鸪弧在十里外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就算如此,却还是没办法锁定巢又的位置。
“光论狡猾的话,还不知道是小混账赢,还是混小子赢呢...”
鸪木紧紧地握着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巢又一思量,原来这小子是流沙的人,难怪...
可惜现在来不及了,只能算这小子命大,自己身体的状态撑不住多久,只得迅速隐匿身形,向窗外遁去,但那老头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阿森却没有巢又那样的毅力,他的伤势更重。
虽然部落的人就在外面很近的地方,也怕是等不到部落的人来接他了,就算能等到,若是不赶紧救治...恐怕...也支撑不到部落。
阿森爬起来,想看看窗外,视线却已经模糊。
既然如此...阿森正了正身子,想着不能死的太狼狈,但他并不后悔。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部落,战死,总比饿死要好。
只是阿森突然有些悸动,斜眼撇了眼女孩,她竟艰难地爬了起来,利索的整理着,她明明也受伤了…
“你在做什么?”
阿森皱眉,接着,他看到女孩朝他走了过来。
“我在救你的小命。”女孩语气平淡,漂亮的眼睛仿佛在说这理所当然,拿起绷带缠在阿森伤口上。
“为什么?”阿森感到很意外,自己刚才可是差点杀了她。
“因为我是个医生,巫医铃兰,你应该听过。”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但这很矛盾,似乎没有带着任何情感,是个医生就要连自己的敌人都救么?
阿森一阵沉默:“你很有名么?”
女孩一愣,过了一会儿,严肃道:“当然,我是这儿最厉害的医生!”
阿森却知道巫医的名声可不好听,只是这个女孩和印象里的巫医不太一样呢。
“虽然我知道,真相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但我一定会假装相信你的。”
阿森开起来玩笑,自己的命可还在她手上。
他偏了偏脑袋,语气轻了一些,最后好奇地问道:“但你不怕救了我后,我会杀了你么?”
从她刚才的行为之中,阿森已经发现了,铃兰应该是个异侍,而且她的脉络中应该是治愈类的能量。
而且他还看到,刚才铃兰被火琍烧焦的那些肌肤...竟然...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不怕。”铃兰将缠好的绷带打了个结,治愈能量的传递也瞬间终止。
阿森更好奇了:“为什么?”
“如果你要杀我,怕又有什么用,而且...我这么漂亮,你舍不得杀我。”
铃兰望着阿森,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阿森沉默了一会儿,哑然而笑。
说完她摆摆手,不再磨蹭,朝着另一个窗口遁去,她的身影在远方的屋檐上,左右跃动了几回,就消失不见了。
阿森一笑,摸了摸胸口的白色绷带,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而救援常常是在受困者脱离危险后才赶到,姗姗来迟的父子二人撞门而入。
见着阿森,鸪木抓了抓腮边的胡渣问:“混小子不好意思啊,这本来是我的任务,塔塔露给了我看了三份,我拿错了来着,嗯?巢又呢?”
“哇!我可要伤心死了,你搞错了不说,竟然还先问巢又在哪里,我可是差点死掉。”
阿森拍着地板,不满地叫道,用手拉着脸皮做出了个十分夸张的表情。
鸪弧大祭司才知道接了任务的是这混小子,凑前一看:“哟呵,原来是这小子,你们先送他回部落,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点点大...”
虽然也是好久没见到阿森这小子了,但大祭司还要继续追巢又,于是让鸪木和几个流沙卫先带他回去...
被鸪弧点到的流沙卫面面相窥,似乎想不明白大祭司为什么对这混小子这么个态度。
又回到了部落,阿森疗养了一段时日,这些天他总会想起那个救了他的女孩子,还有她银铃般的笑声。
这是阿森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大步在沙地里走着,叹了口气,随意地倒在一处血红色的沙堆里,慵懒地伸出手,在边上的萤火树上抓了一把叶子。
塞在嘴里嚼了起来,闭上眼,任由那苦涩的汁液在嘴里蔓延。
阿森翻了个身,换个睡姿喃喃自语:“这丫头...估计是再也见不到了啦。”
他想,快点睡着,睡着了就没有烦恼的事了,因为以前他心情不好都是这么处理的,但这次无往不利的方法竟然失效了!
那个丫头...竟然还在自己的梦里出现!
还有那个红袍怪人,真是够烦人的!!
“哟,混小子好像心情不好啊。”
一个噪人的声音传到阿森耳朵里,很熟悉,是鸪木,今天没去执勤么?
“走开,干嘛啦!”阿森撅着嘴,有些郁闷,塔塔露族长就是把这个家伙的任务给错了,搞得自己第一次任务就失败。
鸪木开了一坛果酒,往嘴里倒了一些,那刺鼻的酒味搞得阿森更不舒服了。
但鸪木好像没有察觉到阿森的不爽,打了个酒嗝,对着阿森叫道:“过来陪我喝酒。”
阿森只是嫌弃的瞥了一眼鸪木:“我可不要,闻这味道就知道不好喝。”
鸪木嘴角也略带戏谑,看了眼阿森:“你就不想知道巢又到底是什么人么?”
“当然想啦!”阿森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撑起身子看向鸪木,那个红袍怪人是谁他自然是感兴趣的。
“那过来,陪我喝酒。”鸪木一脸得逞的样子,把那坛果酒递过去。
阿森犹豫了一下,接过酒坛子,嗅了嗅,皱眉,捏着鼻子倒了点,却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还惹来鸪木一阵笑声。
他又夺回这果酒坛子灌了一大口,脸上带着有些许醉意:“那巢又啊...”
鸪弧大祭司曾经给三个人起过名字,一个是他的儿子“鸪木”,另一个就是“森.流沙”,最后的一个,和阿森一样,也是个孤儿。
别人叫他“又”,被鸪弧带回了流沙部落,添了一个字叫“又林”。
只是又林似乎太天才了,他七岁就通络了第一条恒脉,在同龄人中无论是资质还是悟性都出类拔萃。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得到伙伴们的拥护,相反还遭到了同龄人的嫉妒,被当成了异类。
就连部落的长老们都觉得他是个威胁,在又林的记忆里,只有两个朋友。
一个是大祭司的儿子,鸪木,另一个是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塔塔露!
只是后来,因为环境原因,又林变得更加自闭,他的行为也越来越难以被人理解。
别人称呼他为疯子,怪物,然后他开始有些愤世嫉俗,更加偏激。
最后因为看不惯部落里长老们做的一些事情,竟公然违反了部落的律令,擅自闯入了部落禁地。
那个...红沙仙子留下石碑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又林究竟在那里看到了些什么,只知道又林出来之后性情大变。
直接叛离了部落,甚至还杀死了部落的老族长。
后来阴差阳错,塔塔露上了位,却迫于长老们施加的压力,无奈下,只好派人去捉拿又林。
当时部落的五个最高战力分别是:鸪弧、塔塔露、又林、鸪木以及旗寅。
既然要追捕的对象是部落的最高战力,那也只能从同为最高战力的另外四个人中挑人才可能成功了。
而身为族长的塔塔露和旗寅这个边防长老显然是走不开的。
虽然当时鸪弧还不是大祭司,却因为另一个任务抽不开身来,能执行这个任务的,就只剩他的儿子鸪木了。
但又林是鸪木的好兄弟,他哪里下得了手?
到最后,他虽然击伤了又林,却也没能带他回来,也是那一次。
鸪木终于明白了又林为什么会有两颗心脏,那是...扭曲的内心和疯狂的野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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