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非诚勿扰

N市是一个机会多，又或多，思想观念开放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如果机会把握得好你可以在很短时间内甚至一夜暴富；如果运气不佳也可以在很短时间内一贫如洗，这里遵循的游戏规则就象美国华尔街的金融市场。我和珍妮在N市有名的上市公司信息部上班，其工作压力并不亚于其它私营公司，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业务量。这家公司座落在市区郊外，有很大一个农贸交易批发市场，离市中心有六、七里地。我们办公室就设在农贸批发市场最高楼层里的二十三层，外表气派，装修豪华。我和珍妮都安排在信息外采组。刚开始我对业务是一窍不通，而珍妮却是一个万事通，每个月的业务量她是完成得最好的，也是最漂亮的，奇怪的是她花的力气也是最少的。每天上班开完早会，我们都急急忙忙地按时外出寻找客户，而珍妮却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由于她的业绩好没人敢说她，就是部门经理也得让她三分。

我好奇地问她：“你每个月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她笑容可掬地说：“你猜猜？”

我说：“废话，我知道了还猜什么！”

她大笑一声说：“让你知道了，全公司都知道了，我靠什么本事吃饭，我只能帮你，但我不能全教给你。”她人很精明，点子特多，在公司就是低调。而在外面很多客户就喜欢她，经常有一个头发开顶的房地产开发商开车过来请她吃饭，这人五十多岁，大眼睛，高鼻梁，黑皮肤，听珍妮说他是海南人。

有一次珍妮让我陪她一起去玩，我们就坐着那位开发商开来的宝马轿车去了一家名典咖啡屋，这家咖啡屋在N市颇有名气，或者说很有情调，装修豪华的大厅里有一位漂亮的女钢琴手披着长发，掐着细腰在那儿摇晃着弹奏《梁祝》。一位年青漂亮的小姐穿着古典唐装走过来迎接我们并将我们带到二楼包间。这个包间不大是仿照日本式的，地下铺垫的全是毛毯，一张不大的小四方桌子放在中间，只能容纳四个人坐下。一位穿着日本服饰的服务员站在旁边随时听候服务。她们端茶送水都是跪着的，在这儿你仿佛感觉到了你就是上帝，而我和珍妮都不习惯。

“你们请坐！”那位开发商很礼貌地请珍妮和我坐下，我望着珍妮只见她很自然地跪了下去，她穿着公司的浅蓝色职业女装，内衬纯白色的衬衫，一缕淡淡的优雅，是一位典型的职业女性。我听珍妮叫那位开发商洪总，她说：“洪总，你老请我吃饭，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还真不知道你的真实意图？”

那位洪总笑了起来说：“我还真是什么意图都没有，就喜欢和你聊天，和你聊天轻松自在没有顾虑而且还能开拓一点思路，在这座快节奏的城市里，求生存的每个人压力都很大，如果找一些低俗的场所放纵自己那只能是毁掉自己；如果能找一位有智慧又善解人意的人聊天那可是一举双得啊。”

我说：“洪总真聪明！既节约了资金又学到了知识，真不愧是当老板的！”

洪总哈哈大笑地说：“不是一般的大学生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啊，这还得靠缘份。”珍妮笑而不答。

我说：“也是啊！一个搞房地产的怎么会和一个搞农贸信息的挂上钩。”

洪总说：“这你就错了，房地产也有市唱发，我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五百多间商业门面没有开发出来，这个市场建成三年却一间也没有租出去，总投资六千多万人民币却一分钱都没收回来。头疼啊！”我望着珍妮只见她坐在地毯上皱着眉头，双手托着双腮没有吭声。洪总招手让服务员送来点菜单，每人要了一份德国牛排和一杯牛奶。

“喝酒吗？”洪总问道：

珍妮摇摇头说：“不喝，你不是知道我不喝酒吗！”

洪总笑着说：“这位小姐要喝啊？”

我说：“我也不喝酒。”

洪总只好低着头说：“那大家就随便吃吧，别讲客气啊。”

我说：“这个城市是不讲客气的地方，有人请就很开心。”

珍妮笑着说：“你脸皮真厚！”

洪总哈哈大笑起来说：“在这座城市脸皮不厚可赚不了钱啊！”

我说：“是啊，那些三陪小姐才赚钱，听说一个妈咪一个月提成就十多万元呢。”

珍妮笑着说道：“你很年青，那你干吗不去入那个行，在这儿工作活受罪多辛苦啊。”

我说：“我可不是那个命，不会撒娇也不会哄男人，再说那个钱不干静，用得也不舒服啊。”

洪总笑着说：“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去那种场所，这就要看一个人的修养和素质。”

珍妮说：“我不这么看，有些官员就喜欢去那种场所，难道他没有修养？文化素质不高？不是，因为那些钱是求他们办事的人出的，他们不去白不去，去了才可以尽善尽美地享受。这就涉及到一个教育和心理素质的问题，一个社会风气的问题。”珍妮说话很尖锐也很深奥，我常常被她说得无以复加。洪总在一旁笑而不答。等我们吃完饭，洪总又问我们：“还想吃点什么？”

珍妮说：“什么都不要了送我们回家吧。”这时，洪总的手机叫了，他低头接着，珍妮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还不想走啊，出去等。”我和珍妮走到停车场等着洪总开车过来。不一会洪总就将车开过来，将我和珍妮送回公司。后来我常问起这位洪总的事，珍妮却说：“这是一位不错的朋友，在这座山雨欲来风满楼，遍地开满情人花的城市里，这种纯洁的友谊实在难得。”

我说：“你不会爱上他吧？”

珍妮说：“怎么可能？我把他当成良师益友，仅此而已。”

我说：“长久的友谊发展就会产生爱情，因此，那位洪总应该是非诚勿扰。”

珍妮哈哈大笑说：“你太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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