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放,放心,我死不了……我不想你再欠他更多,以后两清,两清……”他说。
“不要!”我哭着拒绝。
一针都可能保不住他,每人一半效果更打折扣,可能一个都保不住,我不要,不要!
“林越……”他生气了,虽然声音微弱,但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要你活着,其他的都不管,其他都不管!老公,我只要你活着,其他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明不明白!”我抓狂的哭,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听他的话,唯独这一回我不要听,不要听,因为我听了可能就亲自葬送了他的命。
“越越,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再欠他,你又明白不明白?!”萧昱对于我的叛逆气的不轻,愣是被气得将音量提了好多。
我被他一吼,委屈的淌着泪看着他,而他吼完后就像是一只失去生命力的布娃娃一样重新陷入昏迷,我哭着拍他,愣是将他给吵醒。
“萧昱,你最好给我活着,不然我一定丢下萧皓立刻去找你!”
他无力笑着,以至于再次陷入昏迷之后唇角都是微微上翘的。
“你搞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他的伤势远比看起来的要严重!阿昱的脊柱以前就受过伤,现在子弹几乎就是钉在原先受伤的部位,他不一定能撑得过去,你到底懂不懂!”曲阳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见我真要把药剂一分为二,一把拖住我厉声嘶吼。
“难道你没听见他刚才说宁愿死也不要再欠连云澈的!你当我想啊!我是他女人,比你更清楚他以前的伤在哪里,现在又伤在哪里!”我本来就心情很糟,他这么一吼我根本就没法压住火气,火大的反驳。
“那你还……”
“曲阳,我觉得她这么做没错,阿昱的性子你也清楚。”顾行楚出言压住曲阳。
“可是,那也不用这么笨就真做,反正他现在也昏着,先给他注射了大不了他醒来后就骗他……”
“曲阳……”顾行楚颇为无奈。
“哎呀,行行行,你们爱怎样怎样,老子不管了,也管不了!总之阿昱如果真醒不过来我一定找你们两个算账!”曲阳烦躁的扒了扒头发,蹲到一边。
顾行楚朝我点头,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朝医生点了点头。
本来我们就是生命的赌徒,一生都是在进行一场豪赌,现在只不过赢面变小,输的风险更大而已。
因为暴风雨的影响,直升机虽然最终逃过一劫,但却飞了一段冤枉路,送到医院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高烧生命垂危。
我已经都记不得自从我和萧昱在一起后,这是我们第几次进医院,有时候是我,更多的时候是他。而这一次,不同与以往,我更加紧张,更加害怕,坐在塑料椅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将脸深深埋入膝盖。
因为以前我可以义无反顾的说,他如果走了,我会陪他。
可现在却不能,因为我们有了萧皓,而他才一岁。失去父亲已经是他的不幸,如果连我都离他而去,我简直都不敢想象皓皓以后会有多可怜,会面临多大的困难。萧昱留给他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一岁的他又该怎么保住这些财富,是否反而还会因为这些财富而遭来杀生之祸?我们走了以后,又有谁可以像亲生父母一样的照顾他,疼他?他连普通孩子每时每刻都可以享受到的父爱母爱都没有,孤孤单单一个人,以后的路会不会走歪?
这一切的一切,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不考虑。
所以,如果萧昱真的走了,为了萧皓,我并不能履行自己刚才对萧昱的威胁,而这一点萧昱也明白。那么这也意味着,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将会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带大萧皓,走完这一身。或许,以后我会遇上一段新的爱情,可我自己心里清楚,在经过这么一段深刻的爱情之后,我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去爱其他男人,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装别的男人,也不觉得有其他男人能比得上萧昱,能和萧昱对我一样好。我对萧昱的感情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会使思念因为时间的推进而一天天浓重,因为我以后日子的信念就是尽快将萧皓养大成人好早些去见他,仅此而已。
所以,萧昱这一次进手术室,我比任何一次都要害怕彷徨。
我简直,不能想象之前还帮我处理伤口的人,等一下会身体冰凉的铺着一条白布被推出去。我会疯掉的。
顾行楚心思缜密,见我状态很差,走到我身边,“林越,你的肩伤……”
我抬起头,淌着泪微笑,“对哦,差点都忘了,正好,正好……不然我真的会等疯掉。”
我不能面对萧昱不治的可能,鸵鸟的选择同样去动手术麻痹自己,至少睡一觉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可以直接跳过这能把人逼疯的灼人等候。而且,我在心中祈祷着,也许这只是一场梦,等我再醒来时,萧昱正好好的坐在我床边,深情款款的望着我。
上天终归是怜悯我的,当我从麻醉中醒来的时候,虽然没能在第一眼见到坐在床边的萧昱,但却幸运的只转了个头就发现他正躺在我隔壁的病床上,睡的深沉。
我的眼泪不自觉的就已流下,滴在医院白色的枕巾上。
上天,我再一次的感激你,感激你再一次宽恕了我和他,重新赐给了我们幸福。
萧昱,也谢谢你挺过来,真的,谢谢。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护士将我和萧昱的病床挪到一起拼成一张,在答应他们绝对不会乱动伤到他或是伤到自己送走她们后,我很不乖的无视肩伤,愣是挪动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并且非礼了他好几口,手一直握着他的在他手心画着爱心。
唔,因为他伤在背上,所以是趴在病床上,而他平时睡相很好,要么仰面躺着要么就是搂着我一起侧躺,所以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开始不自然起来,有些的痛苦,想要翻身,可因为身体还被麻醉着翻不了,那小模样我越看越喜欢,连在他脸上亲了三口。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睡觉时候原来表情这么丰富?比他清醒时候要可爱的多。
总得来说,虽然我们都受了伤,但是能这样相依着躺在病床上,医生给我确信说他不会再有生命危险,我觉得我肯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病人,也是在病床上笑容最多的病人。
老公啊,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哦,快快醒过来,我们一起回家看皓皓吧。
大概是自从出事以来,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之前又经历了一场恶斗,和昏睡的萧昱打完招呼后,我居然昏天暗地的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让内急给憋醒的,才不情不愿睁眼。
醒来的时候,萧昱正趴在边上像是慰问小猫咪一样的揉着我的头,发现我醒来的第一话是,“天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我狐疑的瞟了一眼窗外,貌似是青天白日,又看了看手表,迷迷瞪瞪的看是九点半,打了打哈欠,“早啊,老公……”
萧昱皮笑肉不笑,“早。”
“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被他看的发毛。
“起床刷牙洗脸去吃早饭。”萧昱说。
“哦。”我应声,刚想起来,发现肩头痛的发痒,手上也挂着点滴,懵了好大一会儿,才反映过来这里是医院。
“……”萧昱趴在枕头上,无良的低笑。
我眯着眼甩着飞刀,身手掐了一把他的脸肉,“笑笑笑,再笑把你嘴巴缝上!”
萧昱心情颇好的再笑了笑,伸手揽住我的腰,轻轻抚着我后背,担忧的望着我缠着绷带的左肩,恢复正经,“疼?”
铁汉难得的柔情让我很受用,咧着嘴笑的欢快,“本来挺疼,你一问就不疼了,呵呵。”
“真这么管用?”萧昱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
我十分认真的点头,“真的。”
“那怎么我一看见你就更疼……”他有些不明白的喃喃自语。
“萧昱……”我脸立刻拉的好长,他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我吗……
“先去上厕所,回头有事和你商量。”萧昱奸诈的按了铃,立刻从一件事跳跃到另一件事,奈何我内急最大,只能恨恨想着待会儿再回来收拾他。
在护士的帮助下,蹲在马桶上嘘嘘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怎么知道我要上厕所?
这个疑问在洗漱完毕闻到一屋饭香的时候立刻自动跑的没影,只有肚子里的馋虫咕嘟咕嘟叫的欢畅。
“哇,曼曼,你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要不是行动不便,我现在都要扑到陈曼身上了。
“诶诶诶,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老婆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比你肚子里蛔虫不知高级多少倍!这汤是我老婆特地煲给我的,哥哥我念在情分一场,给你们这对同甘共苦的小鸳鸯留了些,还不快说谢谢。”曲阳穿着病服,头上肩上脚上都缠着绷带,却生命力依旧旺盛的惊人,蹦跶的就跟没事人样,一手搂着陈曼,仗着自己现在压了萧昱一头,一副小人得志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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