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夫君宠你》第 1 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床榻上。

宋玉笙咳嗽了几声,慢慢的睁开了眼帘。

室内空荡,寒冬腊月,竟无炭火,凉风沿着小窗缝隙攀爬而入,吹起了床榻上的淡白色纱缦。

宋玉笙想开口说话,喉咙一阵火烧火燎,疼的她蹙起了秀眉。

“咳咳......”

咳嗽声不断,她像是被人勒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丫鬟知夏听到声响,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她推门而入,怕寒风又刺激到小姐,只敢开了一小条缝隙。

知夏手里捧着一小碗中药,味道浓重,不一会儿气味就沾染了整个室内。

“小姐。”

知夏把药放好,眉间的担忧显而易见。她小心翼翼的扶起宋玉笙,让她靠的舒适些。再三确认她适应了,才敢转身去拿药。

“小姐,你莫要说话。大夫说了,小姐落水后感染了风寒,一日才醒,是大病不可忽视。来,先用药。”

知夏盛了一小汤匙,小口的吹了吹,递到宋玉笙的面前,“小姐,快喝些药先吧。”

药味逼近,宋玉笙下意识的撇开了头,眼眸间全然的抗拒。犹豫一番,知道这药还是非喝不可,拧着眉,红唇微张。

药进入口腔,在舌尖上划过,速度极快的进入咽喉,却还是无可避免的尝到的苦味。药味道枯涩难忍,宋玉笙又咳嗽了两声,像是要咳尽了气血,脸色苍白。

知夏心疼不已,却无法替她承受此般苦楚,只能凝眸注视着宋玉笙。

药未喝完,便听闻一阵脚步声站在屋外的声响,似是一大群人。

知夏看了一眼宋玉笙的眼色,心下了然,不多管,继续侍奉小姐用药。

半晌,屋外响起喧嚣嘈杂的爆竹声。

“噼里啪啦——”接连不断。

突如其来,知夏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宋玉笙的耳朵,拧着眉,面色凝重。

往日,小姐若是病了,这群人便不会在来打扰,为何今日……

声音经久不断,知夏忍无可忍,松开手就想迈步向前,却被宋玉笙拦住,“知夏,莫管。我无大碍。”

宋玉笙仍在病中,声音难免带了些沙哑感,却仍挡不住她原本声色的柔美。

知夏气上心头,怒道:“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宋玉笙面色平稳,喜怒不见,“让他们闹吧,只是嘈杂了些。若是你去了,他们还不知道会再用些什么法子。知夏,你可曾记住我教你什么?”

知夏屈了屈膝,行了礼,“知晓,忍一时风平浪静。”

宋玉笙颔首,眸光淡淡的,透过小窗看能看见窗外升起的冉冉白烟。

知夏继续侍奉宋玉笙用药。

宋家二小姐推门而入,满是幸灾乐祸,“这不是三妹妹吗?怎得病的如此之重。方才为了冲些晦气,这才燃了爆竹。希望没有惊扰到三妹妹,望三妹妹见谅。”

她着了一身深兰色齐胸罗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虽是素净的款式,却也能看的出用料的不菲。脸上薄施粉黛,面色绯红,算得上是个清秀的佳人。手里还捧着一个精巧的暖炉。

她立在这破木屋内,显得格格不入。

木门大半敞开,寒气顺势而入,冻人的紧。知夏担心宋玉笙体弱,连忙给她披好了被子。

知夏给宋诗柔行了礼,恨恨的握紧了拳。

宋玉笙常年都在病中,怎会不知晓?分明是见小姐无可依靠,便来欺凌。

宋玉笙稍稍颔首,静逸淡然,视她为无物。

纱幔阻碍,宋诗柔只能依稀看见宋玉笙的残影,勾勒出少女清丽的线条。

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妒意,她又接着道,“三妹妹,你这屋怎得如此清冷。快,画儿,去我屋里拿几个暖炉和炭火来。前几日,爹爹特地送了好些个到我屋里,没曾想,爹爹竟没有送到妹妹这来。”

字里行间,都透着洋洋得意。

宋玉笙淡淡开口,“不必了,二姐姐。玉笙向来习惯了这般度日,姐姐怕冷,自然是要先紧着姐姐的。”

宋府上下,谁人不知宋玉笙的处境,体弱多病的三小姐,哪里会有人比她更怕冷。

宋诗柔被哄的高兴了,开口道,“不成不成,姐姐那爹爹三天两头的送,用不完的,无大碍。”

宋玉笙知道宋诗柔的性子,越拒绝,她越爱显摆。她也不再推脱,“谢谢二姐姐了。”

“那妹妹好好养病,姐姐就先告辞了。”

宋玉笙淡淡颔首。

门前席卷而入的寒风,吹起了纱幔。

只见床榻上的美人,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三千发丝披散而落,几许发梢随风而舞。脸上未施粉黛,肤色白皙似窗外飘零的些许白雪,唇似樊素,娇艳欲滴而小巧玲珑。一双杏眸明媚动人,如秋水横波。似嫡仙般风姿卓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宋诗柔撇开视线,饶是已经见过这张脸,还是止不住心下的震惊。

再美又如何,是嫡女又如何?

得不到父亲的宠爱,还不是一朵残花败柳。

想到这,宋诗柔的怒火压下去了几分,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见宋诗柔走了,知夏连忙上前把门窗关好,风雪加大,窗外零星飘落的雪花进了屋子。

知夏拿起那一碗药,汤药的温度已然凉了。确认了隔墙无耳后,她才开口,“小姐,二小姐怎么会挑在这个日子来?”

宋玉笙抬起眼眸,平静无波,“想看看我,过的是不是不舒心罢了。”

知夏还是忍不住怒意,“小姐,二小姐就是来彰显自己的日子又多富裕。室外的爆竹,想必也是她找的借口。小姐落水人尽皆知,她却此番做派。方才,她甚至未向小姐行礼,嫡庶之分,她岂会不明。我们主仆平静度日,素来无怨。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这人心,不是本善吗?”

宋玉笙接过药碗,不再犹犹豫豫,一口喝完。凉药入口,紧着喉咙,她又咳了两声。

“在这深宅大院,就是怨。”

——

半晌。

知寒办完了事情,推门而入,怕一身寒气沾染到宋玉笙身上,只得站在纱幔之外。

“小姐。”知寒道。

宋玉笙拿出绣帕拭掉唇边的药渍,一双杏眸清澈空灵,“知寒,查清楚了吗?”

那日,她被张管家唤走,说是有贵客将至。还未到前厅,就见姐姐妹妹们都在桥边等候。走得急,管家支走了知夏和知寒,她身边并无旁人侍奉。

宋诗柔拦着管家,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她被安排在池塘边等候,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推力,一时不妨,她落了水。

按照当日的角度来看,分明就是宋诗柔的丫鬟画儿动的手脚。

可是她有疑虑,这几年的掩人耳目,明着早已对宋诗柔构成不了什么影响。嫡小姐若以此方式薨了,堂堂宰相府必会引起一番风波。

宋诗柔虽蠢笨,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是什么样的风险,使得她再对她下手?

知寒道:“回小姐,查清楚了。小姐落水那日,来的人是二皇子。”

宋玉笙面色如常,“原来如此。”

当今皇上共有四位皇子,大皇子秦诺在上月被立为太子,是雅贵妃所生,学识有限,无功名成就,平日里皇上对他宠爱不多。此番立为太子,引来了不少的朝臣反对。

二皇子秦越,学识不凡,风度翩翩,在京都被誉为千古才子,最得民心。母妃是陈贵妃,最受皇帝宠爱。

三皇子秦默,是先皇后所出,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但也最不受皇上宠爱。年纪尚小时就被皇上送往边境封地,毫无动静。今年因战事吃紧,他才被召回。召回半年有余,也未见皇帝传唤,参与朝政之事。

四皇子秦绪,同为陈贵妃所出,年方十三,孩子心性,对朝政学识毫无兴趣,玩耍度日。

现下局势动荡,虽已立下大皇子为太子,但此人气性不稳,恐难当大任。父亲宋坤位高权重,是当朝宰相,朝廷半数文官都在势力范围内。

皇家纷争,宋坤处于中立地位,在扶持太子秦诺和二皇子秦越中间摇摆不定。二皇子秦越接着寻姻亲的名义前来,收拢之意再明显不过。

宋诗柔本对秦越有意,奈何身份低微,姻亲之事宋坤没有考虑过她。大抵是又见父亲特地召她前来,内心按捺不出,再才下了杀意。

理清前因后果,宋玉笙眸光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意。

知夏明白过来,恨声道,“难怪那日,二小姐有意把我们二人支走,竟是下的此番心思。若不是有人相助,小姐就……”

想到这,便是一阵寒意逼人,胜过这十一月深冬,胜过这料峭的寒风。

知寒顿了一下,试探的目光看向宋玉笙,“小姐,我们忍还是不忍?”

宋玉笙移开了话题,她还有想问之事,“查不出来了吗?那日救我的人。”

面对宋玉笙的转移,知寒心下了然,知道这番还是要忍,说道,“查出来了,是三皇子秦漠。”

宋玉笙杏眸中有些惊讶,红唇轻启,“怎么是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