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敏在他望向沈浪的这一瞬间,陡然间拉过朱七七,扬袖挥出一大片暗器,向着火孩儿打去。对方身法十分鬼魅,但如此之近的距离,依旧有半数毒针打在了他臂膀之上。沈浪出手如风,封住了他的退路,拇、食、中三指,紧紧扣住了他手腕的穴道经脉,左掌一抬拍了他肘间的曲池大穴。
朱七七撇开她的手,大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沈浪道:“你还当这是你八弟么?”左手晃起火折,交给赵敏,厉声又道:“你瞧瞧他是谁。”他随手扯下了“火孩儿”面具,露出底下一张鸡皮鹤发的面孔——原来火孩儿入洞之时,便已变作花蕊仙了。
朱七七大惊失色道:“八弟呢?你……你将他怎样了?”花蕊仙骤然被制,亦是满面惊惶,她垂首道:“老八被我点了晕穴,用皮裘包住,藏了起来,一时间决不会出事。”
赵敏笑着解释道:“她扮作个孩子,故弄玄虚,自然难以惹人注意。成人的身高去动那石桌,难保不会露出马脚,唯有小孩子的手臂,高度与之相仿。她以碧磷点鬼火,吸引我们的注意,又收起桌上的铁牌,再悄悄从背后,打了莫希一拳……”沈浪继续道:“因为这最后一次他大喊有人在他的脸上拧了一下,才被我们看出破绽。你八弟面上戴着个鬼面具,又有谁能在他脸上拧一下?”
花蕊仙以一种毒怨目光盯着二人,赵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当众说破你的阴谋诡计,引得他们入了这墓穴,你自然想要杀我。只因方才在黑暗之中,我拉着朱姑娘,你才不敢轻举妄动。方才我若不先出手,死得就是我了!”花蕊仙想要出言反驳,又强压了下去,赵敏瞧她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询问道:“莫非,莫非这墓中当真有宝藏!”花蕊仙咬牙道:“没有!”
“倒也未必是宝藏。”赵敏的眼神转了转,紫煞手与玄冥神掌如此相似,这女子未必能修习得了,“也许是藏了一个,对你来说极其重要之人,是不是?”花蕊仙“哼”了一声,“小贱人!你休想从我口中问出一个字来!”“你不说也不要紧。”赵敏含笑道,“我有许多折磨人的手段,等出去之后,再请你领教一二!”
花蕊仙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直接杀了我,你如何折磨我,我便如何十倍折磨你!我还会划花你的俏脸蛋,拔掉你这狠毒的舌头拔出,眼睛这双乱动的眼睛,将你的伶牙俐齿一只只敲碎,头发一根根拔光……”赵敏呆愣了一下,忍俊不禁地笑道:“好,我等着。”
沈浪微笑道:“你又何苦去吓唬她。”又对花蕊仙说道:“赵姑娘好心留你一命,你该感激她才是。”花蕊仙怒道:“这小贱人屡次坏我好事,我定要将她抽筋扒皮!”沈浪摇头道:“她若是当着一笑佛、胜滢、莫希、铁化鹤四人的面,揭穿了你的身份,再与他们一并押你去仁义山庄换了花红,你此刻焉有命在?”
“谁要她担心!谁要她忌惮!”朱七七恨恨道:“我们全家一直待她不薄,她如何反倒要帮这古墓中的怪物来害我们?还把老八也制住了……”她越说越是气恼,忽然反手一掌掴在花蕊仙脸上,连声道:“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赵敏看了看花蕊仙,原来这人是朱家门客,不由得“噗哧”一笑道:“你可是欲为朱姑娘,除去我这个情敌?”三人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愣了愣神。沈浪哭笑不得,朱七七面红如霞,叫喊道:“谁说我喜欢他!谁要你胡闹!”他们谁也没想到,赵敏是蒙古女子,并不忸怩作态,竟然将此等隐秘□□直接说了出来。
赵敏往下拉了拉朱七七的手,似笑非笑地望着花蕊仙道:“你放心,我不喜欢沈浪的。”而沈浪缓缓开口道:“你可是为了你大哥花梗仙?”花蕊仙大骇道:“你如何得知!”沈浪道:“你们十三天魔除你之外,其中一人也未死去,还学会了这紫煞手的绝技。此人故意传出了沁阳城藏宝的谣言,引得无数武林人士前来。而他始终躲藏在这熟悉得如同自家的古墓中,将来寻宝之人一一杀死……令你不惜背叛朱家,想必也只有你至亲、至爱之人。”
“算你聪明!”花蕊仙冷笑一声道:“那你可知道,在古墓中中毒被杀的人,全是被‘立地销魂散’毒死的,而这‘立地销魂散’,却是我花家的独门秘方,普天之下,只有我大哥‘销魂天魔’花梗仙能够配制。”朱七七惊讶道:“销魂天魔花梗仙,岂非早已在衡山一役中丧命了么?”
花蕊仙道:“衡山一役,到了后五天中,情况已是大乱,每日里都有许多不同之谣言传出,但谁也不知道真相如何。那时当真是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已多少有了些疯狂之征象,我十三天魔本自分成两帮觅路上山,到后来却已四零八散,我只听得大哥花梗仙死在乱云涧中,却始终没有见到他的尸首。”
朱七七道:“如……如此说来,莫非你大哥此刻便在这古墓中不成?”花蕊仙垂眉敛目,冷冷道:“想来必是如此,‘立地销魂散’既在这古墓中出现,‘销魂天魔’自然也在这里了。”赵敏沉吟道:“那可未必,既然这紫煞手能另有传人,这‘立地销魂散’也可能落在了你大哥的仇敌手上。”她对这些江湖秘闻不甚了解,反而比沈、朱二人透彻,为了化被动为主动,叫她愿意带自己出去,少不得要挫挫此人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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