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思恍惚间,手腕被他捉住,他眉目温润,笑容清淡,“丫头,你在我身上烙下了印记,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再想不到性情坚定的轩释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话里的无赖劲,倒像他的作风,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伸了手臂将我的脑袋勾了下来,就在我的唇上吮吻着。
“你……”父亲进来我屋里就看到这一幕,见我压在轩释然的身上,见我将轩释然压倒在地,只以为我强-暴轩释然,是的,他是万也不会相信轩释然会强-暴我,只会认定我强-暴轩释然,当即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我暴怒地呵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怎么养了你,败坏门风啊,真是败坏门风啊!”
“秦叔叔——”我正要爬起来,轩释然的一手却紧紧扣在了我的腰上,看着父亲,说道:“我自愿的。”
这下,我倒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怕日后我不嫁轩释然的话,父亲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这原本就是轩释然他想要的效果。果然,父亲眼不见为净地离开后,轩释然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我什么也顾不得,只想掐死轩释然,对他又揣又捶到后来,想起父亲临出屋时暴跳如雷的样子,我自个儿倒是捧腹大笑直不起身来。
轩释然却敛了笑意,看着我,水晶般透明的瞳仁上异样的幽思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忽然郁闷地垂下头,“才宣誓是你的人和吻过你,你打过我骂过我就笑了起来,可见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太理解他情绪那般突然的转变,莫名地望着他,我为什么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就是在轩释然对我宣誓他是我的人了,我不以为意的这个夜晚,永乐帝留在了姊的屋里。
父亲之所以会这么巧来我屋里,会如此心灰意赖,是到姊的闺房里,还没敲门,就听到永乐帝与姊欢好的声音。虽然早认同了永乐帝与姊的亲事,见姊婚前与永乐帝发生关系,一向对姊甚是满意的父亲隐隐有些失望。是而,特意过来瞧他的二女儿。永乐帝是皇帝,父亲不好在那个时候斥责姊,见我亦是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还不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到我身上么?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夜是永乐帝第一次拥有姊,也是最后一次。
大齐永乐五年的这个秋天,是个多事之秋。
翌日我和轩释然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姊经过一夜,由少女成为女人,容色的嫣媚时,镇国将军袁不屈的嫡子袁灏从边关到来相府求见皇帝姐夫,因事出匆忙,路经回廊时撞到了姊,手中八百里加急密件落到了地上。扶起姊时,袁灏全然忘记了去拣落到地上的文书。
“咳咳!”轩释然与袁灏自小就认识,走了过去,含笑轻咳让袁灏回过了神,“这是拂摇。”一面,与袁灏示意相府拂摇名不虚传,一面好意提醒袁灏,拂摇,是永乐帝礼聘为后的女人,是帝王的女人。永乐帝,就在大厅里。
袁灏仓促将姊的手放开,低了头,退后一步,“见过娘娘”几个字,袁灏是说不出的。
姊在贴身侍女的扶应下,款款而离。
袁灏站立原处,怅然若失。
袁灏带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件的内容是梁国进犯我齐国边境,此南北两朝主政,正南方是我大齐,西北方是大梁。大梁地处西北,人少却地域广阔,军民皆骁勇善战,西北土地贫瘠,气候与生存环境恶劣,近年来渐有入主中原之心。袁灏的父亲,镇国将军袁不屈主战,请示帝王,皇帝姐夫准奏。
听皇帝姐夫、袁灏、祖父和轩释然四人在大厅里商议战事,镇国将军袁不屈作战经验丰富,战无不利,攻无不克,此次与梁国交战也早拟定好了作战方略,袁灏我也知道他,自幼随父从军,与轩释然同龄的他,去年就因赫赫战功被皇帝姐夫钦封为了左将军,有他辅佐他父亲,镇国将军更是如虎添翼,祖父为此次交战也有出谋划策,间或皇帝姐夫和轩释然权衡利弊,我大齐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又兵强马壮,这场仗的凯旋得胜显而易见。
我自是无分毫的担心,坐大厅外面的阶梯数着鸽子,袁灏因军务在身离开后,祖父和轩释然陪皇帝姐夫说着话,就听到皇帝姐夫说道:“释然,袁灏与你年龄相仿,已有如此建树,你已近弱冠之年,一于国家社稷无功,二未考取功名,擎天侯不唠叨你,朕都要训导你了。”
轩释然微笑:“父亲大人哪里没唠叨,上个月的科举考试,他就把我的名字写进去了。”
皇帝姐夫大谔,“怎么可能,依你的学识,怎会没有金榜题名?”
“他自个儿溜到臣的书房里去,又把他的名字叉掉了。”是擎天侯呈着折子上奏,“启奏皇上,藩王燕顼离上书贺皇上大婚之喜,言明年开春皇上大婚之时,他将亲自来往我大齐帝都道贺。”
“哦?”
藩王燕顼离何许人也?
原天下三分,正南方有大齐,西北方有大梁,东北方向有大燕。后燕主昏庸无道,为齐国所灭,燕国领土尽归齐国所有。齐国将燕国领土划分为郡,由齐国人和原燕国人共同治理。燕国都城北平,则赐给了燕国皇室,任其治理。令其每年向齐国纳贡朝贺,历代燕国皇室后裔与齐国称臣,由齐国皇帝分封为藩王。
能征善战的旧燕部落几百年发展下来,到了藩王燕子穆那一代,国力与齐、梁两大国旗鼓相当,骄奢淫逸的燕子穆已鲜少与齐国纳贡,成日淫-浸在脂粉堆里。不料燕子穆虽玩物丧志,燕王妃却留了一着。燕王妃当年诞下娇儿时,便将甫出世的爱子送于佛寺教养。以期远离燕子穆,娇儿能继承大燕皇室几百年来未酬的壮志。
美人裙,英雄冢,燕子穆才到中年便纵-欲过度,精尽人亡,甫时,燕王妃自佛寺接回爱子,子承父业。
那娇儿,正是十六岁便被刚即位的齐帝君临翌分封为藩王的燕顼离。
时过三年,此时,藩王燕顼离也不过十九岁的少年。
但这位少年藩王的铁碗手段却是人神共震的,女色,权欲,金钱……只要是人,就摆脱不了七情六欲,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可是那位少年藩王根本就不像是个人,在他的身上,找不出一丝弱点。从来没有人见到他笑过,连他母亲都没能有幸见到过,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更让人亲近不了他。就是他母亲,那位老王妃见着他也浑身冷的一哆嗦,更甭提说的上两三句话了。
他身边连一个亲卫都没有。因为他高深莫测的武功,根本用不着人护卫。
所以,就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踪。
他从来都神出鬼没。
也没有身边的哪个人因为他不在而玩忽职守或者议论他什么,因为在北平在他的封地,他手下玩忽职守的部下,都被他杀了。非议他的人,也被他杀了。
那些根本就没有留用价值的属下,他从来懒得多启齿一个字。
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相同的归属,那便是他的剑。
常常他们还没能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一剑封喉了。
这位藩王,他禀承着江湖道义,用剑说话。
然而,饶是如此,自他登上政治舞台的三年,却没有一个人用残忍,暴戾这些字眼来形容他。因为他沉默是金,从来就不喜欢说话。所以,剑便是他的口,一启齿,那便是要杀人的。不是道听途说,这流言是从燕王府流传出来的。据说他没有任务下达的话,十天半月开口说一句话,也是常见的事。
他沉默,但他自己却不觉得自己孤独一般,总是独来独往。政敌或许多的数也数不清,朋友……却没有一个。
而他竟也不想要拥有一样。
他的生命中,女人这一页更是空白的。连燕王府的侍女都离的他三丈之外,他不要人侍侯,侍女每每送饭菜盥洗用具等,也是离的他远远的放下就跑。传闻他唯一一次踏进青楼,唯一一次有女人近在他三尺之内,还是因为他去杀那妓女的嫖客——他懈怠职守的一个下属。一剑毙命。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