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曹皇后涵养心胸都是有的,并没对广平郡王妃说什么,当然更不会对瑞国公夫人说什么。
她们想的什么,曹皇后都明白。
这也许同位置有关系,当一个人坐的位置高了,再看那些坐在下面的人,她们的一些小心思小动作自然一览无余,藏也藏不住。
不管是瑞国公夫人还是广平郡王妃,她们想的事情都很好懂,都是想借皇家的权势给自家添光彩。不同的是瑞国公夫人的要求很有分寸,赐个婚而已,皇家只需要一张圣旨,一点儿赏赐,这件事就可以办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对于定亲的两家来说,也大大的涨了面子。
可是广平郡王妃所求就过分了,皇上和皇后可没大方到把亲生女儿舍出去给人增光添彩搭桥铺路。
更何况瑞国公府求的这事儿是一锤子买卖,成了亲就算了事。广平郡王妃这样的人家如果尚了公主,那不是一个结束,那只是一个开头,以后他们就得仗着这个关系一家人都攀附在公主身上吸血了,而且不是一年两年,那是子子孙孙无穷尽啊。
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啊。
瑞国公夫人一到宫门口就和广平郡王妃分开了,客气话都说的很勉强。
这种蠢货以后还是远着些的好,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干出什么别的事儿来。
送走这二位,英罗回来时也没生气烦躁。
和广平郡王妃打一样主意的人她也不是头一回见了,兴许头一回遇着她还会生气,这些人把娘娘,把公主当成什么人了?见得多了,为这种蠢人生气实在犯不着,实在气不过来,白白气坏了自己有什么好处?
这阵子进宫的好些妇人都是这样的,明明自家儿孙一无是处,可是说到娶妻这件事,却觉得他们个个堪配公主,把公主看得忒轻贱了。好象在她们看来,只要是个男子那就是了不得,就是比女子贵重,而女子不管什么出身,有没有才貌,品德心性如何,就是不值钱,有人肯娶就不错了,最好是娘家能多多的陪送嫁妆,成亲以后还得多多的生儿子,否则这媳妇就娶亏了。
她们自己也是女人,却这么看不起女人。
也不止她们,很多人都是这样想。
在这世上,生成女人就成了罪过,注定一辈子活得抬不起头来。
正因为这样英罗才根本不想嫁人,图什么啊。在宫里起码她活得不憋屈,嫁了人就得公公婆婆叔伯姑嫂扯不清,不知道得熬多少年才能从媳妇熬成婆婆。
当然了,好多人还是能熬到的,熬过去就可以反过来磋磨媳妇了,可英罗觉得自己还是算了吧。其他人的想法她管不了,有的人觉得当宫女终究没个着落,女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嫁个男人,要生儿育女才是正道,将来老了有儿孙奉养孝顺,百年之后有人送终,有人祭拜,否则岂不成了个孤鬼?
这事儿没到天黑刘琰就知道了,她也没气,倒是拿这个笑话下饭,还多吃了半碗。她不气是因为她知道父皇母后肯定不会把她嫁给这样的人家,完全可以当个笑话看。
银杏倒是在一边气鼓鼓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那么几块废料,还肖想做驸马呢,皇后娘娘就应该当面把她骂回去。”
桂圆在一旁说:“皇后娘娘哪会这么没气量?不过宜兰殿的其他人可不是吃素的,回头再有大宴,她还能不能进宫可不好说,就算进来了,给她个边远角落的座位,冷着她,那可比骂她一顿还有用呢。”
李尚宫当着公主的面儿没说什么,公主睡下之后,莲子她们一边儿整理公主的冬衣一边儿小声说话,李尚宫在一边看着她们干活,才说起这事儿来。
“这些上赶着的想当驸马的人家,没几个好的。”
银杏说:“李姑姑说的是,那些无能庸才只想尚了公主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公主怎么能和那样的人过一辈子呢。”
莲子小声说:“咱公主这么好,难道就没有哪个少年英才心生仰慕,主动求为驸马吗?”
李尚宫和银杏互相看了一眼了。
“也许会有吧。”
但是既然是少年英才,那肯定有几分傲气,做驸马……这一辈子多半都只会被人视为一个“驸马”,纵然有才,也难让人敬重。人家既然是英才了,肯定不愁前途,何必做这个窝窝囊囊的驸马呢?要知道在许多人看来,驸马就和上门女婿是一个意思,虽然没到数典忘宗的地步,也差不了多少了。
为这事儿李尚宫最近也思虑重重,毕竟公主嫁什么样人,对她们这些身边的人来说可是一件顶要紧的事。倘若公主和驸马过得好,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自然才能好。要是公主和驸马合不来,就比如二公主和鲁驸马那样,听说现在虽然没有和离,可是关系仍旧不好,鲁驸马每个月固定有几日是在公主府住着,但是那个孩子依旧留在了鲁家。
这事儿真是……李尚宫有时候想想,她既不同情二公主,也不觉得鲁驸马有什么可怜之处,他俩可都不是孩子了,做什么事儿之前当先想清楚后果,若是后果承担不了,那就别做。二公主不愿意和鲁驸马亲近,鲁驸马也不该和丫鬟生这个孩子。可那个孩子是真可怜,她这个身份太尴尬了,还不如一般的庶出呢,起码人家庶出的孩子,家里头就算嫡母不照管,总还有个爹在,驸马的庶子女……当然她姓鲁,鲁家也会把她养大,可这姑娘的身世如此别扭,如果公主将来有儿女,她的存在更加尴尬。
这是人家的事,李尚宫是管不着。
她且得操心自家公主的事儿呢。
最好能嫁个象孟驸马那样的世家子弟,既风雅,又体贴,和大公主多恩爱啊,现在女儿都有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又得添儿女,瞧大公主现在的日子过得,那是称心美满,再没什么不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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