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深邃,说的每一个字轻轻敲打她的内心。
他没有她便活不了。
同样的,她没有他也活不了。
他将她纳入怀中,小丫头不要命地护他,让他生气,也让他心暖。
“下不为例,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保护自己,权当是在保护我,好不好?”
她咬着下唇,理解了晏云州生气的点在哪里。
她能为了他不要自己的命,殊不知她的命是他最最珍视的,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有个男人不要命地对她,这个男人还是当今的太子,她是几世修来的福啊,娄影感动得快哭了,她强迫自己把眼泪咽进去,在他怀中狠狠点了个头。
“先将脏衣裳脱下来,我去问问外公有没有多余的衣裳。”她为他脱下衣物,催促他好好睡一觉。
晏云州见她眼眶微红,便不再说什么,自己多休息,才能让她放心。
娄影来到黄焱那间客房,房门大敞,里面的随从正在汇报什么。
黄焱神色凝重,见到娄影来了,便挥退随从,一秒展笑:“丫头,站在门口作甚,快进来坐。”
她驻足在门口,多年未曾见面,以及母亲去世后外公便与娄家断绝了关系,这让她面对黄焱无比陌生。
“我是想问问外公,有没有多余的衣裳给太子穿。”
见她拘谨,黄焱便能对她的心思猜到一二。
“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我老头子的衣服多得是。”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衣物,挑了一件看起来最年轻的衣服给娄影。
娄影谢过之后转身就要告辞告辞,黄焱唤住了她。
“几年未见,丫头不与外公坐下来聊会天?”
他知道她对他与娄家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但黄焱对女儿的唯一骨肉怎么会不关心,当他得知娄影赐婚于生命垂危的豫王时,恨不得马上冲回京都砍了拿女儿上位的娄友弘。
万幸的是,晏云州如今身体健全,还成了当今太子,太子妃自然福泽不浅。
黄焱发话了,娄影不好拒绝,她将干净的衣物放在一边,坐下道:“我时刻挂念外公,如今见到外公身体硬朗,便也放心了。”
黄焱点头,每次见娄影,都像看到自己的女儿,想她二十出头便去世,这其中,娄友弘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你是不是埋怨外公这些年一直不来看你?”
黄焱的直接倒让娄影有些无措,她确实埋怨过他,小时候除了娘亲爱她护她,就只有外公对她无微不至,甚至在娄父训斥她时,黄焱会站出来为她出头。
而娄友宏在黄焱面前无比温顺,他说一,娄友宏不敢说二。
仗着黄焱,她过了些舒坦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母亲去世后,黄焱便突然与娄家断了关系,她在家受欺负了,想找黄焱帮她出头,等来的却是家仆一句“表姑娘今后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便意味着今后她没了依靠、没了仰仗、没了安全感……
突然的变化让她无法适应,面对姨娘们时不时地使绊子,娄影只能一个人伺机反抗,因为只有这样,这些人才不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够保护好自己,他对黄焱的埋怨也渐渐消散。
“外公,您在外征战甚是艰辛,应当是我来探望您的,又怎敢埋怨。”
小丫头的心思又怎会逃过黄焱的眼睛,他负手看向窗外,头一次跟娄影敞开了心扉:“原本大丈夫三妻四妾无可挑剔,但你爹他跟我一再保证只娶你娘一个妻子,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我见他神色笃定,以为他今生今世只娶你娘一人,便将你娘嫁给他,还助他官运亨通,而你爹却跟我玩起了文字游戏,一个妻子和一妻多妾,说起来并不矛盾。”
娄友弘在与娄影的娘婚后第二年,便娶了张氏,随后陆陆续续娶了几个妾室。
娄影安安静静地听他讲。
他冷笑两声:“外公我是个暴脾气,但你娘心软,娄友弘一有事情,她便来求我帮助,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能怎么样,还是得帮你爹解决困难,你爹倒好,有事找妻没事找妾,你娘就是这么活活被他气死的!”
黄焱每每想起此事,便气得胡子乱颤,捏着椅子的一角,狠狠将其捏成了碎渣,恨不得手中的碎渣,便是娄友弘的人头。
“外公这一生都在行军打仗,对战场上的兄弟讲求情义二字,娄友弘如此无情无义,你娘又已经离世,外公也不再对他有好颜色,因此与他断绝了来往。”
黄焱回忆着往事,空气静默了许久,随后叹了口气道,“却也疏忽了你,外公知道你在娄家的日子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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