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众人,凤姬长公主款款走到颤颤发抖的谢氏姐妹面前,扬起一抹美艳的笑容,道“阿蛮到底年纪小不懂事,麻烦你外祖母做甚,今日娘亲便做主了了这事罢,小侄女这般不懂规矩,我这个做叔母的倒乐得教上一教,徐嬷嬷,有劳你了。”
徐嬷嬷上前,甩手便给了芸娘一个响亮的耳光,众人只听“啪”“啪”“啪”声音不断,知道长公主是个护短的,谁敢触霉头。谢家夫人想到自家女儿出了这事,哪还能找到什么好亲事呢,只觉心都要碎了。
长公主小腹微隆,拉过啊蛮的手,越瞧心下越不是滋味,道“想来嬷嬷累了,让手下人来吧”
徐嬷嬷会意,唤了几个厉害的婆子继续敲打。
这是在杀鸡儆猴,告诉公府,她凤姬的女儿可不是她们能够欺辱的。老夫人见事情闹成这样,到底没有脸面去劝。只对着长公主道“这事老身也有错,没能看好阿蛮,让阿蛮受委屈了,公主要怪,便怪老婆子我吧”
“母亲言重了,尔等都平身罢”
“诺”众人重新落座,弥氏上前调解道“母亲这是糊涂了,侄孙女她疼,嫡亲孙女又哪能不疼呢,今日我也给公主陪个不是,也是我疏忽了。”
“本宫便只这么一个女儿,向来是视若珍宝的,最是见不得啊蛮受委屈,也请母亲和大嫂体谅。”
弥氏想起十三年前凤康郡主不慎失足溺死时,凤姬长公主硬是以谋害皇亲的理由让一同与凤康郡主玩耍的王瑱陪了葬。那王瑱还是玖国公的嫡长孙女,皇贵妃的亲侄女。凤康郡主死的那段时间,京城贵妇,见了长公主都要绕着走,气都不敢出。她了无痕迹地扫了一眼被打的满脸是血的谢氏姐妹,就算长公主因为老夫人饶过她们,这谢氏女日后也不会好过。女儿,向来是长公主的一块心病。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阿蛮这么可人的孩子,我还要疼上几分呢”弥氏笑着打趣道。
“九娘也是个好孩子,大嫂教女有方,是陆氏之幸。”九娘说的话长公主自然是知道了的。
谢夫人听着不是滋味,这是指着脸骂她管教不力,看着哀嚎的女儿,古氏心痛得在流血,当下便直直跪在长公主面前道“公主,芸娘薇娘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公主看在她们年纪尚小的份上饶她们一次,妾身一定带回去好生管教。”
长公主牵着啊蛮在左首位徐徐落座,话不入耳般只专心地品着茶。一时间,厅里没人说话,只余谢氏姐妹的嚎叫不绝于耳。
过了良久,方听她淡淡道“既然表嫂都这样说了,到底也还是本宫的侄女,念在你们有心悔改,便放你们一回,下不为例。”长公主见好就收,又示意灵若扶古氏起身,还派了几个家仆把谢家姑娘亲自送了回去。末了,还赐下好些伤药。
二儿媳前头夭折过骨肉,多疼女儿几分她也理解,况本身是谢家姐妹失了礼数,阿蛮有个什么闪失老夫人心里头哪里就能好受,只是到底是娘家姑娘,脸面上过不去罢了。这么一番闹剧,她也乏了,便也打发了众人。
啊蛮跟着长公主回府,路上长公主牵着她的小手温声问道“啊蛮不打算跟母亲解释一下吗?”
“娘亲,我…”啊蛮低着头咬唇不说话。
“那两姐妹虽然性子恶劣,可本宫的小啊蛮又哪里是能吃亏的”长公主掩嘴吃吃地笑。在宫里,即便是遇着公主,她这女儿可都是不俞多让的
见啊蛮顺势不理她,长公主又道“其他的也罢了,只这谢氏女欺人太甚,你今日并未做错,你是皇上亲封有食邑有封地的郡主,若什么人都能作到你头上,那才是打娘的脸呢。”
“娘,啊蛮知道了”啊蛮抱着长公主的腿,不好意思地埋着头。长公主微躬着身子,摸了摸女儿的头。
“知道便好,左右也不过一个镯子,砸了也就砸了,能让你解气也是它的福分了,让你外祖母再命人给你做一个就是,你祖母虽有偏颇,你也莫怪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在她跟前长大,自然生疏了几分”长公主无奈地笑道。
驸马听说了屋里的事,只道让自家女儿受了委屈,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让啊蛮讹了一笔。
晚上就寝前,驸马埋着头听着胎儿的心跳,温声道“公府人多繁杂,不比以往,有些事,还要啊罄你多担待,娘那里有什么事难做的,你交给我便好,不必委屈了自己。”
“夫君无须挂怀,前阵子御医给我把脉,说是胎象稳了许多,已无大碍。今日倒是我气过头了,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我瞧着母亲喜楠木,便着人把库房里那面金丝楠木绣屏送了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长公主是在深宫中长大的,皇子皇女能够平安长大的哪个不是人精,最善撺掇人心。
便是大房那里,她也送了好些东西,也有谢礼的意思。驸马抱着妻子,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啊罄选了我。”
皇后膝下的凤姬公主,豆蔻年华,风姿卓约,是整个京城最耀眼的明珠。皇帝向来把这个女儿捧为掌中宝,有意为她在世家子中挑选夫婿。
那个在御花园梅林下轻吟浅唱的女孩,自他十三岁起,便如魔一般在他心里萦绕不去。但他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嫡次子,上有长兄下有弟妹,便是在母亲眼中也得不到多少关注。甚至陆家也没有尚主的意思。直到那一天,皇帝突然召他进宫,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一袭绛红凤装,如同画里绝美的新嫁娘。她屈膝下跪,字字俱是天籁之音“父皇,女儿愿下嫁陆郎,为陆氏妇。”
那时他便知道,眼前的女子,会是他一生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今日皇上跟我提了说要让啊蛮跟着公主们一起上宫学,啊罄意下如何”
“皇兄疼啊蛮也无可厚非,但阿蛮始终不是宗室女,我也不愿拘着她,以她的身份,纵使无才无德,这辈子也差不到哪去。”
“依你”
“明日休沐,我便陪你和阿蛮进宫吧,你都好一阵子未见太后了。”
“嗯”
“睡吧”纱帐重重落下,烛光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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