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也冒火了!
“哇……”我哭的更起劲了。
他六神无主,抱着我在屋里团团转,“小媳妇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上次抱你让你摔到了地板上,父亲大人知道后就打了我板子,现在我屁股还火辣辣地疼呢!因为看你耽误了我的时间,几次放了拂摇的鸽子,拂摇现在都不和我玩了!还有啊,上次你把我的书撕了,太傅当着皇子们的面,说我不学无术!前天把我的手指当作了奶娘的奶头,硬是咬着不放,我的手指到现在还有你的牙印呢……”
如上如上,不断列举我的罪状,见我还是大哭不止,列罪状这一招依旧不管用,他终是苦笑,“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你能不能不哭了?你再哭,就轮到我哭了……拂希乖,丫头乖,小媳妇乖,你在我面前哭多丢脸呐!”
最后还是奶娘闻听我的哭声过来了,从他怀里抱过我,安抚我都顾不上,只焦急地对他说道:“小侯爷,小世子,您快去换身干爽衣服啊,这样全身湿淋淋地容易生病啊。”
闻了奶娘此话,我立即止了哭声,抽噎地看着他。
他眼睛一亮,终于醒悟过来。
飞快地跑去换了干爽衣服再过来抱我时,我咯咯地在他怀里笑着,他笑眯眯地看我,“干净了。”
用手绢将我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他抬头看我,见我一直看着他,笑容便蓦地顿住。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与他的目光对望,我赶紧移转视线,不看他。
起身离开,手却蓦地被他拉住,我本要挣开,却听到他很正经很诚恳的声音,“丫头,你回过头看看溪水。”他慢慢站了起来,等到我回头不解地看了看他,又不解地看着溪水时,才又说道:“你虽然没有拂摇生的美,也还是很好看的。以后好好装扮自己,不要再穿些乱七八糟的衣服,跟个假小子似的。”
倒映在溪水里临近十三岁的少女的身段极好,面容没有拂摇那样的倾城倾国、艳冠群芳,却很清妍。适才被他逼着换了官家小姐的衣服,没了假小子的英气,却多出了女儿家的妩媚来。嗯,就像他说的,很好看。的确很好看。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好好地,认真地看过自己。
“我的丫头还是很好看的。”他温柔说着话,等我转身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睛,“不能因为姐姐太优秀,妹妹就一定要乖张顽劣避开姐姐的光芒。丫头就是丫头,不需要因为拂摇而改变自己。不做自己,丢了自己,丫头就不是丫头了。”
怔惊地看着他,极意外他说出这番话来。
曾几何时,我也曾努力地做父亲的好女儿,可是不论我做什么,父亲都不待见我,和别人一样,那慈祥的目光总是眷顾地看着姊。姊完美的让人嫉恨不了她,只能羡慕。我就像忠诚的妻子看待丈夫一样,对姊信之不疑,仰之弥高。我从不拜观音,我说姊就是观音这话是心里话,姊就是我的信仰。羡慕她,热爱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用虔诚的目光看着她。不想闹出东施效颦的笑话,也不想别人将相府二位小姐进行比较,比较起来,那反差效果肯定是会令我自卑地想抹脖子上吊的,索性做个假小子,父亲不待见我就不待见吧,能让旁的人将相府的二小姐遗忘了就好。
却没想到内心最深处的思想早被轩释然堪破。
或许是因为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轩释然拥住我的时候,我第一次没有反抗,甚至也回抱住他,身子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下颚枕在他的肩膀上。
于是就看到大约也是过来洗手的姊和姐夫,隔了溪水,看着我和轩释然相拥在溪水的这一端。
大约是走了一段路累了的缘故吧,我看到姊的脸色有点苍白。
姐夫见我和轩释然先前还吵闹,这一刻又相拥在一起的样子,微一诧异,就微笑起来。
我心里一顿,蓦地推开了轩释然。
轩释然的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失望,神情也有点狼狈,与我隔了两步远的距离气恨恨地盯着我,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背后,隔了溪水正看着我们的姊和姐夫。
后来是姊去握了姐夫的手,对姐夫盈盈一笑,离的远,她与姐夫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约是说的不在这里打扰我和轩释然的话吧,姐夫附和地微笑,携了姊的手离去,把这清净之地,留给了我和轩释然。
与轩释然又在溪水旁对峙了一会儿,彼此对看,相看两厌的样子。轩释然最终率先泄下气来,一向最注重仪表的他,全不顾他世家子弟的风度,扯了扯衣领,先自往来路回去。
我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到了林子里,轩释然突然顿步,我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后背上,才要骂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正前方不远处紧靠在一起的两人,便住了口。
是姐夫在吻姊。
姐夫多么爱姊,连吻都不同于轩释然今天强吻我的霸道汹涌,吻姊吻的那么温柔,浪漫……
我倚在树干上,撑颚,赏看着。
“也不害臊!”
我魂飞魄散地看去,是轩释然不知何时立于我身畔,在我耳根低叱。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显然是因为看到姐夫吻姊,思想不健康的他,看着我的时候,又想到男女之事上去了。这种时候面对他这一发情种马,本能地就要张口呼救,却被他抢先一步捂住我的口,硬是将我拖走了,还不忘在我耳边训导,“不要惊扰了别人!”
倒因此结束了溪水旁最后与我的冷战,出了林子的时候,我边走边踢着脚下树枝,他不时看我一眼,也踢一脚那树枝。到后来,发展到两人争着抢着去踢那树枝了。
正笑着闹着的时候,姐夫和姊回来了。
轩释然色咪咪地看着姐夫,两个男人俱是会心一笑。有些事情,原本心照不宣。
回相府的路上,四人都没有骑马,一路走回去的。
姐夫握的姊的手,更紧了。
轩释然看我的目光,更火辣了——我直接无视。
因为姊今天走了太多的路,脚有些酸痛,傍晚我过去姊的闺房里找姊的时候,姐夫正在给她揉腿。后来姊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姐夫已经温柔地褪下了姊的鞋袜,将姊的脚放进了水盆里,亲自用温水给姊泡脚,按摩……
姊看着看着姐夫,眼泪就滚出了眼眶,“啪嗒”一声落进了水盆里。
是啊,姐夫,他是帝王。
然后手腕一痛,等我回过神时,已被轩释然大力地扯出了姊的院子,轩释然脸色铁青地瞪着我,“你哭什么?”
我这才晓得,不仅姊落泪了。我也落泪了。
“不就是洗脚吗?我这就给你洗!”说完他就弯下身,去脱我的鞋子,我奋力挣扎挣扎,他直接将我抱起,扛起我就回去了我的屋里,重重地将我撂到床上,我跌的全身酸痛抽筋,从床上跳起来就扑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晓得闪避,就那样被我扑倒在了地上,我压在他身上,对他又踢又揣,“轩释然,你发的什么疯!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重重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松口,使命地咬,他不说挣扎反抗,连叫疼呻吟都没呻吟一声,就那样温柔地看着我,直到他肩边袍子上绽放出大朵大朵的血梅。
殷红的鲜血,还在从他灰白的衣衫里浸出,我失神地看着他肩边染血的袍子,他自始至终没有挣扎没有呻-吟,只眼中波光柔柔,在我身上荡漾。
大团的氤氲,迅速弥漫了我的眼睛,我没有预兆地对他又推又搡,一如他平常看我的气恨,“轩释然你是头猪啊!你怎么不躲闪也不反抗,就让我咬……”我怕见血,我怕流血,我至今犹记得我出生的那一日,母亲难产血崩,产床上血流泛滥成灾,孕我生我的母亲,便因流血过多失去了生命。
与我有着婚约的轩释然,即使我少年不知情为何物,常常因为婚约而气他恼他,但他必然,与母亲与我最亲的家人一般,同存于我的心里。轩释然,他也是我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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