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教堂的人都在议论亚麻索家的事,梅溪更是精神恍惚的要命,因为她很害怕,她只要一想到亚麻索大叔那件油腻腻的破旧西装领口上竟然插着一枝娇艳开放的黑玫瑰,她就感觉特别害怕。害怕那天咂在她脑袋上的黑玫瑰也同样的会放在她被吸干血的尸体上。
等傍晚回到住处楼下,梅溪被住同幢楼的伯特拦住莫名奇妙地表白一番,她都恍惚未闻。
伯特红着脸低着头语速飞快地说着话,好像生怕说的慢些那些表白的勇气就会瞬间泄掉一样,“碧缇丝,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虽然你的脸坏了,但是我不介意的,你的性格,我,我很喜欢呢!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伯特已经被柯基斯大婶捏着耳朵恹恹的了。柯基斯骂咧咧道:“伯特,你的脑袋被牛踢了吗?!竟然喜欢一个毁容女!那个丑女人,就算是拿来玩也是不够格的!碧缇丝,你得有些自知之明,我是不会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梅溪面对撒泼的柯基斯大婶并没有多加理会,径直上了楼。
锁好门后,她才把身上的黑披风脱下来,露出里面月白色有精致绣花的锦服。梅溪摸了摸别在黑发上的银钗,她想要是那个吸血鬼敢来她一定会把这根银钗狠狠插入他的心脏的!
为了得到一定的心里安慰她找出藏在暗格里的银镯子,仔细地套在手腕上。做完这些她才又觉得好受些。
梅溪把壁炉燃上,房间亮堂了许多,她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看自己的脸,嗯,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因为需要隐瞒她是东方人的身份,珂乐娜只好对外说在海里救上她时,她的脸已经被鱼啃的面目全非了。其他人因为害怕看到她那张被鱼啃得丑陋无比的脸,倒也没有人敢来掀开她的黑纱。不过她想,无论她长得再如何也没有人能欣赏了。
“呵!”,她意识到自己竟然为柯基斯的话感到在意,不免无奈地自嘲自己连生存下去都很困难,哪里还能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梅溪就掀开了破布被子,壁炉里的火堆早早就熄灭了,房间里很冷。容不得自己蓬头垢面的梅溪咬牙用水桶里的冰水做了简单的洗漱,梳上一个简单的发髻,再斜斜插上那支嵌有流苏坠子的银钗。梅溪仔细扣好最后一个盘扣,她爱惜的摸了摸衣襟上的花纹,那是她的母亲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她对家人和以往生活的想念都只能寄托在这些衣裳、首饰和刻入骨髓里的生活习惯了。
梅溪用那件黑仆仆陈旧的披风把一身的整洁包裹住,提上那只大篮子,就出门去了。
她像以往一样在打鱼的轮船靠岸卸货时捡些渔夫们不要的小鱼虾米,做口粮。当她兴致满满地提着大半篮子鱼虾按来时的路折回去时,却意外的看到了坐在码头长凳上的珂乐娜以及坐在她旁边和她交谈的穿着明显贵族绅士服饰的年轻男子。
那个男人长着一张精致白皙的面孔,看似道貌岸然风度翩翩的模样却总是在和珂乐娜交谈时用余光打量着码头上正在卸货的女人们,而那些女人们也在偷偷地观察和小声地议论这个人。
梅溪正犹豫要不要上去跟珂乐娜打招呼,就冷不防的和那个男人撞上了视线。那种凌冽犀利的目光看得梅溪不寒而栗。
还好珂乐娜瞧见了她,对她微微颔首,梅溪走上前去,同她问候了几句,而那个男人在梅溪靠近时眉头就一直紧皱着。梅溪暗笑,大约是被这半篮子的鱼虾腥气给熏着了吧。
珂乐娜的脸色不是很好,眉宇间透着疲惫,梅溪有点担心,但是毕竟又不能贸然去问她,最后只好拎着篮子回到住处。梅溪处理好那些鱼虾,又把昨晚上烤好的卷饼码进干净的篮子里盖上干净的纱布,提到码头附近兜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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