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玉抽出剑，剑身在烛火下闪出骇人亮色，刀背开刃，极其锋利。她还剑入鞘，将剑塞在沐云飞手中说：“这就是罗刹女放出去的传言主角，得到它就能一统江湖的东西。”

剑鞘镶嵌七颗异色石头，排列犹如天际七星阵，沐云飞只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这东西，还是归藏鹤宫比较好，放在江湖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这江湖什么时候不血雨腥风了？百年前的一场，换来平静百年。而现在的一场洗牌，谁知道能换来多少年的安静？”欧阳玉退回叶千仞身边，像是带了美瞳的红眸俏皮一眨道：“除非我们能活到那时候，才看得见。”

叶千仞牵着她的手，口气也好了不少带着循循善诱说：“这把剑你放心，除了我们谁拿在手里都是一把普通的、比起其他名剑锋利了点罢了。身为盟主，只需要平衡黑白对错。只是维持秩序，并不是秩序的主人。”

沐云飞将剑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说：“黑白永存，胜负在可控才是最好？”

欧阳玉指了指外面的天，已是深夜，万籁俱灭。

“黑少白多，安逸久了就会不思进取。白少黑多，苦难的会是普通人。”说罢她拍拍胸脯庆幸说：“还好我没体验盟主是什么感觉，太难了。”

这番话，其实欧阳玉是第二个对他这么说的人。第一个是他的师尊，如今躺在灵堂里的这个人。

可那时候沐云飞一心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哪儿会看透平衡一词？

他想了良久，直到把前来灵堂添灯油的小厮吓了一大跳，“掌门，您这是......”

沐云飞骤然惊醒，抬头一看那两人早不知何时就走了。

欧阳玉还拉着叶千仞去了趟飞花城，那是欧阳玉第一次见到飞暮的地方。而叶千仞硬着脸从头到脚大写的不愿意，欧阳玉还是头一次看他这样的吃醋，心里免不得得意一番。

“我们不是都说好告一段落吗？既然都告一段落了，还是要亲手画上句号为好。”

叶千仞巍然不动，“你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我去就行，你在客栈等我。”

欧阳玉故意道：“你确定？”

叶千仞点头。

她嘿嘿两声，搓搓手咻一下抱住他，晃了晃说：“我想同他做个告别，离别拥抱。”

叶千仞木头似的站着，随着她左右摇晃摇头拒绝，“不行。”

“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

“不行就是不行。”

“你言而无信！”

“......”

飞花楼前人来人往看着这对，男子倒是长得好看，就不知道这带着斗笠的女子是何模样了。

叶千仞将飞暮这个名字连同他的模样一起封存在鹤宫，如今出来是原本的样子，越发不会有人见过。

可飞花楼里晚来走了出来，轻笑道：“两位好久不见，要找的人，正在楼里。”

欧阳玉一怔，她没想到笑三步还真在飞花城的飞花楼，她本也是想和叶千仞来一次故地重游把他们曾去过的地方一一走过，飞花城是首站。来了飞花楼欧阳玉忽觉得需要最后见一见笑三步，就拖着叶千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