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现在寻她?所为何事?
一思的皇叔有位谋士,姓秦名葬,原是南秦名门之后,只因受奸人所害家破人亡,只他一人逃亡生还,逃至边疆时奄奄一息,生命危在旦夕,是皇叔救了他。他康复后便心甘情愿在皇叔旗下当谋士。所幸他满腹经纶,又知天文通地理,几年来还真成了皇叔不可缺少的臂膀。
早在锦文帝召见一思后,此人便受皇叔之托为一思普及了南秦习俗常规。
其实一思知道作为太子妃,新婚后,前三日清晨她该随太子进宫磕头、请安、奉茶。只是早已过了进宫时辰,这时太子寻她,用意何在?
一思满怀疑问,隐约觉着淳于曦此次寻她目的不善。
只是一思没有想到淳于曦会亲自来偏院。而且排场还是如此之大。
一思进入院子的时候,院里跪满了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住在偏院,在偏院行事的奴婢侍卫家丁几乎全在里面。他们一个个低头哈腰,像只瑟瑟发抖的小狗趴在地上,聆听着堂上那位高贵十足的太子训责。
“一群废物!杖责三十。”淳于曦喝道,语气里充斥着不可忽视的威严和怒气。他背着手,高大的身躯挺立在堂上,威风凛凛,英姿勃发,周身散着令人敬畏的气场,竟使人不寒而栗。
一思见了这等排场,听得如此言辞,心里不免惴惴不安,她慢慢步入堂内,神情依然笃定,她福身作揖,淡道,“一思见过太子殿下。”
“小的叩见殿下。”跟在一思身后的风芽也依样画葫芦的向淳于曦请安。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执行?”淳于曦转过身,瞄了一眼一思,并不搭她的话,只是继续他对跪地之人的惩罚。
“殿下,妾着实冤枉啊,殿下,饶恕妾等……呜呜……殿下……”红衣女子第一个呜咽出声,开口求饶。
紧接着,仿佛说好的,所有的人都发出默默的呜呜声,仿佛有多大的冤屈。
“杖责五十!”淳于曦仿若未闻,冷着脸残忍的又加了二十杖。
堂下呜呜声更加凄厉,红衣女子听了再不敢多言,只是两只能喷出火来的眼睛直直的盯向一思,看得一思如芒在背。
一思本不知道淳于曦此行为何,也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要责罚,但红衣女子话,她的眼神告诉她,这些责罚与她脱不了干系。淳于曦此行目的在于让所有偏院的人为她受罚,从而怨恨她。
好一招阴毒的手段。
“殿下何故要责罚他们?”一思明知故问。
淳于曦挑眉,斜睨一思,勾起一遍嘴角,笑得邪魅众生,他说,“他们连本太子的新婚妻子都看不好,伺候不好,太子妃觉得不该责罚?他们让本太子在此等候多时,太子妃觉得不该责罚?”
“让太子殿下等待的是一思,也是一思自己走出院子的,这个处罚于情于理都该一思来承当。”一思依然沉着笃定,说出的话也异常平稳。
淳于曦深黑的眸子扫向一思,上下打量,又勾起嘴角邪肆一笑,反问,“太子妃真是胆识过人,这里好说也要百来号人,每人五十杖,五千多杖打在太子妃身上,那岂不成肉泥?太子妃真要一人承担所有责罚?”
一思心惊,五千多杖,原来承当所有责罚还能如此叠加着算,好个狡诈的南秦太子。五千多杖下来,都能做莫文蔚手下的“撒尿牛丸”了。
一思笑,正视淳于曦,尽显娇柔也反问,“太子仁慈,不会让新婚燕尔不到一天的妻子,大蓝公主就这样成肉泥是吧?”
“哼,也是啊,大蓝公主要有伤个丝毫,尚在城内的武王蓝逸武和城外驻扎的十万大蓝精兵焉能容忍。”淳于曦手握拳头,说得咬牙切齿。想起早茶时父皇的一顿责骂,他又不免火冒三丈,憋屈得恨不得亲手撕烂这丑陋的女人。
父皇也不知哪得来消息,早茶时他谎称太子妃体弱,病着来不了时,父皇就板着脸严厉的责骂了他,“非要娶那大蓝公主的是你,娶来就遣入偏院的也是你,你知不知大蓝武王还在城内,他的十万精兵就在城外?北方西地外域还在虎视眈眈着中原,在这非常时刻,出云,你到底是如何打算!你要将南秦小国至于何地?!”
大蓝锦文帝反朝时期,整个风潮古都陷于战乱,各地藩王个个占地称王。也就在那时,淳于家族凭借威望而占领长江流域三逝郡富裕之地建立了南秦。到了后来,锦文帝灭了所有小藩王,唯独留了南秦。一来是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军队匮乏,二来是南秦一直明哲保身储存着实力,也不是轻而易举能攻下。更因锦文帝实则并无一统江山的伟略,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年。
但如今不同,锦文帝有让位之意,而西地外域此时又蠢蠢欲动,虎视眈眈中原富足之地。如若南秦和大蓝不和,那局势又将一片混乱。
淳于曦紧握着拳,泛白根根手指节骨,眼泛凌冽,直盯着一思,冷道,“既然公主极力为众人求情,那本太子怎能忽视公主一片好意而不允,只是公主乃娇贵之躯焉能受罚,就由公主房里的丫鬟代之受罚。公主意下如何?”
一思惊愣,不想淳于曦会用这招,从她身边的人着手。她房里只有风芽一人,昨晚风芽又冒死冲撞他,他恐怕也知道她们主仆情如姐妹。这淳于曦的心不是一般的毒辣,一思撰紧了拳头,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开口,只是她不能让风芽为她去死,她刚想说什么来阻止,风芽却抢着先开了口。
“太子英明。是小的没有照看好主子,错在小的,小的愿受责罚。”
淳于曦眼波一转看了眼风芽,再看了眼一思,翘唇,玩味一笑,大声喝道,“还不动手!”
而后转身,坐在高堂,拿起水杯,抿茶,观看着这即将上演的令人兴奋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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