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想着一定要把消息传给聂慎垣,从马车上拿了蜜饯回来,看着街边上一个乞丐,目光微微一顿。
——
回去的时候,聂惠儿的心情看上去还是很好的,只是依然对聂慎安爱答不理的。
到了丞相府,管家过来,“姑娘,二爷,相爷说了,让你们去前厅用膳。”
聂慎安点了点头,转而看着聂惠儿,“姐姐,咱们一起吧。”
聂惠儿抿唇,转身就走了。
如意微微蹙眉,连忙跟上去。
“姑娘,你不要对二爷这个脾气。”
“难道还要让我对他们母子笑脸相迎吗?”聂惠儿轻嗤。
“姑娘你知道相爷疼爱二爷,就算今天相爷因为是夫人的祭日而满怀愧疚,可是姑娘如果你在这样继续下去,难保相爷不会生气,你越是胡闹,他对你的愧疚就越少,让姚氏越是得意。”
聂惠儿脚下一顿,看着如意有些意味深长,语气却是放低了,“那你说怎么办?”
“只要能让自己好,你就不妨学学姚氏的手段,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不容易吗?”
聂惠儿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就走了。
如意也不知道聂惠儿到底明白没有,一会儿到了饭厅见到姚氏,可别又控制不住自己。
想到姚氏,她想起那个乞丐,也不知道把信送到了没有,但愿姚氏的人没有那么快出手。
聂惠儿到了前厅的时候,丞相和姚兰还没到,聂慎安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着,因为聂惠儿对他的态度,他的兴致一直不高。
聂惠儿看着他进来也没有理睬,如意暗自叹了口气,没过一会儿,姚兰跟丞相就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今天咱们好好吃个团圆饭,就当是纪念一下惠儿的娘亲了,相爷,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小姐要是知道你这般惦念他,也会感恩相爷的。”
丞相的脸色悲伤的痕迹明显淡去了很多,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聂惠儿和聂慎安,“坐下吧。”
聂惠儿走过去,聂慎安眼快的给她搬开椅子,聂惠儿顿了顿,走过去坐下,轻声说道:“谢谢三弟。”
聂慎安眉眼一动,目光忽然亮了,笑如春风的说道:“不客气,姐姐高兴就好。”
姚兰的笑意僵在脸上,倒是丞相欣慰的一笑,“这样才对啊,今天的学府没有白去,惠儿果然是不一样了,看来早就该把你送去读书的。”
如意在后面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想着真是孺子可教,这么快就领悟到了精髓。
姚兰在一旁不情不愿的笑着附和,“是啊,今日惠儿真是懂事了好多,也不枉小姐的在天之灵,能够欣慰了。”
如意看得出来,聂惠儿是不愿意从姚兰的嘴里听到自己的母亲的,可是她一直隐忍着。
桌子上早就摆好了饭菜,聂惠儿看着丞相说道:“爹,我能开始吃了吗?”
丞相点头,笑着说道,“吃吧,你喜欢吃哪个随便吃,以后让厨房经常给你做。”
聂惠儿嘴里吃着一口菜,用力的咽了下去,惊讶的看着丞相,“给我做?”
“对,你喜欢吃什么就给你做。”
姚兰轻笑,“相爷怕是还不知道?惠儿嘴挑的很,如今已经不吃厨房里做的了,她们院子里自己开了小灶。”
丞相一愣,“小灶?”
聂惠儿抿唇,微微垂眸,“都是我不好,因为前几天胃口不好,就让如意亲自下厨做饭了,也省的厨房每天还要麻烦的特意给我另外开火。”
姚兰的脸色微微一变,如意却是在暗自称好,聂惠儿一语双关,还让姚兰吃了个哑巴亏。
聂惠儿的食物是姚兰特意吩咐做成那样的,姚兰自然理亏。
丞相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嘴角笑了笑,“不说了,小灶也好,以后让厨房把东西买齐了送过去,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吩咐他们,快吃吧。”
这么多年,他好像没好好的跟这个女儿吃一顿饭。
聂惠儿收回了目光,一直低头吃饭,聂慎安在一旁积极地给她夹菜,把什么好吃的都放在了她的面前,聂惠儿一直没有拒绝。
一顿饭在心思各异的众人眼里吃完了,聂惠儿出了门,顿时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她,目光亮晶晶的,“如意,怎么样,我今天表现的不错吧?”
如意笑了笑,看着她忽然有些想哭,还是点了点头,“姑娘如果这样继续下去,能够让丞相一直重视你,将来一定不会再身外之物上亏待你的。”
聂惠儿抿唇,“我之前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大哥也让我能忍则忍,可是我就是不高兴,可是今天听了你的话,看着让姚氏那个贱人吃闷亏,我就高兴,你没看着她的脸色真是难看极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院子,素言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聂惠儿回头跟如意说,“你还没吃东西,你下去吃点东西吧,不用过来伺候了。”
如意本来也有些饿了,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素言后脚跟了出来,“如意?”
如意停下脚步看着她,“怎么了?”
素言看了看里面,小声地说道:“如意,方才二爷身边的漱玉来过了,说是浣纱病了,想让你去看看她。”
如意想起白天的时候,大夫来了她就走了,也没有问清楚病情,说不定真的是病得很重呢?
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了。”
素言笑了笑,“你去就是了,今晚上我值夜,只是别让姑娘知道了,不然她又要生气了。”
如意点了点头,笑着就走了。
暮色四合,霞光渐渐地浸染了天色,一点点的逼近了暗色。
如意顺着小路一直走,去了二爷的院子。
开门的是小厮,不过也惊动了聂慎安。
如意没办法,硬着头皮过去行礼,“给二爷请安。”
聂慎安点头,“你是来看浣纱的?”
“是。”
“让漱玉带你过去吧。”
漱玉在一旁点头,如意道了谢,就跟着走了。
浣纱住的并不远,穿过聂慎安的房间就能直接到,可是他们总不能去聂慎安的房间,只能绕远。
路上,漱玉有些无精打采的,“如意,你在小姐那里好吗?”
“很好,漱玉,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浣纱病的严重吗?”
漱玉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我为什么要高兴,之前二爷上学府都是带着我的,可是自从浣纱来了,二爷就不带着我去了,亏得我以前知道她来还特别高兴,把我的房间让给了她。”
如意顿了顿,“或许是二爷自己指派的,你跟二爷好好说说就是了。”
“前几日我看着她跟二爷动手动脚的,我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夫人把她送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她还拿乔什么?二爷一捧她,她眼看着就病了,还让我伺候她?最近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如意没有做声,漱玉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默了默,“这些话,你别跟浣纱说。”
如意颔首,“我明白,我不会说的。”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漱玉打开门,“你自己进去吧,我还要去看看二爷。”
如意点头,看着她离开了之后,才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不过这个房间的朝向很好,就算是傍晚,霞光四射,也没有落下这里。
浣纱躺在床榻上,帐子微微掩映着里面的人,如意走过去,看着浣纱面色红润,只是闭着眼,手里拿着一个小暖炉。
如意的目光微微一闪,继而看着浣纱睁开了眼睛,下一秒就把暖炉藏到了身后。
“如意,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如意笑了笑,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漱玉姐姐说你病的严重,我就想过来看看,白天大夫怎么说的?要不是姑娘那里着急,我真想一直看着你。”
浣纱笑着,目光里有些闪躲,“白天……我没事,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你不要担心,漱玉就是会小题大做,大夫都说了,我只是身体比较虚弱而已,等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浣纱,漱玉比我们的身份要高一等,你还是要注意些措辞的,二爷让你跟着去学府,漱玉姐姐心里总该有些不舒服,你要好好宽慰她。”
浣纱脸色僵了僵,蹙眉,“她跟你说了什么?去学府是二爷指派的,她不高兴去找二爷说去,凭什么在背后嚼舌根子。”
如意一顿,目光微微闪动,“浣纱,我知道夫人让你来为了伺候二爷的,二爷他……碰你了吗?”
浣纱的脸上微微一红,转过了脸去,“你怎么问这个?”
“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也是关心你,他要是碰了你,自然该给你个名分的,可不能让你白白吃亏。”
浣纱羞赧的笑了,拉着如意的手,“我就知道还是你关心我,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了,所以我可不会这么轻贱自己。”
如意也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是越发的沉重,她看着浣纱像是从来不认识一般,手心里有些发热,或许是因为暖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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