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朔将包袱里的东西分发给了每一个人。
陈望笑眯眯地说道:民间都传这当今圣上厉行节俭、仁政爱民,我看只对了一半,这些东西可价值不少钱呢吧,大师姐?
陈朔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你的药都配完了吗?一会儿,病人们可都要过来取药了。
陈望佯装不悦地说道:大师姐,你怎么还是一样的不解风情。我看咱们皇上可是要吃苦头喽。
陈朔没有理会他,只是径直往济世馆接待病人的大厅走去。
陈晦用胳膊肘撞了陈望一下,说道:无聊!
切,你不要说你就不好奇大师姐在宫中的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好奇,但不会想你一样。
我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大师姐向来不会与我们讲这些闲事。
那你有什么办法?
去问问珠儿呗!
不错哦,你听八卦的旁门左道挺多。
什么叫旁门左道,我是光明正大,你想不出来,是因为你蠢!
陈望撇了撇嘴,没有和她狡辩,突然温柔地对她说道:我这么蠢,你还不对我好点?
陈晦一时间没有搞懂他想要做什么,愣住了。
陈望突然笑着捏住她的脸蛋,又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溜开了。
陈皓月望着追赶打闹的两人,摇了摇头,暗想:总说我是个小孩,我看你们才更像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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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却默不作声的宫远扬,陈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想干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呀!
是暂时没有,还是?
是永远!
宫远扬闻言,虽有满腹疑惑,但没有发问,他一向懂得给旁人留有余地。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起点,日子平静地过着。
只是每每在不出诊的时候,甚至是看医书的时候,她竟然都会莫名地想起赵翊元。
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啊!但会想起这些点滴,竟然觉得如此漫长。好像这十多年的时光,都不敌那两个月。
但是,倘使问她是否愿意义无反顾地再次进宫,她也是要犹豫的。
师父十七岁那年,因为略懂医术,被挑选入宫,成为皇后娘娘的侍女,从和皇上相识、相知到相爱,用了十年时间,但是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便让师父下定决心,离开宫中。她也曾不理解师父为何执意要离开,明明已经待在宫中那么多年,为何突然就无法继续忍受了呢。现在的她逐渐明白,身份的转换,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宫远扬远远地看着陈朔,她眼睛虽然在看医书,但半晌都未曾翻页。自从回到济世馆,她好像经常这样子。
他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在想什么呢?
好似心事被看穿一样,陈朔有些手忙脚乱,她胡乱地翻书,说道:没什么!
既然还放不下,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没什么放不下的,我只是需要重新习惯原来的生活。人呐,就是贪心,既不愿意放弃自由,又贪恋那金丝笼。
那么,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进宫去见他,你去吗?
陈朔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去!即使是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好过遗憾终生,不是吗?
看来,你想开了。
我给自己想了很多理由,我一直告诫自己,如果我现在选择了留在他身边,我会失去自由、徒增多余的烦恼,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厌倦我。可是,我越是告诉我自己,那个决定有多么的糟糕,越忍不住会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我以前只能躲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他,那时的我多么希望他能够看到我,现在我有了这样的机会,却又要亲手葬送,岂不可惜。
看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比陈冉冉通透,也比她幸运。
是啊,我已经幸运太多了,没有道理还不满足了。谢谢你,远扬。
我送你去宰相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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