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_大铁厂_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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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厂》第一集

电视连续剧

大铁厂

讲述一段民族工业的曲折艰辛……

重现一次上世纪初的时代风云……

演绎一对异国情侣的凄婉爱情……

锻打一个精忠报国的民族铁魂……

资料目录：

1,前言

2,剧本文本

编剧：张明方

2007.5武汉

前言

１８４０年，隆隆炮声第一次震撼了中华帝国，列强的炮舰冲开了清政府闭关自守的大门。沉睡的封建帝国中，一部分人开始醒来，看到了中西之间存在着的巨大差距。到第二次战争时，中国遭到了更为沉重的打击和失败，严峻的形势使更多的中国人觉醒了，他们明显地意识到，中国面临着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强大敌人的挑战，提出引进西方近代军事、科技的人士显著增加。不同出身、不同地位的人物，在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和思想文化的共识下聚集起来，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洋务派。这批人中，除了清廷的官员外，还活跃着一批渴望采用先进生产技术的民间工商业主、海外留洋学子及其他爱国人士。他们以民族兴旺为己任，以富民强国为宗旨，开始兴办各类民族工业。为了给科技、工业、铁路、军事等提供物质保证，1890年，当时的湖广总督张之洞在湖北汉阳创办鹦洲铁厂……

汉阳铁厂是发生在中国近代史上里程碑式的重大事件，它是中国近代工业发展中的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第一次实践。它诞生后，曾以亚洲第一蜚声世界，有极高的知名度。轰轰烈烈的《大铁厂》背后，究竟有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呢？荡气回肠的电视剧《大铁厂》将把您带到那个沉重的岁月里。让你与我们民族的斗士们一起喜怒哀乐，它将会深深地吸引您，使您欲罢不能；它又将深深地震撼您，使您的热血和民族危亡一起潮起潮落，那些银屏上娓娓道来的铭感五内的往事，更激励我们中华民族自强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勇气和信心……

电视连续剧

大铁厂

剧本文本

第1集.

1-1.大海

一艘远洋客轮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鼓浪前行……

字幕：1890年，从英国到中国的海路上……

1-.2船尾自助餐厅内

吴坚伟和李维忠靠窗边相对而坐。

吴坚伟：李兄，你真的不后悔？

李维忠摘下眼镜，擦了擦：不后悔。

吴坚伟：英国摩尔根公司可是当今世界上头号钢铁企业呀！我们这些冶金学子，谁做梦都想去。你倒好，人家来选才，你竟然拒绝了。来，告诉老弟，你怎么想的？

李维忠：换了是你，你去吗？

吴坚伟：去呀！怎么不去？

李维忠：去你的吧！美国格利公司也不错呀！也是当今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冶金企业，你怎么不去？

吴坚伟诡秘地小声：我想回中国，是家里有个姑娘等我……

李维忠：别逗了，谁等你？猪八戒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同窗五年，你老弟的几根排子骨，哪一根我不清楚？

1-3餐厅大门

从门口走进来两个船警。

船警：女士们，先生们：查票了，请各位把船票准备好。

1-4.山本餐桌

中间的一张餐桌上坐着英国人柏文、日本人山本太郎、山本芳子。他们从口袋里掏出船票放在桌上。

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从他们身边走过，迅速躲进吧台后的木酒桶后面。船警未看到，却被他们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柏文：看见没有？是一个支那人，这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民族！

山本：落后，愚昧，这地球上，应该不允许支那人存在！真要全灭了它！

柏文：一个糟糕的民族，却有一片富饶、到处是黄金的土地，你说老天公平吗？

山本：我们可以造就公平！这船，本来就不应该要华人上来，应该立个告示：华人与狗禁止上船……

1-.5吴坚伟餐桌

李维忠和吴坚伟声声入耳。吴坚伟怒目而视。手把西餐刀捏得青筋直冒。

李维忠小声：别激动！老弟。

1-6山本餐桌

船警：这位小姐，两位先生，请出示您们的船票。

柏文等出示船票。船警正要离开，山本太郎用手指了木酒桶。

船警明白了。船警向木酒桶走过去……

1-7后舱

众船警殴打华裔青年，青年传来绝望和痛苦的喊声……

众船警用绳索将华裔青年捆得很紧……

1-8.船边

青年被吊在船边，身上挂着一张牌。（英文）字幕：谁不购票，这就是下场。

风浪拍打青年，青年痛苦地呼号……

1-9吴坚伟餐桌

吴坚伟和李维忠从窗口看过去，看得清清楚楚。

李维忠：怎么回事？

吴坚伟站起来。

吴坚伟：你坐一下，我要去方便一下，顺便问问。

吴坚伟路过山本餐桌，吴坚伟的气质引起芳子注意。

1-10船边上，风浪中

青年痛苦的呼号……

1-11．船尾自助餐厅

李维忠无奈、焦灼地看着这凄惨的场面……

吴坚伟回到桌前坐下来。

李维忠：怎么回事？

吴坚伟：听说，是被卖猪仔卖到英国，太苦太累，受不了，没钱买票，混上船，想回家。

李维忠：妈的，就是那个东洋鬼子告的密……

吴坚伟愤怒、沉思……

男侍从身边走过……

吴坚伟示意他停下。

吴坚伟掏出一张英镑。

吴坚伟：先生……

男侍：先生有什么吩咐？

吴坚伟：你帮我替外边那位先生补一张船票。

男侍：是！先生！剩余的钱是我的小费吗？

吴坚伟瞟了他一眼，没作声。

男侍：那就谢谢先生了！

吴坚伟：去吧！不要告诉他，说是我们给他买的船票。

男侍：是，先生！

男侍下。

李维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吴坚伟：我这个人天性不喜欢人家谢我。

1-12，山本餐桌与吴坚伟餐桌(镜头交替)

芳子一边用餐，一边瞟眼看着吴坚伟的一举一动。

吴坚伟对山本的餐桌怒目而视……

芳子触到吴坚伟的目光，忙回避，低头用餐……

吴坚伟仍怒目而视着山本……

李维忠：坚伟，你看什么？

吴坚伟没有做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菜盘。

吴坚伟突然抬起头：维忠，你去要一瓶高度白酒！

1-13山本餐桌

山本：白先生，我看，这船上还有不少支那人，我们可得注意随身物品呀！

柏文：是呀！怕就怕和这些没有道德修养的支那人，是要小心呀！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民族……

男侍正在斟酒，后面被匆匆走过的人无意中撞了一下，大玻璃杯里的啤酒涌了出来，泼了不少酒在山本的左手上。

山本：唉！你、你……

男侍：对不起，我没注意。

山本：我要去找船长！……你是怎么服务的？

柏文：算了算了，（对男侍）你帮山本先生擦一擦。

山本摘下手表，放在桌上。

男侍一边帮他擦拭，一边不停地说：抱歉，对不起……

芳子用手绢将手表擦了擦，一手扯了扯着山本的衣服，一手拿着手表，示意他。然后，把手表放进山本的衣袋里……

山本没注意，盯着挽起袖口的左手，看着男侍在帮他擦拭酒水。

1-14，吴坚伟餐桌

芳子将手表放进山本口袋，山本却丝毫未觉察这一细节被吴坚伟看得很清楚。

1-15．山本餐桌

山本：你怎么干活？要不是你是白先生的同胞，白先生替你求情，我真要去告你。

男侍：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柏文：好了，好了，以后干活要注意。

男侍：是是是！

芳子站起来：爸爸，我吃好了，我去船前的甲板上看大海。白先生，你们慢慢吃，慢慢聊吧！

柏文：好！再见！

芳子站起来，离开自己的餐桌。

她路过吴坚伟的餐桌时，又瞟了吴坚伟一眼，然后慢慢踱向船首。她的身影渐渐消失……

1-16.吴坚伟餐桌

吴坚伟：好！老天助我，机会来了！

李维忠：怎么回事？

吴坚伟：好极了！这个东洋老家伙，我要你鄙视中国人，要你怀疑中国人……

吴坚伟站起来。

李维忠：你要干什么？

吴坚伟：我过去一下……

1-17山本餐桌

吴坚伟走到山本桌前。

吴坚伟：两位先生好！

山本：你是谁？是哪国人？

吴坚伟：哎呀！今天海上天气真好！多么蓝的天呀！哎！你们看，那飞翔的是海鸥还是什么别的鸟？

两人往外看：在哪里？

吴坚伟：没看到吗？那不是吗？哎呀！真苯！

柏文：山本先生，你看到什么了吗？

山本：什么都没有哇……

吴坚伟：刚才好几个，都在这里飞来飞去，现在飞走了……

1-18吴坚伟餐桌

吴坚伟回到自己位置上……

1-19山本餐桌

柏文：刚才来的那位，好象是个支那人，是不是呀？

太郎：是支那人，这蠢猪跑来干什么？

柏文：难道他就是来骗我们一下吗？

太郎站起来到处看……

太郎惊慌：不好。我的劳力士钻石金表不见了！

柏文：刚才你自己还说过，要注意随身物品。看！碰上盗贼了吧？

太郎：我刚擦手，放在桌上几分钟，……好快呀！支那人，真是防不胜防呀！你盯着那个支那猪，我去报警。

1-20吴坚伟餐桌

三个船警在山本的带领下，“嚓、嚓、嚓、嚓”威严地走到吴坚伟桌前。

柏文也围了过来。

山本：他，他，就是他！是他刚才偷了我的钻石黄金劳力士表，那表值五千英镑呀！

船警：站起来！

吴坚伟慢慢站起来。

船警：你刚才到他们桌边去过吗？

吴坚伟：去过呀！怎么啦？

船警：你为什么去他们那边？

吴坚伟：路过呀！怎么？这里不能走动走动？

船警：可以走动，但是，你去站了一下之后，山本先生的这块名表就不见了。怎么解释？你自己说吧！

吴坚伟：可是我并没有看见桌上有表呀！

山本：胡说，你来之前，这块表明明白白就在桌上，你要我们看什么海鸥？我们都上你当啦。什么海鸥？连海风都没吹一丝。等我们回头，桌上的表就不见了。

吴坚伟：那你的意思，表是我偷的？

山本：只有你们支那人干这事，还有谁干？你们的国民，如果用一个字表达，那就是：穷！如果是两个字概括那就是“无赖”！船警，对这种无赖，犹豫什么？马上抓起来！

船警：走！

吴坚伟：慢！中国有句俗话：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们说我偷了手表，证据呢？

柏文：一定还在他的身上。

船警：搜身！

吴坚伟：搜身？警官先生，我怕你承担不了这个后果！如果你搜不到，船到中国港，你就接受中国的法律制裁吧！（对山本）你知道什么叫诬陷罪吗？（对船警）你知道什么叫侵犯人权？我伯父就是上海府衙里专管刑法的官吏，到了中国，你还想回家，不判你个十年八年，你不知道厉害！来呀！搜吧！

船警和山本互相望了望：嗯？

吴坚伟：警官先生，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这位日本先生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其实，他的表根本就没丢。他想诬陷我。中国还有一句俗话：强盗好做不好赖！现在，这位先生既然赖上了我，事情可不一定好了断。我现在还不能放过他呢！

山本：你……你，你怎么说我是诬陷你？你说我把表藏起来？好！我先让警官先生搜……太气人！

吴坚伟：老先生，我们俩打个赌，我也没有离开餐厅，如果从我身上或者我饭桌周围找到手表，我主动赔你一千英镑，算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如果是你藏起来，故意污辱陷害中国人呢？那怎么办？

船警：你敢赌一千英镑？太多了吧！

吴坚伟：我要表白的意思是我没拿他的表！知道吗？所以，我敢说重赌，他敢吗？

山本：什么赌一千？一万都行！怎么可能，难道我自己偷自己的东西不成？

吴坚伟：你想诬陷我，你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请警官先生主持公道，我们俩一个一个地搜身检查……

船警：行呀！谁先来？

山本：那就先搜我吧！

吴坚伟：别忙，我请问你这位先生一句话，你有几块劳力士钻石金表？

山本：我卖表吗？只一块。

吴坚伟：这位洋先生也是劳力士钻石金表吗？

山本：他不是。

柏文：我不是那种表。

吴坚伟：哎，再说一遍，愿赌服输呀，一千英镑！不要赖帐哟？

山本：你放心！愿赌服输！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你到时候不要赖帐……

吴坚伟：就怕你不是君子。

太郎：你才可能不是君子！

吴坚伟：那好，说定了。警官先生，请吧！

船警一摸口袋，一怔。

山本也感到了，把手伸进去。

山本圆睁双眼，非常惊异。（定格）

山本把一块劳力士钻石金表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特写）

吴坚伟：这下再没话说了吧？

山本太郎呆了！

吴坚伟：钱拿来……

柏文：这位先生，一千英镑是不是太重了点，能不能……

吴坚伟：那不行，愿赌服输，这是他答应的。

船警对太郎：你冤枉了人家，你又有赌约协定，拿钱出来吧，先生！

大道岛太郎楞在那里，使劲回忆……

山本：我想想……这表，我当时是放在口袋里了吗？

吴坚伟：傻了吧？算了，不要你这么多，拿一百英镑出来吧……

山本满脸汗珠：（对吴坚伟）只要一百？那好，好，谢谢！谢谢！

吴坚伟：慢，给你省了九百英镑，想提两个小条件……

山本：说吧。

吴坚伟：第一，你向我赔礼道歉，说，我对中国人的看法是错误的。这要求不高吧？

山本点头：不高不高！第二个条件呢？

吴坚伟：你自己去找那位挂在船外的中国人，他现在可能安排了床位，你找到他后，把我赌赢的这一百英镑给他零用。办得到吗？

太郎：行行，可以。（鞠躬）我向你道歉……

吴坚伟：不能这样简单。

太郎：那依你的，怎么说？

吴坚伟：你说，我们小日本人污辱了你们泱泱大中华的中国人，犯了错误，我鞠躬，我嗑头，向你们陪罪……

太郎：象这样讲呀？那……

吴坚伟：那，那什么？不想讲也行，那拿一千英镑给我……

柏文：讲吧！讲吧！就按他说的讲嘛！……不然，多付九百英镑，那太亏了……

太郎：这更亏……

柏文：讲讲话，又不花钱，亏什么？

太郎犹豫不决。

吴坚伟：警官先生，你要主持公道呀！帮我要回这一千英镑哟！

警官：你到底打算怎么样？你……

太郎：我讲我讲！（鞠躬）我们日本人……

吴坚伟：哎哎，掉了一个字，小日本人……

太郎：我们小日本人污辱了你们泱泱大中华的中国人，犯了错误，我鞠躬，我嗑头，向你们陪罪……

芳子跑过来，神情复杂……

1-21船拦边。夜

吴坚伟的背影，他在欣赏海浪。

芳子轻轻走到他身边。

芳子：先生！

吴坚伟回头：哦，是你？你会讲汉语？

芳子：你没听见我父亲的汉语也不错吗？我的祖父一直在中国大连做生意。父亲和叔叔童年在大连度过。我小时候也被放在祖父家，我在大连读的小学。

吴坚伟：哦，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哑巴呢！你后来过来以后，不声不吭，拉着你父亲就走……

芳子：今天的事，你很聪明，你钻了一个空子。但是，我觉得你是对的。家父太不应该，所以他是罪有应得。

吴坚伟：什么呀！你说什么？他自己把手表放在口袋里忘了，还无缘无故地诬陷我。我还帮了他大忙呢！九百英镑我都免了，没要他的。你没听他说谢谢我吗？

芳子：你一直在注意我们吗？你真会找机会呀！

吴坚伟：你不注意我们，你怎么知道我在注意你们？

芳子：对，我一直在注意你。

吴坚伟：为什么？

芳子：不为什么。（微笑）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

吴坚伟一笑：有恶意又怎么样？我也不是煤炭铺里长大的..黑（吓）大的。从小到大，我还没怕过谁呢！

芳子：你们是留学英国的学生，学成回国？

吴坚伟：差不多吧！我问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芳子：我的父亲是制铁专家。毕业于东京帝国冶金学院。我是随父亲出来玩的。

吴坚伟：那你们怎么和我们同船去中国？

芳子：贵国正在开展洋务运动，湖广总督张之洞先生邀请家父和白先生去中国帮助建设和管理铁厂。那洋人叫柏文，与家父有深交，柏文邀请我们，在去中国之前，先到欧洲玩几天……就这样，我们先从日本到欧洲，然后和柏文一起乘这条船去中国……

吴坚伟：哦，是这么回事。我们中国人建厂请洋人管理？

芳子：你不知道吗？有规模制铁厂不是土法冶炼，科学性极强。贵国哪有此类科技人材？总督先生不请洋人，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吴坚伟沉默。眺望大海。

吴坚伟：我走了！回舱睡觉！

芳子：先生，再谈一会儿好吗？

吴坚伟：谈什么？好！谈吧！我给你讲一点历史知识，让你认识中国，让你知道中国有没有人。你知道吗，我们中国人是你们日本人的祖先。

芳子：先生，你说话不要占便宜呀！

吴坚伟：我哪是占便宜呢？我们中国有文化记戴就有五千年，你们国民形成于我们的北宋年间。我给你讲一个历史故事：北宋年间，那潘金莲红杏出墙，被武大郎发现，潘金莲伙同西门庆谋杀武大郎，小说是杀了，其实真实的历史是没有杀死。武大郎逃出魔掌之后，稀里糊涂上了一条船。最后漂到一个窄长的荒岛上，与当地一个土著姑娘生儿育女，繁衍子孙，这就是你们现在的日本国民……

芳子：哪来的话呀……

吴坚伟：有根据呀！你看武大郎矮吧，日本人矮，这是其一；你们有没有叫大郎的？没有，只有太郎、次郎、三郎等等。这叫尊敬祖先，不犯忌讳，这是其二；其三呢，你知道你们那个膏药国旗中间怎么是个圆圈圈？武大郎卖炊饼，炊饼是圆的呀，不忘祖先呀……；其四，你们常见的座右铭是“武运长久”，什么意思？就是我们武家好运长长久久；其五……

芳子：得了，得了！先生。先生真幽默。先生去过日本吗？

吴坚伟：去过呀！

芳子：都去过哪些地方？

吴坚伟：东京、横浜、大阪、京都……

芳子：去过奈良吗？

吴坚伟：没有。

芳子：中国唐朝的鉴真和尚去过奈良。先生，中国是唐朝在先还是宋朝在先？按你的说法，当时的日本还是一片荒土，鉴真和尚去干什么？

吴坚伟：反正中国人是日本人的祖宗。

芳子：我同意你的部分观点。我们大和民族的文化没有中华民族悠久。我们借鉴和引进了你们的汉字才形成今天的日本文化。

吴坚伟：可是你那个老爸，啊，说什么？和那个洋鬼子一唱一合，大肆诋毁我们中国人，什么愚昧、落后……你们民族连文字都没有，我们造字，你们偷学。还倒说我们愚昧落后，真是岂有此理！

芳子：先生是贵国哪个省的人？

吴坚伟：江苏人。

芳子：中国江浙出才子呀！回江苏吗？

吴坚伟：不。去湖北。

芳子：你也去湖北？去湖北干什么？

吴坚伟：我也不想骗你。我和你老爸是同行。但是我只是一个学冶金的学生。

芳子：你是不是也去那家铁厂呀？

芳子眼睛一亮。

吴坚伟：中国还有第二家铁厂吗？

芳子：哎呀，太好了！以后我们经常可以见面。

吴坚伟：你们是被官府特邀，主事的，而我是回国应聘的，国内缺人材，差事是跑不脱的，但也就只能干点技术活。层次不一样呀！小姐！

芳子：但事业和目的是一样的。

吴坚伟：一样吗？怎么可能？（望着大海）那是我的祖国呀！我们的目的不一样！小姐，你还年青……

芳子：装什么老？你最多比我大几岁。

1-.22甲板边通道

柏文和山本从后甲板上踱过来。

柏文：我没看见你把手表放进口袋里呀！怎么？你自己放了又忘了？

山本：芳子告诉我，是她放的。

柏文：芳子放的？她怎么不给你打个招呼？

山本：她说她打了招呼，她拉着衣袋，还把手表给我看了，当时我正集中注意力看那男侍给我擦拭袖口，没注意到芳子给我示意。

柏文：我也没注意。

山本：可这小子注意到了。一点点小空子就被他钻了。

柏文：于是，这小子下就故意下一个套让我们钻。你想想，看海鸥？看什么海鸥？

山本：支那人呀，也不好对付……

柏文：哎，那不是芳子小姐吗？她和那无赖在讲什么？

山本：那无赖又没安好心。（喊）芳子！过来！

1-23船拦边

芳子：家父叫我，我先走了……

吴坚伟：你早就该走。

芳子委屈看着吴坚伟。

1-24甲板边通道

芳子走到太郎和柏文面前。

芳子：爸爸……

太郎：芳子，支那人本来就是一个愚昧落后的群落，没有文明，没有教养……而这家伙又是支那人里面的一个无赖。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和他讲话！听见没有？

芳子：爸爸，学历史的时候，老师曾经在课堂说，日本是中国古老文明的最大受益国，日本现在不但还在使用中国的汉字，甚至有些发音还是中国唐代人发的字音呢！怎么中国一下子又没有文明了呢？

太郎：你……反正……我不想和你辩论……不管怎样，不许你再与他接触！

柏文：芳子小姐，你的爸爸是一片苦心为你好呀！你要听你爸爸的话……

芳子委屈地低下头……

1-25前甲板

芳子的背影。她在眺望大海……

刚走到前甲板的吴坚伟和李维忠看见了芳子。

李维忠：看！……那个小东洋婆子……

吴坚伟：她怎么老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好象不太想和她父亲还有那个洋鬼子在一起……

李维忠：她真漂亮。身材也不错。哎，坚伟，我发现她老是在看你，真的。

吴坚伟：你看过西游记吗？白骨精也还不是很漂亮？

柏文走到芳子的身后，借助手势与芳子讲着话……

芳子没做声，扭头走了。

柏文无奈、尴尬地站着……

柏文转身离开……

李维忠：这洋鬼子和她是什么关系呀？

吴坚伟：他们是什么关系与你有什么相干？

李维忠：这船上，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不是蓝天，就是海水，不找点新闻看看，这时间怎么打发。

吴坚伟：怎么打发？回舱看书……你要在这里玩，就玩会儿，我回舱了。

李维忠：你先去吧！我在这里呆会……

吴坚伟回舱了。

李维忠踱到芳子刚才站的地方。扒着船边杆，看着大海……

1-26舱内

十来个上下铺上或坐或躺着各类旅客。吴坚伟的下铺靠窗边，他半躺着看书。书名：诗经

芳子走进来。

芳子：吴先生……

吴坚伟惊奇地坐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吴？

芳子：刚才，我又去前甲板了。李先生一个人在那里。我们闲聊了一会。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了。

吴坚伟：你还知道什么？

芳子：还知道……还知道你叫吴坚伟……

芳子说着，顺看床沿坐下来。

坐在床上的吴坚伟又往后移了一点，拉开与芳子的距离。

芳子：看的什么书呀？（翻看封面）啊，诗经。是不是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吴坚伟：看来，你还懂得不少？我想请问一下，淑女是什么意思？

芳子低头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什么标准才能称得上淑女，是长相、文采还是气质，还是兼而有之……

吴坚伟：误会了吧？我问你，诗经里淑女是男人还是指女人？

芳子：是指你这样的人，怪人！

吴坚伟：中国文化，你还得学着点，这不是一首爱情诗。这是一首求贤、举贤、迎贤的诗。淑女指的是贤者或良士。你搞清楚没有？

芳子：一家之言。当然可以探讨。你不能一叶遮秋呀！

吴坚伟：嗬，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芳子：坚伟君……

吴坚伟连连摇手：别别别……你还是称我吴先生吧……

芳子：坚伟君……你怎么吓成这个样？我叫你坚伟君，不是什么夫君的意思，傻瓜！在日本，这是对男性的很普通称呼，从保育园开始，称呼男孩子往往带这个君字，很平常的。（笑）怎么？你自作多情了？

吴坚伟：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一般称呼，你昨天这个时候在什么地方消遣，你现在还是去昨天那个地方，去吧！去吧……我要休息了……

芳子：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礼貌？中国还是个礼仪之帮呢！你是不是中国人？

吴坚伟：你要我怎么样？

芳子：聊天。

吴坚伟：聊什么？聊吧！你说，我听……

芳子：你刚才应该说，你明天这个时候打算在哪里消遣，今天就提前去那里，这话多中听，闹出个什么要我去昨天去的地方……

吴坚伟：对对对！这话也行，你明天打算去哪里，你今天提前去，也行也行……

芳子：你要我说明天到哪里混时间？

吴坚伟：嗯，说了你现在好过去，去那儿呀！

芳子：好，我告诉你：我明天这个时候准备在这里……

吴坚伟：没想到裁到你这个小丫头的圈套里……

芳子：设圈套是你们这些人的专利，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哎，你怎么不问我，那个年青的洋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吴坚伟：我吃饱了撑着，我管你们是什么关系？

芳子：李先生问得可详细呢！

吴坚伟：那好啊，你们慢慢去聊吧！

芳子：我想和你聊，不行吗？我想讲给你听……

吴坚伟：非常遗憾，小姐……

芳子：我叫芳子……

吴坚伟：好，非常遗憾，芳子小姐，我不愿意听，你还是请走吧！

芳子委屈地含泪，没动。

吴坚伟：行啦，你坐会。我出去转转。

吴坚伟出门。

芳子看着他的背影……

1-27前甲板

李维忠依着船栏在望大海……

吴坚伟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

吴坚伟：老兄！你在这里站的时间不短啦！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没有？

李维忠回头：是你？吓我一跳。你还说我？我是站在外面，让地方和时间给你呀！不和她多聊会？

吴坚伟：哼！我猜测就是你捣的鬼。不然，那小东洋婆子怎么知道我住几号舱？嗨，她还知道我叫吴坚伟……

李维忠：我观察，她很注意你。我们在闲聊时，她很喜欢把话题往你身上引。她也是去湖北，我们也是去湖北，说不定……

吴坚伟：说不定什么？你再别给我胡闹。怎么可能？她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哎，记住，以后咱俩都不要理她，听见没有？

1-28轮船边走道

吴坚伟与芳子正好“狭路相逢”。

芳子鞠了一个躬。

芳子：坚伟君……

吴坚伟仰着头，没搭理她，从她身边走过……

芳子委屈地看着吴坚伟的背影……

1-29船舱

吴坚伟已经换成上铺，他侧身面朝里在睡觉。

下铺，李维忠在看书。

芳子走进来，李维忠忙把她拉到舱门外。

李维忠：你不要再来了，以后我也不能当他的面和你说话，他看见了会发脾气。

芳子：那好吧！到了湖北再说。

李维忠：到湖北你也不要去找他。

芳子：到湖北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们……

李维忠：好好好，到湖北再说吧！您老人家现在请、请、请……请回吧！

芳子：哎，我走就是了，你别推我呀！

李维忠：我是怕他发脾气吼我，他这个人，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

1-.30上海港口

吴坚伟和李维忠拎着皮箱下船。

被救青年从后面赶过来，拉住吴坚伟。

青年：大恩人，谢谢你！谢谢你了！

吴坚伟：谁告诉你，是我们救了你？

青年：那位小姐。

1-31船上

芳子在微笑。

1-32上海港口

青年：船警说，有人给我补票了，就把我从船边拉进来，安排了铺位。可我一直不知道谁给我补的票。刚才，这位小姐跑来告诉我，说是你。大恩人啦！我姓赵，叫赵铁牛，用得着我，我随你，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干，报你的大恩大德！

吴坚伟：这么着吧！我们也没定下来，你要混得不好，到湖北来找我们，我们可能在那里。记住：到湖北找最大的铁厂。听说厂址还没选定，我也无法告诉你。我叫吴坚伟，他叫李维忠。

赵铁牛：好，记住了。

吴坚伟：哎，有人给钱你吗？

赵铁牛：钱？什么钱？

吴坚伟：一百英镑……

赵铁牛摇摇头。

吴坚伟：这个小日本……

1-33湖北汉阳，汉江边一块坡地上

张之洞带着柏文、山本、芳子慢慢踱上坡。

张之洞：这个地方叫鹦鹉洲。唐代诗人崔颢的名句“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鹦鹉洲”就是写的这里。

山本：总督先生，是不是这里遍地都是鹦鹉而得此名？

张之洞摇摇手：不不不，中国很多地名都是因历史典故而得名。这鹦鹉洲可有年头了，相传在三国年间，名士祢衡由刘表引荐给江夏太守黄祖的公子黄射，就在这里饮酒观景，有人献给黄射一支羽毛碧绿的红嘴鹦鹉，祢衡文思如泉，即作《鹦鹉赋》，黄射见此人如此有才，一山不容二虎，就在此地将祢衡杀害，就地掩埋。事后，迁客骚人，多聚如此，“鹦鹉洲”就在文人墨客的笔下多次出现了。因此而得名。

柏文：中国人就喜欢自相残杀。

张之洞：也不尽然。中国人信奉的儒、道、佛三教，没有一教是教人自相残杀的。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二位先生，我府内有人提议在此处建厂。白先生，你觉得在这儿建厂好吗？

柏文：好！真是一块好地方，看！依傍汉水，贯通长江，直奔大海，这里建厂，生铁熟铁都可以通过水路流遍中国，流向世界……

张之洞：其实，这地方并不行，我不准备把铁厂建在这里。今天老夫请你们来这里，纯粹是郊游观景，到了汉阳，不游游鹦鹉洲，也是一件憾事呀！所以，老夫陪你们踏踏青，散散心。

1-34湖北丽江饭店

山本太郎和松田在打台球。

松田：太郎，你叫我匆匆忙忙来到中国，究竟是干什么？

太郎：张之洞要建铁厂，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东瀛制铁所正在筹备，你想,我们的市场在哪里？首先是日本，但是我们铁厂的规模是逐渐扩大的，我们最近最大的市场在中国！当然，将来，我们还要走向欧美……而眼下阻碍我们发展的最大障碍是什么？中国的铁厂！它兴旺了，我们还有戏吗？

松田：那倒是，你说吧，喊我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

太郎：我们帝国冶金学院的同学中，我是很欣赏你的。你不仅专业知识出众，而且，歪主意，恶作剧，在你的头脑里，可以说是层出不穷啊……

松田：老兄，你是褒我还是贬我呀？

太郎：对付中国人，你，是最隹人选了。老弟，我和你比，那真是望尘莫及啊！

松田：惭愧，惭愧……松田能值得你这样看中？你忘了？在学校，你专业方面可是同学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呀！

太郎：一个科学家，如果只懂专业，没有为振奋自己民族而奋斗的思想，那他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科学家。松田，我们日本，是一个小枯岛，什么资源都十分匮乏，指望以我们自己的土地，挖出点资源，来解决我们国家发展的问题，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松田：老天也给我们留了一条路，给了我们这么好的一个邻居。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况且，这群支那人，愚昧落后，将来，还不是我们怎么说，他们怎么干。支那人，懂个屁！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一个理工科学堂都没有，成天只知道翻来覆去地鼓捣那些晦涩难懂的八股文。所以，有这样一个富饶而愚昧的邻居，也算是天赐良机。

太郎：说具体点，叫你来，是要你完成一项重要使，争取出任新铁厂坐办。他们叫什么“坐办”，就是厂长。你要不显山不露水，慢慢搞垮它！只有他们的铁厂垮了，我们东瀛制铁所才有前途了，只有鹦洲铁厂完蛋，鄂赣两地的煤铁二山，资源不就为我独享了吗？

松田：我刚到，两眼一抹黑，说具体点。

太郎：中国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出任坐办。当今世界，精技术懂管理的外国人也没有几个。我看张之洞是想聘我，但我要回国筹建东瀛制铁所呀！这事还不能让张之洞有觉察。我们也不能放弃这个职务，我要你来，也就是顶这个档。

他们放下球杆，走到旁边的塌塌米上。一方矮桌居中，一人一边。太郎为松田斟茶。

太郎：厂址还没选。张之洞聪明得很，他提出了四个字“运煤就铁”，意思是说煤和铁矿两要素，固定其一，只运另一种。因此，他提出厂址选在盛产铁矿石的湖北大冶境内，铁矿石即采即炼，没有运费。只是煤从江西萍乡运过来，煤、铁两矿，仅煤矿需要运输，而萍乡离大冶也相对较近，运费也相对较少。这是高招。

松田：选址大冶，不仅有你说的那些好处，而且还有，铁炼好后，运输极为方便。因为大冶紧邻黄石，而黄石正好在扬子江边，水路畅通。

太郎：你说得对！如果他的铁厂建成，成本低，我们成本高，我们就没戏。所以一开始就得让他出现致的错误！要让他们选址鹦鹉洲。不仅铁矿要运两百余里，煤也比原距离多运两百余里，仅这一项就成本大增！

松田：设备也由我们进吗？

太郎：他们国家没内行，谁懂设备？不由我们进，找谁？别看这个国家有几亿人，办这事的一个也找不出来。张之洞不请外国人，他能搞铁厂？开玩笑！

松田：听说还有一个英籍洋工程师柏文，人呢？

太郎：张之洞要他去大冶选厂址，他去了。

松田：他们离中国太远，发达也早，中国掘起，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历害冲突。

太郎：话也不能那样说，中国掘起，他们要侵犯中国，打起仗来也困难些吧？他是个专家型的人，没想那么多。

“咚咚”有人敲门。

太郎：来了，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

松田：这来人是谁呀？

太郎：日本在汉口有一个三井洋行，里面有几个日本浪人，我叫他们的小头儿过来了。下面，有好戏看的。我要柏文改变观点，一门子扎在鹦鹉洲，哪里都不去。他一闹，将来你是坐办，你也起哄。张之洞是招架不住的。

松田：你有什么招要柏文放弃大冶，扎进鹦鹉洲？

太郎得意地笑着：老弟，你就等着看吧！一台好戏马上要开演了……

1-35汉阳某小街

炉火熊熊。几个铁匠在打剪刀。

吴坚伟和李维忠走过去，拿起一把剪刀看起来。

吴坚伟：师傅不是汉阳本地人吧？

铁匠：我们是湖北大冶人。

吴坚伟：这些钢铁料都是大冶地区老百姓土法炼的吗？

铁匠：朝庭里哪有大铁厂，这些料都是我们湾子里小炼铁炉炼的。

吴坚伟（敲了敲铁）：不错，还不错。

铁匠：快了，马上要有大铁厂了。到时候，我们这些匠人只买铁、打铁、不炼铁了。那就方便多了。

吴坚伟：师傅，你知道这大铁厂建在什么地方吗？

铁匠：听说就建在我们大冶，听湾里来人说，前几天有个洋人带了一群朝庭官员在我们那里转，看厂址。

李维忠（对吴坚伟）：在大冶。我们明天去大冶。

吴坚伟：嗯。

1-36.湖北大冶境内，铁山旁

一群村民拿着锄头、砖头，起哄，追打柏文及朝庭官员。

柏文及朝庭官员跑进一茶肆酒楼躲藏。

酒楼大门紧闭。门外群情愤慨。

村民：不准占用我们的土地！

……田地是我们的根子！

……家田是我家祖祖辈辈辛辛苦苦留的家业，凭什么让你们建铁厂！

……那里有我们家的祖坟！

吴坚伟和李维忠在人群中，惊愕地观看这一切。

吴坚伟发现身边有两个人低声讲着日语。

吴坚伟对李维忠说：这里怎么有日本浪人？

李维忠：看！日本浪人给那几个叫得最凶的发铜板。

日本浪人：你们几个冲进去，把那个洋人打伤，不能出人，打伤就散，报酬大大的！

“轰”！酒店门撞开了……

手持凶器的村民蜂拥而入……

1-37.两湖医药堂

柏文头缠白绷带，手上石膏板。痛苦的呻吟。

张之洞气得直跺脚：官兵派去没有？凡闹事者，一定要遂数捉拿，格杀勿论！

辜鸿铭：大人息怒，官兵己派去了。

柏文：总督先生，请你护送我回国。在你这个愚昧野蛮的国家里，生都没有保障，怎么工作？

太郎拿着一束鲜花走进来。

太郎鞠躬：老朋友，太意外了！太意外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总督先生，我们东边和西边的朋友是来帮助你们的，你的子民就用这种方式欢迎我们吗？

张之洞：老夫有责任，老夫有责任。你们放心，此事件绝不会再重演。使你们受惊了！老夫赔罪！赔罪！

太郎：我很寒心。本来，为了贵国工业发展，我把同学从日本叫来，同为贵国尽力，看来，这就是对我们外国人的见面礼呀？我们也想回国了。

张之洞：不能走，不能走，你们都不能走！你们走了，我的铁厂怎么办？白先生，你先好好养伤。山本先生，你相信老夫，绝对有能力把这事处理好。（对医药师）你们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让我们的朋友早点恢复健康！

1-38总督官邸

张之洞：鸿铭，官兵那里怎么样？

辜鸿铭：奇怪。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没出来闹事。现在还没有找到闹事的人。

张之洞：该不会是地方官包庇吧！

辜鸿铭：这个疑问我也有，可大根回来说，他们仔细询问了，当地的族长，地保都可以担保，而且那天，村民正去街上赶集，我估计是有人捣乱。

张之洞：那会是谁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事确实把老夫弄糊涂了。管他的，随便抓一两个刁民，杀一噤百！

辜鸿铭：使不得，使不得！草菅人，你的一世英名毁了不说，而且给在大冶建厂留下后患，杀亲之仇，你又在当地建厂，那真是没完没了哇！

张之洞沉思片刻。

张之洞：厂址之事宜，李中堂可有信函？

辜鸿铭：有。我正准备跟你说。（递信）

张之洞：不看了，你说说，什么内容。

辜鸿铭：他叮嘱厂址一定要建在大冶，不能建在鹦鹉洲。否则，户部难以拨银。

张之洞：鸿铭，难事来了。那柏文和山本，虽被我留了下来，但他们有个条件，必须建厂于鹦鹉洲。他们说大冶铁山那蛮荒村野，再也不敢去了。上次去了，还好，算捡回了一条，再无论如何不去了。而鹦鹉洲在武昌省城外的汉阳境内，省城重地，华洋荟萃，商贾云集，一片繁荣。当然，洋专家是不管我们成本不成本的，他只要自个儿舒服。现在我也不谈什么成本不成本了。但是，现已无处建厂了，你说，建址大冶吧，有钱而无人；建址鹦鹉洲吧，而又有人而无钱。鸿铭，你说怎样办？用湖北当地话说，这个米粑粑无论如何己是捏不团圆了！唉！怎么办？

1-39东湖边

芳子伫立在湖边，欣赏湖景。

一辆黄包车在她背后停下来。

头上还缠着少许白纱布的柏文从车上下来，给车夫付了款。黄包车离去。

柏文：芳子小姐，我猜你就在这儿。

芳子：你来了。你看，武昌的东湖真大、真美。

柏文：日本没有吗？

芳子：反正我没见过。我们日本是个多山的国家。白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柏文：张总督的厂址定不下来，我和你爸意见一致，铁厂不建在鹦鹉洲，我们就离开中国。而他们的总理李鸿章却说厂址不建在大冶就不拨款。张先生现在是进退两难。我们也无所事事。

芳子：这是你们男人或事业上的事，你对我讲这些干什么？

柏文：从英国到中国，我已经向你求过两次婚了，都遭到你的拒绝。其实你父亲是希望我们能走到一起的，这也是他这次带你来英国的目的之一，也是他鼓励我向你求婚的。今天，我们都要离开中国了，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如果答应我的求婚，我就随你们去日本发展。如果你最后一次否定我，我就回欧洲。

芳子：白先生，就你的才华、容貌、敬业精神来说，应该是男人当中优秀的。欧洲有的是好女孩，你为什么看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