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处大穴点下后,厉年轮忽然不闹腾了,安静了,舒服了,犹如入梦了一般。
慕容殇无力地垂下头与手,喃喃地道,“睡吧!睡吧!厉年轮,一觉醒来,你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对你对我都有莫大的好处”。
突然……
面对这个突然,慕容殇陡然一惊,完了,厉年轮果然还有接应,怎么办?跑吗?别说地上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褚遇,便是此刻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跑,似乎也不可能。
没时间思虑了,安溪南,当然,慕容殇并不晓得打东边奔来的人是安溪南,甚至都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不是厉年轮的同党。
不过,这无关紧要,哪怕来人,只是一个子夜闲逛的路人,慕容殇也不愿意,让他碰见其他人要么死,要么伤,唯独自己好端端的站着的场面。
所以,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放倒在了地上,姿势摆到最佳,并且还用手蘸了一点肩膀上的血涂抹在嘴角边。
待慕容殇做完这一切后,没多大会儿,东边来人安溪南就到了。
安溪南用豹眼快速地将周围环视了一圈,得出的结论是两败俱伤,可是,狂人与徐宰辅去哪里了?褚大公子身旁躺的人又是谁?
厉害,狂人的体质真的是了不起,这么冷的天,如此长的时间,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已冻死在圆明湖内。
而他,手脚竟然还可以动弹,嘴巴还可以开合,也得亏他嘴巴还能说话,要不然他只能在圆明湖里喂鱼了。
看来徐宰辅是跑掉了,救出狂人后,安溪南又对事情,做出了进一步的结论。
兹事体大,还是请王爷王妃定夺吧!
看到这,请各位看官千万不要见笑,故事就是故事,它需要衔接,需要巧合,需要曲张过渡。
所以,为了情节的铺陈需要,在安溪南没有将厉年轮与狂人救走之前,我是不敢让徐宰辅回来的。
“宰辅大人……”,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巡逻的京城兵备,徐宰辅只能沿途叫来几个年轻有力的壮老百姓。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若不是徐忧民拿出腰牌,亮明一国宰辅的身份,恐怕连这几个老百姓他也叫不动。
便是如此,在亮明身份后,他也是说了一些好话,一些保证的话,这几个老百姓方才跟着他而来。
老百姓的心思,很好理解,纵然你官职再高,又能保护我们到几时?救完人你拍拍屁股走了,可我们却被贼惦记上了。
“大家搭把手,先救人”,徐宰辅一摆手。
在大家齐动手之下,不一会儿,慕容殇跟褚遇都悠悠醒了过来,当然,慕容殇肯定比褚遇醒的快。
“慕容大夫,又发生了什么?”,徐宰辅把褚遇交给身旁一人,自己亲手扶着慕容殇问道。
慕容殇抹去嘴边的血渍,“他们……他们又来了同伙”。
“好在慕容大夫没事啊!”,徐宰辅长叹,扭头看向厉年轮适才躺过的地方,“实在可惜,老夫走之前,应该揭开那人的面纱看看他是谁”。
“这都怪我没能耐……”,慕容殇低下头。
“哪里话,老夫谢谢你都来不及,怎么还能怪你呢?”,抹过头,徐忧民又道,“麻烦几位小哥了,用车子将老夫的两位贤侄送回皇城”。
贤侄?慕容殇一喜,徐宰辅终于称自己为贤侄了。
回到国父府,时间已入丑时,徐夫人坐立难安,焦急万分,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十分的镇静,此人便是久未露面的卢青阳。
不见徐宰辅,徐夫人着急,见了他徐夫人更着急,“这……遇儿……还有……这都怎么了?”。
徐宰辅先朝卢青阳干笑了两下,褚遇也叫了声,卢伯好,可椅子上的卢青阳却是扭过头,谁也没理。
这种情况,徐宰辅早已习惯,于是也扭过头对徐夫人道,“先别问什么了,去取些银两打赏这几位小哥,顺便再差人到御医院请一名御医来”。
每人一两,打赏完毕,徐忧民送几位出国父府,卢青阳这才起身走近褚遇,“怎么了?遇儿”。
褚遇哭丧着脸,“一言难尽,有人要行刺徐爹”。
卢青阳脸一黑,其实没人发现这个变化,因为他的脸原本就黑,“这位小老弟是……”,他指的是慕容殇。
“哦!是我悬壶堂的一个朋友,叫慕容殇,慕容,这位是卢伯”。
“草民慕容殇见过卢伯”,慕容殇麻利地叫了一句,并且还深深的鞠了一躬。
“慕容朋友无需多礼”,卢青阳连忙相扶。
转过身,卢青阳拍了拍褚遇的肩膀,“看你俩也没多大的事儿,卢伯先回去了,改日再去看望你们”。
“那卢伯慢走”,褚遇,慕容殇齐齐道。
走到院里,迎头碰到了徐忧民跟徐夫人……
徐忧民道,“青阳,你这是要回府吗?”。
卢青阳闪身越过,头也不抬,“不回家,难道我要死在你国父府?”。
“你这是什么话?”。
“好话”,卢青阳没好气。
“卢家兄弟,天黑路遥,你都等了他三四个时辰了……”。
“嫂子,别说了,我回去了”。
“别留他了,随这头倔驴去”,徐忧民也不生气。
“瞧你说的什么话?”,徐夫人瞪了他一眼,“卢家兄弟为了给你送药,焦急地等了你近四个时辰,而你却……”。
“送药?什么药?”,徐忧民一边往暖阁走一边问道。
“治你头疼的药,为了配齐这副药,卢家兄弟到民间野外,偌大的年纪爬山涉水,亲自一味一味采来的”。
“什么?”,徐忧民陡然顿住急行的脚步,扭过头看向一片漆黑的府门外,不觉鼻头一酸,“……这个老东西,也不怕摔死”。
“不行,徐爹,我得回去,不然我娘会着急的”,见徐爹徐娘相继走进来,躺在软椅里等待御医到来的褚遇道。
“赶紧躺下遇儿”,徐夫人慌忙走过来,脸含轻呢,动作轻柔,“你不消担心,你娘晚饭前已经来过,徐娘告知她,你是跟你徐爹一块去了悬壶堂,你娘就放心的回府了”。
“哦!谢谢徐娘了”。
听闻这番话,看见这番情景,另一张软椅上的慕容殇不觉一阵黯然,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头,不自觉的扭到了里侧。
翌日,天还未到蒙蒙亮……
乾坤殿……
皇帝打龙榻前走到龙榻后,来来回回,和公公不是很能确定的记得,这应该是第十五个轮回了……
“罗三甲应该能回宫了吧?”。
“皇上,还差一刻钟,城门方能开启”。
“朕放心不下呀!不如这样吧!免得闲着发慌,朕先走一趟公主府”。
和公公脸色一白,“皇上不再三思一下?毕竟公主还小,而且还是个女儿家”。
皇帝重重地吸一口气,“你道朕,忍心哪!可不用陆筝,朕将再无人可用”。
“老奴晓得皇上心里苦”,和公公端起御膳房刚刚送来的燕窝粥,还未作势,皇上已摆摆手道,“先放那,朕没胃口”。
“是,但老奴还是想劝劝皇上,纵然此任非陆筝公主外,无人再可担当,可也不能急于一时,皇上势必清楚,铁卫营无孔不入,如今的公主府,芙蓉宫,甚至包括整个皇宫,又有哪个地方能躲过平王爷的耳目?”。
皇帝一惊,“公公什么意思?”。
“老奴的意思是,皇上若非让陆筝公主临危受命的话,得寻个地方,公主府万不适宜此类足以能令,山河崩裂,天塌地陷的谈话”。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整个皇宫都已不再安全,朕又何必惧怕在公主府里畅所欲言?”。
“皇上……”。
“闭嘴……”。
皇帝就是皇帝,哪怕是他再亲的人,但若是把他逼急了,他也会翻脸,所以和公公不敢再硬碰,他瞧了一眼大殿外的天,道……
“这……天色还尚早,陆筝公主此时可能还未起床,皇上不如晚些去,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再好好的三思三思,看看陆筝公主到底能不能受此大任”。
和公公老菩萨心肠,皇帝无奈之下选中陆筝公主,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不愿意,不是单单因为他不能肯定陆筝有能力担当,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接担此事的人,不但此生之生活,从此再无自主与安宁,就连生命也将朝不保夕。
皇帝一屁股软坐在龙榻上,“三思?哈哈哈,从计划起的那天,朕就开始三思,这都多少时日了?公公啊!朕是越三思,越觉得心痛啊!陆筝可是朕在这世上硕果仅存的骨肉哪!
可,有什么办法哪!范阳武死了,除了陆筝朕再无人能用,作为一个父亲,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进铡刀口,这种心情……这种心情……公公……朕真的没有办法了,若筝儿一定要怪的话,我请她不要怪朕,要怪就怪她自己为何不生就为一个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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