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说,你没银子买碳,关我何事?”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去哪里和你都不顺道?”
“你是不是最想说,滚出去,和王侯不和女人共乘?”
看着分分钟要炸毛暴脾气的人,常素娥抢着把话先说了。
对,我就是不要脸。
一个连命都快没了的人,要脸何用。
有了这句话的豪情,她收了指向窗外的手,底气十足地挺直了腰板与这个号称“战王”的男人,对视一笑,伸手烤火。全身都在冒烟雾化。
高湛最嫌弃常素娥她这个太子妃的原因,算是容貌这块,早年两人因此还互怼过。
他这么朦胧一看,不大真切,貌似也不丑,心中暗语,有这么冷?!对着外面下令一声,“走”。
常素娥,安心坐下。知道事情成功一半了,心情好了不少。
下了一夜的小雪,早上起来越下越大,现在路面上好些都积起两三寸余雪,玄武大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紧随,这个点,除了不用当班当值的抚南王侯,无人出宫。
两人都没说话。
高氏一族开朝几百年定居北境,常年冰封万里,这点小雪在高湛眼里真算不得什么。
看着穿了大氅还冻得哆嗦的女人,只觉得她锦绣华服再如何美丽,上面写的都是麻烦二字。挑了眉问:“太子妃去何处?”
她讪笑:“你去哪,我就去哪。”
一副讹上你了的架势,果然不能随便招惹麻烦。
感觉某人要停车丢人的阵仗,常素娥一笑:“王侯,要是无事,我请你赏雪,就在朱雀大桥吧。”
回他的府邸,必行朱雀街的朱雀桥。
也是临安城中繁华的商业路段,茶街酒肆还有秦楼楚馆。
路上少行人,都在楼里赏雪观景,两人突然驻足此处,一下成了雪中美景。
女子一身着红,狐球大氅之下白纱覆面,不显真容。
男子刚毅挺拔,一身玄黑龙纹九爪蟒袍朝服,一看皆知其“战王”身份。
天子龙袍十二章纹,龙五趾;文武百官三品大员以上可着绛黑,一品花衣用四趾蟒纹,而北境扶南王侯高氏家主,高湛因复国之功,独赐尊位,九爪龙纹。
远远望去,一对璧人无疑,吟诗作赋的书生叹为观止,纷纷来了诗意。
高湛保持沉默,反正他不畏寒,就是想看看这个天子弃妇到底想如何翻盘。
常素娥看了看桥下的水面,应该是结冰了,看起来很光洁,她回头一句:“高湛,你娶我吧。”
收了泪意,顽强地说出第二句:“我除了面貌有点不好,其实也还好,但其他都很好,娶我你不亏。”
这句借了点卖瓜王婆的语气。
“我知道你北境已有王妃,我只住临安。”
第三句,是在妥协。
高湛知道女人的盘算了。
其一,高常两家联姻;其二她愿为妾室,其三是在说如果有那么一日,天下归一后,高家在势必归还兵权回封地北境的那天,她愿意留下为质。
只是你常家为了太子复国,几座矿山被掏空了,你拿什么谈资让我点头同意娶你一个弃妇。
高湛好似听了个大笑话,唇角一勾,笑得邪魅:“如若本侯拒绝,你当如何。”
常素娥想想了伸出三指,叹气一声,很惋惜的样子:“那我另外准备了三个选项。”
说着放下一指:“一,让我借住临安高府;”
对方没反应。
再收一指:“二借我银子,我要买下这条街;”
对方听了更大一个笑话,一脸“凭什么”的表情。
“三,我跳下去”,她收手,更往边上走,“这一跳,我必死无疑,常家此后与高氏一族为敌,不死不休。”
这么多人看着,常家女死前和战王在一起,常氏一族势必会找天子和北境要个说法,而天家正愁找不到高家的话柄。
常素娥心中暗爽,我告诉你,你要的“凭什么”,韩高互为表亲,韩天子负我常家,高家休想脱了干系。
你要么从了我,高常联盟;要么我就死给你看,让母家逼着韩家搞你。
高湛看出女人打出相当不要脸的底牌,心底大笑,我高卫湛什么时候能让一个女人威胁了,有这个底气,为何不敢对皇帝以死相逼?
他轻启唇齿,阴寒之音:“你跳下去,我就娶你。”
“好。”
常素娥对着大笑的人点点头,翻身跳下朱雀河。
至少她的牌位能进高家。
成联盟、亡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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