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是倩倩喊醒了我,言语间透露着她完全记不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窗上的贴符还有手指上的牙印告诉我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问倩倩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反问我昨天家里怎么了。
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给她听,她居然根本不在乎自己今早又大了一圈的肚子,而是抓起我的手非要给我涂药。
她的这番举动,我顿时语塞眼角泛出了泪光,我真希望怀鬼胎的这个人是我。
我把倩倩肚子的照片发送给了李大师。
李大师随即给我回了电话说按照这个生长速度,要不了几天小鬼就要出生了,他跟师父随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另一方面他让我不要过于担心,倩倩目前身体并没有太多反常,说明鬼胎并不会伤害到倩倩的健康。
或许小鬼只是为了借助一个载体,让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听着不是很明白,他说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我解释清楚,总而言之就是让我把心放宽,相信他们。
“那李大师,这就麻烦你跟师父了,需要什么你们尽管说,我好提前备上。”
“这骆先生放心,我们肯定都会告诉你,只不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故意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半天没有“不过”出什么名堂,我忍不住地问“只不过什么?”
“骆先生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不瞒您说了,是关于钱的事情,事先支付的五千订金,还有两万预付金都是给我的,要请我师父帮忙还需要另外一笔费用。”
他这话就算不说清楚,我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在还没有挂断电话期间,我已经将卡上的余额汇了一万过去。
李大师说得话听着十分可信,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何况昨晚已经足够证明李大师的本事,这要请他师父肯定需要意思意思。
收到钱后,李大师在电话里三句话离不开帮我处理好这事,向我介绍了种种他师父的事迹,才挂断了电话。
我把李大师说的话转告给倩倩,她提醒了我一句说“松子,我总觉得这个李大师有点奇怪?”
我问她感觉从何而来,她又说不出个大概,说是女人的直觉。
我又跟老板请了几天的假,他在电话里骂我干脆领工资走人好了。
连着四天,我跟陈倩都没有踏出屋子一步,正如李大师所说,几乎每天晚上十二点我都能听到有人敲门。
透过猫眼却只能看到一只眼睛,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天是陈倩怀孕的第十四天。
早上我刚从浴室洗漱出来,就听到了陈倩在床上喊肚子痛,鲜血从她的胯下流出染红了一大片黑白床单。
我立刻扔下毛巾跑到陈倩的身边问她怎么了。
“松子,松子。”他抓住我的肩膀喊着我的名字,可半天没有说出具体是什么感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个字“疼。”
我想要去给陈倩热毛巾擦汗。
她死命地拽住了我的手不让我走,说“松子,你别走,他好像在撕我的肚子。”
我嘴上安慰着她,让她冷静,其实我比她还要着急,千万个最坏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如同幻灯片一般一闪而过。
事情发生的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我差点忘了李大师先前的嘱咐。
拨通了电话之后,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李大师基本猜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让我尽量控制住陈倩,不让她伤害她自己,另一方面我必须要控制住我自己。
他们大概在十五分钟左右就会赶到。
陈倩的动静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喊疼大哭转变为了蹬腿咬我胳膊,足足咬出了三排牙印。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说不出得难受,这十五分钟感觉经历了一场大战。
我喊着陈倩的名字,生怕她的意识不属于自己,慌乱之中我才想起来当初被小鬼掐脖子时的异常反应。
“骆昊,乖!听话!”我冲着陈倩的肚子嚷嚷,没有任何作用,陈倩揪住我的头发让我想想办法。
我哪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对着陈倩的肚子“骆昊,算爸爸求求你,你等会儿出来好不好。”
小鬼似乎听懂了这句话,陈倩抓住头发的力道渐渐在缩小,叫嚷声缓缓趋于平静,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充满害怕的哭声。
我挠着头发真他妈想扇自己巴掌,我当初为什么要赚这笔钱。
整个衣橱都被我翻遍了,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它——一个红色纸团包成的护身符。
这东西是母亲在我离家的时候,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当地的各个庙里求来的,说是能够保我平安,万事如意。
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也不见得给我带来了多少好运。
最大的好运或许就是让我娶到了陈倩这么个媳妇儿。
这种系一根红绳老土的护身符在城市里基本见不到,所以同学同事们经常会嘲笑我思想落后。
就连陈倩也不例外,在行房事时见到这么个东西,做着前戏都能笑出来。
之后我就把它丢进了衣柜,而现在我却将它戴在了陈倩的脖子上希望真的像它传说的那样神奇。
门外的铃声如同一根救命稻草回响在整个房间里,我夺门而出跑向了客厅走廊。
李大师也焦急出汗,领着一位穿着朴素的老者一刻都不敢耽搁地进入了屋子,问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带他们到卧室,陈倩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可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却时不时会动弹两下。
李大师从卧室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老者上前来朝我伸出了手,我与他握手问“叔,您是不是就是李大师的师父。”
“董高平,著名的驱鬼大师。”李大师介绍老者的时候一副骄傲的样子,恐怕是因为他平时没有少借老者的名号在外招摇。
“董大师,您看我妻子的事应该怎么处理?”我仔细端详着他,一身唐装踩着北京老布鞋,跟李大师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等”这是他给我的回答,等陈倩再次反常。
董大师从进门只说了一个字,都是李大师在给他传话。
我给他们端茶洗水果。
上网查了查董大师的全名,没想到网上还真的能够查到“董高平”这号人物,词条足足有一页都在传颂着他的事迹。
有这种东西做保障,我十分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挑明了目的地将一沓钞票送到了李大师的手里,他登时做出了拒绝的手势问我“骆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在我跟李大师推搡之间,董大师接过了钞票放在了茶几上,终于开了口说“你俩别争了。”
“骆先生,这事情都还没有办成,你这给我们钱,让我们情何以堪,我向来都是先办事后收钱,你可不能坏了我们的规矩。”
他既然不收我也就没有强逼,这是家里所剩最后应急用的现金,要不是为了妻子,我也不会掏出来。
三人围着桌子看着钱喝着茶,李大师跟董大师在互相咬耳朵说了什么事情后就站起来开始对房间的每个角落撒铜钱。
铜钱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叮呤咣啷。
一枚不经意间滚落到了我的脚边,我试图去捡起来,却不料手指在触碰到铜钱,全身像触电一般酥麻,刺痛感迫使我将手缩了回来。
呆呆地看着地上乱撒的铜钱,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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