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走了柳凤庆,围观的群众对这个年轻的书记不再敢轻视了,连柳家村的书记柳怀山心下也暗暗吃惊。这个年轻的党委书记小李还真敢较真,一点也不怕硬。看来,用当年他当农业技术员时的眼光看待今日的他还真不行了,不愧是在县委书记身边工作过的人。郝立刚可有点心虚了。虽然沿河草原开荒的事已有几年了,但以今年为重。并且自己在里面也不干净。如果李国藩抓住此事不放,还真是麻烦。
事情不能这么容易就平息了。郝立刚暗道。一定要把水搅浑。于是,他向柳怀山暗暗使了个眼色。柳怀山心领神会,叫道:“李书记,王家的哥四个外号叫王家四虎。他们打伤了人,你不让带走。那么,李书记,只好由你来给解决了。”
派出所长洪一直没有出声。对这个村的情况他是十分了解的。但看在柳凤庆和柳怀山的面子上,对村里柳姓的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现在,看到李国藩不客气地打走了柳凤庆,心下挺畅快。对李国藩多了几分佩服,心下就有了向李国藩靠近的想法。听到柳怀山向李国藩叫板,于是就接过了话茬:“柳书记,相信乡领导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也请你相信乡派出所的执法能力。我们会公平公正地处理涉及到伤人的事情的。”
李国藩看了一眼洪,微微点了点头,并给了洪一个鼓励的眼神。洪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这样,让当事人进屋。郝乡长、洪所长,还有司法助理老高和村里的领导,你们也进来。”李国藩说道。
大家进了屋,分别坐在椅子上和床上。
“一个个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于是,王家弟兄和柳凤明分别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柳凤明一口咬定,是王家擅自把界碑起出,挪了地方。而且还骂人,这才引得自己找了本族的兄弟来讨公道的事情。
李国藩想了想,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说道:“你们这样辩论,也无法分辨出是与非。柳书记,你怎么看?”
柳怀山道:“李书记,我们在地头,看到的是王家把界碑给起了出来,扔到了柳凤明的地里。并不是我向着本家侄子,要是按照王家把界碑扔到的地方,就占了柳凤明六亩多地。这可是欺负人了。现在,还把六个人打伤了。这事要没有个妥善的处理,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其他事情。”
李国藩笑了:“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到地里看一下,看看到底是谁挪的界碑。然后再讨论责任问题。”站起身,李国藩当先走了出去,大家也跟在后面一起向地里走去。
郝立刚和柳怀山对了一下眼神,暗自好笑。这个小书记还是太年轻啊。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那片地开的荒,长短都一样,而且都是新地,咋分辨是谁开的?笑话。看看这个小李书记洋相怎样出吧!
洪心下暗暗着急:李书记呀!你在农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工作过。咋就这么幼稚?新开的地都一样,你就能分辨出来是谁家开的?嗨!等着出笑话吧!到时这笑话一出,你的威信就要降低一大截,今后工作咋开展。
李国藩和柳怀山在前面走,后面呼呼啦啦跟着的一群人,也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其中还有些乡里的干部,他们干着急,谁也无法出声提醒李国藩。
到了地里,王家兄弟扔到柳凤明地上的界碑一点也没动,起出界碑的大坑还在。
“现场就是这样对吗?”李国藩向王柳两家人问道。
“对,没动。”两家人齐声答道。
“嗯!洪所长,让他们签字。”
洪急忙把记录拿出,让王柳两个当事人分别签了字。
众人也搞不清李国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静静地看这李国藩。
“王威,那个坑就是柳凤明埋界碑的地方,柳凤明,对吗?”
“不错,是我埋界碑的地方。”柳凤明气哼哼地答道。
李国藩走了过去,用手扒开地里的泥土,又比了一下。然后又来到界碑扔的地方,扒开泥土,用手又比了一下,说道:“柳凤明,明明是你擅自挪动界碑,想多占王家的开荒地,被王家现后,你又纠集多人到王家闹事。主要责任在你。”
“姓李的,你凭什么说我挪动了界碑?拿不出根据,老子和你没完。”柳凤明气急败坏地吼道。底下的群众也轰地起了哄。连郝立刚也撇起了嘴,玩味地笑了。
“哼!柳凤明,我问你,你是不是用东方红七五带着七铧犁开的地?王威,你用的是小四轮带着小犁开的地。对不对?”
“对。”王威答道。
“那又怎样?我是七铧犁开的地。有啥区别吗?”柳凤明梗着脖子答道。
李国藩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郝立刚和柳怀山。郝立刚嘴角还带着嘲讽的浅笑,而柳怀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淡淡一笑。李国藩又说道:“大家听清了吧!王家用的是小犁开的荒,柳家用的是七铧犁开的荒。我问大家,两种犁开荒的深浅一样吗?”
“不一样。”围观的群众明白了,不管是柳家人还是外姓人,都下意识地答了一声。
“对,不一样。我来告诉大家,七铧犁很重,又是大马力拖拉机带动,所以翻得深。要过二十公分。而小四轮带的小犁,只能翻进十三四公分。大家自己到地里看一看翻得深浅,就知道边界在那里了。可以说,界限分明。柳凤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李国藩看着柳凤明,冷笑着问。
“这……”柳凤明脸上的汗下来了。
早有好事的几个小年轻涌到地里,开始在界碑丢弃的部位翻土。不用问,到了犁底层,自然如李国藩所说,深度差了六七公分,界限十分明显。
整个人群寂然无声。郝立刚也是由诧异、惊讶,转而惶恐。柳怀山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而派出所长洪两眼光芒闪烁,很是激动。
“各位乡亲,私下开地已经触犯法律。而柳凤明的行为更令人不齿。现在,由派出所的同志把柳凤明带到乡里,依法处理。王家兄弟擅自开地也犯了法,同样要带到乡里接受处理。受伤的乡亲先自行治疗。等有了处理结果再定医疗费用由谁负担问题。关于各村擅自开荒的事,乡里要统一检查。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严肃处理。好啦!乡亲们,我回到家乡担任党委书记,今天是第二天,今后还要和大家一道,把我们乡的各项工作搞好,为乡亲们服好务。柳家村是我们乡的大村,柳姓占了快一半了。希望柳姓家族和其他村民搞好团结,共同建设好我们自己的家园。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不管是柳姓还是外姓,对李国藩已经从心里开始佩服。柳姓也是明白道理的居多,只是受了柳凤明的欺骗,又觉得柳姓不能吃亏才跟着起哄。现在明白是柳凤明的不对,还因此影响了柳姓的声誉,对柳凤明恨上了。一听李国藩一番鼓励的话,便齐声回答起来。
李国藩冷冷地看了村支书柳怀山一眼,迈步离开了地头。柳怀山急忙跟了上去:“李书记,我我……”
“你的事情乡党委会研究的。”李国藩淡淡的应了一句,没再搭理他,和脸色灰白的郝立刚一起,坐到吉普车上,回了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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