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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襄英雄传》第一百三十四回:飞燕游龙缥缈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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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神斌脚踩神游功,在空中一连两个空心跟斗,躲过白衫女打出的三道六雪阳阿手,落在树杈上。那白衫女虽是未曾与其正面交过手,但光就这轻功之精妙连贯,已是令她心头一惊。世上能将轻功神行化为神游者不过寥寥数十人,上官神斌踏足起身时用的步法是北少林的启山踏越功,在空中躲避六雪阳阿手时用的是昆仑派的紫薇走避功,落在树杈上举重若轻,飘然无物,则用的天山派的天山妙相功。

两人均是立在一根摇摇欲断的树杈上,提起真气使得身体轻灵无物,那白衫女冷冷笑道:“好花哨的功夫,光是这踏足、闪避、神游三招,已是集各派之所长。”上官神斌一阵凝眉打量,负手冷道:“姑娘人在山谷,却是对谷外之事知道的清清楚楚。”白衫女凛凛一怒,娇声喝道:“上官神斌!你我之间算是有血海恩怨!我早晚将你人头砍下来!祭拜在王兄坟前!”

上官神斌微微抬眉,心中一惊,心道:“王兄?这女子莫非是王亲国戚,是那被我所杀的北海王亲妹?”他思索再三,又瞧着这女子容貌身材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只是身子丰腴媚态,而北海王已是五十多岁之人,又不甚可能。上官神斌不动声色,叹气道:“上官神斌一生杀人也不少,若是人人都来向我寻仇,只怕我百余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白衫女银牙轻咬,忽的手中打出三毒六欲掌,毒掌明灭间已然拍到上官神斌胸前。两人一同抵在树杈上,艰难维持着平衡,上官神斌拧起眉头,向后一个翻转,绕树攀登,正是一招吸壁游墙功,蹬蹬蹬三下绕至树上,一记走空的三毒六欲掌风猛然拍在一颗大树上,轰然爆裂出阵阵紫幽黑光,一个参天合抱大树被一掌打的从内爆裂,嗤嗤腐蚀声从断裂的树桩上发出,快速腐蚀成阵阵黑烟,化为黑火烧融。

石毓英见状不妙,忙用天音功传音道:“表哥,是九毒门的三毒六欲功,天下至毒之功,无不触其锋芒。”上官神斌心中有底,旋即从上至下横拍一记紫薇空明拳中的紫薇炼气拳,这一记炼气拳已是有了三花聚顶中人花境界,紫霞明灭,拳劲磅礴,直砸白衫女头顶而去,那白衫女极是娇媚的哎呀一声,向后一个撤步,险险将一记空明拳劲躲过,上官神斌反应奇快,见这女子武功以奇取胜,却未必内功有他深厚,当即一脚将粗大的树杈跺碎,两人同时从高空中坠儿来下,只是上官神斌身负吸壁神游功,双脚猛然挂在树杈上,延缓下落时辰,待那白衫女落地之前,从上而下强催一记金刚般若掌,逼着那白衫女与之对拼掌力。

那白衫女嘻嘻一笑,心道:“我内力远不如上官神斌一般深厚,他逼我与他对拼掌力,无非是要探我虚实。”于是并不恋战,将轻功提到极致,脚踩魔风闪到树后,不等上官神斌双足落地,左手中已然弹出六雪阳阿手的功夫,手少阳三焦经至无名指关冲穴出阳九百六,所谓予遭阳九之阸,百六之会,枯旱霜蝗,饥馑荐臻,此招弹指功夫为六路六雪阳阿手中炽热一剑,由手少阳三焦经摧发而出,阳气最盛,一剑弹出犹如毒阳贯日,迅捷难当。

上官神斌凛然一惊,却觉着这黑紫毒剑分外熟悉,似曾相识,长扇一展,身子一扭,飘飘乎若流风回雪,手腕持扇抖出一招少林绝学一空到底,将毒阳剑就此压下化去。一记弹指神通刚过,沐宿危冷笑着打出第二道,手太阳小肠经至小指少泽穴出阳九之厄,但这一剑为六路阳阿手中最难修炼一路,沐宿危修习不过三日,火候更差些,自然使得也是绵软无力,实则也是故意为之,先打出绵软无力的两指功,探探上官神斌虚实而来。

上官神斌身负百家武学,无论何种招式袭来,皆能短时间内寻到破解之法,第二道毒剑却是比之第一路更为诡妙清奇,嗖嗖一记毒剑刺来,端是只需再起一招一空到底彻底化去,消于无形。上官神斌见两路六雪阳阿手并无甚么威胁,只是指法与众不同,胜在毒阳满布,触之消肌腐骨,一旦寻到破解法也便无甚威胁。他已是瞧着沐宿危这一套指法神功使得不甚巧妙,不能做到圆润如意,收放自如,站在原地冷冷一笑,举了举胳膊动也不动,似是带有几分嘲讽之意,旋即猛然直追而去,准备兵不血刃,施展一套少林擒拿功将其拿下。

沐宿危却是不气不恼,冷不丁抬起一掌翘白如玉的容颜,邪笑出声,忽然极快起手,手阳明大肠经至食指商阳穴出阳九之会,这一招威力更是奇大,也是沐宿危近日来多加修炼的一路手法,猛然一弹,一条炽烈如同黑冥火舌的毒阳剑刺出,直取面门。本来以上官神斌的武功是足以抵挡这一招,但四海八荒派的武功世间并无人见过,尤其是这白衫女是以毒功驱动弹指,快捷无伦间平添丝丝煞气,只使唤一套六雪阳阿手中的三路,却是招招变化多端,不曾判别。上官神斌眼看那第三道毒剑直刺而来,却是生生吃了一惊,见第三道毒阳剑炽烈而来,猛然一个转身,落在一侧,凝眉惊道:“峨眉派的太羲六阳剑?!”

那白衫女并不答言,冷冷一笑,手中向胸脯一览,三道已经打出的毒焰剑气猛然相回转头,轻灵飘摇。六雪阳阿手并不似六阳剑一般刚直无前、有来无回,而是如三道黑沼灵蛇一般可以气息驾驭控制,上官神斌心道不妙,想着那三道毒剑怕是折返而来,猛然从腰间提出一口龙由剑,一声清凉尖啸,银铃声四起,铿锵三声挡在身后,才将这女子三道毒剑挡下。

白衫女脚踩魔风,再度攀上高树,冷冷道:“本以为上官神斌生在武学世家,当是博览群书,见识渊博,与武林间这些低三下四之人不同。谁知你连本派基础武学都认不出。难道你识得峨眉派的太羲六阳剑,识不得四海八荒派的六雪阳阿手吗?!”上官神斌抬头仰望,冷冷笑道:“我听你的声音,算是将你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了。当日在荆楚一带,我的确亲手杀了你那魔人哥哥,你想寻仇,何不现在动手,与我一较高低?你爬到树上做什么!”

白衫女凛凛一惊,旋即冷笑道:“我本以为上官神斌自命清高,是风骨傲岸之人,却不曾想你和这些江湖败类勾结在一起,还妄图做什么武林盟主的春秋大梦。你的脑袋我早晚摘下来,不急于一时。你们若是想活命,就赶快给我滚出神风谷,不然惹怒了我师傅,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上官神斌冷冷一笑,还剑入鞘,背身而立,面对众人朗笑道:“诸位!你们可知道这白衫姑娘是何人?”众人一阵相觑,议论纷纷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白衫女似是不愿被人戳穿了身份,一阵凝眉,微微失神。上官神斌余光盯着她许久,见她忽的一阵低头走神,并不放过这机会,手中飞快衔起一片飘落在秋风白水中的枯黄枫叶,以少林绝技之一的拈花指功打出,那枫叶在空中飞速旋转,快极无伦,白衫女凛凛吃了一惊,急忙向后一个下腰,算是躲过,但蒙面轻纱也被枫叶末梢带动刮掉,飘落而下。

众人见这女娃是十五六岁的容貌,身上披着一件极是合体的白衫,容貌清美可人,眼角下生着一汪泪槽,极是粉嫩可爱,眉心间生着一抹暗红元阳,俏丽风中,不可方物。众人齐齐嘿呦一声,纷纷笑叹道:“好漂亮的小姑娘,你看看这容貌分明就是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啊。”“你看她这打扮,好像是个道家中人,怎么用的这么邪门的武功?是哪一派的?不会是阴阳合欢派的吧?!”“唉!!你们看她眉头,那似乎是峨眉派的元阳朱砂!”

众人齐齐看向同为峨眉弟子的石毓英和赵凝魄,二女各说各话,赵凝魄性子爽朗,有北国女子之飒爽豪迈,朗声笑道:“我们峨眉派从无这位姑娘法号,必不是峨眉派弟子。”石毓英却痴痴盯着她看出了神,温婉一笑,笑道:“是那个可怜的姐姐,她还活着,武功也高强了好多。”白衫女见石毓英也来神风谷,想起那日她曾多次劝上官神斌对自己手下留情,不免生出好感,冲着她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尉迟路、尉迟云兄弟往前走了三步,齐齐凝眉道:“嘿!是那个幽丰宫的圆通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啊!”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抽出腰间兵刃,齐声怒骂道:“果然!四海八荒派也不是甚么好东西!竟然跟幽丰宫的鬼魔邪人勾结在一起了!”沐宿危立在树上,冷冷散出刚学不久的天音功,说道:“你们最好都听了清楚,圆通尊已死,我的名字沐宿危。我早已和幽丰宫断了往来,你们江湖人要翻旧账,找我寻仇,我绝不阻拦!但你们若再敢拿幽丰宫三个字来羞辱我,我要你们死的比刚才那三个人还难看!”

上官神斌回过头来,双手抱胸,手中转动着一把长扇,凝眉喝道:“沐宿危,你的武功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还是留着性命去请齐垂云老前辈吧。”沐宿危俏丽风中,摸了摸胸前长发,并不答言,转而看向人群中身材长析,神玉做骨的赵凝魄,忽的升起耍笑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之人,冷笑道:“师姐,你认不得我了?”四周一片哗然,喊道:“赵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峨眉派和幽丰宫的魔人怎会扯上关系?!”“你方才还说峨眉派和幽丰宫这等魔教绝无往来,怎的这圆通尊又喊你做师姐?”石毓英怒道:“你们啊!人头猪脑!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赵凝魄林着腰间一口纯银剑走出,失笑出声,爽朗笑道:“小姑娘,不是人人穿一件白衣,眉心点一抹朱砂,都可以自称峨眉派弟子。你所用武功阴险毒辣,非正道所为,我劝你还是别自作多情,自称峨眉派的子弟了,免得姐姐言语对你不恭不敬,令你下不来台。”沐宿危脸上浮现出一股耐人寻味的邪笑,眼中幽光一闪然,却是看得赵凝魄笑容愕然凝结,再也笑不出来。

四周之人依旧骂声不断,且话语都是重复不断。石毓英隐约感觉到一阵不妙,再回头看众人,包括赵凝魄在内,已都是眼神微微飘忽,神志不清,甚至有十人慢悠悠提着刀兵,站在沐宿危树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原是沐宿危自称峨眉派弟子,只是为了勾起赵凝魄与众人激愤,从而使得移魂音功有机可乘。

上官神斌亦是看得出奇,忽的脑中散出阵阵魔音,惑人心神,竟是驱动他拔剑自刎。他到底内功比寻常人高深太多,连忙运起内功,封住耳脉。石毓英忙道:“表哥!是幽丰宫绝学九幽谛听音!”旋即她架起十成内力,猛然吸了口气,在腹腔内震荡一阵,轻启小口,向外扩散经真气鼓荡过后的天音。她的天音功只有四成火候,无以如段明心一般以音功伤人,但压下这等惑人心神的九幽谛听音还是绰绰有余,当即令不少人恢复神智。但站在沐宿危树下的十人已然距离她太近,被九幽谛听音完全控制,双目充血,形如走尸,忽然提刀砍向上官神斌而去。

上官神斌脚踩神游,向后飘飞而去,十人一刀砍空,身侧漏出大片空当,上官神斌已然在空中翻了一记跟斗,落在十人身后,照着十人脑颅连拍十记柔掌,将十人拍翻在地,七窍流血而死。沐宿危冷冷一笑,举指娇喝道:“诸位!且看看你们选举出来的领头羊是个甚么货色!九幽谛听音用这小妹妹的天音功就可破,他却非要动手杀人,以彰显其武学高深广博。如此心狠手辣、爱慕虚荣、手足相残之人,你们怕是瞎了眼选他做盟主。”

上官神斌眼神一凛,心道:“这丫头倒是好深的心机,她寻我报仇不但要杀我的人,还要败坏我的名声。杀人诛心,端是够狠一招。”旋即他长扇一展,冷冷道:“我若是有我表妹的天音功,必然不会动手伤人。但我并无这等天音神功,难道你叫我站在原地等死吗?!”尉迟路也道:“不错!咱们正道中人动手也是自家关起门来的事,以你这幽丰宫的鬼魔,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若非你驱动魔功引诱十人失去神智,他们如何会向上官公子动手?又如何会惨死至此!你这罪魁祸首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沐宿危见石毓英在场,心道是九幽谛听音对众人已不管用,旋即冷冷道:“上官神斌,你我血海深仇,我早晚和你算的清清楚楚,但今天我师傅只说要我将你们一一驱赶,却没说要我杀你。你若是识相,带着你手下群群阿猫阿狗快走,免得玷污了神风谷清净,惹怒了我师父,一百个上官神斌都不够他杀!”

上官神斌见状忽的负手朗笑三声,却不再多言,猛然踩起妙相神游功登上树干,反手便是一记峨眉派天心解厄手,这一招解厄手为绵柔掌劲,威力并不算大,但胜在出招快速,疾如流星,令人猝不及防。沐宿危猛然在空中翻了筋斗,施展魔风再向上攀爬一阵,上官神斌冷笑道:“这棵树你再往上爬,可就是巅顶了!我看你往哪儿跑!”说罢其人清啸一声,双手负背,脚踩妙相神游向上追去。

沐宿危爬了一阵,忽的森森冷笑两声,猛然杀了一记回马枪,只是她右手剜肉,导致经脉受损,暂时无法修炼招数。只得从左手三阴经再打出一套六雪阳阿手,手厥阴心包经至中指中冲穴出昼阴夜阳,重击上官神斌心脉而去,这一路弹指胜在阴阳难测,时快时慢,令人捉摸不透去向所在。上官神斌虽是曾多次见李北殷、六灭师太施展太羲六阳剑神通,对指尖剑气功夫有所了解,但六阳剑义无反顾,直来直往,胜在速度奇快,威力巨大,但并不似这几路六雪阳阿手一般难缠。

光是悬空对付这样一招昼阴夜阳,他便是使唤出了三派掌功,才勉强将沐宿危只有两成火候的一路昼阴夜阳卸去。

他刚向上走了几步,忽的见沐宿危右手架左肘,右指中指向天,猛然一刺,手太阴肺经至拇指少商穴出一招寸阴是竞,这一招毒剑神通端是快捷无伦,以奇快速度取胜,忽的如太羲六阳剑一般奇快无比,却是令上官神斌一阵吃惊,只得再度拔剑格挡下来,却被一剑打的失去重心,只得落在地上。

心头稍稍有些薄怒,竟是几招之内拿不下昔日手下败将,上官神斌已是觉着颜面难堪,正欲起身再追去,却见沐宿危早已刺出第三记阴脉弹指阳儒阴释,上官神斌反应神速,不曾躲避,以龙由剑单臂格挡下来,不住的寻找这道弹指中的内息走向,望能摸出沐宿危新学武学的命门所在。

然而这一招阳儒阴释的手法,却是胜在正面是阳剑,背面是阴刀,上官神斌对四海八荒派的武学端是不熟悉,直将其中一道阳剑挡住,被龙由剑砍断的阳剑快速融合成阴刀,沐宿危凛然一躲,手腕向后一扯,在其身侧三段的幽冥毒剑已然重聚,快速刺向他双肋而去。四周人均是被这近乎道术的武学震颤不已,大呼危险。

上官神斌显是也吃了一惊,但随后却抬起头来淡淡一笑,身上猛然将几道毒剑吸收,忽的赤光大作,几团毒剑在其身周渐渐壮大,猛然被一掌打出,却是成八倍之剧打回,也是更加迅猛急速。沐宿危惊呼一声,心知这奇异武学便是北云州上官家的绝学北斗天河神功,却没想到这武学非但能反弹而来,且能成八倍之剧,速度也快了近八倍。

电光火石间,一道毒剑弹指被红光挟裹打回,沐宿危已是避无可避,忽的从远端飞出一道黑影,一把将沐宿危拉倒一侧,北斗天河功重重打在沐宿危身后的大树之上,十数颗参天古树猛然被打的爆裂作响,快速腐蚀。

沐宿危与那男子在空中数道旋转,落在地上,那男子身上倒是穿着一袭长袍,品貌端正,略带憨气,给人以放心无比的感觉。石毓英惊道:“古虚?!”古虚挠了挠头,冲着石毓英点点头,低头道:“石姑娘,咱们好久不见了。”石毓英哎呦一声哀叹,靠在赵凝魄怀里,叹道:“中土还是太小了,怎的遇到的都是熟人?”古虚忙问道:“石姑娘,你可见到相女了?”石毓英哼了一声,摸了摸秀挺鼻梁,啐道:“见到了!她和臭骆驼在一起,过得蛮滋润的。”古虚心知石毓英常常为了尚方含丹和李北殷的事大发雷霆,哦了一声,不敢多问,只是此番他听闻尚方含丹无恙,已是心安。旋即双手合十,鞠躬道:“那就好,那就好。”

尉迟云拎着一杆宵炼往前走了三步,左瞧右瞧,凝眉奇道:“嘿!这不是那天古玉林外那个小子?!你怎么还活着?”古虚收起笑脸,凝眉冷道:“各位,我劝你们还是快些走吧!如果不是我和沐姐姐一再恳求师傅不要动怒,诸位现在早就是一具具死尸了。”谢政君走上前来,举指怒道:“大言不惭!齐垂云虽是活了百岁,算是个老寿星,但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妖怪!小子,古明正是你什么人?!”古虚冷冷道:“是我哥哥!谢庄主,我们不久前见过面,我哥哥他人如何了?”

谢政君与其他各派掌门、帮主对视一眼,忽的邪笑出声,冷冷道:“不瞒你说,你那个哥哥怕是已经被古玉林里的气阳,炸的粉身碎骨了!”古虚猛然一惊,颤指怒道:“他……他怎么会被进到古玉林里面!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罢!”尉迟路、谢政君和几大蕃僧均是冷笑不止,摇头不语,全然是讥讽之色。沐宿危一阵思索,心道:“古明正怕是没死,反而被陈北冥收为了徒弟,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古大哥。”她心里一阵挣扎,思索一阵又心道:“我只得先劝劝古大哥不要动怒,却不得告诉他古明正已经是陈北冥的徒弟,若是告诉了古大哥,只怕沉不住气,不肯师傅一齐对付陈北冥和他哥哥。他人又笨的不轻,怕是不明白我的苦心,再血气方刚的惹恼了师傅,我们二人便是真的死路一条了。”

沐宿危旋即叹了口气,拉了拉古虚的衣袖,低声道:“古大哥,古明正哥哥福大命大,当是还没死呢。我想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怕是故意将他的虚假死讯告知于你,想乱你心神。”古虚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心中欢喜不胜,心道:“沐姐姐说的一分不差!哥哥修佛之坚定,比之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连我都能在师傅毒掌下几次三番逃生,好端端活下来,更何况种善因得善果的哥哥?”旋即他定了心神,拧起眉头来,冷视四周,低声道:“诸位英雄豪杰,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以诸位的道行,怕是聚在一起也接不下我师傅一招。还请就此离去吧。”

忽的空中传来阵阵苍老怒啸,轻声喝道:“何方宵小!胆敢擅闯神风谷!你们真的不知死活吗?!”古虚和沐宿危对视一笑,忽的故作惊叹状:“糟了!师傅来了!诸位你们还不快快离开!”众人被滚滚天音神功震得心神为之一颤,端是有些心里发毛,这天音根本寻不到来去声源,仿佛从九霄云端直坠而下,落在人间。再加上古虚和沐宿危一阵大喊,却是有不少人已经往后撤了几步,端是上官神斌家将刘沣在后将诸人顶住,冷冷道:“诸位不及惊慌!不过是惑动人心的音功罢了!”

众人正窃窃私语间,忽的一道人影落在远端林间,也是如沐宿危一般的一袭白衣胜雪,飘渺无痕,只是那身影仿佛从天上飘落一团云雪,自然而然,显得极是仙气袅娜,万众目光齐齐聚在她身上,只是那人藏在一片苍翠林间,清凉美目透过树杈缝隙冷睨四周,仿佛将众生齐齐踩在脚下,视若蝼蚁。齐垂云落在一片枯叶间,宛如神女临界,长眉一凛,腹腔中散出滚滚天音,震得四周大地剧烈颤动,所有人一同倾翻在地,修为浅薄之人已是被汹汹音功震碎了心脉,到底吐血而亡,亦连上官神斌也险些被震翻在地,靠着内力深厚才没出了差错,如此强敌却是比之燕齐眉、李北殷、幽丰宫四大天王还要强悍的太多,令他不由得拧起眉头来。

待天音散尽,众人从地上接连站起,却都是冷汗直冒,倒吸冷气,上官神斌眯起眼来,将脸上飘发挽在耳后,拱手说道:“敢问是四海八荒派掌门齐垂云前辈?”齐垂云听闻上官神斌唤她做四海八荒派掌门,却是心中怒意消减些许,微微得意。要知自楚南冥死后,四海八荒派已然从世上消失,即使是几个鲜少知道该派秘辛、辈分极高的泰山北斗,也都是认陈北冥为正统,却是从无人称呼齐垂云为本派掌门。齐垂云闻言喜不胜收,咯咯一笑,笑声宛如银铃,柔声冷笑道:“你倒是很会说话的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神斌淡淡一笑,负手朗声笑道:“上官神斌。”齐垂云哦了一声,忽的收起笑意,寒霜漫步,柔声道:“原来你便是上官神斌,你往近了走走,老身瞧瞧你的模样。”上官神斌负手而立,眼神瞧了瞧自己的一双官靴,忽的冷笑出声,并不往前走半步,冷冷道:“老前辈,齐垂云的名字不是人随随便便就能冒充的。如果你不是齐垂云,快快离开的好,若你真是齐垂云,那便是我等敌人,还请前辈不必多说了,下场赐教吧。”

齐垂云冷冷一笑,喝道:“你连我新收入门三日的女弟子都摆不平,可见你武功也不过是马马虎虎,却是脾气足够刚直,你想要老身赐教,你够这个资格吗?”

上官神斌冷笑道:“晚辈自知修为浅薄,难入老前辈法眼,但………”上官神斌说着手提长剑,回过身去,指着身后呜呜泱泱各派足有千人之众的兵马,冷笑道:“但诸位掌门、帮主,天南地北各地武学名家都抬举上官,要我率领各路英豪上神风谷,来寻老前辈下落,也便是却之不恭了。晚辈得知齐垂云、陈北冥两位前辈均是百年前之人,武功参天,修为卓绝,但我想再如何修为高深之人,也怕是要折在千军万马蹄下。老前辈,三人成众,众人诚城,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齐垂云冷笑一声,瞧着倍感有趣,从一片苍翠林间飘摇而出,站在沐宿危、古虚二人树下,身上披着一件宛如白狐般的白麾,轻轻卸去头上连体帽,面容掩着轻纱,但娇媚身姿,满头黑发如瀑,随风飘飞,俏丽风中,宛如神女下界,引得阵阵惊呼惊叹。

齐垂云一只玉手搭在树干上,柔柔冷笑,点着头说道:“上,官,神,斌。嗯,江湖上传了十几年的金童啊,确是生的日角龙颜,形貌奕丽。据说江湖上许多武学名家在你十岁之时便看出你将来必成大器,想收你为独门弟子,甚至许多人都不惜将自家绝技教给你修炼。江湖上人都在等着你这位名门之后长大,你也算不负众望,这根骨生的果真不错,不错……………”

旋即她又仰天冷笑起来,摇头道:“可惜了可惜,老身方才在远端瞧着你和我女弟子过招许久,依然看出了门道。你的武功谱算是世间最博之一,但却杂而不精,你方才步法、掌法、拳法、剑法,样样有**成的火候,又偏偏什么都炼不到最高境界。你平日对付修为较你更高深之人,怕是只能借着武学渊博,以巧取胜。所以你遇到我这才修炼秘本六雪阳阿手的徒儿,却是被打的如此被动,是因为我派武功为天下之绝密,寻常人根本无从得知来源和招式。你武功以奇取胜,我徒儿的武功偏偏比你还奇。瞧瞧你方才的举动,足见我猜测的不错。唉,可惜了可惜了,好好的根骨良才,似乎从小无名师指点,引入正道,如此一般一来二去,你的武功越发贪多而不精,进境却只会越来越慢,早晚有一天被人识破命门,一命呜呼了。这便是你的命,你空有一身悟性和根骨,却难成大器,哈哈哈哈…………”

上官神斌眉头一拧,眼神变得极是森然,低头不语。石毓英看着上官神斌眼神一凛,却是一阵沉默,心道:“这老妖婆娘虽是杀人如麻,却是慧眼如炬,直接便说穿了表哥缺陷所在。可怜了我表哥从小失去父亲,不然以他的资质,有上官城主一番指点,当是更进一步,早已迈入武学真境。”她幽幽一叹,心道:“我也是为表哥极担忧了,他天资虽高,武学神速,但却是天命如此,每一门武功都只能练就到**成的地步,难以修炼到极致,只能不断的学新武功,掩盖不足;李北殷那个臭驼子虽然笨,但武学天赋却是极为奇特,学一门能炼一门极致,如此往后,我只怕………”

孙叔策听着齐垂云所言,恼怒万分,手舞虎头钩剑排众而出,喝道:“呸!他娘的老妖婆!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有什么资格对我家公子爷指指点点!你懂个屁!”齐垂云冷睨一眼,负手冷道:“上官神斌算是个人中龙凤,可惜收的家将却是如蝼蚁一般无知。”旋即她定定看向上官神斌,森冷道:“上官神斌,你倒是说说,为何而来。你若是说个所以然出来,能说服我,我便留你一条生路。”上官神斌失笑出声,负手冷道:“老前辈,你是长辈,也应该懂得邪不压正的道理,我听闻辅极南宗的钰北真人所言,似是老前辈平生杀人如麻,为正道所不容。钰北真人特地委托在下,携各派掌门、帮主及其麾下门人,一道前来,向那些死去之人讨个公道回来。”

齐垂云冷冷一笑,凝眉道:“这么说,你便是此番上神风谷,为那钰北真人办事而来?”上官神斌微微一怔,笑道:“可以这么讲。”齐垂云冷冷道:“我想钰北真人怕是许了你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不错吧。”上官神斌凛凛一惊,看了看四周人,并不答言,还未等他开口,忽的听齐垂云冷笑道:“是不是钰北真人许诺,若你有本事领人上山,铲平了我的人间世洞,便让你进入古玉林中,拜陈北冥为师,学她一身八荒独尊内功?”上官神斌冷冷一怒,负手冷道:“这事与齐垂云老前辈并无关联,何须说的这般繁琐。即使是没有钰北真人许诺,在下也当为武林正道尽一份薄力,以表我心。”

齐垂云眼神渐渐变得极是鄙夷,再不拿睁眼瞧他,冷冷道:“上官神斌,你本是个不错的人才,与我无仇无怨,当初陈北冥那贱人收你为徒,我也曾想过将你先一步寻到,收入门下,做我的徒儿。我的四海**功比之陈北冥的八荒独尊功,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胜一筹,需得世上最佳根骨之人修炼为最好。”上官神斌微微一怔,心里千回百转,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心道:“我曾在家传典籍上瞧见过四海**、八荒独尊两门神功的批注,端是并列天下第一等神功。钰北真人虽是许诺与我,要我进入古玉林中寻陈前辈修行至宝武学,但却连陈北冥的面都未曾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可如今齐垂云真真实实站在眼前,似是悄悄伸出了橄榄枝,这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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