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何皎皎与熊桃桃下楼,只见,石清泉正坐在沙发上和何铭诚聊天,而张龙手里正端着自己最爱吃的鱼香茄子。
在何皎皎盯着石清泉看了五秒之后,她还是选择飞奔到张龙身边,接下他手里鱼香茄子。
而当石清泉看到何皎皎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场景了。她眼神放光似的盯着那盘鱼香茄子,而张龙则温柔地看着她微笑。而这一幕,让石清泉心生不悦,但他并未将这种心思展现出来,而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和何铭诚聊天。
熊桃桃看了这两人几眼,同样走到张龙的身边,小声说:“礼物我已经放在你的房间里了。”
“还要做什么菜,有我能帮忙的吗?
“你需要享受美味佳肴即可,或者也可以看着我如何烹饪这些美味佳肴。”
“我也要帮忙。免得你们说我坐享其成。”何皎皎说完率先跑进了厨房。
待到熊桃桃进了厨房,只见何皎皎在洗菜,而路隐正在择菜,便也在她身边坐下,一同择菜。而路隐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干活。
直到所有饭菜都上桌,代黛也没有出现,张龙只得给她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无奈之下,只得给她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可是依旧未能得到回应。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何皎皎才恍有所悟的模样,问道:“小叔叔,你都回来了,臻珂怎么没有回来吃饭?”
“她搬走了。”何铭诚平静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悲喜。
“嗯?为什么?”
“因为她辞职了。”
“连臻珂这样好脾气的人,你都能给气走。哎??????????我妈妈上次问我你有没有交女朋友的时候,我还说你有了眉目呢。”
何铭诚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开口:“我也是时候在嫂子面前说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情了。”
“我还小,还在上学呢。”
“我记得本科生现在都能结婚了吧,更何况你都是研究生了。”
“哎呀,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
待到大家差不多酒足饭饱之时,代黛才从外面回来。而且也没有和众人打招呼,便上楼了。
“她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她了。”
“你就好好吃你的饭就行。”张龙夹了一筷子的鱼香茄子放到何皎皎碗里。
“我吃饱了。”
“这可是你钦点的菜,你必须负责吃完。”
“那还是你做的菜,你也要负责。”
“哦,那下次,某人要是还想吃我做的饭可就难喽。”
“哎呀,我错了,我们一起负责嘛。”何皎皎将鱼香茄子端起来,把剩下的一大半倒进了张龙的碗里,一小半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嘴里说着:“这是你的,这是我的,我们把各自碗里的解决吧。”
张龙点了点何皎皎的脑袋,说:“真是个小赖皮。”
“嘿嘿。”
而坐在张龙和何皎皎对面的石清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刺眼。感受到他的不悦的眼神,张龙故意低头靠在何皎皎耳边说:“你不是让我叫石清泉回来么,你怎么一句话也不和他说,还躲的这么远?”
“我没找到机会嘛。”何皎皎凑到张龙耳边说。
“你不如直接单独约他,然后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看他怎么回答喽。你这样磨磨叽叽,我看你再过个三年五载,也和他搭不上话。”
“那可不行,万一被拒绝了,我很没面子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会拒绝你。”
“哎呀,你不懂。我自有分寸。”何皎皎严肃的模样倒是把张龙逗乐了,心里暗笑,这两个人真是傻的天生一对,但他也不想戳穿。
看着张龙和何皎皎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石清泉心中愈发不爽,只好采取眼不见心不烦的策略,假意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就离开了。
晚餐结束后,熊桃桃本还想回自己的地下木雕室,在何皎皎的执意挽留下,才留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已经害我损失了多少钱?”
“那我以身相许补偿你好了。”
“谁要你以身相许啊。”
“那你要谁?小龙人?”
“你再给我胡说。我现在可吃饱了。”
“来打我呀。”何皎皎贱兮兮地朝熊桃桃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开了,熊桃桃在后面追她。
“她们的感情真好。”何铭诚对着张龙感慨。
“是啊。他们之间大抵就是世人一直所追求的单纯而完美的真情吧。”
何铭诚定睛看着张龙的脸,而后笑了笑,说:“我竟也愈发觉得你迷人了。”
张龙再一次讶异地瞪着何铭诚,而这一次,何铭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这个何铭诚真是愈发奇怪了,张龙这样想着。
待收拾好一切残局,张龙回到房间,给路隐写了一封信,折叠后放进了熊桃桃放在他房间的小盒子里,然后重新包装好,将它交到了路隐的手里。
终其我们一生,我们都必须接受我们自己无形中造成的,专属于我们每一个个人的命运。命运决定我们,而我们造就命运。
翌日清晨,何皎皎醒来发现,熊桃桃已经离开了。下楼之后发现,餐桌上摆着一杯豆浆、一颗鸡蛋,还有一张煎的金黄的油饼。豆浆下压着一张纸条,是张龙的字迹。记得吃早饭,我和桃桃去饮阅了。何皎皎坐下来,嚼着油饼,环顾了一下四周,将目光定格在了沙发上,脑海中在情景重现昨日石清泉坐在那和小叔叔聊天的情景。不知道他们昨天在聊些什么,其实昨天小龙人说的也没错,自己的确有些墨迹了,但也没办法嘛,念本科的时候,鉴于舍友钟云锦的男友就是石清泉的舍友,他们还能经常见面,现在呢,虽然她使了一点小小的计谋让他住到了桃桃之家。但是,因为她读研之后要长留在学校,而石清泉要上班,见面的机会竟还不如从前。唉~何皎皎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已经吃饱喝足,又感觉有点犯困,洗完碗后,她低着脑袋摇摇晃晃地准备上楼。在楼梯的拐角处,突然撞到了一堵人墙,她捂着脑袋抬头一看,竟是石清泉。
“你怎么没上班?”
“我今天不上班。”
不上班?那我怎么以往没见过他。何皎皎正思索着,发现石清泉的脸色有些不对,脸庞红的不像样子,嘴唇有些干裂,身体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就要昏倒。何皎皎赶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发烧了。你要下楼做什么?”
“我想喝水。”石清泉的身体微倾,将下巴抵在何皎皎肩头,有气无力地说。
“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我下楼给你倒水。”
何皎皎将他安顿在床上之后,先是跑到楼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又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在他额头放了一块冰袋。而后又在百度上搜索怎么给发高烧的人降温,发现有一种酒精法子之后,又扑扑腾腾地到处找酒精,未果。最后只得给张龙打电话。
“你找酒精干嘛?”
“石清泉发烧了,我看百度上说可以用酒精降温。”
“酒精退烧?靠谱吗?直接吃退烧药不就好了。”
“可我没有退烧药啊。”
“哦,对了,上次桃桃生病,我把常备药都带到木雕室了。你别急,我一会儿给你买了送回去。”
“好,你要快哦。”
“知道了。”
只能干等着的何皎皎,不断的跑上跑下,给石清泉换冰袋。
石清泉眼神涣散地看着何皎皎的匆忙的身影,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昨天夜里,他因为气郁,坐在飘窗上抽烟,吹了一夜冷风,今早起来头疼欲裂。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好多了,感觉头也没那么疼了。
看着熟睡的石清泉,刚才又跑上跑下的,何皎皎自己也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就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床边,映照着年轻女子安静的侧颜。
张龙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景象。他静悄悄地走到何皎皎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我买药回来了。”
何皎皎揉揉自己朦胧的睡眼,接过张龙手里的药,仔细地按照说明书配药。
待到她发现她还要将石清泉叫醒后喂药后,她心里突然有些别扭和害羞,她叫住张龙把手里的药放到他手上,“你喂他吧。”然后自己溜开了。
此时,石清泉却睁开了双眼。他挣扎着坐起来,伸手,说“我自己吃吧。”
张龙把药递给他,有些戏谑地说:“没看出来你这么心机。还装睡,想骗人家小姑娘给你喂药啊?”
“懒得理你。我本来就是刚醒。”
“不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在讲些什么?”
“皎皎喜欢你,我想你不是毫无知觉吧?”
“我知道,也不知道。我时而觉得她想靠近我,而当我也靠近她的时候,她反倒溜走了。”
“原来你知道,不过你也要知道。你最好是真心想靠近她。”
“那你呢,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与你无关。”
“那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对我耳提面命呢,我是否真心,也与你无关。”
“是吗?那我们等着瞧喽。”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想套他话还真是有难度,张龙心想,随后便无趣地离开了。
不过,这厢的石清泉心情倒是挺好。虽然不知道张龙对何皎皎是什么感情,不过肯定无关风月。他知道,若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男女之意,绝不能在所谓的情敌面前如此淡然。
夜晚,何皎皎闲来无事,便在院中荡秋千。这是个双人秋千,是她三年前买的,她本意是想和熊桃桃一起荡秋千的。那时,她以为她们有长长久久的时光耗在一起,可是后来,熊桃桃忙于做木雕,而她也要忙于学业。如今想来,一起荡秋千已是奢侈。
“不介意我坐在这边吧。”尽管像是礼貌地问询了一下,还没等何皎皎作答,石清泉便已经坐在她的身旁。他们认识很久了,就何皎皎所知,已有六年。但是他们还从未挨得这样近过。
何皎皎不免有些紧张,心跳加速,为了避免这种不适的感觉,她起身,“你坐吧,我先回去了。”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石清泉拉住了手腕。
“我只是来向你道谢的,若你不喜欢我坐在这里,直说便是。你不必离开,我走就行了。”石清泉作势就要起身。
何皎皎一个紧张,直接把要起身的石清泉推倒在秋千上。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喜欢你,坐在这里。”
石清泉坐正身子,拍拍自己左边的位置,说:“那你也坐下吧,要不然我就觉得你讨厌我。”
闻言,何皎皎只得坐下。
“你现在好些了吧?”
“嗯,好多了。谢谢你。”
“其实,你不必谢我,是小龙人,小龙买的药。我也没做什么。”
“哦。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嗯~那我接受你的感谢。”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好像令你不自在了。”
“没有~”
“你在熊桃桃和张龙面前就很自在,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当作他们一样看待啊~”
“哈,我和他们俩认识多久啦,我们三个可是高中就认识了呢。现在都认识十年了吧。”
“若是论时间,我想我比他们更胜一筹呢。”
“嗯?”
“皎皎~”
“啊?”
“我已经认识你二十年了。”
“嗯?怎么可能!二十年前,我才四岁呢。”
“所以啊,是你把我忘了。”而我却一直记得你,这一句是在石清泉心里说的。
“算起来,你那时也才五岁呀。你在开什么玩笑。”
“就当作是个玩笑吧。好了,我该回去了。”
石清泉起身离开,留下一脸疑惑的何皎皎。
二十年前?我怎么可能认识他?石清泉?不对,我曾经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他肯定是在开玩笑,不过他为什么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莫名其妙的。算了,不想了,费脑子。思索未果的何皎皎也回了屋子。
不过,何皎皎未曾注意到二楼上的窗帘后面,有一双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石清泉确实只和她相识了六年,但那个叫何小毛的男孩,已在心中记了她二十年。如若不然,他们怎么会再次相识。这并不是命运的安排,而他的安排。
所有的相识都是偶然,所有的再会皆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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