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事说从前。
弘化郡的唐国公府中,长孙安然固然过的充实美好。泾阳城外,最终送别了姐姐,然后平生第一次真正孤身上路,而独自向着绛州龙门渡信马前行的李世民,却难免有那么一点点无所适从,又有那么一点点——小激动。
春风料峭,
四野寂寂。
身骑心爱的白蹄乌,背负一柄古朴的龙渊长剑、和一个精致的金丝小包裹,深山野林里的李世民夹一夹马腹,让骏马四蹄放开了的追风而行,正在凛冽东风中倍觉舒畅,却眼神微凝——目力所及,百余米外的前方,几条设置精巧而几乎完全藏隐在阳光下的银丝绊马索,正自于微微春风中悄悄一闪光!
何等敏锐目力,李世民眼见那绊马索共分上中下三层,层层柔韧宽泛、弹性极足,绝对造价不斐,更在对人对马都留有绝对余地的同时,让陷入其中的人与马、都将如蛛网缠丝而密结飞蝶般不可挣脱!
“哟呵!”李世民一声赞叹,却马不停蹄,直至绊马索前最后一米,方才轻轻一夹马腹,从容自若而又渊停岳峙的愉快止定了。
“咦?”林中不远处一声轻呼,即之一个粗布麻衣、虬髯无冠的七尺汉子燕子般飞掠而出,不带一丝声息的缓缓现身于李世民眼前。
手持五尺长刀,他抬起脸,微撩眼皮,于绊马索后的十米外站定,似笑非笑的含笑问询:“小子,初出茅庐吧?乳臭还未干呢,却是心中自觉很有几分本事么?”
他眼眸明亮,声色柔缓,音色虽低沉却绝无森冷,竟显一种与其粗糙外形全不相趁的格外温润与风流。
只是,一点又一点,点点杀机,自他刀背轻点手心的动作中缓缓流泄出来:“此山我没开,此树我没栽。但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兄弟,你一表人才,很是英俊啊。”马上的李世民在他的点点杀机中,却是眼眸愈亮,兴味十足,不但未有丝毫被威胁的恐惧、乃至不快,反而微带兴奋的下了马:“你是、马匪?怎么一人独行?
嗯,也不意外,你功夫一流,这银丝绊马索也设计的尤其精巧,与人同伴也没太大必要的。”
对面汉子一怔,手下动作也是微顿,然后一扬眉,同样兴味极足:“我说兄弟,你可能、还没搞清自己现在的处境——爷是马匪,而你,则是肥羊。”
“啧啧,肥羊这称呼……小爷我如此英俊潇洒!”闻言李世民很是嫌弃了下,但仍旧兴致不减:“我叫李世民,今年十六岁,刚从弘化郡出来,准备独自游历一番绛州龙门,尤其是去到龙门白牛溪那里看一看。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真的长得很好,行事也很对我胃口——相逢即是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吧!”
对面汉子:“……”
对面汉子不得不认真想一想,自个是否出门忘翻黄历,所以……怕是遇到了个脑子有病的?
然而,这小孩又长的如此人模人样,混身上下都透着发自骨髓的金贵飞扬之气,比起脑子有病,更可能是被培养太好的世家公子——尤其心机莫测,行事诡诈的那种!
他一贯作风自由爽利,最恨看人眼色、猜人心事,所以这一下不尽有些暴躁,刀背敲击手心的力度也就更重了些:“废话少说,咱们进重点——你,要钱?还是要命?”
李世民:“你想要钱对么?要多少?我首次独自离家,我家娘子为我带的银钱还挺多的——嗯,前面不远就是泾阳城了,不然咱们先去喝杯热酒,然后银钱对半分好了,如何?”
对面汉子:“……”
对面汉子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指尖轻弹,长刀劈出,他直接飞身而:“小子,拔剑,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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