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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夜未央》番外之容曼汐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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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考即将来临的时候,我在宿舍曾发给他一条短信,内容是空白的。

我在等他回音。

而他,永远只是一只烟燃烧的热烈与短暂。

高中是温州最好的高校,我凭着优异的分数直接升入秋云高校,在我等他转身的时候,他却选择了北京的学校,毅然考了出去。

除了我谁都不知道,那一天,在他转身的刹那,向来倔强自认坚强不肯流泪的容曼汐却失声大哭,哭地像个孩子,在实验学校的操场跑道上,抱着自己蜷缩起来。

我疯狂地给他发信息,绝口不提什么分手原因,只是一味地低下地卑微地乞求他的怜惜与承诺。

那一刻,我明白我再次被抛弃。

我知道相爱就像拔河,受伤的总是不肯放手的那一方。

我又开始我灯红酒绿的生活,我喜欢嘴唇上烟草的味道,喜欢黑色爱喜金属的烟盒,和点烟时一簇绚烂的火光。

那天是秋云高校招生的日子,在一年前的这一天我也从那个校门口独身走了进来。

坐在操场集会台的台阶上,我点了一只烟,吸气深深将白色烟雾纳入肺中转而缓缓吐出烟圈,我看到了未央,她穿着白色的泡泡裙,长长及腰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瞳流光溢彩,灿烂极了,一脸宛若稚子的纯净天真,柔软的身体与眼神,有种淡漠的张力延伸韧性。

那一刻,我忽然很想对她微笑,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其实见到未央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新生,当她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就站在顶楼看着她的身影,我看到她到处寻觅的眼神,我有些怯懦和退缩了,相信缘分让彼此相遇,但打开心扉需要的勇气和毅力,让我难以承受那股强大的无声的疼痛和沉默。

我喜欢放纵,我喜欢放纵自己去沉溺。

也许未央并不知道,当她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那种久违的温暖,那么地让我动容。

所以我喜欢牵着她的手滑冰,因为天生胆大所以随意放肆,行事洒脱,可是她的手让我感觉特别安心,心间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她对着我笑,那么纯净的笑容,偶尔的颔首垂睫,沉默清冷的背影和他忧郁的侧脸重叠。

我该怎么办,我站在体育馆门口,却是无家可归无路可走。

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有那么多的眼泪,仿佛储存的十九年的泪,流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拿着银行卡里父亲和母亲打过来的钱,我却无从下手。

我从来不缺钱,起码现在与将来不会,仅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就可以够我在温州生活,何况要加上父亲和母亲每个月固定的打卡,即使是刷爆卡,父亲也从来没有责骂或者是询问过我,只是往我的帐户上打入更多的钱,这种无声的斥责或是沉默的观望,让我彻底对亲情却步。

我不住校,而是住在温州母亲留下的公寓里。

就在这里,在那大雨倾盆的晚上,我从沙发上爬起来,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裙,披散着头发,在轰隆的闪电雷声里,打开保险门,如同回归港湾般躲进他的怀抱里。

他抱着我,吻了吻我的唇。

我闭着眼,紧紧抱着他的腰,辗转厮磨,卧倒在沙发上。

那夜,我看到了他深沉如黑夜的眼睛,还有他眼瞳里倒映着我光洁白皙的身体,缓缓包围。

书上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伤了肋骨的他会疼吗?

我喜欢和我的名字应景的东西,比如说夕阳,泣血的红霞。当黄昏的光圈笼罩着城市,如同泡沫的溶液般金灿,那么柔亮光辉,我站在斑马线上,慢慢地步过,当远处的汽车响起刺耳的喇叭,我还是我行我素,行走在城市的地平线上,色彩缤纷的五彩灯渐渐亮起。

我拦下出租车,一旁等候的一对情侣也快步拦下,试图快我一步抢占出租车。

我抬高鸭舌帽,露出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微笑,惊艳的,却十分冷漠,转过头去狠狠瞪了她们一眼,眼波流转,媚眼如丝,轻声地却十分冷酷,滚开。

那对情侣显然怔了怔,然后我毫不客气地坐进了出租车。

霸道向来是我的专利,自私如我,只有我可以伤害别人,别人不可以伤害我,宁教负尽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我选了一家牛排店点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一杯柳橙汁。

牛排店正直点餐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流热闹非常,邻座的位置上的家庭其乐融融,时不时的欢笑声总是不偏不倚地飘向耳边,不由地涌起落寞,看着那三张空置的椅子,一丝惆怅划过心头,叫来使者结账之后便起身离开。

门口的侍者拉开推门,我慢慢步了出去,天空仿佛打翻的墨汁晕染开来,浓郁地仿佛可以滴出来。

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我拿来一看,显示屏上出现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照片下面跳动着年小狐狸四个字。

我轻轻按下接听键,她的清丽的声音在马上就在耳边响起,嘟喃着嘴抱怨我,或者调侃几句,我不语,只是浅笑,发自内心的笑。

许多命运,注定殊途同归。

我在书店里无意买了海子的诗集,因为不经意间翻到了《远方》那一页。

我忽然想起在缱绻缠绵时,我曾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说,带我走吧,去远方,一个只有我们的远方。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却是轻轻地笑了。

我静默垂眸,浅笑,是我矫情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彼此的目光交缠,

如灯光明灭簇起在街头巷尾的街灯里,来往疏离,奔走流离,过客匆匆。

在等待岁月的宽恕时,当我选择如海子诗中所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一切伤痛变得微不足道。一个人总在被自己与别人或环境本身而逼迫至一个绝境时,才会翻然大悟,此时时光已晚,荏苒而去。

路在远方,目光放前,发觉已是走到最后,然,我无悔。

最后在告别时,我把行李箱交给陆良。

我同他撒了一个谎,学着向未央那般笑得弯起月牙般的眼睛,灿烂而明媚。

远处一尾淡青色光影移动驶来,我的眼眶中蓄满晶莹的光芒,浸染着经年不忘的岁月。

如初见般,我露出天真纯真笑容,以最淳朴干净的本质,回归自然。

俏皮地回头望人群里等候的陆良,欢笑着,提着长裙裙摆如在那年海边长堤上,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蒙着一层灰尘的枕木上,风吹起长裙的簇纱。

渐近轰隆声里,提步,奔向远方。

彼岸,失散的爱人,你可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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