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毓英见上官神斌竟是再度沉默,便知他心里怕是已经动了别念,天音传音道:“表哥,齐垂云到底是武林上公认的霸主魔头,不可深交。我们对付了她,尚可回到古玉林去寻陈北冥学习八荒独尊功。但若是你对齐垂云有所改观,甚至与她交好,非但容易被此人蒙骗,还彻底丢掉你刚刚在诸位武林英雄心里树立的威信,得不偿失。我们要做的武林盟主,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力,不是贪图武功,也不是要做那一夕更迭的天下第一人………”
上官神斌登时一惊,心里拿定了主意,对着石毓英极是感激的点点头,旋即正色朗声道:“于天下武林同道的夙愿相比,我上官神斌的个人荣辱得失算的了什么。一本四海**功还不足以令我神魂颠倒,丧失理智,做出有辱武林同道之事!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武林脊梁,上官神斌一肩来扛!”此言一出,身后众人纷纷群情激奋,大呼小叫,尊称是上官上人。
齐垂云冷冷邪笑,摇头鄙夷道:“到底还是个红尘之人,看不破这些虚浮把戏。我本是想留你一条性命,可惜你偏偏和陈北冥那贱人扯上了关系,就非死不可。”
旋即她眼神森然的看向上官神斌,冷冷邪笑道:“我的确动过收你做徒弟的念头,但不过是和陈北冥争锋罢了,你可千万别高抬了自己。我今天见识到的上官神斌,不过是个表面朗玉容颜,实则城府奇深;看似正气斐然,实则心胸狭隘;貌若恭良温厚、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权欲熏心的小辈。不要说我,怕是陈北冥那贱货也不见得会收你为徒。你的一切不过是躺在你爹爹爷爷,以及历代上官家武林盟主的功劳簿上啃老本,我今天亲眼得见上官神斌是何许人也,却是倍感暗自庆幸。”
齐垂云飘飘乎落在地上,极是温柔的摸了古虚的头,说道:“好徒儿,师傅吩咐第一件事,你听好了,今天在场所有人,必须全数拿下,尤其是他!”齐垂云指了指上官神斌,低声冷笑道:“他可是陈北冥当初钦定的徒儿,我的徒儿决不能弱于其人。”古虚面露难色,微声道:“师傅!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上官公子和燕齐眉、李教主不相上下,齐名之人,我这点道行上去之后送死的份儿!”
齐垂云撇撇嘴,凝眉柔声道:“笨蛋徒弟!那是以前!你没师傅指点自然什么都不是,现在你身负本派绝学,还能被这些草包打趴下不成?!你若是敢丢老身的脸!我马上扭断了沐宿危的脖子!”沐宿危在一侧唉了一声,面露苦色,哀叹道:“这关我甚么事?师傅你………”然而齐垂云一只**迎阳掌已然成爪,悄悄扣在沐宿危腰间,刺入皮肤当中,沐宿危只觉得腰间刺痛难当,淡淡鲜血顺着白纱渗了出来,极是触目惊心。
古虚想不到齐垂云放在如斯温柔可人,忽然间又是性子一边,凛冽无比,当即心疼的哎呦一声,忙低声道:“师傅!我尽力而为就是!你不要再折磨我沐姐姐………”齐垂云凝眉怒喝道:“好色之辈,无耻之徒!非要老身这般为难你,你才肯乖乖听话!还不快滚过去,想这些英雄讨教几招!”古虚没什么办法,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怯生生的说道:“诸位……英雄好汉,古虚学艺不精,想想几位指点讨教,若是在下不是诸位对手,只是我学艺不精,却不是本派武功微弱,更不是师傅教导无方,只怪我自己愚笨,学不得高深武艺。”
上官神斌负手而立,失笑出声,冷冷道:“齐垂云前辈,上官今天是来寻你讨教的,你冷不丁扔出个徒弟算是怎么回事?”齐垂云冷睨一眼,负手傲立,寒声道:“上官神斌,你在武林上成名很早,这不假。但那也是以前,恐怕你今天在我这徒儿手上,连三十招都过不得呢。”上官神斌看向古虚,负手笑道:“古虚先生,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和闵相府赤龙营交恶,你且让开吧,我不想伤及无辜。”古虚双手合十,低声道:“上官公子,咱们已经离开相府许久,今日之事且别算在相爷和相女头上。咱们自知武艺绝不及你,但我……我也是有苦衷的,还请公子赐教。”
忽的尉迟云阔步而出,举指喝道:“小子!上官上人的武功其实你能领教的我劝你还是乖乖躲到你美人师傅屁股后面去,免得刀剑无眼伤了你。”齐垂云冷冷笑道:“单凭你们这些蝼蚁,你们一起上,都不够老身一个手对付的。你们想对付我,先胜过我入门才三日的徒弟古虚吧!”
曹仁清从孙叔策身后走出,冷笑道:“我当这位小师傅是何人,原来是闵相府尚方含丹的家将。呵,你家相女可是跟着魔教教主李北殷一同皈依正道了,你却转而投向这杀人魔头的手下,你不怕丢了你家主子的脸吗?!”孙叔策将虎头钩剑背在肩上,冷笑道:“呸!据说这小子当年是北少林和尚,戒律院首座戒玄神僧门下嫡传弟子,可惜了少室山百年美名,却是要败坏在这个假和尚手上了。”
古虚往前走了一步,双手合十,唉了一声,低声道:“诸位,这其中事情非常复杂。咱们人人都是有苦衷,不如……不如大家听我一言,就此化解了恩怨可好?!你想想,倘若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能做朋友,又何来切磋比试?尉迟云一阵暴怒,举指喝道:“妈的混脏东西!你比那你哥哥还要可恨!你哥哥起码还看得起咱们,过上几招!你倒是更加目中无人了!不屑于咱们动手是不是!老子偏要与你过上几招!”
齐垂云见四周拥挤,不足以让古虚施展大范围四海绝学,也便冷冷看向四周,以天音功喝道:“蝼蚁之力敢与天争?!都给我滚远点看着去!!”雄浑真气宛如阵阵水波,将四周之人全数逼退五十步以外,石毓英被赵凝魄护在身后,相护拥抱着往后退去,一边不住地叹息:“齐垂云的修为,简直是天人一般。若是我和外公易地而处,也怕是他也敌不过啊。”
尉迟云一杆宵炼出鞘,猛然起手一记折云剑法,横刺古虚面门而去。古虚措手不及,急忙往后退去,忽的一个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将自己在地上摔了个通透,磕得后脑生疼,眼前发昏,一抹身后脖颈,却是被压上层层淤泥,狼狈至极。沐宿危脸色一僵,哀叹捂面,不敢再看去,哀叹道:“我的古大哥啊,你……………”齐垂云猛地一阵咳嗽,低声道:“这家伙是上天派来,专程丢我们四海八荒派脸的吗?”尉迟云一阵疑惑,忽的爆笑出声,恶声笑道:“小娃娃连走路都不会,你跑出来讲什么佛颂甚么经。我看!甚么四海**齐垂云,八荒**陈北冥,怕都是被你这傻徒弟丢尽了脸。”四周人一阵哄笑,上官神斌在古虚身后不远,瞧着这人洋相百出,也是一阵忍俊不禁,眼神略带轻色。
齐垂云看得恼怒无比,忽的将古虚拍地震起,以天音功传音道,声色暴怒难当:“混账!你再敢丢一次我四海八荒派的脸,我便亲手用六雪阳阿手,给沐宿危种一颗阳元咒!”古虚啊了一声,立刻站直了身子,他虽是不知道阳元咒是甚么玩意儿,但想来这六雪阳阿手曾在沐宿危脑中种下三枚虫卵,使其生不如死,也便知道这阳元咒怕是比尸虫还折磨人,却是再也不敢耽搁半刻,忙喊道:“尉迟掌门休走!咱们再过上两招吧!”
尉迟云扛着宵炼停住身子,回头冷笑道:“娃娃!回去洗洗你屁股上泥巴再来和爷爷讨教吧!”四周一阵哄笑,均道齐垂云武功盖世,修为绝顶,岂知眼光却是差到了极点,收徒如此不甚不堪。古虚见齐垂云秀目圆瞪,一招六雪阳阿手中阳九百六的起手已然成形,连忙大喝一声,主动袭去,看似是奇袭,实则是用身子替尉迟云挡住一招阳元咒袭来。
尉迟云见古虚一掌袭来,心道这小娃娃武功如此不济,也便轻飘飘举起一掌,漫不经心打去,哪知古虚一招金刚般若掌虽是没了金刚功做底,但却有伏龙功筑基,已然极是刚劲,一成功力足以将尉迟云打的筋骨酸痛,如同打到百层厚的铁板一般,一连向后退了十几步才止住身影,蹙眉大怒喝道:“好你个小娃娃!生的性子这般恶毒!敢偷袭老子!恬不知耻!”古虚忙摆手道:“尉迟掌门!咱们只是为了救你一命啊!”古虚笨嘴拙舌,说话也没把齐垂云准备暗中教训尉迟云的前因后果讲过清楚,当即引得四周人又是哄笑震天,均是以为古虚故意嘲笑折煞。尉迟云本是个性子粗中有细的人,但性子属实刚烈,最受不得旁人讥笑,当即大怒道:“小娃娃,老子非把你活劈成裘不可!”旋即大喝一声,跳起身来,凌空而落,正是折云剑法中山抹微云。
古虚虽是对剑法一窍不通,但恰恰齐垂云传他的一手三洛虚白掌是化尽天下兵刃招式的掌功,加上他苦修四海**功多日,气阳灌体,心中保持温热,却是能临山岳之崩塌而不危,猛然压下身子,柔软一片,一招起手式三阳开泰打的有模有样,一阳气握固,二阳夹宵炼,三阳打七寸,一招三阳开泰打去,非但将尉迟云一招山抹微云化去,且肉掌夹剑,掌打手腕,一招便将尉迟云打的飞将出去,长剑也一并夺去。
沐宿危喜出望外,想不到古虚发起威来却是能一招制敌,忍不住低声喝彩道:“师傅师傅,你瞧瞧你瞧瞧。”齐垂云长眉一凛,低声啐道:“你激动啥呢么!本派武功指之精妙,便是七八岁的娃娃练了,也能徒手夺剑。”沐宿危哦了一声,乖乖站在齐垂云身边摸了摸胸前软发,眼眸含情的看去。
赵凝魄看着古虚一招三洛虚白掌打的如此精妙,感叹道:“宛如御风,闲雅清隽,这四海八荒派的武功当真了得呢,还美得很,古虚先生一个男儿家打出来,也是有几分道骨仙风,柔美非凡。”石毓英却瞧着沐宿危这般乖巧温柔站在齐垂云身边,身上装束也如峨眉派弟子一般柔美飘袂,宛如玄仙,低声道:“这还是幽丰宫那个大杀四方,无恶不作的圆通尊?这分明就是个峨眉派的师姐啊。”恰好沐宿危也从那边看来,用天音功传音而来,柔声道:“石姑娘,当日还是多亏了你再三维护我,我才有机会重新做人。这份恩情,我会尽我所能报答给你的。”
石毓英冲着她笑了笑,传音回去:“沐姐姐,郁结浩瀚一念泯,恩怨情仇皆如尘,你能重回正道,我瞧着心里开心。可惜大家各为其主,还是少说话的为妙,免得惹人误会。”沐宿危柔柔一笑,也便全神贯注的看向古虚。
尉迟云被古虚一招便卸下了长剑,摔了狗啃泥,脸上被顽石划几道血痕,当即又忿又惊,爬起身来,举指怒道:“你这是甚么邪术?!人的身上怎么还跑出三个白光太阳!?”古虚双手合十,低头说道:“尉迟掌门,这是本门绝学三洛虚白掌,不是甚么妖术云云。”尉迟云被人夺了长剑,出了大丑,听着四周讥笑声声,更是恼愤填膺,愤恨一喝:“刚才!刚才……哪招算不得数!咱们再来一次。”古虚微笑道:“全听尉迟掌门差遣。刚才小僧…在下落败,尉迟掌门不计嫌在下愚笨,肯给我一次机会,咱们也当以礼相待。”旋即古虚将宵炼恭恭敬敬捧给尉迟云,尉迟云越想越气,忽的抓起长剑奇袭而来,一剑刺心而去。
古虚嘿呦一惊,全身四海神游功自然而然触发而出,脚尖一沾即走,当真便似列子乘风一般,气阳逸散,仿佛超然物外,幻化仙境,一道身影蹁跹不定,端是如风中飘絮一般柔美至极,一个转折便落在尉迟云身后,气定握固,脚下猛然一踩,震出团团四海气阳,犹如白日刺眼,忽的使出一招六通四辟,不过古虚到底是心怀慈悲,一招六通四辟本是以气阳化为十八般武器一齐攻来,古虚唯恐闹出人命,只用了其中一招六通荡剑势,一记四海剑掌打在其人肩头,便将尉迟云打飞而出,趴在地上暴怒连连。
古虚心里稍稍有些气愤,跺着脚说道:“尉迟掌门!你……你好歹是一派掌门,怎的可以对晚辈下此毒手!”尉迟云还未答话,反倒是齐垂云先冷笑出声,娇喝道:“古虚!你这个娃娃心眼太老实!也端是这蝼蚁武功不济,若是换做了武功高强之辈,只怕你早已是没命了!你看清楚些!什么是江湖!”
还未等古虚反应过来,尉迟云又是爬身而起,猛然又刺一剑而来,旋身而出,却是一招奇形怪状的天山越女破甲剑,当日上官神斌便是以剑法一招制敌,将他肩头窜出个血窟窿,尉迟云始终记恨在心,也是推崇备至,如今得见古虚掌法能化解天下各类武学,端是奇妙至极,为天下剑法之最锋利。只是他身材高大而臃肿,一杆宵炼剑又是细长,极是不匹配,宛如给大象身上套了一件娃娃袄,已是极为滑稽。此番又学着上官神斌的模样使唤天山越女剑法,更是不伦不类,如同疯狂旋转的大陀螺上衔起一根针,亦连一侧不苟言笑的上官神斌,也被逗得笑出了声。
只是尉迟云既无天山心法做为内功催动,又无趁手兵器使唤,端是使唤的笨拙难当,古虚顶着风速转动的一剑,双手散出四海气阳,猛然一握,将一杆宵炼剑以肉掌握在手中,右手从右下至左上一阵捭阖,单指轻弹,正是六通四辟中的掌刀式,一招便将其剑法挥去,打飞而出。沐宿危瞧着滑稽,柔声笑道:“师傅,我瞧着这不是甚么天山越女剑,而是苍山笨熊剑。”齐垂云想了想,撇嘴道:“分明是蝼蚁,大象蚂蚁剑。”
尉迟云见古虚既不伤人也不示弱,似是处处有意让他,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大喝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相让爷爷,便是瞧不起爷爷!你好狠的手段呐!要爷爷在天下群雄面前出丑!”齐垂云微微凝眉,飞出一记彷如银月弯刀般的弹指神通,一击将尉迟云门牙打掉一颗,血流不止。只是那弯刀指功是从古虚身侧绕出,尉迟云便以为是那古虚出手让人,折辱不休,当即发了狂,一套折云剑法再度袭来,只守不攻。
古虚哀叹一声,一边穿针引线,如花中蝴蝶一般躲避剑招,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冷笑嫣然的齐垂云,便知是这美人师傅搞的鬼。尉迟云剑法走乱,在古虚眼里更是不堪一击,也便心道:“尉迟掌门心思暴烈耿直,若是不出手一定乾坤,只怕是打到天黑也每个究竟了。”旋即他不再躲避,一手擎天引云,一手架海指地,手掌从溪边取来一捧秋风白水,全身筋骨柔软如水,轻飘飘打出一记洛水东应,只需一掌便将尉迟云再度打飞,古虚不再手软,脚踩四海神游飘然而去,一记六通四辟中的镰刀擒拿手将其肩头扣住,按在地上,长剑卸下,提起来扔回原地。
尉迟路见尉迟云落败,心里眼神一眯,心道:“大哥剑法虽是不及我,却也没逊色到哪里去,我若是出手也必然不是这小贼对手,算是就此作罢了。”他刚欲冷笑回身,猛然瞧见苍山派一杆传世名剑宵炼被古虚一把扔到齐垂云手中把玩,却是再也耐不住性子,在空中翻了两个空心跟斗,落在地上,举指喝道:“小兄弟!你用着道家妖法打赢尉迟掌门也就罢了!可这宵炼可是我尉迟家世代珍宝,你还是还给我罢!”
古虚哦了一声,旋即回过身去,嘿嘿挠头,说道:“师傅,到底是人家的传家宝,咱们拿去也是不大好的。”齐垂云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一杆破铜烂铁,你还去吧。”忽的她灵机一动,玩心大起,一边将剑放到古虚手里,一边暗中运劲,打在古虚右肘上,仿佛是古虚极是不屑的将一杆长剑扔了出去,齐垂云哎呀一声喊道:“好你个小徒弟!既然看不起人家的传家宝!还去就是了!干嘛如此弃如敝履!”
尉迟路见古虚如此对待家传宵炼,薄怒不止,凝眉喝道:“小子!我哥哥折云剑法没练就到如何高深的地步,宵炼剑也没使唤的圆润,你敢这般瞧咱们尉迟家不起,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的本事!”说罢其人从身旁捧剑弟子怀里将一杆宽大巨重的巨阙剑夺到手中,使唤出一手极是磅礴的山抹微云,一杆大巧不工的巨阙剑却是施展大开大合剑法的不错法器,在原地轻轻半个转折,回身而起,猛砸一剑。
只是尉迟路身板子远不如尉迟云一般雄浑,这个人消瘦奸细,骨瘦如柴,并不能将巨阙剑使唤的得心应手。巨阙剑一剑砍下,古虚一边高呼冤枉一边躲向一边,却见一剑砍空,却在地上靠着重力砸出一道大洞。齐垂云冷笑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巨阙、宵炼也算是名剑,瞧瞧被这笨蛋兄弟使唤成了甚么模样?”沐宿危看了一阵,说道:“师傅,我瞧着这二人剑法精妙,但始终滞涩,也不知是个甚么原因。”
齐垂云冷哼一声,说道:“一个身材柔弱心思奸细,却抱着一杆玩转不动的巨阙剑不放,一个形貌高大性子猛烈,也拿着一杆并不适合的宵炼剑舍不得丢弃。这两人最大的问题在于心,不在于武学。说白了都是贪,好容易得到一杆称得上神兵的宝器,舍不得丢弃,宁可为了宝剑丢弃原本适合自己的武学套路,就像人去买鞋子,为了让原本不合脚的鞋子,变得变得合适起来,不惜动手砍掉自己的脚趾。你说说是不是傻子?”沐宿危问道:“他二人既是兄弟,为何不把宵炼、巨阙二剑调换,不是就合适了吗?”齐垂云冷笑道:“呵?你说得轻巧,三岁娃娃都懂得道理他们二人会不懂?不过是贪心作祟罢了。”
正说着,古虚施展四海神游功已然绕开袭来几道钝剑,于这“神游”二字最为广博,四海神游功一旦施展,人影便如瀛洲之上缥缈的仙人踪影一般,漂泊不定,仙华至极。旁观群雄于这四海八荒派的武功大都从未见过,一个个看得神驰目眩,心旷神怡。赵凝魄问道:“毓英,你怎的不出言帮帮尉迟帮主?他现在好歹是公子爷的部下不是?”石毓英拧着眉头说道:“师姐,不是毓英不懂事。我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道貌岸然的宵小之辈,若是表哥有难,我自然出言相助。再说了,四海八荒派的武功,我根本一点都不清楚,也看不出名堂来,有些动作,已经超乎武学的范畴了,像仙人舞蹈一般。”
古虚刚刚绕到尉迟路身后,忽的见一把巨阙剑从其腋下向后捅来,赶忙快速移转身躯,一只手掌起六通四辟中的破阵锏,以锏掌钝击其人肩头,当即打的尉迟路左手酥麻难当,右手提一杆巨阙剑回身一劈,足有开山裂石之功,古虚足见轻轻一点,飘摇直上,在其身前若扶摇起舞,踪迹难寻。齐垂云凝眉传音道:“古虚!你玩的甚么把戏!一招白龙微服早就将其拿下了!”
古虚闻言面露难色,心道:“师傅说的我自然想得到,只是那一招白龙微服威力实在巨大,若是使唤这一招怕是要将尉迟帮主身上拍出几个**不可,这还得了。”想罢古虚已是暗下决定,不再与其纠缠,见一招巨阙剑再度砍向头顶而来,干脆将气阳自左右手劳宫穴中喷发而出,左手一挡右手一横,三道掌心气阳重击巨阙剑剑身上,当当当三声巨响之下,已然将尉迟路握剑双手震得腕骨发裂,古虚瞅准机会,一手握住其人手腕,一手猛然成掌刀状向下劈砍,一招欺身揉掌快捷无伦,兔起鹘落,正是六通四辟中镋刺式、落钺式,一手砍腕,一手锁龙,将一杆巨阙剑从其手中拿下,扔到一侧,再度施展少林伏龙术中的擒拿术,膝盖猛然压在其人肩头,将其双臂牢牢按在地上。古虚连挑两人,都是不出两个回合便将人拿下,且所用的武学之中,只有这一招擒拿法算得上少林功夫,其他武学全部为四海八荒派绝学,待石毓英看出伏龙术时,已是为时太晚,尉迟路已然被古虚一把扔到人群中,磕得脸上破皮涌血,蓬头乱发,狼狈不已。
谢政君往四周看了看,苍山派尉迟云、巨阙帮尉迟路已然被人打的这副模样,难以再战;蜀中派唐玉枫先是当日被古明正的伏龙功折断了一条腿,后是被上官神斌的家将一阵教训,已是再难起身用毒。端是这古虚的手上功夫,给人一种专破剑术的感觉,谢政君见状猛然一挥手,四大蕃僧各自将兵器卸下,赤手空拳翻身而入,从四个方位落在古虚身前。
古虚见这四个蕃僧到来,心里对四人毫无好感可言,心想当日相女出海之时,便是被这四个蕃僧宵小所害,险些葬身龙口。见这四人依旧如此厚颜无耻,似是要一齐讨教,心里一阵薄怒,将气阳提到胸腔,全身一阵炽热泰然,双拳一阵,喊道:“四位师傅,你们一起上吧!”沐宿危闻言一怔,忙道:“师傅,这四个蕃人…………”齐垂云凝眉道:“怕什么,这四个蕃人武功算是不错,但想破我四海八荒派的武功,还是太肤浅了些!”
四个蕃僧西域而来,性子阴郁,也不多言,对视一眼便四人同时腾空,猛然出招袭去。旦增隔空甩出一记拈花佛珠,用的武功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拈花指功,重击古虚肩头云门、中府二穴,古虚身子一软,竟是将身子忽然间收缩如骨骼绵软,猛然前后一抖肩头,若道女浮尘一抖,借着气阳护体,猛然将一颗佛珠劲力卸下,回身而去双指出六通四辟中的衔叉式,双指一夹将佛珠握在手中,凝眉一喝,五指飘柔一转,信手拈花,以四海功做根基猛然一记弹指打出,一手拈花指功比之旦增袭来的劲力要柔和许多,也缓慢许多,这是因为他体内少林内功全数被化的缘故;那一颗佛珠看似飘柔,却后劲犹如滚滚江河,可一击破钟,端是上来打了旦增一个措手不及,只得回身落地,阴鹜双眸如鹰,赶到分外奇怪,心道:“这小娃娃的拈花指功奇奇怪怪,用的不是少林内功催动,反倒是使唤的比我还要高深少许。”
原是北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修习一门,需得有一套对应内功筑基,因此少林寺的武学为天下最广博,也是天下最难学。加上佛门武学博大精深,修炼其中一门绝技往往需要十年才有小成,因此极少有多少高僧能一人身兼十门绝技以上,据说少林历代高僧中,除达摩武祖一人身兼七十二绝技、三十六功体之外,无一人能学全。传至中土以来,最具武学慧根的一代方丈能将其中二十四中绝技、十二路功体汇聚一身,为世所罕见,但后来这位高僧也因不明原因暴毙而亡,死后也未能结成舍利子。
古虚所用的拈花指功全然是用四海功强催模仿出来的,但拈花指功与少林其他硬桥铁马的绝技不同,讲究的是王道和平、圆润如意,这与道家武学自然无为、超然不争的宗旨不谋而合,古虚这一路拈花指反倒是误打误撞的感悟到其中真谛,因此使得也比旦增的手法高深许多。
一颗佛珠在四海功催动下轰然砸去,旦增人往后一闪,回身便是一记大金刚拳法,金刚璀璨间的猛然一击,将一颗佛珠走向悄悄改变,往身后砸去,却见一颗佛珠如同水柱急流,越飞越高,正正砸中人间世洞前一尊青铜大鼎,登时将那大鼎如敲钟一般打的轰鸣作响,香灰打落一地。香炉大鼎在空中猛地转折,最后晃晃悠悠落在地上,险些倾倒在地。众人纷纷惊呼感叹,哎呦一声往洞口看去,却见一方大鼎被一颗佛珠打出一道拇指大小的缺口,香灰缺口流了出来。齐垂云银牙轻咬,凝眉喝道:“古虚!你再敢伤人间世洞一草一木,看我不把你脑袋打爆!”古虚有些委屈的哦了一声,娇羞对付四人。齐垂云难得露出些小女儿家的娇嗔之态,却是惹得四周群雄一阵失神。
正当众人对齐垂云天姿国色感叹至极之时,四大蕃僧已然与古虚对拆二十余招,只是三洛虚白掌化尽天下武学招式,而不单单是兵器、剑术,四大蕃僧不断使唤少林绝技,大金刚拳、金刚般若掌、龙旋手、罗汉追魂腿等等,都被古虚一手飘摇优美的三洛虚白掌化解而去,难伤半根汗毛。那四人似是有些薄怒惊奇,古虚身上的金刚功分明已经化去,反倒似是因祸得福,学到了道家顶尖武学,旋即从四个方位轰击古虚而去,四人同时手起四道金刚般若掌,一时间神风谷秋风白水间金刚璀璨,佛陀诵经声四起,古虚对佛门武学异常熟悉,心知如今自己金刚功不再,伏龙功只剩底子,是万难与那破坚摧刚的般若掌对接,巧的是他所身负的道家武学是讲究避重就轻、逍遥无忌、借力打力,脚踩四海神游功向后一顿,令四人掌法一并轰击向对方。
四人见古虚向后退去,掌法赫然一手,忽的米拉巴日压马盘根,将身子半蹲空中,波野智蹬蹬蹬三步攀上其人肩头,佛母再脚踩伏魔功登上波野智肩头,旦增如法炮制登上最高顶部,四大蕃僧叠起罗汉,八手动作完全一致,异常协调,一时间金光照耀整片神风谷,古虚落在一次见八人手法,吓得冷汗直冒,心中大骇道:“这是佛门的降魔大手印?!连戒玄、定玄二位师傅不曾修习过得少林绝技之一,这伙蕃僧怎的学到了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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