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要不要去送送?”
“不用了,见了面又能说些什么呢?”
醉阳居是咸阳城最高的一家酒楼,虽规模不是全城最大,环境也不是全城最好,但是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来此。
最主要的,在醉阳居楼阁之上,能将大半个咸阳城的美景,都收入眼中。
白起主仆二人此时站在楼阁窗边,静静望着远处大街上那一条长长的车马队伍。
今日早朝时,白起上奏,以顽疾复发,不堪重任为由,请求告老还乡。群臣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大为震惊,纷纷好言相挽。
而出人意料的是,秦昭王竟然颁布旨意,准许了白起的请辞。
群臣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昭王旨意已下,不好再议。其实不泛有许多将领嘴上不说,但心里是非常为将军打抱不平的。
昨日御书房那么一闹,弄得满城皆知。
虽是白将军主动请辞,但人们心里都明白,白将军是为了给车马队伍最前面马车里的那人求情,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魏冉坐在队伍最前面的马车里,从窗户两边看着外面,站在街道两旁相送又或看热闹的百姓们。
不过百姓们那些个埋怨的眼神,盯得魏冉心中真不是滋味。
虽然昭王赏赐各种用度近千乘,足够自己在关外安度晚年,但他知道,有人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最后一面都不愿相见了么?
唉……”
魏冉一声长叹,放下两旁窗帘布,浑浊而忧郁的双眼,缓缓闭上…(魏冉心怀对白起的愧疚,心劳成疾,于第二年秋,郁郁而终。)
……
“司马将军!”
“司马将军好!”
“嗯嗯,这里不是朝堂,大家随意些!”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白起知道是司马错老将军来了。
“司马将军!”
“白将军果然在此,哈哈!”司马错上得楼阁,便笑道。
白起二人从窗边走回桌子面前,家仆连忙去准备碗筷,司马错摆手说道:“勿需麻烦了,老夫说几句话就走!”
“不知将军找晚辈何事?”
“哦,是刚刚收到径城的捷报,说是蒙骜那小子立了功。毕竟是你的兵,故而昭王唤我来问问,该如何赏赐。”司马错说完,将一张细薄的羊皮递给白起。
白起有些意外,心想自己请了辞,昭王还不忘过来问自己的意思,是想表明他的态度:官职虽缷,权力仍在。
想不到昭王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微暖。
白起接过一瞧,沉思了片刻,皱眉说道:“简直胡闹,打仗,靠的可不是个人之勇!”
“还得劳烦司马将军,云雀传信给司马靳,即日起,缷下蒙骜职务,接替王龁,负责煮饭。王龁则负责五百长及以上官员所乘马匹的日常,给我去养马!”
司马错听得一愣,一脸的意外,一会才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一笑:“也好!”
白起又朝身旁的家仆说道:“你也即刻动身,前往径城,给我警告下那俩混球,就说是我说的,免得他们要上天!”
家仆沉默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老爷,您又要丢下我!”
白起轻叹:“此次北上太过凶险,我独自一人自信能保全身而退,带着你不方便!”
家仆知道老爷不是嫌弃自己,嘴唇动了动,不过也没多说,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司马错也是准备回去,被白起叫住。
“老将军,这个还得劳烦您代为保管!”白起从怀中取出半片极为精致的铜制虎符递给司马错。
“好!”
……
离负荆请罪已是两天后,学堂大门也已早被青树修好,村里也恢复了平静自然。
青树缓缓从潭边站起,不禁觉得腿酸脚麻。
青树满意的看着手中薄如蝉翼的软剑,心中感慨:“这炼制软剑与枪头,可真是天差地别。
枪头重在锤制造型,软剑却是重在打磨,花半天便锤制完毕的软剑,打磨却花了一天半时间去。”
明天便是决定出村的日子,所幸将软剑和拳套打造好了。
青树将软剑插入前两天早做好的牛皮剑鞘当中,朝谷场正在练剑的宋心兰喊道:“兰兰,过来!”
此时已是吃完午饭的一个时辰后,谷场自然非常热闹。
“青树叔叔!”
宋心兰听声后停下练剑,来到青树跟前。
“给你炼制了一柄剑,你看看喜不喜欢!”青树将手中的牛皮递了过去。
宋心兰看着手中柔软的牛皮,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里纳闷,“刚刚青树叔叔说是要送我皮腰带么?”
“拔出来看看!”青树微笑道。
宋心兰看到“皮腰带”一端,好像有根细长的“腰带扣”,轻轻握住,好像手感不错哩,好清凉,大小正合适!
轻轻向外一拉,一柄透着寒气的细薄软剑缓缓拔出。
宋心兰惊奇,寻常剑客拔剑都会有“锵!”的一声发出,因为那是剑与鞘之间的摩擦声,而刚才拔剑,竟是一丁点声音也没有。
当软剑完全拔出时,宋心兰的眼神完全变了!由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的震撼无比!
剑身布满了一道道细小的漂亮花纹,十分精致。更主要是剑身真能用薄如蝉翼来形容,这是要何等高超的技艺才能铸造得出来?
宋心兰内心翻涌,小手也激动得轻轻抖了一下。随着这不经意间的一抖,心兰手中的剑就像波浪一样晃动起来。
震撼无比的宋心兰此刻完全被手中如波浪的软剑所吸引,握住剑柄的小手不自觉的轻轻一用力,剑身又恢复到笔直。
青树站在一旁微笑望着兰兰,刚刚宋心兰那不经意的小动作,自然被青树收入眼中。
“果然是带艺投师呢!难怪这小丫头以前偏偏选阔剑,是想隐瞒武艺么?”
一时间,宋心兰竟是爱不释手,开心的把玩着手里的软剑,竟是忘了身旁还有人。
平日里再怎么装得沉稳,再怎么隐瞒,孩子始终是孩子,那股天真烂漫是无法掩盖的。
青树第一次见到宋心兰如此开心的模样,也并未打扰,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就这么耐心的看着。
过了半徜,宋心兰才从喜悦当中醒过神来,却也不像寻常小孩收到礼物那般说声谢谢,看样子有些犹豫,又有些左右为难。只对青树说了一句:“青树叔叔您等会,我马上回来!”
然后只见宋心兰抱着剑飞快的朝学堂跑去。
青树没有在意,又喊了成培过来,将一对牛皮手套交到成培手上。
“去打两拳试试!”
“好勒!”
成培戴好手套,只见手背上的一片片椭圆的黑色铁片,仿佛穿山甲的鳞片一般,一片叠着一片,相当紧凑。手指活动了下,丝毫不受影响。
“帅气!先试试威力!”
成培对着以前经常练的那根大树用力轰去,正好轰在了以前被自己打出来的一小块拳印上。
“呯!”的一声,树干居然被炸出个小坑,树皮四处飞溅,连树梢上的枯叶都被震得落了一地。
而成培感觉手背居然一点也不痛,“哇哈哈哈!”大培高兴得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想不到,我的拳头这么大威力哇!哈哈哈!”成培手舞足蹈在那里傻笑。。
这下练拳不必再留力气,可以全力以赴的练了,真好!哈哈!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当你跟对手手中的刀剑互拼的时候,那才叫精彩!”青树如此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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