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拍马屁是一回事儿，说正事又是另一回事儿。

别看费宇刚才还拉着许所长谈得天花乱坠，但这人一进办公室就秒变正经了。他甚至还请许所长分享一下最新的讨论进度。

许良平大概是真被他谈乐乎了，不仅没有丝毫推辞，反而还乐呵呵地说这就去拿资料，并让他在办公室随便坐坐。

边说还边顺走了另外两个人。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费宇与林默。

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个屁。

林默觉得，费宇这人是当之无愧的万金油选手，真的，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秒变尴尬为茶话会现场。

而且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这办公室那么多空位，他偏偏挑了许所长的“王位”――办公桌后边儿的真皮座椅。

只见他没有丝毫水土不服的迹象，坐下去之前还小心理了理风衣的皱褶，仿佛在抚摸什么宝贝儿似的。

而且这人捯饬自己的事儿时，嘴也没闲着。

不仅没闲着，还发出了灵魂拷问。

他问：“小默子，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问题太过突然，问得林默身体一僵。

这人……

怎么？

林默小心翼翼地抬眸，恰好触及费宇的背影。

办公桌与椅子正对着落地窗，外边儿的光线透过玻璃鱼贯而入，恰巧散在费宇两侧。

他逆着光，因此他的背影恰好落入了阴影之中。大概是周遭的光线太过亮堂，强烈的色差对比竟让林默产生了错觉。

那一瞬间，他竟感觉费宇看上去有些孤寂？

不过，下一秒，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费宇一个转身，嘴角又牵起了熟悉的弧度：“你就尽管讨厌我吧，我喜欢这种感觉。”

林默：“……”

铲铲哦，刚才果然是错觉。

而且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诡异？难道这人是抖.m？

抖.m并不知道他内心的小九九，推了推墨镜，又继续添油加醋道：“记得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我喜欢这种感觉。”

林默只觉这人是不是脑子问题，于是忍不住吼了句：“你有病吧？”

这声吼叫太过急促，带了那么点儿情绪失控的意思，就连林默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在此之前，他本来是个不骄不躁的人，也鲜少有什么事儿能激起他的情绪，但自从遇到了这个男人后……那种生理性的激烈反应……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他时常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的哪项指标突然变异了。

林默只觉得坏了。

他感觉自己态度太过激了，毕竟这人再怎么惹人厌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啊。

于是，他在内心挣扎了半天，把说辞润色得差不多后，正想解释一波时……

“我有病。”

“……”

“相思病。”

“啥？”

“怎么？”费宇单手撑脸，“我难道不像有故事的人？”

林默没接话。

“真的。”费宇低叹了一声，“我和那人小时候有过约定，但是那人啊……最后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林默平常懒得管那些闲七杂八的事，但这次可能是对象特殊，于是他忍不住八卦道：“什么约定？”

“我们七岁时约定，要一起成为物理学家，然后……”费宇又叹了口气，“那人反水了。”

林默彻底没话说了。

七岁的约定有个屁的用，万一人家高中时选文科了呢？

那特么不是显然背道而驰了吗！

正当林默腹诽得起劲儿时，费宇突然望向他，低声道：“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