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从李家回来的时候绕去了花卉市场,挑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品种的盆栽,观叶、观花、无花无叶的都有。她打电话喊沈至下楼帮忙的时候,沈至刚从外面回来,家居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沈至出了电梯看到李长安抱着一大扎黄白相间的花站在大厅里,时不时朝电梯这边张望,脚边还罗列着两个纸袋和一个纸箱。
他走近才发现李长安手上抱的是向日葵和满天星,另一边手拿着两个纸袋,袋子里是几个款式不同的插花瓶,玻璃、陶瓷,形状奇奇怪怪的还不少。地上的袋子和箱子,装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水植和盆栽。
沈至看她从一大束向日葵后露出来的笑脸,开她玩笑:“怎么买这么多,还是你什么时候已经改行卖花了吗?”
“拜托你啦,沈先生。”李长安心情似乎很好,也不介意沈至调侃她,笑眯眯地求他帮忙。
两个人的手上都挂满了袋子,才总算把占用了公共场地的东西搬完,李长安也不嫌累,拿出袋子里的花瓶开始捣鼓。
满天星插在垂直的白瓷瓶里,端到餐桌中央放着。向日葵被分成两份,插在个两个宽口的浅绿玻璃瓶里,摆在一楼和二楼客厅的小几上。地上那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盆栽都被妥善安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李长安满意的拿出手机拍照,发了一条展现劳动成果的朋友圈,配图是已经妥帖放置的绿植。现在李长安觉得,这个房子终于有了一点点生气,不再是一间空旷冷清的房子。
沈至没有打扰她做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惜电视的内容他一点都没看进去,注意力全被那个忙得跑上跑下,无比欢乐的身影抓去了。
沈至不喜欢别人太过入侵他的私人空间,但他没有阻止李长安,而是亲眼看着她一点一滴用属于她的方式,同样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他的私人领地。这个房子是他工作后一直住的地方,除了他的家人,从来没有谁能这么堂而皇之的住进来,更别说像这样试图对它进行改造。
合约上特别说明是x网提供的房子,是为了打消李长安的疑虑,让她没有心理负担的住进来。如今在他看来,这种体验确实过分新鲜了,不过感觉竟然很不错?
沈至把目光放到蹲在阳台上的人,今天她穿了条破洞牛仔裤,上衣是宽松的白色全棉t恤,衣摆撩起来塞在裤头里,显出她精瘦的腰,给人一种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简利感。
傍晚的阳光还有些热,她的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碎发贴在汗湿的额前,看起来有点傻气。那个一脸稚气的人,正在阳台摆弄她新买来的花草,表情十分认真,好像那是什么珍稀的大宝贝,而不只是两盆绿油油的草。
今晚李长安有朋友间的聚餐,美其名曰欢迎她正式回国上班,其实就是找个借口,可着劲儿地剥削她的钱包。知道躲不过,她也就豪爽答应了,至于她现在跟男人同居这事儿,该来的总会来的,早晚的事。
李长安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换了身衣服和沈至说一声就出门了。她带朋友开了一个包厢,吃饭唱歌两不耽误,虽然唱歌这件事本身没有她什么事,但并不影响她只负责刷卡付钱。
朋友都是从高中就开始处的友谊,高中后确实也各奔东西了,谁知大学毕业后大家都选择回家乡发展,这不就又都聚在了一起。饭桌上李长安被灌了一杯啤酒,在何小野称不上严刑的逼供下把实情一五一十全招了。
肖阁喝了不少酒,醉鬼似的凑到她面前,大着舌头:“长安,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有勇气的,不玩则已,一玩就玩大的。佩服,实在是太让我佩服了。来,为你牛气轰轰的勇气喝一杯。”
肖阁和李长安高一是同桌,之后一整个高中都和李长安做前后桌,两人互相掩护对方做违反课堂纪律的事不少,于是两个醉鬼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各自灌了一大杯酒。
何小野拽着肖阁的衣领,费劲儿地把他拉到一边,自己坐到李长安身旁,挥着手上易拉罐,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可惜醉得眼里的江山都是倒过来的。
“你懂什么,那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些人里面,只有何小野不一样,何小野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两个人好得跟各自肚子里的蛔虫。李长安有几颗蛀牙、长了几根智齿何小野清清楚楚,而何小野来姨妈前脸上要长几颗痘,是长在下巴还是额头,李长安一清二楚。
“童向你说是不是啊?”何小野说着转头问正在点歌的童向,童向不置可否,看她醉的不清,走过来把她抱到一边的沙发上靠好。
童向是何小野的学长,学校里防火防盗防学长的那种学长,可惜何小野嘴上说着防学长,身体却死心塌地拿着户口本跟学长跑了,标准的“口嫌体正直”。
“你行不行了,要不大伙散了吧,十点半了。”李长安看着还在嚷嚷个不停的何小野,担忧道。
她自己一杯倒的分量,明显已经晕乎了,眯眯眼就想睡过去,竟然还有心思去关心有学长做靠山的何小野。大家恨铁不成钢,省省吧!你还不如去唱歌,虽然你唱歌跑调能跑出宇宙,但我们看在你现在没人关怀的份上,选择原谅你了。
自己做孽只能自己受着,还算清醒的童向负责何小野和肖阁两个醉鬼,沙亦昀和秦河笑任劳任怨,负责把李长安送回了沈至那儿。
沈至在楼上听到关门声的时候,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过了一会儿没听见上楼的动静,他犹豫了一下,拿起床头的空杯子开门下楼。客厅里静悄悄的,李长安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眼睛困得睁不开。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沈先生,你还没睡啊。”李长安说完这一句就不再开口,只是呆愣地看着停在面前的人。她的思维还算清醒,只是犯困,等困劲儿过了也就没事了。朋友们都知道她这个毛病,所以沙亦昀和秦河笑把她送到家里,很放心的拍拍手就走了。
李长安知道自己还在客厅,应该回房再睡,抱着这个固执的想法,她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和困意较劲儿,却没能成功的挪动自己软绵无力的身体半步。她现在很困,却要强制自己不能睡,只能更努力的瞪着犯困的双眼,仰头傻傻地看着沈至。
沈至看她明明很困,却又不甘心的努力睁着眼睛,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转身向厨房走去,回来时端了一杯柠檬蜂蜜水,他把水递到李长安的手上:“喝了,上去睡觉。”
李长安乖乖把水喝了,空杯子还给沈至,沈至接过杯子,放到厨房的水槽又折回来。
沈至:“能走吗?”
“我能走的。”李长安回答得很快,说完却一直坐着没动,只是眯眼看他。
沈至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半天也没有站起来,光看着他却不动,便弯腰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李长安迷瞪着眼睛明显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紧接着闭起来的眼睛和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都显示了她终于肯放松自己,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陷入睡眠。
沈至看着已经歪倒在他胸口上睡着的人,嘴角有了细微的弧度,把人放到她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确认人已经熟睡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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