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温暖而舒适,一定是鹅绒的,不然宫铭不会睡的这么沉!
香味很清淡,用的是上等的玉檀香,有安神的功效!
“奴有一段情啊,唱给诸公听,诸公各位请啊请啊,静心听……”好一段苏州弹唱!其声如百转春莺,醉心荡魄,唱词与那弦音配合的天衣无缝,虽然只是清早的开嗓,但是听的出来至少有三五年的功夫!
“青青……”
宫铭睁开迷糊的双眼,用力地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床榻旁边坐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她正羞红了脸看着宫铭,她的脸虽然是红的,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闪着笑,直直地盯着宫铭,宫铭能感觉到她眼神里饱含的热情!
姑娘莞尔一笑,眼角含春,嘴角带笑,一排皓齿轻咬了一下嘴唇,娇嗔地说道:“公子,你真坏,刚醒就让人家亲亲!”
姑娘刚一说完,宫铭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他失望地摇了一下头:“你不是!”
“是,我就是!”姑娘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中带着些许妩媚,让男人有一种听完都会忍不住想再多听她多说几句的冲动。
宫铭没有再说话,他刚要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感觉左臂一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上缠着一层层厚厚的纱布!
“这是哪里?”
姑娘伸出一只青葱玉手,抵在宫铭的胸口上,将他死死地按在床铺上,姑娘的身体也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姑娘的身体仿佛如灵蛇一般柔弱无骨、绵软无力,但是她的胸膛却丰满而坚挺!
“公子怎么会忘,这是暖香阁啊!”
宫铭心头一动,忙问道:“你当真是青青?”
‘青青’轻轻张开嘴咬着宫铭的耳朵,娇声道:“我当然是青青啦,如果公子不喜欢,您也可以叫我甜甜、爱爱、晶晶……您想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那我睡了多久?”宫铭问道。
‘青青’抿嘴笑道:“公子,您可真能睡,已经两天了!”
这位‘青青’姑娘坚挺的胸膛刚好压在了宫铭的伤口上,他的手臂立刻传来一阵巨痛,疼痛让宫铭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定睛打量了一眼房间,却是他常来的“暖香阁”!
宫铭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了一些!
那一晚宫铭来到暖香阁,恰巧遇到“如意钱庄”少东家,这个钱阔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二十坛上好的女儿红,二人说好了不醉不归,可是没想到钱阔喝完第五坛就滚到了桌子下面去了,宫铭笑骂了一句:“废物!”
正当宫铭准备喝上自己的第十坛酒时,却听得隔壁雅座一阵吵闹,那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背着刀,一个挂着剑,那个背着刀的丑八怪要去亲一个叫青青姑娘的脸蛋,青青不从便被打了一个耳光,自己气不过便与那二人交起手了,再后来的事,他就记不起来了……
“啪……”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了,刚刚还伏在宫铭身上的‘青青’姑娘,立刻弹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宫铭的床边!“暖香阁”的刘妈妈笑盈盈地摇着小圆扇走进房,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一盆清水的青绿衫姑娘。刘妈妈看着宫铭床前的‘青青’姑娘,脸色一寒:“小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铭盯着小翠一愣,紧接着无奈地笑了一下,暗道:“这里的人本来真话就不多,我怎么会当真了呢?”
小翠低着头不停地转动着指尖的手绢,怯生生地应道:“我来照顾宫少爷!”
刘妈妈冷哼一声:“别以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宫少爷哪用得上你照顾,快滚!”
小翠呶了呶嘴,极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前不忘转过头看了宫铭一眼,宫铭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佯装不知!
刘妈妈转头对身后的青绿衫姑娘冷冷地说道:“你也出去吧!”
“是,妈妈!”青绿衫姑娘放下水盆,转身走出门外,她刚把门关上好,立刻疾走两步追上了身前的小翠笑道:“你放着那么多达官显贵不抓,怎么会想到宫家这个落魄的少爷?”
小翠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宫家再落魄也能保我这一辈子吃穿无忧,你看看那些从良做小的姐姐们哪一个的日子真心过的舒坦?再说了这宫家少爷确实长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说完小翠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得意地说道:“如果真能把宫家少爷握在我的手心里,我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青绿衫姑娘“噗呲”一笑:“怪不得刘妈妈常说你算的比鬼还要精明!”
房内宫铭睁开眼睛,刘妈妈立刻赔笑走上前:“宫少爷您醒啦!”
宫铭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并没有理会,他拎起床边的剑,走到桌前洗了把脸!刘妈妈站在一边关切地说道:“宫少爷小心伤口!”
宫铭把擦脸的毛巾扔入水盆,嘻笑道:“刘妈妈,放心,只是皮肉伤,死不了!”
刘妈妈连忙“呸”了几声,说道:“哪里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着刘妈妈走到宫铭身前笑道:“说起来,还真是要多谢宫少爷了,不然还让别人以为我这暖香阁好欺负呢!”
宫铭拍了拍还有些晕沉的脑袋说道:“那两个与我交手的人呢?”
刘妈妈笑道:“公子呢真的都不记得啦?”
宫铭皱了皱眉使劲地回忆了一下,只觉得脑袋更疼了,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刘妈妈跟在宫铭身后说道:“以宫少爷的本事,对付那两个贼人本不在话下,可是您在和他们两个人动手前和那钱少爷喝了太多的酒,您把那其中一个贼人刺伤之后,您……您……”
宫铭听刘妈妈吞吞吐吐,好奇地转过头看着刘妈妈说道:“我怎么了?”
刘妈妈笑道:“您不小心踩在一个空坛子上,摔在地上,然后就睡着了!”说着刘妈妈抱怨道:“都是钱少爷带来的酒误了事!”
宫铭听着刘妈妈的话里给自己留着面子,他笑着揉了揉屁股说道:“别说,我这屁股还真有点疼呢!”
宫铭又看了一眼自己被刺伤的左臂笑道:“那两个人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他们既然能刺伤我,功夫自然不弱!”
刘妈妈收起笑脸,一脸正色地说道:“我们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贼人伤了宫少爷的性命,钱少爷的随从还有我这楼里的护院本想合力将那二人擒住,不想还是让他们跑了!”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本少爷都能被他们二人刺伤,就凭你手下那群草包能奈何的他们吗?”
刘妈妈立刻赔笑道:“宫少爷您说的是啊!”
宫铭沿着楼梯往下走,听着楼下戏台上的唱词,猛地转过身问道:“那青青姑娘呢?”
刘妈妈听完,抬头往楼里一扫,伸手往前一指说道:“在哪儿呢!”
刘妈妈举起手里的团扇笑道:“姑娘们忙活了一晚上,现在还在睡着呢!”
宫铭挑了下眉毛,暗骂道:“自己这了这群人受伤可是太不值了!”
刘妈妈一直跟在宫铭身后将他送到大门外,她笑道:“宫少爷放心,那两个贼人我已经差人报了官,若是能将那两个贼人抓回来,一定要给您出出气!”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烦劳刘妈妈费心了!”说完宫铭转身离开。
刘妈妈冲着宫铭的背影挥了挥手笑着叫道:“宫少爷,常来啊!”
跟着刘妈妈身后的小伙计轻声问道:“刘妈妈,那小的现在要不要去报官啊!”
刘妈妈转身冲着小伙计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骂道:“我骗骗宫家少爷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信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宫铭提着剑慢悠悠的地走在街上,清晨的空气,清冽干爽,宫铭伸直了胳膊深吸一口气,脑袋越来越清醒了,太阳慢慢地爬出来,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突然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吓得街上的行人四下逃窜,当宫铭看到它时,一个彪形大汉驾着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华丽马车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宫铭冷冷一笑,脚尖轻轻一点,高高跃起,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行人中立刻响起一阵叫好声。
宫铭身后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那辆马车在宫铭身后两丈处停了下来,马车车箱上插着一幅刀旗,上面写着一个“温”字。
车箱里坐着一个身着大红锦衣的姑娘,她闭着眼睛皱了皱眉问道:“莲儿,怎么停下了?”
一个头顶扎着两个发髻的小丫头,轻轻掀开门帘探出头和驾车的汉子耳语了几句,然后她放下门帘对坐着的姑娘说道:“三小姐,刚刚差点奔到一个人,他……他……”
三小姐睁开眼睛,一双明眸清澈如水,她厉声道:“快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莲儿小声说道:“那个人他好像是……是……宫家少爷!”说完莲儿立刻低下头,连看三小姐一眼的胆子也没有!
三小姐怒哼一声,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走!”
随着“啪”的一声鞭响,那辆插着“温”字刀旗的马车如风般驶去,宫铭也没有回头,他提剑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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