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走后没多久,我想起了昨天关公雕像的事情,就去了一趟刘伯的家找王冲,想要把关公拿回来。
可没想到还没有到刘伯家。
在半路上我刚好撞见了刘伯拄着拐杖腿脚不利索地在村头的大马路上快步走。
我正要开口,刘伯摆了摆手一脸难受地样子让我先别说话。
我拍着他的后背,他一阵猛地咳嗽大口的换气问我有没有看到王冲。
“刘伯,我这就是要去找王冲的,他昨天把我买的关公雕像拿走了,我想要拿回来,怎么?大早上王冲不见了?”
刘伯一副着急的样子说“啊哟,今天早上我起床就发现他不在家,我找了一圈了,也没找到。”
我打电话给了刘俊楠,他告诉我他在村头西侧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王冲,实在是奇怪这个傻子从来没有出过村子,他会去哪?
我安慰着刘伯让他先别着急,王冲这孩子在村子里谁都认识,虽然比较傻,但至少村里人不会伤害他,他们见到王冲也肯定会通知咱们。
他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没错,但是明明昨天晚上吃饭他还在的。”
我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饭局发生的事情,在刚开始的时候我有印象看到王冲落座就在刘伯的旁边。
刘伯一把年纪了再这么找下去身子可能吃不消,争执了几句之后,他同意了我的意见,先去到最近的人家里休息,然后我去跟刘俊楠汇合一起找王冲。
我陪刘伯等刘俊楠回来。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我看到一个男人穿着运动服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赶,最后停在了我们面前。
刘俊楠擦拭着自己额头黄豆大的汗水,舔舐着自己起皮的嘴唇说:“爹,我找遍了都没有找到那傻小子,要不咱...”
“咱什么?你别跟我说不找了,我告诉你今天如果你不把王冲找回来,你他妈也别认我这个爹了!要不是你昨天晚上...”
刘俊楠话还没有说完,被刘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不敢反驳一句。
站在我的角度我觉得刘俊楠说的没错,这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人,估计被谁拐走了也说不定,反正也是个傻子,找回来也是自找麻烦。
不过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想,不可能当着刘伯的面说出口。
我给刘俊楠倒了一杯水,刘伯在一旁杵着拐杖说刘俊楠的不孝“万一王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过两年下去了怎么跟王冲父母交代。”
老头子抹着泪,我怎么劝都没有用,刘俊楠也看不下去了,只能招呼我一起去找。
刘俊楠一路上一直抱怨着自己的老父亲怎么就想不开非要管这傻子,黄土都已经埋到脖子了,也不给自己过个清净日子。
“王冲他妈是我爹的私生子吧。”
我立刻伸手挡住了刘俊楠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让村里人听到影响不好,他们还以为刘伯跟王冲母亲有一腿呢,你这坏了死人名誉不说,刘伯听到了不得气死。”
刘俊楠按下了我的手,底气不足地说:“反正他不认我这儿子,我管他这些做什么。”
我不相信地笑了笑,疑惑地问他刚才刘伯说昨晚的事情是什么事“你跟王冲吵架了?”
“没啥屁事,就那小子大半夜不睡觉,非要瞎跑,我骂了他两句。”
我努了努嘴没有继续问,刘俊楠带我上了村后的小山往村子里看,他手掌在村子上方画了一个圈说这村东头跟村西头都找过了。
现在只剩下身后的山那边他还没有去,我寻思着反正两个人,要不就进去找找。
他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下过雨的山路有些湿滑,虫子们在土地里不断松土让土质变得稀松,口袋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我一跳,若不是刘俊楠拉住了我的手,我可能直接滚到了山脚下。
我接起了电话问倩倩出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在洗澡,突然断电了。”
“是不是跳闸了?”我告诉她我过一会儿就回家,让她自己先检查一遍,挂掉电话之后继续往山下走。
没过多久,刘俊楠也接到了电话,我才知道原来镇上有个规定说什么夏天节电政策,每个村子轮流停电,今天轮到咱们村了。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倩倩,刘俊楠喊我往他指的方向看。
在几棵树木的后面,有一间小木屋藏在那里,像是有人活动过。
我跟着刘俊楠走,木屋很矮,就像是简单地用几块木板加砖头搭建而成的,我问他这小木屋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他说不知道,都没有来这边看过。
我敲了敲小木屋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门被用生锈的链条锁上了,像是影片当中人贩拐卖小孩的藏匿地点。
“两位年轻人找谁?”
我一转头过去,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站在我跟刘俊楠的身后眯着眼冲我们笑。
我惊魂未定,刘俊楠特别礼貌地问老头“老人家,我们上山来找人,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
老人睁开眼,我不敢直视他,他的眼睛特别奇怪,左眼是正常人的棕色瞳孔,可右眼整个眼珠都是白色的。
我分辨不出他到底在看谁,一只眼打量我的神情特别令人不舒服。
老人打开了锁链说他没有见过什么小伙子,今天碰到的就我们两人,我不放心地往屋里看了一眼。
屋里简单地摆放着一张床和桌椅没有其他东西。
那老头的举动十分奇怪,一个劲地拽着刘俊楠往一边走,一见我过去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这很明显是有事情瞒着我,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可刘俊楠在回来之后却告诉我,老人什么都没说,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我们就此别过。
他越表现的明显,我越是不安,为什么他在回来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冷淡,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一天都还没有王冲的消息,我给刘俊楠打过两个电话,全部显示我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没有那么巧合,单纯的就是他不想要接我的电话,手动拒绝了接听。
没有电的夜晚,整个村子里黑成了一片,各家各户都慢慢拿出了蜡烛点上,母亲翻箱倒柜才找出了三支分别递给了我跟倩倩。
我拿着蜡烛去领居家借手电筒,隔壁的冯姨拉住了我问“你们真的找了王冲找了半天啊?”
我无法理解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丢了找一天都不是很正常嘛?
“那你们有没有想着报警。”她神神叨叨地好像再问一个白痴的问题。
“那王冲如果真丢了,除了报警还能做什么?”
她听到这话“噗嗤”一笑,说刘伯那老头傻,我跟刘俊楠也跟着傻,这种小事也能报警。
我越听越纳闷,什么时候丢个人都成小事了,这一天到晚遇到的人说话怎么都糊里糊涂的,是不是有病。
我打着手电回家,正要掏手机,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一晃而过,速度很快,根本就是我抬头的一瞬间,他就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原地假装不在意地装手机,用手电扫了一圈,在村子违建的墙角处站着一个人。
他就那么站着背对着我,我小心翼翼地摸过去喊了一声王冲,没人反应,从这身高看应该就是王冲没有错。
可谁料等我快要抓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撒腿就跑,还朝我的脸上扔了一把石灰,呛得地睁不开眼前。
我使劲地咳嗽,不让这东西进入到鼻腔里,等我再去找人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傻子终究还是傻子,这雨天路上的脚印暴露了他的位置,看来他躲藏了一天,是想跟我们玩一场游戏,那我就单独陪他玩玩。
我顺着脚印一路跟了上去,才发现这小子竟然往田里跑了,现在大多数人家都在乡下干起了私营个体户制作,基本上没人种田,所以大部分的田地被荒废长了杂草,或者用来盖房子当作坊。
杂草没过了我的膝盖,我挽起裤腿就站在田边上并没有下去,我冲着田间喊了两声,王冲没有回答我。
倒是青蛙蛐蛐等小动物喧嚣而起。
趁我没注意,王冲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往回来的路上跑去,我就不信了今天晚上还追不上这小子。
他闪进了一户人家家里,门虚掩着的,我不好意思进去在门外溜达了一圈,才看清楚原来这里是王嫂生前的家。
也就是王冲原来住的地方。
他大晚上停电来这个地方干嘛。
我推门进去,门拖在石板上发出了厚重的声响,我刚迈进去一只脚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许久没人居住才会有的陈腐味,又或者是房子年代久远的关系。
“王冲...王冲出来叔叔带你回家。”我照着地面一步步地往前走。
“咯噔”一声,不知道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往那个方向看才发现原来是我昨天被王冲抢走的关公。
他的身上粘上了不少灰尘,我用衣服帮忙擦拭干净,连声说“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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