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城,已经是未时了,张宝坐着轿辇,亲自带着萧宇一行到新建的襄阳王府去,萧宇、吕步率十名侍卫乘马而行。这襄阳王府原是一家前朝郡王府邸,位于建康城广阳门附近的南坊,占地约七八亩,在建康城中也算难得的私宅了,之前一直被临川王萧宏等觊觎,皇帝都没有批准。萧衍今日却下令让人重新布置,要赶在萧宇到达前,装饰好府邸各处,还调拨卫仆和侍婢各二十五人入府侍候,眼下正在府中忙着装饰。
萧宇等到达王府正门,就见仆人已将“襄阳王府”的金漆牌匾挂上大门。众人见状纷纷从府中走出上前拜见。萧宇下马,让众仆役平身。张宝笑道:“殿下对这府宅可还满意?皇上有命,殿下有任何所需,皆可告知老奴,由宗府一一调拨配备。”
“侍监客气了,本王对宅子十分喜欢,蒙皇上眷顾,明日上朝,本王当在朝上拜谢圣恩。”萧宇请张宝入内,张宝却笑着拒绝了,“殿下旅途劳累,今日就不打扰殿下好好休息了,老奴还要回宫中向皇上复命呢,他日再来叨扰,望殿下不要闭门谢客啊,哈哈。”
“侍监如若来访,必定备好酒菜相迎。”萧宇含笑送走了张宝,率吕步等入府中,仆役和侍婢低头跟在后面。只见朱红大门内,分为三进院子,前院为迎客堂,左右各有偏室,西面有马厩,东面为侍卫院舍;中院正殿为弘光殿,左右偏殿为嘉安堂、福清堂;后院为起居处听雨轩、书斋以及仆役院舍。府内殿堂林立,楼阁交错,后院还有一小园,园中心是邀月亭,亭四周被摘星池环绕,两道石桥横跨池上,于邀月亭相接,诠释着小桥流水、摘星邀月之意。府邸后墙有两层楼阁高,设有多个望楼,可派人值守。
萧宇在弘光殿坐定,吕步坐其下首,依例召来仆人侍婢训话。其中两人是太子萧统特意选来的:四十岁上下的赵树在东宫当过仆役,为人较机警,见过世面也有些阅历,被萧宇点为管事,负责管理其余的仆役;侍婢管事叫牡丹,只见她瓜子脸,柳月眉,双目明亮,嘴角含春,浅笑盈盈,腰肢纤细,见萧宇和吕步向她望来,还不忘挺起饱满的胸脯,令萧宇、吕步目瞪口呆。牡丹还推荐了初春、初夏两名婢女侍候萧宇起居,这两名婢女是一对孪生姐妹,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长得亭亭玉立,看上去竟有八九分相似,一时间分不出彼此。初春、初夏听闻让她们侍候襄阳王殿下起居,都不禁脸红,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其余仆人、侍婢负责养马、打扫、浣衣、后厨等,均各有职责。
萧宇又安排好他带入京中的十名侍卫,这十名侍卫人人身壮力健,勇武非凡,是下山后途经襄阳时,襄阳太守、虎贲中郎将林子京赠予他的精兵。其中史龙、史平兄弟更是已经渡过练肉、熬筋、炼骨、淬血等锻体境四个阶段的武者,修为圆满,准备冲击引气入体的筑基境炼气期,一旦冲击成功,就是筑基炼气武修,正式踏入武修殿堂;其余八人也至少有熬筋、炼骨的武学修为。深知后世“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名言的萧宇,打算以他们作为班底,在此基础上建立自己的武装,在未来的风雨飘摇中争得一丝本钱。
翌日,适逢早朝之日,百官入朝。太极殿中,诸事未议,梁帝萧衍便让太学博士、中书通事舍人朱异宣旨,下令由萧宇督办淮水赈灾之事,户部调拨五万石粮草,尚书仓部曹郎中洛凡尘随行协助,着令淮水沿岸受灾严重的徐州等州郡全力配合。另外,允许萧宇从京城禁军五营中,选取精兵二百组建王府卫营,又授王府长史、司马等官职玉牒,由襄阳王自定人选,报吏部呈政事堂核准。萧宇谢过萧衍,有关官员一一出班领旨。
其后,门下省侍中、领军将军、吴平侯萧景出班启奏,信武将军、豫州刺史马仙琕在豫州任上病逝,请皇帝下旨封诰。萧衍痛心不已,命人厚葬,赐谥号曰刚。马仙琕曾在天监十年,奉命援救降梁的魏国朐山城,大破进围朐山的魏国徐州刺史卢昶十万大军,该战大获全胜,魏军尸体遍布二百里,缴获物资不计其数。马仙琕凯旋后,被封为豫州刺史、督豫、北豫、霍三州诸军事、信武将军,兼领南汝阴太守,是为梁朝勇将之一,如今病逝,梁朝又痛失一名老将,令人惋惜不已。
众臣又奏上一些各地奏报,萧衍一一议过,便宣布退朝。尚书令恒逢率百官退出御殿。
领军将军虽是三品官职,但却领天下兵要、掌管京城禁军,为禁司之首,一般只由皇室宗亲担任,护军将军则作为副手辅之。萧景是梁帝萧衍的堂弟,曾随萧衍逐鹿天下、南征北战,年仅三十九岁,就已经历任数州刺史,当过县令,都督过数州军事,既能治政,又能领军,加上兼任门下省主官侍中,皇帝每遇军国大事,皆与萧景商量决定。他作为领军将军,既管天下兵要,又理制局监造,除了各地前线掌兵的实权刺史、将军等封疆大吏外,萧景实为朝廷中央的武将之首。
萧景身长七尺许,儒雅俊朗,与萧衍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就在太极殿前阶下与散骑常侍、护军将军韦睿等着萧宇步出大殿,互相见礼后,萧景问道:“皇上有旨,不知殿下意欲何时到禁军五营选取精兵?”
“堂兄客气了,此处无外人,何不以兄弟相称?韦老将军也不是外人啊,哈哈”
萧景看了看一旁的韦睿,笑道:“也好,愚兄年长几年,就托大唤你十二弟好了。”
韦睿今年已七十五高龄了,年初曾上表辞官,萧衍不许,征其为散骑常侍,护军将军,寻给鼓吹一部,入直殿省。韦睿无奈,只好留在朝中,协助萧景镇守京师。听到襄阳王一点也不把他当外人,这老将军也甚为高兴,手抚长须,微笑不语。外表上绝难想象,这红光满面的老头儿居然就是赫赫有名、在合肥、钟离两次大败魏军的猛将。
“堂兄若得空,我想现在就去,听闻堂兄麾下的禁军五营精兵猛将如云、甲士精悍,早已想见识见识”
“好,那就未时一刻前,在西郊校场见,我先回去布置下去。”萧景拱手施礼,与韦睿离去。
“一言为定,谢过堂兄。”萧宇与两人分开,返回王府。
西郊校场,位于建康外城西篱门内,从内城西明门出去,骑马也不过半柱香时间。萧宇回府换下朝服,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儒服,带上吕步、史龙、史平等就赶往校场。临出门前,牡丹半跑半走的追上几人:“咳咳,跑死我了……殿下,能否带上奴婢?带上奴婢也好有人斟茶递水不是么?他们这些大男人哪会服侍人呀。”
吕步看着牡丹飞奔而来,一路上波涛汹涌,此刻又用玉手轻拍胸前快要呼之欲出的绝世凶器,不仅吞了吞口水,特别是听到“服侍”两字,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不行”
“为什么呀?”牡丹被泼了冷水,当即换了一副可怜模样。
“就是就是,为什么啊?”吕步下意识的不解。
萧宇看着牡丹:“你这身衣服去了,营中那些兵卒岂不是个个都流个三升鼻血啊。”
牡丹看看自己胸前露出的一抹雪白嫩肉,脸上居然泛起一片嫣红,抬头道:“那请殿下稍等片刻,奴婢马上去换了衣服便来。”说罢又一路飞奔入府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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