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子见状倒也微微欠身还礼,体态轻柔、笑语盈盈,俨然娇滴滴的绣楼小姐。
江恨水也趁此机会偷偷打量了一下两位女子,站在左侧的一位乌云巧挽,鲜花满鬃,粉面桃腮,春水盈盈,着一袭对襟开的绿纱绸裙,而右侧的一位则是一身水蓝色的广袖蝴蝶裙,娥眉两弯如春山横卧,晕红满面似蜜桃新熟,朱唇微启,吐气如兰,仿佛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兵刃相向。
“见过二位姑娘,晚辈久闻花间派盛名,今日斗胆前来拜会,有要事相询,不知两位姑娘可否为在下通报一声行个方便?”
“今儿可真稀奇,这花间派可还没听说过有收男弟子的规矩,你还是请回吧。”绿衣女子轻笑道。
“在下此次不为拜师而来,实在有要事相询,还望二位仙子能代为引见一下。”
“呵呵,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想不到竟然也是个油嘴滑舌之辈。”蓝衣的那位姑娘以纤手掩唇,看了看江恨水,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女人自然是喜欢赞美的,世上还没有什么女人被人说成是仙子的时候会大发雷霆,尤其是,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的时候。
“本来我们花间派也没有禁止进入的规矩,”蓝衣女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只不过,江湖上总有些无聊的男人心怀鬼胎,再三骚扰,影响了姐妹们的修行,掌门这才立了规矩,不让这些男人进山。”
江恨水心里微微一惊,这掌门为了不被部分男子骚扰,居然将所有登门的男子不问缘由,都先行动手打发了去,听这女子的意思更像是她们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倘若是在下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得见掌门?“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文进,就是要有别派掌门或是长老的帖子为你做个担保,你可有携带?“
江恨水苦笑了一下:”事发突然,未曾有拜帖准备。“
”那就要武进了。“
”不知这武进是如何一个法子?“
”哦?你当真还要进?“一旁的绿衣女子忽然对江恨水来了兴趣,:“虽然说是武进,但是首先一条便是不能有兵刃在身。我派尽是弱质女流,你的功夫又好,若是你还有些神兵利器在手,我等领你进了山门就等同于引狼入室,只能看你为所欲为了。”
闻言,江恨水将刀剑解下随手一掷,斜扎入一旁的峭壁之上。
这份腕力又让两女心中一惊。
“之后又应当如何?”
“你瞧见这片花圃了吗?你准备怎么过去?”绿衣的女子指了指身后一望无际的花丛。
江恨水仔细查看了一会却没发现有什么玄机,只得老实回道:“实不相瞒,我原本是想和二位仙子一样直接走进去的,却不知这花圃另有千秋,在下资质愚钝,不知仙子可否指点一二?”
这次是蓝衣女笑了起来,玉葱般的手,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像花吗?”
“姑娘若是花自可艳压群芳。”
“那你看她像花吗?”蓝衣女皓腕一翻又指向了在一旁的绿衣女子。
“二位仙子气质出尘,说是瑶池琼花也不为过。”
“那你像花吗?”
“和二位相比,我恐怕是连根草都不如。”
“那你可曾听说过,花圃里要养好花是不能有杂草的?”
“若是这草只是凭风飞过花圃,不会影响到花呢?”
“那就要看你用什么本事了。”
“如此看来。”江恨水吸了一口气,“我虽然轻功粗浅也只好在两位仙子眼前献丑了。”
蓝衣女子似乎微微有些动容,这花圃虽然不设奇门暗桩,可要单凭人力凌空飞越,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且慢,你要用轻功自然也行,可这凤苔山中原本尽是女子,互不相避,你以轻功提纵,倘若看到了有姐妹在湖中出浴,毁了姐妹清白,又当如何?”
“那便有劳仙子将我双眼蒙住了。”
倘若你在走时,被蒙住了双眼,几里以后是否还是原来的方向?
江恨水被蒙上了眼睛,然后一个纵身,便冲进了花圃上空,两女见状连忙施展轻功跟上。
江恨水的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密室里坠落,但却不能沾地同时还要保持往前不会在原地打转。
后面的两女只见那青色的身影在花丛中起落,每次要着地之时则在花丛上一踏再度掠起,步法轻盈不惊起一片花瓣,在前进时不管风向如何倒也始终向山内掠去,在出了花丛后再经两个起落,江恨水便停了下来。后面女子在片刻之后也匆匆赶到,蓝绿两衣上沾有零星几点花叶,较之衣袍如旧的江恨水则显得有些狼狈。
江恨水依然被蒙住眼睛,他自己也不急着揭下,就那样站着。两名女子对视了一眼,领着江恨水向内走去。
江恨水闭着眼睛,任两人牵引,一路曲曲绕绕,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广场,三人停下脚步在这里等待。
两柱香的时辰之后,广场之上已经围满了花间派的年轻弟子,各色衣衫,好不艳丽,若你不是亲眼所见,难以想象出那样的香艳。瓜子的面庞,秋月的双眸,嫩滑青春的脸上有些已经开始扑粉,青涩和诱惑在脂粉中被调和得恰到好处,比脂粉更动人的是她们细细软软的声音,这些女子大都自小便被带来山上,有的方才豆蔻,有的年已及笄,最大的也不过双十年华,有男人独自来到山上基本可以算作数年难遇的大事了,而年轻的女子总是保有对这种事情的好奇心的。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蒙着眼睛站在那里的男人。“
”嗯?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不晓得是哪门哪派的。“
”他是谁带进来的?去问问不就知道啦。“
”听说他好像是没带拜帖来的,用的是武进。“
”真的吗?看不出他武功这么好呀。“
”动心啦?那一会快去和人家说说。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呸,你这个碎嘴子,找打。“
”噢,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
忽然,人群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记钟声回响。
“清荷,香兰,今天是你们当值,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广场的石阶上,一袭深紫色长袍的中年女人厉声问道,
一个女人若是处在这种位置上,脾气恐怕也不会太好。
刚才带江恨水进来的两个女子立马跪下应道:
“回禀姑姑,这男人说有事求见,却没有拜帖,我们将规矩告诉他之后,他仍按规矩进的山门。”
“哦?”她听完后示意两名弟子去掉蒙眼的布条,细细打量了一下台阶前负手而立的少年,似乎有些惊奇,口中仍不改刚才的严苛:“没想到现在江湖上的年轻人胆量越来越大了。”
江恨水拱手道:“的确是晚辈多有冒犯,只是有关于贵派弟子之事相询才出此下策,不知能否为我引见一下掌门石莲师太。”
“哼,不寄拜帖,孤身前来,本来你也要去掌门那磕头谢罪,引不引见又有什么差别。”
“多谢前辈带路。”
紫袍女人根本未等他的回话便回身掠进殿内。
江恨水也旋即纵身跃上台阶,站在大殿门前。
“进来吧。”刚才紫袍女人的声音从大殿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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