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点的火，谁偷走了书？”凌川呆呆的站在那里，“不会是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吧？”

凌川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阎老在这里几十年了，也没有见过什么人。一连串的问题让凌川的脑袋都快炸了，最关键的问题是，如果让阎老发现了书没有了怎么办？！

而且最晦气的是自己的书稿还被烧残了，这可如何是好，原本没了，自己的还成了残本。凌川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翻开那些烧残了的竹片，上面隐约中还能看到几个字，凌川仔细琢磨着上面的字，“先把能看清的字保留下来吧……”凌川忙活到清晨，才零零散散地记了不到原来的一半，他的心都碎了，懊恼自己怎么不好好保护，现在弄得鸡飞蛋打……

阎老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去睡觉了，凌川收拾好碗筷，带着竹简，到院子后面的那片偏僻幽静的竹林中，折些竹叶铺在地上，凌川坐在青青的竹叶上，翻出袖筒中的竹简，仔细的琢磨上面经文的含义。

“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九窍、五藏…数犯此者，则邪气伤人，此寿命之本也。”

“这怎么看啊！”凌川本来对这些修炼什么的就不甚了解，再加上缺章少字，现在完全看不懂了。

凌川把竹简扔在旁边，一个人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片竹叶，看着蓝天白云，“唉，怎么运气这么差，好不容易找到本书看看，还弄成这样了！”凌川越想越懊恼，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坐了起来，往下翻看起来。

“这好像是讲一些人的精神和气血的，不全也罢。”凌川直接就揭过了，接着就发现上面记载着一些有关天文地理，星宿八卦的东西，什么六合八荒、日月星辰。

“这东西不会是一本闲书吧？”凌川往下看了好长一段，也没有发现与修炼有关系的内容，他将书稿扔在地上，“这老头没事干看点这书干嘛？”

“这书怎么感觉和小时候看的易经八卦很像呢……”凌川把地上的竹简捡了起来，“待在这里也是无聊，看看闲书也罢。”

凌川看这些也看不懂，就一直向下翻，“这是那个经脉图。”凌川终于翻到了曾经让他心怦然一动的东西，“跟着上面说的做，应该不会对身体有坏处。”凌川对比着图上的位置，找到自己身上的一些穴位，胡乱地点点按按，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阎老，我真的不能修炼吗？”饭桌上凌川又提起了这个话题，他实在是不忍心放弃自己，祈求阎老能够教自己一招半式，阎老只顾大口吃着桌上的菜，喝着自己的小酒，应付的说了一句：“教你也难成大器，不如平常人来的快活。”

“人家说，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我年纪还小，怎么就不能修炼？”凌川不死心，继续眼巴巴的看着他，阎老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眯着眼喝酒。

“以后不给你做饭了，吃馒头加咸菜吧！”凌川气不惯阎老这副半搭不理的模样，端着两盘菜就要走。

“放下，别走嘛！”老头急了，好不容易发现个会做美味佳肴的伴儿，放走了就太可惜了，多少年没换过口味了，阎老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不就是修炼吗，回来教你一招半式。”

凌川听了，欢欢喜喜的把盘子放了下来，还盛了一碗粥放在阎老的面前。“阎老，你先慢慢吃着，我去给你做些点心，晚上在路上吃。”凌川心里很是激动，一溜烟跑出去了，“您老慢慢吃！”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教你几招，修炼谈不上，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当然这些话凌川是无法听到了……

吃完饭，阎老回房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那本好长时间没有碰过的书。“唉，算了，不找了，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了。”阎老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给他说两句，糊弄糊弄算了。”

凌川站在门口干巴巴的等着，阎老刚推门出来，凌川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谢阎老的栽培之恩！”“咚咚咚”凌川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咳咳……”阎老老脸一红，“这……”阎老本来没打算收徒弟，没想到凌川这么认真，“你起来吧，我们爷俩亦师亦友，没那么多俗套。”阎老并没有承认凌川这个徒弟，只是承诺教他两招。

凌川并没有多想，只要自己能修炼就行。临走前，阎老对他耳语几句，教他几个打坐的动作，让他自己悟。之后就一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几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凌川琢磨着阎老给他说的一些话——苍天之气，清静则志意治，顺之则阳固，虽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凌川从自己写的竹简中翻了出来这句话，“莫非这真的是一本武功秘籍？只是我的悟性太差，不理解上面的意思？”

此时凌川的手又开始颤抖了，手里拿着通往修炼道路的钥匙，只是自己还没有摸到门而已。“自己慢慢悟吧，先背下来再说。”凌川说干就干，准备挑灯夜战。

深夜，荒野上，茅草屋中烛光依旧亮着，一个不大的身影正在拿着手中的竹简，认真推敲着其中蕴含的玄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凌川看着自己残缺的手抄卷，一头雾水，“我怎么就悟性差了？好歹我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呀！”

凌川想起阎老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就来气，“估计是前面的内容不全的原因，让我理不清头绪。”凌川放下手中的竹简，喃喃地说道，“唉，算了，还是跟着阎老定下的步伐走吧，兴许会更好一点。”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阎老就回来了，此时凌川在床上睡得正香，估计是昨天晚上参透着就睡着了。

一本破书静静地放在桌子上，阎老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书，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凌川，话也没说，手心里冒出一团火焰，将破书烧了个干净……

一晃眼，时间过了一个多月，凌川发现自己并没有像书中说的那样有质的飞跃，除了对阎老规定的几个拳打脚踢的动作更加扎实之外，好像没有更大的作用，唯一一点的好处恐怕就是自己的身体的确是硬朗了许多。

“练点这就可以上天入地、百步穿杨？”凌川很是质疑，曾经向阎老问过很多次，但是阎老一直让他打基础、慢慢来。凌川不是一个奈得下性子的人，一个人便偷偷按照着书上说的练下去，尽管他根本不懂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如何去做，只是把那些句子记在心里，时常挂在嘴边念叨几句。

时间久了，凌川的兴趣和耐心也渐渐的被磨去了很多，“怎么就体会不到书上讲的那种体内若戏水游龙的感觉呢？”凌川一个人在院子里‘修炼’，屋子里老爷子鼾声四起，“这上面多数是在讲养生之道，与那些飞天遁地的奇门异术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啊？”

“想必阎老有他的打算，我只要跟着他的安排走就对了。”凌川还在一直扎着马步，汗水湿透了衣衫，酸痛感让他几度想要坐下来休息休息，可是阎老交代了，人只有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才可能有大的飞跃。

“而我还没有修炼的天赋……”凌川自嘲道，“笨鸟再不先飞，怎么能行？”他舌头舔去嘴角的汗水，继续咬牙坚持。屋子里的阎老已经看了好长时间，树皮般褶皱的脸有些发烫。“这小子这么用功，让我情何以堪啊！”阎老推门走了出来。

“别动。”阎老像模像样地拍拍凌川的肩膀，踢踢他的腿，纠正一下动作，“再练一个时辰，完了找我。”阎老不等凌川说话，就转身回去了。

“阎老找我有事？”凌川一个人立在那里小声地说着，“不会是准备教我下一步的修炼吧？”凌川想到这里，感觉腿也不是那么酸了，腰也不是那么疼了，浑身仿佛又多了一股力量……

“阎老您找我有什么事？”凌川擦擦头上的汗水，站在门口，一脸希冀，接着说道，“是不是要教我下一个阶段的修炼……”

“以我天人合一的境界，教你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我不能教你。”阎老欲言又止，凌川直接跳了起来，他虽然不懂前半句话的意思，但是后半句话那句“我不能教你。”却是着实让凌川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为什么？我虽然不懂天人合一到底有多厉害，但是我才只是个刚入门的人，怎么就不能教了？”凌川激动地大叫道，“你找我就是给我说这件事的？”

“你别激动，坐下来听我说。”阎老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挥挥手示意他坐下，凌川气不过，一直站在那里，“不坐也罢，不是我不愿意教你，而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修炼，如何谈得上教别人？”阎老语言中透露些无奈。

“哈哈…哈哈…”凌川大笑道，“你给我开玩笑呢？说自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又说自己不会修炼？”凌川感觉这个借口太假了，奚落着阎老。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误人子弟，或许你等我一些时间，我找到正确的修炼方法了，再教你，但是现在不行。”阎老郑重其事地说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凌川听阎老的语气，好像说的是真的，他的心凉了一半，“要等多久？”

“少则三五年，多则……不知道。”阎老捋捋胡子，落寞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修炼方式是对的……”

“噗！”凌川苦笑一声，“你这不是在逗我吗？等到你研究出来，我还能修炼吗？本来就没什么天赋，再失去最佳的时机，不更是雪上加霜？！”凌川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瞪着眼看着阎老。

阎老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说道：“呵呵，为了追成仙，我现在已经掉到的天人合一的境界，再过些时日，可能就会沦落为一个凡人，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般执着，你一个小娃子还是滚回去种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