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但不知道理兄怀疑哪一个人?”
“当年整理落日堕星诸仙掌的覃逸风!”
此言一出,群雄大乱,厅中如沸腾一般。
“覃逸风在三十年前武功已然全失,并且诸仙掌的武功秘籍为人所夺,他练习的至多不过是靠记忆力记下的一部分才对。这样的武功我估计要想杀死那几对夫妇,似乎不大可能,何况他能不能恢复武功也是未知。”柳菁白道。
理云生这时候盯着她,眼睛中的神色难以捉摸,道:“小白,你可是见过覃逸风么?”
柳菁白看到理云生的眼睛,感觉一股冷气从心底升起,稍微敛了一下心神,道:“正是。”
“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他现在何处?”
“被人所杀。”
理云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说谎,你到底是谁?”
玉清公主也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分辨,道:“他是我儿子言令白。”
“她不是你儿子,她至多是你闺女,因为她是女儿身。”一个女声如烟云袅袅,淡淡道。
玉清公主看了看那个女人,似乎是被她的美丽震了一下,脸上发烧,她自己也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又是天潢贵胄,身处皇宫内苑之间,也不知道见过多少除尘绝俗的佳丽嫔妃,只是绝没有见到过如此震撼心灵的女子。
她心中起了无限的涟漪,道:“你是谁?”
那女人打量了一下玉清公主,心中也怦然跳跃,道:“水凝眸。”
柳菁白道:“水姑娘,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女儿身,而不是男子?”
水凝眸笑道:“因为我是女人呐。”
柳菁白一笑,用手揭去自己的人皮面具,众人眼前一亮,一个明眸善睐,文采精华的少女脆生生立在那里,如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理云生一看她是女子,尴尬非常,为避忌男女之嫌,迅捷的放开她的手腕,言达天脸上也是颇为尴尬.
“言兄,她……”,柳菁白向理云生道:“理前辈,我是言探花的义女,这次假扮男孩子,是装扮成我哥哥,是我调皮好玩罢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鲁莽无礼,我自己央求义父的,请你莫怪。”
理云生手拈胡须,点头微笑。
卫震天冷笑道:“调皮好玩儿?恐怕是怕了,藏头露尾的吧。”
静子口不相让道:“怕?凭你也会让我们怕?你肩上那一剑没把你脖子削掉么?”
卫震天大窘。
理云生道:“姑娘是……”,
柳芳白道:“柳菁白。”
“你就是岳青君的师父?”柳芳白点点头.
“那岳青君人呢?”柳芳白大羞,静子混没做他想,道:“被人偷走了。”
众人哄堂大笑,水凝眸也粲齿微笑,道:“哦,难道是被哪个思春的姑娘偷走的?”
她一言触动柳芳白的心事。
杨威远忽然插口道:“这位岳公子乃是久为我钦佩的人物,他人才固然是出众,相貌也很不错,武功也不差,只不过有点儿不要脸。”
静子怒道:“他不要脸?你才不要脸哩。”
杨威远一笑,也不分辨争论,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他不该霸王硬上弓,我播州地贫势微,他也不该藉丐帮之势拐去我两个丫头,见微知著,也可见他品味儿却是奇差。”
静子道:“呸,你还要脸不要?那两位姊姊明明是甘心情愿的跟着岳公子的,怎么是拐走的?”
杨威远道:“哦,姑娘既然知道此中真相,还请相告我这位岳公子的去处,我好接回那两个丫头,我实在爱煞她们。”
卫震天道:“这岳青君确实好色成性,他在鬼王门逼奸我小师妹不遂,反而恼羞成怒,怙恶不悛,将之出手杀死,实在是罪不容诛。”
静子哼了一声道:“他杀了耶律冰姑娘么?你们这两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你们何以当女孩子是人过?你们侮辱她们,还要把她们当成物品送人,我简直……”,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在场之人十有八九对静子所说的话不以为然,有的已经开始撇嘴,感觉这女孩子的话真是孩子气十足。盖在他们眼中,女子也不过如此而已,以物易物,赠送他人,又能怎么样?
他们非但不以卫震天杨威远为不对,反倒以为杨卫二人风流倜傥,财雄势大,英雄了得,金珠美女,拱手让人,委实是阔绰大方。
言达天沉吟道:“如此说来,这位岳公子待女孩儿是不同了。”
静子平缓一下心中怒气,道:“岂止是不同?在他的眼中,从来没有看轻女孩儿,即使是别人眼中的低贱丫头奴婢。他为了她们的性命不惜以身犯险,以自己的性命去易那些女孩儿的命,却绝不是为了占有这些女孩儿,也不会是为了她们感激报答。因为没有人会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去做一些让别人感激的事,这就像是一个富翁可以施舍给别人他财富的一部分,但是要他拿出所有的财产甚至他的性命去救人,恐怕没有人会这样做。”
言达天听完点点头,“如此之人,我定当一见。”
水凝眸道:“天下果然有这样的男人么?我倒是不信,因为这样的世代,这样的男人早就绝种了,我看这小子虽然年轻些,英俊一些,俏皮一些,武功也算是高明点儿,但是和其他男人比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呢。”
杨威远继续道:“以姑娘的说法,这岳青君简直有孔圣人仁民爱物之心哩。”
秦拂衣对着杨威远,郑重道:“恐怕比孔圣人还要好一些哩。”
众人大笑,秦拂衣却一本正经。
杨威远冷笑道:“就算是他胜却孔夫子一筹,此人掳人妻女,总是不争的事实吧。就他逼奸耶律冰不遂这一件事,我看就真的太也猖狂!那耶律冰是鬼王门卜世安卜世兄的未婚妻,他强夺人妻已然是不该,又杀其夫,可谓残矣,又和东瀛人毁鬼王门,如此之人,岂非令人不齿?”
秦拂衣也不理他,道:“他夜闯鬼王门,力斗群魔,真叫人佩服。”
杨威远好像唯恐斗口败给秦拂衣,忽然大声,似乎涨红了脸道:“不知大家可知道,他好色成性,竟将我的未婚妻也抢走!”
有人低声窃笑道:“难道你是武大郎?”
水凝眸吃吃笑着,满是讽刺的味儿,道:“你真是大英雄呢,连老婆都看不住,还在这里给人张目,不过这确实是个好色成性的小贼。也不知这位与我齐名的辛双成怎么教出来的孩子,专爱挑人家未婚妻抢夺。说回来,你连未婚妻都保护不周让人抢走,我看你这未婚妻也不该跟着你。”
杨威远一时语塞。
静子怒道:“你不要再不要脸了,静子怎么会是你的未婚妻?她情愿跟着岳公子当丫头做婢女都比你们家强!”
秦拂衣哈哈大笑道:“男人活到这份儿,真该去死。”
杨威远道:“这位姑娘处处维护岳青君,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静子登时哑言,“我……”
柳芳白道:“她是岳公子之妻。”
静子也摘下自己的人皮面具.
“我早知道是你,我待你如何不好,干么非要跟着那小贼?”
静子冷冷道:“他比你强一万倍,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你根本不是人。”
杨威远道:“你可知道岳青君早已是玄都宫的女婿?你还是回来吧。”
静子道:“他是玄都宫的女婿,我是他的妻子,与你什么相干?”
杨威远语重心长,道:“你已经为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难道你忘了你爹是如何教你的?”
静子仰天大笑,声震屋瓦,任眼泪尽情在面上流淌,朗声道:“这天下的女子命运无分贵贱,原是一般,只是人送来送去的物品罢了。那樱南侯将我送来当他联络中原势力,成就霸业的物品,如何当我是人,是姑娘,是女孩儿?咱们女孩儿的命运只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我心中早已与他恩断义绝,耶律冰姑娘又何尝不是?”
“我们是女人,是人,不是人手里的礼物,没有任何人可以再用他们手中的权力,用他们光明正大为了所谓大和民族的理由来左右我们的幸福,将我们交换,你自己以为你可以么?“
“杨威远,当年玄都宫的云天化将云依蝶一样当做物品送去东瀛,你们都以为他有这个资格,所以今天你以为你也有这个资格。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没有,你们绝对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我可以为了你们没有这个资格付出我的一切,甚至是生命,你们获得这个资格的时候,获得的只不过是非人的自我羞辱。”
众人听了这个姑娘的话,都瞪大了眼睛,在场所有的女人都哭了。
因为她们的婚姻多半也是父兄做的主,为了联合其他势力,她们嫁给了那些她们原本不爱的人,他们从未想过眼前这个女孩子口里说的资格和羞辱。
水凝眸鼓起掌来,擦擦泪水站起身,几乎是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笑道:“这位妹妹,你叫什么?”
静子道:“我叫静子,我娘叫云依蝶。”
玉清公主泪流满面,也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叹口气道:“不错,不但杨威远,樱南侯没有这个资格,云天化没有,便是当年我爹也没有,虽然他比谁都有这样的权力。他是皇帝,可是他也得是个人。”
秦拂衣和言达天同时向静子深躬揖倒道:“就冲姑娘这一番言语,咱们也该拜一拜。”
静子手足无措,玉清公主道:“姑娘不要慌,凭你这番话,我们夫妻定要拜你的。便是当年的皇帝,我丈夫也不曾这样的拜一下。他曾经问过的我的父亲说,你若是让我拜你,以何名义?我久久不解,我父亲也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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