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一听冉菲让他去追求自己的好兄弟,下巴都快惊掉了,纵然冉同学是他的终极女神,也恕难从命了。
他苦着脸说:“让我去跟好兄弟搞基,这怎么做得到?冉菲,你换一个吧。”
冉菲想了想,作出了一些让步:“那要不你去追求裴诗?”
楚同学脸皱得跟一团抹布一样,嘀咕道:“我说你怎么了?斯言跟裴同学也算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你这么看不惯做什么?”
冉菲白了他一眼,“我偏偏就是看不惯,你到底追不追?”
楚渊还是很识大体的,坚定地摇了摇头。
冉菲径直往前走了,她知道楚渊跟在后面,轻飘飘地说:“上回跟你兜风被交警拦下,害我那么丢人,想好怎么补偿了吗?”
楚渊没说话,心里有些惭愧,那天冉菲一个大小姐跟他一起站在太阳底下,被教育了好几分钟,最后整整走了两条街才打到车。
大约她那天也是吃尽了苦头,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天养尊处优的生活还没缓过来,一直到今天都惦记着。
不过楚渊还是摇了摇头,为难地说:“冉菲,上回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能让我去干这种缺德事!”
“谁说缺德了?这几年你跟斯言这么亲近,说不定你们之间真的有磁场,连你都没发现……”冉菲刚刚目睹了自己的惨败,情绪低落,漫无目的地在街角来回晃悠,又指挥楚渊道:
“去帮我买杯奶茶。”
楚渊陪了冉菲半天,看见自己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满口答应着,又把自行车把头递给她:“你帮我扶一下。”
冉菲瞥了他一眼:“我对自行车过敏,你放墙角那儿吧。”
楚渊不同意:“那怎么行,被人顺走了怎么办?”
冉菲耸耸肩:“丢了再买一个呗,听赵三行说,你不是每个月都得丢上一回?”
楚渊很坚持:“这一辆千万不能丢!大小姐,你帮帮忙行不行?”
冉菲拗不过他,皱眉接了过来。
楚渊买了奶茶出来,看见冉菲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一只手软软搭着坐垫,另一只手轻轻按着铃铛,简单的金属撞击声竟被她弹出了一丝曲调。
她玩得很开心,乌黑发亮的头发微微起伏,像女神的裙摆。
楚渊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就像他入学那年第一次看见她缓缓下车一般,他就那么侧头看过她一眼,从此就再也看不进其他人了。
冉菲接过奶茶,不满地问道:“怎么是热的?我要冰的!对了,忘了跟你说要低脂低糖,再去买一份,这份给你……”
楚渊咧嘴笑了笑:“没买错,热的对身体好,你就喝着吧。”
冉菲看了看他,最后终于打开喝了两口,又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说:“还不错,你挺会买的。”
楚渊松了一口气,接过自己车子,长腿支着地面,斜靠在坐垫上。
冉菲没了吧台,索性胳膊撑在他腿上,手肘处的骨头很磕人,他却恨不得这节骨头能戳进他的骨肉,深入脊髓。
他想了想问道:“你的司机呢?”
其实心里想说的是:假如没人接你的话,我可以约你吗?
冉菲烦闷地喝了一大口奶茶,甩了甩头发说:“我现在本来应该跟傅斯言一起参加晚宴,假如半小时前我搞得定他的话。”
楚渊没说话,闷闷弹了几下铃铛,冉菲被吵到了,扭头瞪了他一眼,眼睛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迷茫。
他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跟斯言只是同学而已,为什么要对他有这么多非分之想?”
冉菲倒没有生气,甚至还觉得他的话很好笑一般,摊摊手说:“不然呢?妈妈说,人生的方向只能有一条,向上,而傅家就是那个梯子……”
楚渊抢白道:“那你呢?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斯言,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还是你也觉得生活就只剩下这些经营算计了吗?”
冉菲突然站了起来,嫣然一笑,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妩媚:“人生总有些时间要虚度,不浪费在斯言那边,难道要浪费在你身上吗?”
楚渊愣住了,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却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冉菲等了会儿,最后伸了个懒腰,摆摆手说:“算了,时间不早了,再见吧,楚渊。”
她又喝了口奶茶,一声不响地往路口走,察觉到后面没什么动静,在黄昏的余晖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楚渊看见冉菲远去的背影,总算鼓起勇气追了上去,拉住她胳膊,又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冉菲,我追你成不成?”
冉菲看见楚渊脸憋得通红,一句话,八个字,好像要了他命了。
她笑着点点头:“好啊……”
楚渊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又看见她朝街角招了招手,又回头对他说:“你先问过我妈妈。”
他的笑顿时僵在嘴角,忙不迭放下了抓着她胳膊的手,默默深呼吸了一口。
没一会儿,一辆奢华的复古型轿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冉菲同学的母亲,韩千娴,穿着雍容华丽的礼服,款款下车向他们走来。
冉菲抓紧时间吸了两口奶茶,果然韩千娴一到她面前,就抢过杯子,毫不留情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又数落道:“你怎么能喝这个?难道还不知道糖是女人最大的天敌?会发胖,对皮肤也不好!这种垃圾食品就不应该拿出来卖,祸害别人,偏偏有人就喜欢昧着良心挣这种钱!”
冉菲眼睛往旁边转了转说:“妈,这是我同学,楚渊,他有话……”
她还没讲完,韩千娴就礼貌地朝楚渊点了点头,又立马回头对自己女儿说:“你怎么回事?迟到这么久!快上车换一下衣服,别浪费时间了!”
冉菲一边被自己母亲往车里拉,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渊,眼睛里有一丝玩味的狡黠,好像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楚渊有些被这位贵妇的气场震慑住了,结结巴巴开口道:“阿姨,那个……”
韩千娴裹了裹自己的毛皮披肩,客气地笑了笑,亲切地说:“同学,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家,你妈妈要担心的呀,我们也赶时间,要不然等下又堵车,就先走了,同学你路上骑车小心点。”
她没给楚渊说话的机会,就捏着裙角仪态万方地上了车,司机把门关上了,又小跑到驾驶位发动着开走了。
冉菲趴在车窗上看着倒车镜里少年越来越远的影子,默不作声。
韩千娴靠在后座上一边补妆一边温柔地提醒道:“冉冉,别这么多心思,想都不用想,快换上衣服,还有你跟斯言怎么回事,怎么没一起出发?”
冉菲乖巧地说:“妈妈,我跟斯言从头到尾什么事都没有,对了,傅斯言今晚不会去了,他要陪女朋友,”她对上母亲诧异的眼神,无辜地说,“看来不是我。”
韩千娴愣了愣,又挥挥手说:“不碍事,这孩子说不定像他爸爸,风流性子,你放心,他只要不傻,不出几年就该向你求婚了。”
冉菲耸了耸肩,很佩服母亲的自信,想了想又问道:“妈妈,月弯岛上姓裴的那家,你跟她们熟吗?”
“熟啊,早些年熟得不得了,不过好久没来往了。”韩千娴收起了口红,递给冉菲一套礼服,又吩咐司机放下隔板,“你问她们做什么?这家人是掀不起什么浪了,不用放在眼里。”
冉菲木偶一般由着韩千娴帮她穿上了衣服,又问道:“妈妈,你都不稀罕来往的,那就是你曾经的手下败将喽?”
韩千娴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精致华丽的妆容下神情很复杂,她撇了撇嘴说:“当年她们是输得一败涂地,但是怎么说呢,妈妈也没算赢,这家人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你总以为她们要一蹶不振了,又偏偏能卷土重来,不过你不用管,有妈妈在,况且她们也作不了什么妖了,你专心跟斯言搞好关系就行。”
冉菲一声不响地看了看她妈妈,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偏偏是裴诗搞定了傅斯言,那张气定神闲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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