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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初阳》第十章 前皇后在冷宫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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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婕妤回宫后一天,清早起床,便听说成王驾崩了。王婕妤很是震惊,心想好端端的人怎会突然就没了呢,又没听说有什么病呀,不会是真的,一定弄错了,便把庆儿唤来说:“我想弄明白成王的死是真还是假,应如何办呢?”庆儿说:“这很好办,婕妤是御医去看病,故意由成王宫门前经过,如果真的人会很多,皇宫会大乱的会停朝的,如不是真的就不一样了。”叫上杏儿三人正待出门,门卫来报说成王爷的侍卫来了四人要请婕妤去诊病。王婕妤走到宫门处回说:“王爷有恙应去找御医院的御医,本人不便去的。”四人上前架起王婕妤正要走,皇上身边的内侍到来见状说:“你们是不是找死呀,皇上的婕妤也敢动粗小心你们的狗头。”几人见是皇上身边的内侍,便气冲冲的走开了。

王婕妤被接到延福宫,皇上正在等她,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肴,还有酒,皇上起身拉她坐在身旁,问她会不会喝酒,她微笑摇摇头,皇上说:“不会今天也得陪朕喝一杯,因为自你成为朕的人已数日,朕因近日朝中之事繁忙,我倆还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用膳,所以朕今天是特意安排请朕的小仙女过来的。”她欠身说:“谢皇上为小女子想的周全。”皇上说:“你不要谢朕,你能接受册封婕妤,朕已很感激你了。”端起酒杯说:“来,喝一杯。”她不喝,皇上一手搂着她的脖子往嘴里灌。正在这时,成王爷冲进来,皇上生气了说:“为什么不报就进来了?”成王说:“皇弟想陪皇兄喝一杯酒也要报告吗?”把王婕妤面前的酒端起来一扬脖子一饮而尽,然后自己斟上一杯只喝一半,将剩余的半杯端至王婕妤面前说:“小王今天有病在身,请王御医代本王喝下。”王婕妤忙起身说:“皇上、王爷恕民女先告退。”说完转身便走了。皇上大怒,把桌子掀翻在地,指着成王说:“身为亲王一点礼仪都不懂,竟敢对朕如此放肆,当着朕的面对朕的女人如此羞辱,连人伦都不知,还配做王爷吗?”成王毫无愧色之意,理直气壮的说:“我不配做王爷,你配当皇上吗?成天贪恋女色,国库的银子都让你挥霍光了。”皇上说:“你住口。”成王说:“明明王书慧应该给我做福晋的,你强行册封她做你的婕妤,你看一看你有没有做哥哥的样子呀。”皇上让他说得面带羞怒说:“你何时提过此事,现在木已成舟,再闹还有什么用。”成王说:“刘贵妃好心给提过,你却把人家骂出去,怎么还说我没言明呢?”皇上心里明白,刘兰秋打的什么鬼主意,便冷静下来安抚这弟弟说:“你还小,待以后有更好的女子皇兄一定为你选最佳的,好了不要闹了,否则要上了有心人的当啊。”自那日成王爷与王书慧互吐衷肠之后,这个小王爷想为王小姐做点什么,帮助她实现自己心中所想,所以派人又去找王小姐,不成想皇上急于册封王书慧为他身边的婕妤,成王知道帮不上了,但又得知出宫去了,当知皇上在延福宫与她共进膳时,故意来闹事的。但是王书慧不明其故,不过也好,把自己从厌恶的人身边解脱出来了。

两人为一个王书慧大闹后,谁的心里都明白,在权与势面前都得各退一步。但裂痕已形成,而且为这条裂痕做文章的人是愈来愈多。有一王爷叫胜的,年龄比成王还大一岁,但生母娘家无权无势,所以胜王也是一般,现在看到有一线希望,心里总还得翻腾一阵吧,胜的生母有个远房亲戚在朝中任职,而且与丞相蔡卜主的关系甚密切,一次早朝中,成王未到来,那位亲戚叫博越便请有急事要奏,接着蔡卜主也说有要事要报,皇上说:“就不等成王吧。”话音刚落,成王进入大殿但心里很是不悦,同时皇上脸也有微怒。后来博越说:“边陲西夏与辽国联合发兵围攻我村镇,童扣领兵已多次派兵迎击,但不从心愿,士兵伤亡较多,望朝廷派员协助。”接着蔡卜主说:“奏请皇上,可请成王爷挂帅前往,一来表示朝廷对边关之重视,边陲将士会受到鼓舞,二来对成王也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有利成王的成长。”皇上听后很是满意,心想自己册封王婕妤成王很是不给面子,又拿他无计可施,重了有太后阻着,轻了不济于事,现在把他赶走正合适,便说:“蔡爱卿所言极是。”转脸问成王说:“成王你看是否走一趟呢?”成王没有回答皇上的问话,直接对博越说:“你的情报来自何方?据本王所知,西夏与我朝一直友好相处,岂肯与辽国联手,何况共同发兵围攻我村镇,你们把情报弄清楚再奏请。”又对皇上说:“本王最近身体不适,正在吃药,今日早朝都强支持才来的,所以哪里也不会去的。”皇上说:“朕可以派几名御医随军,并要他们做好各种情况的准备,皇弟放心的去吧。”成王无法只有答应去了。启程当日,五千兵马摆在阅兵场,副将也披挂齐备,皇上亲自到场备御酒送行。成王府的侍卫神色惊慌的前来报告说:“成王晕倒在地不省人事,脸色苍白口吐白沫,经御医诊治认为是急火攻心所致,需静养不得劳累。”卫侍又说:“皇太后在成王府。”皇上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当场有人提议让秦王爷珙去,由于情况紧急,只好如此了。皇上急急的起驾去了成王府,见过太后,被太后狠狠责备。

不久皇宫里上上下下又都传说成王死了的噩耗,成王的死讯不断发出,因为这已是第二次了。一次朝会时陈大人奏:“皇上,不知何故宫里到处流传成王不利的消息,臣认为是有人别有用心对成王恶毒咒骂,望皇上查明,以保成王的安康。”蔡卜主说:“陈大人你也太妇孺之见了,竟然相信这些。事情当中有这样的传言并不奇怪呀,那日在点兵场时的情形陈大人是知晓的,成王本是挂帅的,却不到场,突然出意外,当场谁人不知呢,陈大人说要彻查什么呢,要我说呀这事就出在成王本身。”陈大人还要开口却被皇上止住说:“此事都不要再提了,内务府传朕口谕,再有人乱讲打五十大板赶出宫去。”

成王虽未上朝,但发生的事还是很清楚的,心里很气皇上,什么事都听蔡卜主的,对几月前处理前皇后的事由,至今心有疑虑。也不知为什么,认为张成素不是反叛之人,会不会是有人陷害呢?自已又摇头。生病中的小王爷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龙门山无名大师为报前皇后之父张正仁救弟子之恩,近一年来,都分派弟子在皇宫四周转悠,为探听前皇后的信息。皇宫内偏远的后门,平时没人走过,只有拉马桶的车由此进出,守门的人是个六十左右的孤老头,无儿无女又无任何家人,每天一人住在一间小房子里,自己生炉子做饭吃,因冷宫与这个后门较近平日里侍女常与守门老者接触,发现老人性格开朗很爱说话,日子久了,相互帮助,老人的衣服坏了,侍女拿回去给缝好,多余的饭菜送给老人吃,老人待侍女像自己的女儿,一日闲聊间,老人得知皇后快要生产了,此事都不能叫宫里知道,老人无不焦急的说:“那可怎么办才好呀?”侍女小声说:“皇后的意思是将孩子送出去,保住孩子的命最要紧。”老人说:“是呀,留下来肯定没命的。”侍女说:“咱们一块想办法吧。”自那日起守门老者爱与人搭话了,如像认识的拉马桶的人经过时他总要与他多说几句话,有时打开后门观看来往的行人,见人家抱着孩子,他会说一句:“抱好了。”孩子的鞋掉了一只,他会拣起替人家给孩子穿上,那一带的人都知道守门的老头热情爱说话。一日老者见老妇人慈面善目的,便与老妇搭讪:“老姐姐,你天天出来买菜,家里吃饭的人多么?”老妇回说:“吃饭的不多,有个小娃儿,天天要给他弄新鲜的菜,我天天出来也当做走一走,活动一下腿脚。”守门老者的一切行动,早被龙门山的两个小兄弟看在眼里。那天。老人又打开门,准备找合适的人,正好走来俩道家弟子,上前打招呼说:“老人家可好啊?”老人回了一句:“好,都好。”并双手合十,俩小师傅都笑了说:“老人家是信佛吗?”老人回说:“信佛也好,不信佛也好,总之心不能坏,心坏了,就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俩小兄弟都笑了,其中高一点的说:“坏事做多了要着报应的,好人总会有好报的。”老人愁眉苦脸的说:“小师傅,真的事情不是那样,好人遭罪呀,坏人享福呢。”小师傅又说:“老人家不要伤心,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到了一定会报的,老人家,您老看着吧。”说话间侍女急急的走来,神色慌里慌张的,老人知是皇后有事,侍女走近说了一句:“快了,不出今天。”老人点点头不言不语,俩小兄弟说:“老人家有事尽管开口,我们出家之人是愿意帮助众生的。”老人说:“不是什么事出家人都可以帮助的。”俩小师傅中一人说:“出了生孩子,什么事都会尽力去做好。”老者说:“还真是生孩子的事。”三个老少男人都不说话了,高个子的小师傅对较小的说:“你赶快回家禀报师傅。”对呀,小师弟飞也似的跑回龙门山。

无名大师指示两点,其一,找才女王婕妤接生,其二,生下孩子由师傅亲自安排。守门的老者及侍女听到这样的回话,心里都长长出口气,事情总算有点眉目了。

王书慧回宫后受到皇上得百般宠爱。几天以后就侍寝,次日清晨起床,她将事先准备好的带血丝帕故意掉到地上,皇上见她俯身去拾,激动地上前抱住她的腰说:“朕知道你对我的忠贞,朕心里感谢上天,让朕拥有这样珍贵的人。”皇上说要给她换一大的宫院,王婕妤不愿意说:“宫院再大也只需一间房一张床,侍女再多我还是这张脸,也还是一张嘴,人的享受不能过大,应留余地。”皇上深沉的看了她一会,两人共同吃的早膳,皇上说:“朕又受到一次来自天外的教益。”

王婕妤每天仍是早早起床,洗漱后坐下来写字,晚上看书到深夜,一如既往没什么两样。一天晚上约戌时左右,突然一个小宫女进来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我家主子病了,请婕妤去一趟。”王婕妤很奇怪看一看跪在地上的宫女说:“你家主子是谁,生病了为什么不找御医院的御医,你知道我是不看病的呀。”宫女说:“我家主子只相信王婕妤,不便让其他人知晓。”王婕妤听后就跟宫女去了,本想带着庆儿一路的,被那宫女拦阻说:“请婕妤不要声张,我会护送婕妤回宫的。”跟着走向从未去过的皇宫尽后边,平时根本无人走到的地方,见前面黑黝黝一院落不见一丝灯光,走进去后,从一门缝透出一线昏黄的光来。小宫女领着进门走向里间,见床上一个头发散乱,被疼痛折磨的快要死去的女人,看样子三十岁不到,小宫女说:“这是前皇后,快要生产了,请婕妤救救吧。”此时的王婕妤惊呆了,心想前皇后在冷宫偷偷生孩子这是怎样一回事呢,自己从未听说过呀!眼前的景象不允许她多想,但自己又没生过孩子更没接生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站在地上想一想书上是怎样说的,就照书上的方法做吧。首先要产妇情绪稳定下来,王书慧把宽大的外衣脱去,又把衣袖高高向上挽起,走到前皇后张成素的身旁,拿起帕子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柔声说:“不要怕,再坚持一会,小生命就要出现了,”然后又用手去抚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就这样反复的做着,又吩咐宫女快去准备热水,回过身又用力抚压并叫产妇做深呼吸向下用力配合,不一会儿,王书慧已累的满头是汗,不停的说:“用力再用力,快了,快了……”两手同时向下推压就这样一直折腾到深夜,约亥时许,眼见头已出来一些,但产妇精疲力竭了,王书慧坚持说:“再用一把力,我用力往下推,你用力往下挣,来,一、二、三……。”终于孩子出来了,在屁股上一拍“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刺破黑黑的夜空,仿佛告诉人们:“我来了。”翻过孩子见是一男孩,富有雄壮生命力的哭声唤醒了失去知觉的母亲。王婕妤与小宫女给孩子洗好包裹好,双手托起递与母亲,张成素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泪水似泉涌,紧紧抱着孩子哭个不停,小宫女说:“娘娘把小皇子给我吧,张大爷还等着呢。”张成素抱着孩子欠身施礼说:“谢谢你善良的人,是你救了我们母子的命,我无以报答,只待来生了。”望着王书慧久久的躬着身子,王书慧忙说:“不要动,快躺下来好好休息,不要想的太多。”然后长长的“哎”一声又说:“人生不一定都是平坦的大道,有很多崎岖的山路和泥泞,谁知何时会遇到坎坷呢,但要看到天上的太阳不时的在转,河里的水也是不停的在流淌,人的时运也是会变的,只要活着就能看到希望,看到明天。”王婕妤这番话也像是说给自己一样,接着问:“这孩子如何养大呢?”张成素听她这番话已停止哭泣,平静的说:“这孩子不能让皇上知晓,如果事情传到刘兰秋那里,孩子迟早得让她给害死的,所以孩子不能留在皇宫里。”说着张成素将自己的一块洁白的玉佩戴在孩子身上,又用一张白丝帕展开在孩子身上,将自己的食指咬破,写了几行字,然后含着泪用颤抖的双手将孩子交给小宫女,这时王婕妤上前把孩子抱过来,见白色的帕子印着鲜红的字:孩子出生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今将小儿托付于善良的人,养大后做一个平常的人,远离皇宫。小儿生母拜

王婕妤又把那玉佩拿起仔细看,玉佩洁白无瑕是上好的和田玉,细腻而光润,上面雕着精美的龙凤花纹,看后慢慢将孩子交给宫女,当孩子抱走那一刻,两个女人都哭了。张成素的哭是因母子分离痛彻心和肝的悲哀,而王婕妤的哭是因见这眼前一对母子的命运而伤心,同时不可预知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心,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掏心挖肺的母子分离竟发生在皇宫里,谁都知道皇宫是天子居住的地方,是万民敬仰的人间天堂,处处是亭台楼阁,轻歌曼舞,有的是“皇上万万岁,娘娘千千岁”的高呼声,怎么瞬间在王书慧的感觉中都是血浸泪淹的假象,原来这皇宫是权势集中的地方,为权势可以子杀父,弟杀兄,不惜一切手段,是群魔争斗的角逐场,是人间的活地狱。王婕妤心里害怕极了,在颤栗中又想到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呢,突然一张血红的嘴呈现在眼前。

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几颗星星稀稀的在天空眨眼睛,劳累一天的人们都已经睡着了。三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在京城大街上疾走,其中年长的是龙门山的无名大师,另两个年龄小的是大师的小徒弟,也就是白天在皇宫后门与守门的老者说话的人。路上遇见守城巡逻兵一字形走来,师徒三人为避免麻烦立即隐身到墙角的黑影中,幸好后背的婴儿没有哭出声来,这孩子也真奇怪,他像知道他的出生会有人要加害他似的,在大师背上却睡着了,怕他窒息,中途叫徒弟几次掀开小包布,好容易来到目的地,但天还没亮,这是冬天,过早的放在地上,会让孩子着凉的,三人在暗中不停的走动,渐渐的黑暗过去,东方发白了,听见沈府院内有人起来的脚步声,又仔细听,这人已朝大门走来,又听见拉动门栓的声音,大师一个箭步上前将孩子轻轻放在大门边的台阶上,转身飞跳回到躲藏处,这时的大门吱一声被拉开,孩子也许是被门声惊醒了,哇一声大哭起来,把开门的府上总管吓坏了,哪来的婴儿哭声,低头一看,见台阶上一孩子哭的脸都涨红了,忙叫人去请老爷和老夫人,不多时,沈老夫妇走出来,知是一婴儿,便命人搜寻附近看是否有人,没有一个人影,却在转角处拾到一字条,上面写善良的人家,保护他吧,xxxxxxx出生,落款是报恩的人托。沈老先生看后觉蹊跷,不管怎样先把孩子抱进屋不要受凉,命人去叫儿子沈路及刚结婚不到一年的媳妇,媳妇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老爷与夫人商量,打算收养这孩子,征求儿子和媳妇的意见,两人也表示赞同父母的意愿。因为当时沈路的任职是礼部尚书,此事必得报知内务府备案。内务府由一年轻人接报后放入案柜,再也没有动过,更没仔细看过,因为收养弃婴在民间是常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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