呼救的声调,我刚才没想到。”
语言学家意识到自己的动物语派上了用处,可惜晚了。
“它们来了。”阿依达他们已经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滚滚黄尘扑面而过,依稀中,看到了几双血红的亮光。亮光越聚越多,尘沙散尽,海文面前站了十几只似狼似狮的动物。海文没有废话,直接提着匕首就冲了上去,狼狮们有些发愣,等他们醒悟过来时,其中一只已被海文刺了一刀,随即群起攻之。
“快走!”海文大声喊道。
阿依达拉着克劳迪娅,转身便跑。因为他们都清楚,海文生存的机会已不大了。毕竟,这些动物不是狼,它们要比狼大好几倍。
海文的肩上被抓了一下,皮肉顿时翻开。但他还是极其敏捷地刺死了一只狼狮。死的那只狼狮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哀号,如雷鸣般惊天动地,风沙刮得更狠。其他同伙忽然间不进攻了,他们把海文围了起来,以人类的方式开始默哀。海文想不到今天会困顿于此,真应了那句话,命丧黄泉。他站直了身子,默默地告诫自己,即使死也要站直腰杆,战斗到最后一刻,尽量拖延时间,让阿依达和克劳迪娅安全离开。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海文刚找到的恋爱甜蜜,此刻却无可奈何的悄然而去——;
“来吧,你们尽管上吧!”海文吐了吐舌头,顽皮地朝这些狼狮们眨眨眼睛。
狼狮完全不理会这种黑色幽默,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子,摆开围攻的架势。远处,那几个小狼仔探出头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在认真地学者如何屠杀。这点,狼和狮子是有共性的,群体猎杀。
海文心想今日不免一死,趁着狼狮们还没发动进攻,他要打个措手不及。于是海文提着匕首朝其中一只冲去,但是这些狼狮们没有动静,反而是朝着海文的背后死死地盯着。海文回头看了一眼,阿依达竟然没有走,举起那根黑手杖站在那里。
“阿依达,走,快走!”海文不明白阿依达到底想干什么。
阿依达没有应他,反而是朝他们慢慢走来,目光呆滞。狼狮们开始吼起来,海文发现这里不只两个人,风沙深处,一队人马陆续出现在他的眼前。为首的一个穿着带刺的古铜色铠甲,光头上带了个披着狼皮的头盔,目光凶狠,身上有着几条明显的伤疤,配着强壮的肌肉,让人不寒而栗。跟着他的打扮和他差不多,只是都比为首的矮了一节。
狼狮们像是邀功受宠的宠物,附倒在光头面前。光头下了他那匹黑色的骏马,扫视了一下海文和阿依达。整个空气都在窒息中苟延残喘,只等光头一个准许才敢一溜烟地飞走。光头站在原地大约半分钟才缓慢地朝海文走来,海文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感到一种压迫感狂扑心头,他看了一下阿依达,在风沙中那么柔弱。光头走到海文面前,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只听阿依达也用类似的语言短短地回了几句。那个首领瞄了海文一眼,似轻蔑,似不屑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子,一挥手,他的几个手下朝阿依达飞奔而去,阿依达闭上了眼睛。
海文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阿依达要被抓走了。他急着朝阿依达奔去,但是阿依达做了个拒绝的手势。海文的行为似乎激怒了那几个手下,他们想先让海文尝尝不识趣的后果。几个人呲牙咧嘴很不在乎似的朝海文径直走过来,为首的那个长发一拳轰向海文。海文用了个擒拿手,那人惨叫了一下,手臂骨立时断裂,然后被海文一刀插在喉咙上,血汩汩的流出,瘫倒在地。另外几个变得小心起来,窃窃细语几句,各自拔除了石头做的刀,摆出阵形猛地扑了上来。海文开始觉得难以对付,再加上肩伤,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他们弄趴下,但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光头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个场面,脸上不再是刚开始的蔑视,脸紧绷了起来。海文捂着伤口,艰难地走到阿依达的身边。阿依达淡淡笑着,然后垫起脚在海文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海文顿时头晕目眩,鲜血燃烧了起来,忘了所有的痛。
“阿依达,我誓死不让他们把你带走!”海文坚定地说道。
阿依达的笑容变得有些惨淡,无奈而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海文。不要死,我要和他们走的。”
“为什么?”海文不解地问道。
“以后你会明白的。”阿依达对着那个光头说了几句。光头摇了摇头,开始脱下身上的铠甲。阿依达变得很着急,似是哀求般又说了几句,光头迟疑了一下,开始穿上铠甲。
阿依达深情地看了海文一眼,便朝着这群人走去。那些狼狮正在吃着地上的死尸,懒懒地抬头看了阿依达一眼,而后继续享受着美食。
海文的雄性激素急剧增加,他抹了抹嘴,正准备把阿依达拉回来,旁边的石头堆里传来了克劳迪娅的声音:“海文,不要这样!”
海文刚发现克劳迪娅原来藏在这里,他没好气地说道:“见死不救?”
“你爱上了她,不是吗?她为了救你,已经哀求那个光头了。你这么冲动不是辜负了她,你现在打得过他们吗?理智一点!”克劳迪娅站了起来。
“你不懂我们中国人的感情。”海文要让克劳迪娅理解情义两个中国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好吧,那你就去无谓的牺牲吧。”克劳迪娅急得直跺脚。
海文的举动最终还是激怒了光头,他脱下盔甲,朝着海文大声叫了几句。阿依达变得情绪很激动,但这次任凭她怎么对光头说,光头还是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势。克劳迪娅对海文说:“他说敬重你的勇敢,他不带盔甲,不用武器,你可以使用匕首。”
海文忽然问了克劳迪娅一句:“他说的是你提到的那种语言吗?”
克劳迪娅点了点头。
海文慢慢地走上前,光头一声怒吼,中间的那些狼狮四散开来,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鲜血参杂着黄沙的决斗场。
海文出人意料的收起了匕首,光头眼中露出些许的崇敬。他让手下拿来一把刀,狠狠地在肩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流得不比海文的少。海文做了个揖,这是中国人尊敬对手的一个动作。
但是决斗还是免不了的。
光头首先冲了上来,大地似乎都被他沉重的步伐震动了。日光显得惨淡,海文一个下蹲,避过了光头的第一击。朝着光头的腹部就是一个冲天拳。想不到光头另一只手接住了海文的拳头,海文像是打在了墙上。光头用力捏住海文的手,海文只能用脚去揣光头的眼睛,被光头另外一只手抓住,他只能快速退却。光头又和海文打了几个回合,两人的脸上身上都洒满了鲜血。海文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心中想只有快速取胜。随即喘了几口气,聚集了一身的力量朝光头挥去,就看着一拳的了。光头这时出人意料的把头低了下来,海文这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个光头上!一般来说,这里是人的命门所在,而海文这一拳在正常情况下,起码可以把一头牛打趴下。但此时海文的拳头犹如打在一个破皮囊内,一点力气都没用上。光头的脸部变了形,头部凹下去一块,脸上的皮全往上拉扯。海文怔了一下,这种事情太过突然,没等海文反应过来,他的脸上已经被狠狠地砸了一拳,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他败了,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继续战斗了。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被架上了马,和他有同样待遇的还有阿依达和克劳迪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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