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要出城
平端此时没办法,急的叫:“爹,爹!”
平宗源着急,“单凭一副画像便要抓人,这如何能让人信服?”
平端也大喊“你们就凭这不清不楚的画像就胡乱抓人,这里可是京城!”这幅画像当真潦草,说像谁都行,照着这些画像抓人,能抓到才是见了鬼。
城门官冷哼一声,大声道:“画像是宫里画师亲自画出来的,捉拿宫里出逃的宫女,我们是秉公执法,奉命行事,谁敢不从!”
因为要抓人,城门下又闹闹哄哄起来,后面的人都扬着脖子向前张望。
两个兵士上来扭平端的胳膊,平端害怕:“宫里画师画的,也不一定就像嘛,我爹是詹士府校正,我家住在城北羊尾巷,许多人都认识的,怎么我就是出逃宫女了?”她爹已然被辞官,这样高声叫出来,终究还是有几分气短。
“先生在詹士府高就?”眼见面前是位做官的,又是太子的人,态度肯定是要不一样的!
平宗源想到自己屁股现在还隐隐作痛,唯唯说道:“不敢不敢!”
城门官态度缓和下来:“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宋时清在一旁安慰平宗源:“先生不要着急。大人们都是遵照上司指令做事的,还是宫里出来的画像,肯定是不会出错的。他们将小姐带回去,查明不是,自然也就放了!”
“李狗子,你……”平端含恨咬牙,宋时清不但不设法搭救,还架桥拨火!
平宗源一脸惶急,抓进去容易,放出来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指着宋时清要训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你你你……休得胡言!”
“先生整日教训小的要安分守法,现在大人们秉公办事,难不成先生要仗着詹士府的威势,以权谋私?”宋时小声嘟囔!
“放屁!”平宗源几乎要气绝,他一生都廉洁奉公,如今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公然指责他的德行!悔恨自己刚刚无端受了人家两包云片糕。
守城官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笑说:“先生不要动怒,我们绝不胡乱抓人,若真是无辜的,自然就了。先生还是回家等着吧!”
宋时清刚被训斥,仍旧不依不饶的低头说:“我也是听说,宫里的画师最厉害,化简去繁,简简单单就能勾画出人的面貌。
“我看画中女子颈子上有颗痣,应当是画师专挑逃犯的主要特征,记了下来。咱们姑娘恰好也有,这样明显。各位大人自然都看到了,这虽有些巧,总不好就让人家明着放水吧!”
城门官恍然大悟,刚还没看出来。再偷偷看画像和平端,果然颈子上相同的位置,都有个黑点,乐的发狂。
刚还担心要得罪了詹士府,怕要惹大祸,举着画像四处展示,说道:“先生怎的还没你家书童明白事理!宫中画师圣手,专门给皇上和娘娘们画像的,如此细微之处都记录了下来。我们照此抓人,还能有错?带走,带走!”
平端忽然有些明白李狗子的意思了!戏精套路果然深嘛,怎能不配合一下。
高喊一声:“大人,大人,那我也有话说!”故意清了清嗓子,“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许多人都看着呢,可不能胡乱抓人,丢了朝廷的脸面!”
“这是自然,你还说什么?”城门官见她胡乱说话,敢忙制止。
“大人的意思可是说,宫中画师画功高明,不会出错?”
“当然!”
“既然画师连最微小的一颗痣都画上了。那我脸上的红斑这样明显,怎会忘记!”
城门官惊诧,才意识到这一家人一唱一和,设了个大圈套让自己往里钻。
“那是因为,因为画师想到这个标记太过明显,逃犯可能会刻意遮挡,故意没有画上!”
“如此诡辩!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平宗源义愤填膺。
周围人议论纷纷,城门官有些弹压不住,恼羞成怒高声叫道“不论如何,画像和你,颈间都有黑痣,这就是铁证!”
平端笑道:“大人说的铁证,只怕也做不得数!”
“做不做的数也不是你说了算!”
“大人说的铁证,不过是我家小姐吃烧饼,不慎掉下的一颗芝麻!”平端一歪头,宋时清上前将那颗芝麻抹在指尖,向四周展示!
一时周遭更是议论纷纷。
后面排队的人等不及:“大人,还是快些吧,无辜的就放了,我们还赶着出城呢。
城门官一时羞愤,四周嘲讽催促之声不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忽然城门另一边一位着官服的中年人,急匆匆过来口中叫道:“微之,你如何在这?”
平宗源回头看,来人是自己昔日同僚,詹士府府丞郑定安,心中又是忧又喜。
忧的是自己刚被解职,就在城门前被人羞辱无力自救,又被熟人恰好看到,多少有些丢人。
喜的是总算有认识的人物出现了,看情况便知道他是来这里的监官,或许能为他证明一下清白!
当日虽是他首先站出,转弯抹角将话头引到他身上,暗指他是带头挑事的人,才导致了他被杖责撤职,此时也不好再计较。
平宗源拱手笑说:“郑大人来的正好,我与这位长官生了些误会,偏要说小女是宫中逃出的宫女,这都是无稽之谈,麻烦您给我做个见证!”
郑定安是见过平端的,只记得皮肤很白,反而显得眼角的胎记太过显眼,偏还是个逍遥的性子。见过她竟然当街和平宗源吵架,全不似他父亲一般安宁持重,此时可怜巴巴地被两个士兵拘押着。
面露讶异之色:“怎么,今日就要出城了?”
“出了这等大丑,实在再无面留在京中。”平宗源这样说,想起当日被打了板子,又被抬着一路从詹士府回家,自己都心疼自己。但也知道此时可怜摆凄惨,是最能迷惑敌人,获得同情的。
用袖子拭了拭眼角说道“所以要带着小女、书童,回老家隆田,教书度日,了此残生了!”
郑定安看平端被绑,额头都是汗珠,身边少年也衣衫破旧,站在现在几名兵士之间,身后围着一干要出城的百姓,着实狼狈。叹息道:“这位就是令千金!”
平端被人家叫做千金很不习惯!说道:“伯父,您快同这些人说说,我真的不是逃犯呀!”
平宗源又委委屈屈说道:“郑大人,小女还未成年,哪里吃的了牢狱里面那些苦!郑兄向来宽厚仁和,恳求施以援手,做个见证,平某感激不尽!”
郑定安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几缕胡子,低头沉吟,一副为难的样子。平宗源向来是詹士府的死脑筋硬骨头,又有几分傲骨,从不巴结谄媚上司,这也是他在詹士府一做就是六年,从未晋升的缘故。这次能让他这样对自己弯腰低头,心里很受用。
平端也瞧出这位不想帮忙,又跑出来看笑话的意思,呜呜咽咽说道:“爹,我若是真被抓走了,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呀,听说在大牢里面,不论男女,都是要用刑的,我可受不了。”
平宗源急的叹气!
“您没有办法,还是不要死要面子,去求求詹士大人吧!当初您受了责罚,还不是因为您坚持一定要追查皇长子的家仆。太子不愿兄弟生隙,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现在皇长子作乱谋反,一切都明晰了,说不定他能看在您忠正无私的份上,还要奖赏您呢!”
正安定一听这话,立时劝阻道:“贤侄女不要着急,伯父断不能让你被抓去大牢的。”当初平宗源受罚,他是反而受了奖赏的。若是真的太子因事态平息,要将他官复原职,或者再有封赏,自己岂不是要受罚的。
“你是谁我还不清楚吗,我便在此为你作证。来人,将她放了,此人是原詹士府校正平大人的爱女。”
城门官听如此说,有人出面,便喊了人来给平端松绑。
平宗源连连拱手致谢。
宋时清赶忙将一应行李装上车,众人上车,火速奔出了城门。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