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闪星知道,现在的时刻,她不能心软,她用力推开了冷情风,刚刚因为闪星的入怀而有些陶醉的冷情风的眼神一点点暗淡……有股挫败的神情浮了上来……
移开几步,和冷情风保持了一个身位的距离,闪星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闪星仍然如从前一样爱着皇上,可惜的是,那深宫不是闪星想要的,在我的那个社会里,家的含义是什么?一个丈夫,一个妻子,一个孩子或是一双儿女,丈夫和妻子白天要出去工作的,下了班就一起回家,一起做饭,陪着孩子,饭菜上桌的时候,橘黄色的灯光下,菜香四溢,一家人温馨的吃着晚餐,休假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四处走走……”
见冷情风听的有些入神,闪星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闪星的那个社会里,每个男人都只许有一个妻子,即使丈夫和妻子以外的女人拉拉手,都是为道德所不容许的。”
冷情风的心象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动了动薄唇,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闪星曾经试过,既然爱皇上,就应该有所牺牲,闪星也曾经试过去慢慢习惯那种生活,可是,抱歉,我真的无法习惯。”说到动情处,闪星的眸子有些闪闪发亮,象是沾染了什么水珠。
冷情风的心被揪的紧紧的,他生为一个帝王,叱咤风云天下,可是,他却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冷情风一拳砸在路边的一颗树上,腕大的树干竟然齐腰截断,因太用力,拳头处竟有血丝渗出。
闪星走到冷情风身边,拿出手绢,轻轻替冷情风擦去血丝。“皇上何必呢,龙体要紧,回大燕去吧。”那含在闪星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一滴滴的落在冷情风的手臂上。
冷情风怔住了,这个女子,千军万马,死伤无数的时候,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在这个感情纠葛上,数度在冷情风面前落泪了。他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替闪星轻轻的抹去眼泪。
闪星用了吸了一下鼻子,硬是将那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闪星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游魂,或许那一天闪星就回去了,所以这样的结局对皇上也好,免得日后伤情。”
“不。”冷情风骤然发出一声暴喝,就好像是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再次把闪星紧紧的拥入怀里,冷情风的脸深深的贴着闪星的脖子,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朕可以容忍你不在朕的身边,因为那样朕想看你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你,可是朕不能容许你离开这个世界,朕不能容忍这个世界里没有你……有水珠慢慢的渗透闪星薄薄的衣衫……”
廉之信在冷情风走后的第二日回宫了,他特地避开二人,只因为不舍,踏进皇园,满园春色,桃花妖娆美丽,柳树轻风拂面,亭台楼榭融入其中,好一幅春色不尽图,廉之信的心却怎么跳跃不起来,人应该不在了吧。
密林深处,一女子款款而来,随之变化的是廉之信那张本来暗淡的脸瞬间变成了慢慢盛开的花朵,浮起了一个寻味的笑容,“你没有跟冷兄回大燕?”
“怎么,”闪星挑了挑眉毛,“客人还不想走,主人就要赶走客人了吗?”
“你愿意留下,朕欢迎还来不及呢?”廉之信有些讪讪的,他见她这些日子有些郁郁寡欢,就自作主张的传话给冷情风,难道这一切竟然是他猜错了,有股淡淡的喜悦浮了上来。
廉之信的面部表情全落在闪星眼前,她一早就知道他的心意了,前不久她在上书房偷听到的一幕一直记在她心里。
那日,她恰好无事,想找廉之信下盘棋,跑到上书房,正想开门进去,听到里面传来人声。
“皇上,夏姑娘的毒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皇上无需这样。”是廉之信贴身侍卫的声音。
“把刀给朕。”廉之信暴怒的声音。之后就突然没有了声音,闪星透过窗户的间隙偷偷往里一看,廉之信的手腕被刀子划开了,鲜血在汩汩的流出,流入一个细瓷的小碗里,只是一小会,小碗就满了,侍卫赶紧上来包扎,廉之信的脸上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朕的鲜血里有着帝王花唯一的解药,配上天上雪莲,你看夏姑娘的毒解的差不多了。”
闪星惊愕的靠在了墙边,不忍心再看,原来这么久以来,她喝的是廉之信的鲜血,廉之信居然还骗她,说这鲜血只是一味药引……
闪星是个有恩毕报的人,现代如此,古代亦是,她总是寻思着要帮廉之信做些什么,可人家是个帝王,什么也不缺。廉之信见闪星急于报恩的样子,目光清濯,熠熠有神,附在闪星耳边说,“是不是朕提出什么条件,闪星都会答应?”
那温热的气体让闪星觉得有些慌乱,闪星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焦急,万一他提出的是那个问题,她该如何回答。
见闪星一脸的尴尬,廉之信朗声长笑,“放心,朕不会强人所难。”
见心事被廉之信窥视,闪星的脸微微泛红,只是假装看窗外的海棠花,窗外,海棠怒放,廉之信走上前关上窗子,把这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的景致隔在一窗之外。指了指墙边书架上的一整架兵书,“朕知道闪星熟读兵书,这样的人才放在我飞廉国,岂会不会不用,不如就帮朕摘录这兵书中的精华吧。”
这样的要求闪星当然不会拒绝,她想好了,等帮廉之信整理完兵书之后,就去周游天下,来这异世后,还没有机会好哈玩玩,听说倾瑶她们隐居在扬城,顺道路过那里的时候还可以去看看她们。
一晃数月已过,前几月,冷情风时常有书信来,问闪星一切可好,自己的一切却只字不提,可是在慕容洛和明骞的书信中,却都有提到冷情风,希望闪星可以早日回大燕,大家都非常想念她。可是近两月,书信却杳无踪迹。起初,闪星还有些担心,不过闪星最终还是坦然了,既然她决定不回大燕了,信少些也好,免得睹物思人,这些日子,虽然她人在飞廉,可是她对冷情风的思念,有增无减。
这日,闪星正在书房抄录兵书中的精华,有个女声尖利的叫声传来,大概是隔的有些远,听不清楚声音,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循声而去,这声音应该是从皇园传来的。
皇园的门是虚掩的,闪星轻轻的走了进去,人声在一片海棠树后,她终于听清了,这是廉灵烟的声音。闪星暗思,廉灵烟什么时回飞廉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中疑惑不已。
“皇兄,你让我去杀了那贱人。”即使看不清楚廉灵烟此时的面部表情,那怨毒的声音让闪星此刻能感觉到廉灵烟的咬牙切齿。
“不许去。”是廉之信的声音,带着些隐约的怒气,大概是拖住了廉灵烟,两个在纠缠,只是到树被晃动的声音。
“皇兄,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廉灵烟显然拗不过廉之信,只听到廉灵烟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闪星是朕的挚友,朕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大概是廉之信一下子松开了手,只听到廉灵烟跌落在地方重重的声音。
闪星愕然,原来要对付的人是她,早在大燕宫内,闪星就知道,廉灵烟对自己心存嫉恨,可是现在自己已经离开后宫,不知道这廉灵烟的愤恨何在?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的浮了上来。闪星当下拨开树丛,走到两人面前,廉之信满面怒容,廉灵烟状若疯妇半躺在地上。
见闪星突然出现,廉灵烟从沮丧一下子变得凶恶无比,从地上飞速的爬起,冲向闪星,廉灵烟虽然习过武,可哪里会是闪星的对手,一双玉臂在闪星抓在手里,竟动弹不得,望着廉灵烟的怒目原睁,闪星从容的说,“不知闪星如何得罪廉妃娘娘了?”
廉灵烟的脸因为愤怒而变了形,可是那眼底却是真真切切的沉痛,让闪星的心突如其来的轻颤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你,右相怎么可能起兵造反,如果不是因为你,皇后怎么可能里应外合,如果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么可能死于那场大火之中……”廉灵烟的眼神象燃烧的熊熊的火焰,仿佛把闪星也要一起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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