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追着叶青岚去了偏院的东侧。原来偏院的东侧是一片桃林,阳春三月,桃花争艳,娇而不艳的桃花开满枝头,粉扑扑的铺满了整个地面,身在其中,仿佛落入花海,误入仙境。
初入桃林,一思就有如此感觉,仿佛置身仙境,整个心情徒然畅快、渐好。
月儿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娘娘,莫追。”说完便拉过一思的手,就近倚着一株桃树坐下。
“在这里,我娘亲会安静一会。”月儿喘着粗气,展出明媚的笑容来,解释。
果不其然,叶青岚至了桃林就安静了许多,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呆了一会就似闲情逸致的女子,信步桃花间,单手戏花,偶吟诗句。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她吟的缓而有韵,吟到最后一句时,仿佛有数不尽的愁思,她俯身拾起落入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放入手心,小心翼翼的捧着,忽然娇羞的说,“二哥,今时桃花艳,来时挑花酿……青儿好想二哥老槐树下的桃花酿……”
她语调细腻柔和,动作轻柔雅致,展不尽的娇柔,仿佛是误落凡间的桃花仙,看得人一时忘乎所以。
如此的美丽的女子,竟是一个疯子,整叫人心有惋惜。
恍惚间,月儿缓缓说,“奶娘姥姥说,娘亲在八年前是艳绝南秦的才女,真正的才貌双全,只是造化弄人才落得如此不堪地步。”
月儿痴痴的看着叶青岚,笑了。是真真正正的笑,因为有如此美丽而有才气的母亲而感到自豪的笑容。她转过头,问一思,“娘娘,我娘亲很美吧?”
一思被她的纯真感染,也笑了,点头说,“恩,很美,月儿以后也会很美,比你母亲更美。”一思说的是实话,月儿确实也是美人胚子。
月儿听了,咯咯的笑出声来,又问,“比娘娘还美么?”
一思诧异,不想月儿会如此说。现时她这副尊容如何能用美来形容,要不是月儿还是孩子,要不是她说的诚恳天真,一思定会觉得那是天大的讽刺。
她笑问,“月儿觉得我这样子叫美?”
“嘎嘎,娘娘是不是贪嘴了,食了蜜望?”月儿眉开眼笑,歪着脑袋又说,“月儿食了蜜望也会如此哦,奶娘姥姥常说月儿食了蜜望的脑袋是猪头。月儿的脸会这样大!”月儿说着还举起双手夸张的笔画了如何大。
一思被月儿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逗弄得笑出了声,这是她有生以来少有的真正笑容。来了风潮古都她就几乎没有了真实的笑容,生活的艰辛,与相爱之人真正的永别,她即便再幸福也笑不出声来。
“娘娘以前认识我娘亲么?娘亲有时候会清醒,清醒时她时常会作画。只是她只画一幅,是一个奇装异服的女子,特别美,是月儿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奶娘姥姥说,那是仙女。娘娘的眼睛和仙女的眼睛一模一样,娘娘是那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么?是来保护月儿和娘亲的么?”月儿歪着脑袋,目光盈盈看着一思,仿佛见到了希望。
听了这话,一思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心中不免惆怅。她转头看向叶青岚,她时而吟诗,时而自言自语,时而行走,时而翩然起舞,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古代女子娟秀的味道,如何看都不能与现代搭上边。
“不认识,我第一次来南秦。”一思边说边看着叶青岚,撰紧了手,那样紧,依然平复不了心中那抹不安和愁闷。
“那娘娘一定是上天派来的仙女,咯咯,一定是这样。”月儿突的站起身来,兴奋的拍手叫好,仿佛真如她说的,一思是上天派来的仙女,来拯救她们一般。
“又在这异想天开。”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忽然闯了进来,那是一位老者,粗布衣裳,满面的皱纹预示上了年岁。她见一思,俯身作揖,“老奴参见太子妃……”
“奶娘姥姥!”月儿见了老者,飞一般的扑了上去,窝在她腰间,百般依恋。
“没规矩,在太子妃面前,不得无礼。”奶娘呵斥月儿,只是语气里溢满了宠溺。
“娘娘是好人。”月儿回得理直气壮。
奶娘肃然说道,“娘娘就是娘娘,是好人也要讲规矩。月儿再落魄,也是名门之后,总要有小姐的样子。”
“月儿知错了。”月儿回的心不甘情不愿,小头低着,仿若蔫了的小草,失去了生气。
一思看着只觉好笑,愁闷徒然消散,扬起嘴,想为月儿说上几句,只是没等开口,话就被一条噩耗给堵了回去。
奶娘忽然想起什么,啊一声,对这一思说,“看我这老骨头的记性。太子殿下差人来,正找太子妃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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