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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襄英雄传》第一百三十五回:燕然勒功用十杀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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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若金刚罗汉状,猛然成众,叠成佛陀,八手手法异常协调,提神运功,佛光普照,一方金光卐字符足有五丈之高,四丈之宽,避无可避,第一招降魔大手印猛然拍下足有裂海擎空之势,四周烈风大作,刚猛异常,直砸古虚。古虚脚踩四海神游功向外一躲,之间一道降魔大手印重重拍在其方才立足之地,登时将大地砸出一道深坑,恰好一只寒鸦低飞,被大手印触之烧灼成火,拍地尸骨无存,肉泥也被狠砸入地,完全瞧不到踪影。

这一手金光璀璨的降魔大手印看得齐垂云也是脸色微微变化,心道:“臭秃子们的武功,也算是有一两招可以称道。这降魔大手印算是合四人金刚之力。只是臭秃子们的武功向来看得和命根子一样,怎的会大幅流入外境佛教………”

佛门大手印武学总称为真佛大手印,阶段分为降魔大手印、伏魔大手印、封魔大手印,从降魔到伏魔再到封魔,是武学不同阶段的修为,从威力上而言,可以说是有本质的分别。这套掌法本是少林密不外传的绝学,是北少林绝学中与伏龙术一般绝密的神功,修炼难度也是极大。即使是这四个修为都不俗的吐蕃蕃僧,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施展神通,只有集合四人之力才能勉强使唤出最为基础的降魔大手印。传闻北少林方丈慧玄神僧能以一人之力将真佛大手印修炼到伏魔阶段,但其人修为究竟如何,却是鲜为人知。只因慧玄方丈德高望重,与沈山崇齐名,为武林近五十年来泰斗,为人慈祥,佛法修行极是高深,并非寻常人能够接触得到。

四个蕃僧成罗汉状迭起,四人全身金刚不灭功体凝聚一团,一人出掌能调动四人金刚功体,掌力之雄浑自然不同凡响。四人八掌狂轰滥炸,四周轰鸣声此起彼伏,齐垂云握着沐宿危腰肢飘摇而上,落在人间世洞前,才险险躲过一掌,沐宿危往下一看,古虚脚踩四海神游飘来荡去,却不能触之锋芒,焦急道:“师傅,古大哥这般躲避也不是个法子,你瞧瞧怎么破解得到啊。”

齐垂云冷冷一笑,说道:“我教给他的这套三洛虚白掌,是外功招数之最极,是永远学不全的、用不尽、攻不破的,将来他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三洛虚白掌中。他之所以这么被动,一来对本派武功绝学领悟不够不够深入,二来也未料到这几个蕃僧能使唤出降魔大手印,三来是他道法、佛法修行还是流于表面,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是是非非,无法做到心如止水,见招拆招。”

沐宿危忙道:“师傅说的高深,我也听不大明白,但咱们也不能眼看着古大哥被这万字符大手印拍成肉泥啊。”齐垂云凝眉冷睨,啐道:“世上再高明的武功,不经实战,也难悟出其中真法,寻出其中奥妙,古虚若真是愚不可及,连这几个蕃僧浅薄功夫都对付不得,也便更牵扯不动陈北冥,我留这徒弟作甚,拍死算了。”

沐宿危急的眼泪汪汪,急道:“师傅啊,莫玩了。”齐垂云啐道:“我哪里在玩?这四个蕃僧的武功劲力虽猛、配合浑圆,但破绽也多了去了,古虚应是对付得来。”说时迟那时快,古虚在一道道金刚大手印间穿梭自如,但仍旧被大手印拍地而起的阵阵飓风甩飞出去,落在一次仔细思索起对策,心道:“我曾见慧玄师傅施展过一次这套掌法神功,一人之力比之这四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四人劲力再如何刚猛,也是血肉之躯,并无四海**功这等奇妙特效,能保持人体内真气不竭。我且再避一阵子,等到这四人内功力竭之时,便是破敌之机。”

上官神斌见古虚连挑多人,脚踩的步法如出一辙,飘渺柔美之至,却是他平生未见,再见他手上几路三洛虚白掌,能将天下万般法门融化其中,实难应付,心道:“这几路掌法和擒拿手,却是高深之至。如果齐垂云所言非虚,古虚才拜入她门下不足三日,便已经有了这般凌厉武功,修为一日千里,那可见四海八荒派的武功的确高深莫测。”他踱着步子走到石毓英身侧,低声道:“表妹,这几路掌法和轻功法门你可见识过?”石毓英摇头道:“前所未见,四海八荒派的武功消失近百年,也只有一篇天音功传至人间,落入外公手上。”上官神斌眼眸一凛,冷冷道:“若是这几路掌法能为我所有,何愁对付不得齐垂云?”石毓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叹道:“表哥,我已经在尽力去记下古虚先生的招式了。但你需得知道,四海八荒派的武功如果没有该派高深道家内力,外招记下也是毫无用途。明玉派、峨眉派武功也是如此,上次我替你将渡朔神君几路明玉十杀、明玉碎玉手的功夫记下,也是只修得皮毛,运功法门却是不得而知。”上官神斌闻言一阵叹息,说道:“表妹还是尽力记下的好,至于运功法门,我会想法子。”

赵凝魄一阵凝眉,低声道:“公子爷,这几天毓英跟着我们东奔西走,身子消瘦了好多,常常看东西模糊,你就别…………”石毓英忙道:“师姐!我没事,等这段日子事毕我便好好休息几日,便会无虞。”旋即她将赵凝魄轻轻推到身后,凝眉看去,努力记下古虚脚下和手上招式,心里却是一片黯然,心道:“我能呆在表哥身边,唯一的作用便是能替他指点武学上的迷津,也是他唯一需要我的地方,我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他又怎会多关心的看我一眼?”

古虚在汹涌无比的真气大手印中一阵穿梭,已是他神游极境,已是倍感狼狈疲倦,忽的见那四人齐齐凝眉,猛拍八掌却没打出几成劲力,便知这几人怕是已然内功耗尽。说来这四人武功足以令齐垂云称道,也便看得出是难能可贵,但无奈这一套降魔大手印端是世上最耗内功的掌法,对内功要求也极高深,这几人虽是得到外功法门,但未习得所对应的达摩神功内功,无以顺畅自如的施展内功掌劲。这几人靠着金刚功体强催真佛大手印,自然消耗的内劲过多,一时力竭,无论如何拧着眉头催发掌劲,也是于事无补。

古虚瞧着几人力竭,脚踩神游扑将上去,左手挪云右手捭阖,三洛虚白掌第三招流风冯虚却是将道家逍遥无物的境界显现而出,一招掌法打的仿佛道仙舞姿一般,随意而行,长衣阔袖间清风鼓鼓,一掌绕身仿佛流风回雪,却是劲力如山,四人罗汉之势被一记流风绵掌打的七零八落,轰然分裂开来。上官神斌见古虚能一掌将四人罗汉身法打的分裂开来,当即眼膛一瞠,却见那掌法回身如流风回雪,极是优美飘摇,又威力巨大,缥缈无穷,正合其心意,忙道:“表妹,尤其是这一招,千万记得下来。”石毓英点点头,眨巴着眼睛努力看去。

四个蕃僧反应奇快,眼看四人成众已是被看出破绽,也便立刻分散开来,逐一冲上前去,举掌轰击古虚。佛母手提一招金刚般若掌扑将而来,齐垂云得见这女子生的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两坨高原红,容貌甚是凶恶,鼻嵌银环,一阵凝眉,啐道:“好端端的的女娃娃,偏要打扮的跟鬼魔一样,一点女子该有的柔美都没得。”沐宿危脸色一红,低声道:“师傅,徒儿以前的姿容,怕是比这佛母还要可怖上几层。”齐垂云一阵打量,轻笑道:“你生的好看,怎么打扮都不会太丑。”

两人话语间,古虚已经以一套挪移柔拳与佛母互拆三招,那佛母忽的大叫一声,左右手同出两招金刚般若掌,掌中金光大作,仿佛两道实质化的金钹,猛然一合,直欲把古虚脑袋夹爆在双掌之间。古虚猛地一记凤低头,将双掌猛夹之势闪去,忽的手中起一套白龙微服。其人忽的从地上扶摇而起,悄然落在佛母身后,那佛母见活生生的大活人从原地消失,仿佛梦幻泡影顷刻不见,双目一瞠,鼻腔外翻,惊叹不已。

古虚落在其人身后,手掌出招如同风中飘絮,手臂轻轻一个软绵,第五招白龙微服已然打出,这套掌法更是将四海功中飘摇如流风回雪的身法与掌法结合。佛母警觉古虚出现在身后,猛地向后打出一记般若掌,古虚极快下腰而去,横的挪移而起,便要摔在地上,忽然却直立而起,冲着佛母腰骨处打出一掌,之间古虚掌心中白光闪烁,掌法快捷无伦,仿佛手生烈阳,端是一招将佛母身子打飞而出,重重砸地。四海八荒派掌法、擒拿功都是以缥缈劲力打人柔软七寸,一掌打去滚滚气阳刺的佛母腰间苦楚难当,稍稍挪动腿骨,便觉得酸麻无力,再难起身。

刚刚收拾完其中一个,古虚忽觉得身后烈风大作,回过头去,只觉得眼前如神雷劈下,金光刺眼,炽烈无比,原是米拉巴日又已然绕到他身后,双手中金蛟丝猛然扣到他脖颈之间,只需淡淡一夹,便能将古虚脖颈摧枯拉朽,颈骨折断。只是米拉巴日这一招走的太急,以为古虚如何都反应不得,岂知古虚一套白龙微服正愁打脱不开,于是向后身子一倾,将白龙微服剩余掌力猛然击出,将米拉巴日击飞。

米拉巴日向后退了十步才站稳脚跟,哪知古虚身法快他数倍,已然飘摇而出,忽如魅影,从他身后又打出一记柔掌,再度击飞。米拉巴日暴怒无比,却对这丝毫不熟的掌法身法无可奈何,只得如被人玩弄于五指山中一般,打来打去,狼狈的不可名状。一来二次,古虚剩余六掌打完,将其人全身各处柔软要害之处全数倾注气阳轰击,竟是打的米拉巴日毫无还手之力,怒吼着被古虚点住云门、中府二穴,扔回原地。

一人刚歇,二人有至。古虚身后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大金刚拳法,重砸背心,好在他体内尚有不少伏龙筑基,端是将这一记大金刚拳法挡了下来,惊呼一声回身接连一招六通四辟,双手齐出,第二招六通四辟在气阳明灭间双掌化为无数掌力,且都是实招,仿佛十八个拿着不同武器之人一齐攻去,端是有招境界的绝顶掌法。古虚选出其中破拳招式,全身筋骨向下一压,发出咯咯声响,宛如爆豆一般,猛然刺出一道如光鞭般的真气,实质化后握在手中,挥洒出一记四辟破拳鞭,与波野智缠斗许久。

一条气阳长鞭圈绕无穷,极是炽热,一鞭抽在波野智拳风之上,打的骨指血肉模糊,猛地再出一鞭,恰巧绕在其人脖颈上,古虚凝眉握固,向自己方向轻轻一个牵扯,波野智唯恐脖颈被古虚长鞭扯断,踉踉跄跄随着牵引方向跑去,古虚见人接近,顷刻将一条气阳长鞭化为真气,从掌心劳宫穴吸入体内,忽的翻身翻身而出,足间踏地,身法如同曼妙舞女,竟是凌空间来了个通天贯地一字马,异常优雅。忽的双爪扣在波野智肩头,又出一招三阳开泰,三阳从手肘至腕骨间打出,一阳气握固,二阳夹化拳劲,三阳打七寸,一招三阳开泰打去,便将波野智一身金刚护体功打的粉碎,古虚乘风而起,一招流风冯虚从凌空灌顶而下,运起伏龙术一招将其也仍飞而出。

四大蕃僧已然被古虚料理三人,旦增脸上一阵难堪,忽的手握佛珠,落在古虚面前,双手合十,低声冷笑道:“听闻小师傅早年是北少林禅宗祖庭僧人,不知是真是假。”古虚嗯了一声,一同还以佛礼,低声道:“咱们早年却是在少林为僧。”旦增冷笑道:“既然如此,小僧希冀与小师傅讨教几手少林功夫,不知小师傅可否赐教。”古虚啊了一声,旋即叹气道:“实不相瞒,晚辈一身内功已经被化去了,纵然习得外招,也怕打不出威力,怕是要折煞大师雅兴了。”

旦增捻着一轮佛珠,冷冷笑道:“可方才小师傅借我一招拈花指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是使唤的圆润如意,快捷无伦,怎么能说是打不出威力呢?不如我二人比拼比拼指功,如何?”古虚连忙摆手,说道:“大师的拈花指功却是出神入化,我的拈花指却是用四海功催出来的,一不正宗,二不完满,三……三……总之晚辈是万万不敢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了。”旦增冷笑一声,指了指瘫倒四周,已然败阵的几人,说道:“小师傅将我几位同门打的落花流水,足见武学功底深厚,这般推三阻四,却是看我们不起了?”

古虚正欲解释,忽的齐垂云传音而来,冷喝道:“混账!我四海八荒派的徒弟,还能怕少林派的拈花指功不成!我现在传音三路阳经六雪阳阿手给你,足以对付这个修为最高的蕃僧!”古虚怯生生回过头去,齐垂云正眼神冷冽,秀目微瞠,显是气极败坏,沐宿危被她牢牢按着腰间,也点了点头。

古虚唉了一声,旋即回过神来,拍拍大腿,面露苦色,叹道:“怎的每个人都逼我做这做那的?”旋即他双手合十,正色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大师指教了。”旦增冷冷瞅了古虚一眼,森然笑道:“小师傅,献丑了。”忽的旦增脚踩金刚神行,身影向后猛退十步,拉开架势,一边后退一边信手拈花,卷起白水秋风间一片湿红落叶,五指在掌心中柔美一握,若佛祖拈花微笑,猛然抬手轰出。

一叶袭来端是快捷无比,疾如流星,古虚起三洛虚白掌中第四招洛水东应,在原地轻飘飘一个转折,掌风探向谷中溪流间,手中忽成爪状,猛然一吸,将团团水波荡起,在手中捭阖成球状,从劳宫穴中催出一道掌心雷,轰然袭去。只是他除了一招三阳开泰、六通四辟耍的稍显圆润,其他几路三洛虚白掌打的并不高明,气息运转也是稍显迟滞,一团水雾只聚成一道细小水流,正中袭来一片枫叶,直穿而过,枫叶间留下一道圆孔,仿佛精工雕刻,圆润至极。

旦增站直身子,举指说道:“小师傅!你这可是掌法,不是指功!”古虚心道:“我哪里会的甚么拈花指功,方才那一下子也是学着这僧人起手模样,应激而发,借力打力罢了。”他正一阵脸红,忽的听到齐垂云传音而来:“气阳蓄之丹田,从导入三焦。三焦为阳腑,秉大气中相火之气而生。相火有燔灼之用,三焦经燔灼,自下而上,自手走头,络心包主升,秉阳性相火之气,提手上势,自三焦逆行而出,出于无名指末端关冲穴,阳九百六。”

古虚闻言,立马压下身去,提起左手两指点住右臂三阳络穴、中渚穴,全身气阳自右臂中发出一记铿锵作响的气阳剑气,炽烈如白光一般,哗哗作响,一剑打出正是六路六雪阳阿手弹指神通中的阳九百六。旦增见一记气阳剑袭来,猛然一惊,飞快取出一颗梵文佛珠,旋身而出一记劲力巨大的拈花指功,气阳剑与梵文佛珠在空中整整交击,轰鸣作响,铿锵一声,古虚刚学一刻的六雪阳阿手竟是能穿破旦增苦修十年之久的拈花指功,气阳剑登时将其人吓得魂飞魄散,一连向后三个空心跟斗才将一路气阳剑躲去。

齐垂云美目连翻,嘻嘻一笑,心中笑骂道:“笨小子也有开窍的时候,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能学的一路足以应付这蕃僧的拈花指,但要想用他帮我对付陈北冥,还得多学两路才保险。”旋即她再度传声道:“第二路阳九之厄,修炼的是手太阳小肠经。属丙火,小肠为阳腑,秉大气中火气而生。火气有宣通之用,小肠经火气宣通,逆向而行,由上而下,自五脏走手,络心,主降。秉阳火之气,兼秉阳水之气,逆转而行,自手太阳小肠经至小指少泽穴出气阳,阳九之厄。”

古虚哦了一声,赶忙再度将身子压下,双指点住右臂支正穴、阳谷穴二穴,猛然从小指中催出一道气阳剑,这一道气阳剑更为炽烈难当,出剑之时仿佛白虹贯日,令四周之人难以直视,纷纷据袖捂眼,旦增眼见又一道更为炽烈难当的气阳剑袭来,却是再不敢与之硬憾,触之锋芒,端是反手一记拈花指功弹出佛珠,只得稍稍改变路线,难以抵挡半分。

齐垂云冷笑一声,旋即将第三路阳剑传授给古虚,传音道:“第三路弹指神通,名为阳九之会。这一路弹指神通属庚金,大肠为阳腑,秉大气中金气而生。大肠经金气有收敛之用,由下而上,自手走头,络肺,主升。大肠经秉阳金之气。起于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出合谷两骨之间,上入两筋之中,循臂上廉,入肘外廉,上臑外前廉,上肩,出髃骨之前廉,上出于柱骨之会上,下入缺盆,络肺,下膈。记着,每一路弹指神通功都是将自身经脉气阳逆行而出,这一路也不例外,从手太阳大肠经自商阳穴出气阳剑,阳九之会。”

古虚连出两剑,已是倍感体内气阳抽走不少,仍旧照做,点住右臂上偏历穴、温溜穴二穴,从食指商阳穴出一招阳九之会。这一记弹指神通倒是打的不甚凶猛,但依然快捷无伦,炽烈难当。猛地一剑袭去,旦增已是狼狈至极,岂知自己想来得意的佛门绝学拈花指功,在气阳剑面前竟是不堪一击,这一记阳九之会袭来,慌乱间散出五道拈花指功将其阻挡,仍是被一剑从佛珠圆孔中刺出一道剑气,正中其人右肩胛骨,登时刺出一道食指粗细的血洞。

古虚抬手间三道六雪阳阿手已然将旦增打落马下,四大蕃僧围攻而来,佛门绝学层出不穷,却是连古虚半根汗毛都伤不得,反倒接连惨败,谢政君见状也便高举丹青剑,下令四大僧人回到身边,不可再负隅顽抗,以免丢了性命。上官神斌已是凝眉许久,低声问道:“表妹,这一套弹指功夫比之李教主的太羲六阳剑如何?”

石毓英思索一阵,低声道:“若是论招式而言,这一套弹指功夫比之直来直去的太羲六阳剑更加灵动,但古虚使唤的怕是只有一两成火候左右,做不到接连后招;若论威力而言,怕是各有千秋。表哥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古虚的三路弹指功夫破绽在于,不能做到连续不断的催发气阳,只要是一招弹出,下一招必定需要重新点穴催发,这其中的时间差,便是取胜之机。”

上官神斌点了点头,旋即翻身而出,落在古虚面前,冷冷道:“古虚先生,北云州上官神斌,此番来是寻齐垂云老前辈赐教,你且让开,免得惹出笑话。”古虚心道:“我自然也是不想和上官公子交手,只是师傅她………”他回头一看,齐垂云已然紧紧将沐宿危腰间握住,不可你松手,一边传音道:“古虚,此人武功胜你不少,但对本派武功一无所知,你未必胜不得他。你少用并不连贯的六雪阳阿手,多以三洛虚白掌应敌,当可取胜。”

古虚见齐垂云不肯撒手,已然在灌输破敌之策给他,也便双手合十,回头低声道:“上官公子执意踏平神风谷,在下虽然不济,却也知道师命难违,上官公子请。”上官神斌见古虚思念已定,不肯离开,旋即说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得罪了。”旋即其人闪身从身周盘踞的各派门人圈子中走了出来,身子一晃,脚踩天山派的日月神行,抢到了古虚身后,伸手往他后颈抓去。古虚反手一记三阳开泰,一阳气握固,二阳成剑掌,三阳卸长劲。

只是他方才对付几位蕃僧,算的上潇洒自如,轻松写意,忽然应对武功极其高深的上官神斌,却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加上方才三记弹指神通耗了不少气阳,身上一阵飘忽。上官神斌见他连番作战,手上功夫变慢,按着石毓英告知的法子,躲过一掌立刻反扑,见古虚一招三阳开泰打的绵软无力,双手猛然被扣住,上官神斌冷笑着啪的拍一记北宗柔云掌,正击在他右脸上。

这一记柔掌算是手下留情,但却是有些许戏弄古虚和四海八荒派的意味在其中,古虚右颊登时打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鲜血哗哗流了下来,心里有是委屈又是愤恼。齐垂云见上官神斌这般欺负古虚,心里一阵恼怒,也是鲜少对外人发起火来,对古虚传音怒道:“古虚!师傅传你的四海神游功本来甚为神妙,施展之时,旁人本是万难接近你身子,只是体内耗费太多气阳,方才动手有这么毛手毛脚,急急忙忙,即使是师傅也要被这武功绝顶的上官神斌袭上两下,你且安下心来和和他拆招,师傅会暗中将另外三路手三阴经的弹指功夫也传给你。”古虚扭了扭脖子,也便主动脚踩神游袭上前去。

古虚本是个性子耿直豪爽的男儿,加上多年在佛门成长洗礼,出落得性子温柔,嫉恶如仇,鲜少对旁人这般盛怒。只是方才上官神斌这一掌却是打的他颜面无存,加上沐宿危就在身侧站着,更是令他斗胜心倍增,招式越走越灵,越走越快,一套六通四辟手变化多端,令身负百家武学的上官神斌也不甚心惊。上官神斌的手掌只和古虚腕骨这么极快的一触,立觉滚烫无比,其人体内气阳仿佛烈火焚烧,灼皮挫骨,猛然一抖手掌,赶忙向后退去一步,举手一看,一只手上却是被烧的火红,手臂肩头也不由得灼烧刺痛,登时大吃一惊,心道:“好阳烈的功夫,倒是有些像峨眉派的三阳神功,莫非这小子把峨眉武学也一并学到了?”上官神斌负手而立,举指喝道:“古虚!你到底拜了几个门派,怎的峨眉派的神功也被你偷学了去?!”

古虚摸了一把脸上伤口涌出的血液,端是一怔,道:“上官公子,你说甚么?咱们和峨眉派毫无关联的。”一言未毕,冷不防上官神斌飞起一记罗汉追魂腿,一欲将古虚踢了个筋斗。

古虚脚踩四海神游功,猛然向后一个倾翻,才将这一招冷招躲去,心中一片黯然,心道:“久闻上官公子大名,说其人身负百家武学,祖庭多数武功他已是习得一身,看来当真不假,只是他出手却是层出暗箭,倒是…………”古虚想罢便点住右臂两处穴道,手少阳三焦经自关冲穴出一道阳九百六,直刺其人面门而去,上官神斌之前与沐宿危交手,已然在这一路弹指神通上吃了一亏,方才在一旁又看了许久,深知这武功精要,破坚摧刚,又可驾驭气息,宛如灵蛇转弯,时时提防,忽的一剑刺来,倒是也游刃有余的抽剑挡下。气阳剑刺到龙由锋锐之处,登时铿锵声四起,咔嚓咔嚓声响不绝于耳。

上官神斌不给古虚出第二路弹指神通的机会,脚踩妙想神行功扑将而去,一剑抽出直刺古虚心窝而去,古虚本欲点住穴道再出一招阳九之厄,哪知那上官神斌却是看出他六雪阳阿手使得并不圆润,第一道与第二道之间所需时辰太长,留下破绽,这一剑直刺心窝,赶忙化起一招六通四辟手,取出其中一抹荡空破剑势,一招衣袖翻飞,双指积蓄气阳,将一杆龙由剑夹在双指之间。

上官神斌见古虚果然化指剑为掌法,其人端是难以及时施展步法,上官神斌猛然再出一记腿刀,一脚将古虚踢翻在地。齐垂云一阵暴怒,传音道:“你是个笨蛋小子不是?!师傅都告诉你那六雪阳阿手你炼的不熟,不得乱用!”上官神斌怎么也没料得,方才还连挑六人,立于不败的古虚已是强弩之末,少林腿刀他竟是接不下来,上官神斌见如此容易得手,心中一阵冷笑,当即飞身而上,一脚踩住了他脖颈,稍稍用力便能将他脖颈踩断,冷冷道:“古虚先生,你的武功收拾一些所谓的一流高手,算是绰绰有余的。但若说对付在下,还是需练个三五十年。”古虚躺在地上却是难得的一阵喘息修整,正色道:“上官公子武功是高,但也只能欺负欺负我这个学艺不精之辈,你这点功夫想对付我师傅,可算是痴人说梦了。”

上官神斌听这小子在当儿居然还敢如此嘴硬,脸色一沉,冷笑喝道:“古虚先生,我念你曾为佛门子弟,也曾是朝廷麾下,怕是一时间误入歧途,着了齐老前辈的道。这样吧,你高喊三声‘我古虚退出四海八荒派’,再喊三声‘齐垂云卑鄙无耻,倚老卖老’,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古虚躺在地上笑道:“咱们虽才入门三日,但还知道师徒之礼不可废。上官公子,想不到你是堂堂北方武林第一人,与燕掌门齐名,使得招数却是这般逼人退出师门的卑鄙手段。逼人做事,绝非上策。你武功能胜得过我,但你能胜得过李教主、燕掌门这等真豪杰吗?”上官神斌眼神一凛,燕齐眉三字算是戳中其人心里不忿之处,呼的一记少林韦陀掌拍出,击在古虚脑袋右侧,登时打的坑坑洼洼,泥尘纷飞,黑烟直冒,这一掌只要偏得一寸,古虚当场便脑浆迸裂,脑骨碎裂。上官神斌冷笑喝道:“古虚师傅早年在少室山为僧,想必对这一套入门的韦陀掌再熟悉不过了,你若是不从,我便用这佛门韦陀掌,打爆你的脑袋。”

忽的此时齐垂云传音道:“古虚!你这就被人家三招打倒,爬不起来了吗?!”古虚微微一惊,扭头看去,却见齐垂云已然一爪扣在沐宿危脖颈间,指骨渗入皮肉,鲜血横流。古虚当即看得心惊胆战,恼怒万分,啊的一声大叫而出,气愤填膺,周身气焰暴涨十成,真气如同泉涌自全身涌出,猛然大呼小叫的从地上拍地而起,一记六通四辟手中破腿刀式打出,右拳狠砸其人腿骨而去,一击将上官神斌游走全身的天山妙相功打的粉碎,痛楚一哼,向后退去三步。

古虚脚踩四海神游功拔地而起,凌空扶摇,心中激愤恼怒助其轰然冲破全身任督二脉桎梏,气阳游走全身,勃然而发,周天气息入口化为真气,四肢百脉间游走无数气阳,再不为耗费真气而苦恼,猛然凝眉从右手小指处打出一道手太阳小肠经至小指少泽穴的阳九之厄,猛然一指摧发而出,正中上官神斌胸口,突施冷箭使其猝不及防,当即右肩被袭中,上官神斌冷冷一笑,所中一剑当即被身上北斗天河吸入体内,再经周身流转,成八倍之剧反弹而去。

古虚冷哼一声,脚踩四海神游功飘摇躲去,猛然再出一记手少阳三焦经至无名指关冲穴阳九百六,这一指打的已是极为快捷,上官神斌见古虚忽然间双指齐发,不受真气迟滞影响,招招兔起鹘落,接连而出,却是再也笑不出来,连忙架起北斗天河再度成倍反弹而出,赤光乍现,乃见古虚早已不见踪影,一记反弹功再度打空。

翻身而起,再寻古虚的踪迹,却是被一记手阳明大肠经至食指商阳穴阳九之会正中右肩,天山妙相功被破、北斗天河神功也无法极是再闪躲,当即被一剑如旦增一般刺出一道血洞,向后倾翻。石毓英大喊一声:“表哥,不可再强攻了!”上官神斌眼神一凛,自出入武林以来尚未如此被人伤及,当即一阵暴怒,旋身而出,扶摇而上,自凌空抽剑,再起一招天山越女破甲剑法。

这一记破甲剑法使得比尉迟云要飘摇优美百倍,整个人以手肘为中心,猛然转动身躯,横刺而下,赤光明灭,仿佛从天而下的钻头一般,无坚不摧。古虚猛然再打出一道阳九百六,只需一记气阳剑,便正中剑锋,气阳炽烈,当即将上官神斌转动的身躯一剑照顾,身躯由风速旋转被愕然停住,手腕猛然一震,几乎脱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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