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笑了笑——她居然笑得出来——说:“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是不同的。谢迪生回来之后冲我发了一通脾气,问我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撇下他走了。害得他连回来的火车票钱都凑不够,多亏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才没有流落敦煌街头。”
听了这番话,籽籽总觉得哪里不对?问:“他出去玩自己不带钱吗?”
叶子说:“他总是说,反正他对钱没什么概念,只要有我这个会计在身边,钱这种东西就再也不用他操心了,一切都听我的。”
“可是……”籽籽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只是问了句:“那你就相信他了?”
叶子又笑了,可她马上解释说:“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籽籽,连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都觉得有问题,可我当时就是不明白。人是需要比较的。以前我就是觉得,跟那些男生比起来,谢迪生成熟又风趣,当他握着画笔时,真的很有魅力。可是自从那次大壮向我伸出援手之后,我便开始觉得我的这场恋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按理说,谢迪生是搞艺术的,他应该更浪漫更有情怀;而大壮是个理工男,生活难免有些刻板而沉闷。可我的感受恰恰相反,跟大壮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就感觉很放松,也很开心。而与谢迪生在一起,我总是处在一种焦虑的状态之中,因为我们老是吵架。特别是从敦煌回来以后,甚至不为什么也要吵上两句。”
人有些时候就是那么怪。那段时间,我听说晚上或者周末需要加班时,总是十万分的乐意。这样的下属领导是当然的喜欢。而永远把我当成他们的小叶子的父母也认为,去公司加班总比我去外地写生让他们放心的多。渐渐的,我也不再费心去想该怎么告诉父母关于‘谢迪生的存在’,觉得这已经没意义了。可是,我们依然每天都在一起吵架。好像生活就应该这样似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籽籽瞪着叶子,她忽然想起小学时候的班主任开班会时对他们说过的话来“明明知道不对,可有些同学就是管不住自己,就是要做这样的事。简直莫名其妙。”这个……呃……籽籽无言以对。看来,谈恋爱也是个技术活啊。
仿佛有风,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似乎发出了一种幽幽的沙沙声,颇有些一唱三叹的韵味。又似乎,这只是自己的一种感觉而已,彼岸花兀自开得妖艳。叶子轻叹一声,幽幽说道:“转眼就要过春节了。大壮他们公司年前要聚餐,为了方便我,专门选了我去上班的一天晚上。那天,还来了些业务单位的主顾,还有,大壮的女朋友。据说她是大壮的大学同学,很强势的一个女生。往那儿一坐,一看就知道是老板娘,神采飞扬的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我坐在公司出纳旁边,一边听着她评价老板娘的发型和身材——漂亮是当然的,所以也就用不着讨论了——一边默默地吃菜。这时候,谢迪生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今天去一个绘画班给人代课,现在还没吃饭,让我赶紧带点吃的回去给他。挂了电话以后,发现公司里的同事开始相互敬酒,不知怎的,我就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发现我在大壮家里。在他家的,还有他女朋友。”
凭良心说,大壮的女朋友真的很会照顾人。她为我换了干净衣服,擦了脸。一看见我醒过来,马上命令我喝下了一杯浓浓的番茄汁。然后笑眯眯地说,听大壮说起我,都是如何稳重如何能干。但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就看见我酩酊大醉,还是让她感觉有些不放心。现在,大壮的公司发展得很不错,财务负责人只是个兼职可不行啊,何况还这么年轻……我当时很狼狈但执意地离开了大壮家。大壮追了出来,说不管我愿不愿意,一定要送我回去。大概是当时我的酒还没有完全醒。‘酒壮怂人胆’嘛,我就穿着大壮女朋友的衣服,浑身酒气的抱着大壮放声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没完没了。直到我发现他胸前的衣服已经比我的脸还湿,完全没法继续靠在上面哭下去了,方才收住眼泪。然后非常非常诚恳地对他说,我感到非常非常抱歉,希望他就像上次从敦煌回来那样,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他却说……”说到这里,叶子有些说不下去了。
籽籽急道:“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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