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跟大伙一一招呼,承蒙道上兄弟厚爱,称我一声“情哥”,我虽然心底里愧不敢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面子还是要给,我们寝室一般都住四号人,按出生年月都编有编号,我稍微委屈一下,屈身当了老三,这都是命中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控制。
却说我们寝室有四罗汉,但有俩人斌子和狗子已修成正果,大一下学期已抱得俩美人归,而独留我和寝室的东东同志至今形影相吊,孤家寡人,每夜他俩开始堡漫长的电话粥时,我和东东便很默契的带上步步高音乐手机,两耳不闻男女事,一心只听大悲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多少次,我都在寻思,为什么咱爷们都这点出息,从娘胎里生下都寻死觅活疲于奔命为这一件事,是天“性”的驱动,还是耐不住一点寂寞,哪像我革命意志这么的坚定!怎么说呢,咱不是找不到,更不是没人要,是中华复兴,民族崛起的重任?胡扯!说白了,这得从人格魅力和个人修为上找答案,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我呈情的背后还是有一个排的娘子军的,呵呵,这可以当作骂我厚颜无耻的资本。-
手机这会儿也不老实,解决内部矛盾始终得摆在第一位,始终不能放松,但还是得一手提着裤腰带,一手揣着大哥大。-
看了来电显示,我这柳叶眉就不那么乐观了。-
“喂!呈情吗?”字正腔圆,小声音还挺甜的,起码三个加号,一听就知道是个怡红院里的纯牌处女。-
“嗯,我是,您哪位?”一旁的东东看不出我是客气还是虚伪。-
“妈的!搁老娘你装个屁,操!”我感觉我的手机冒了一阵青烟,这孩子火性子真不小,报天气预报呢,说变就变,泼妇气质在她身上演绎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我没有立即回话,一般的这种情况下,我都会选择笑而不语。-
她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的更准确点叫变态,一不小心就把马脚**裸的露出来了,“情哥!你回校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声啊!”,我怎么听都觉得别扭,这处女和泼妇相互转变咋就在一念之间呢。-
“额,您有什么吩咐?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仿佛抽了自己一嘴巴,说这么违心的话。-
“淘气!哼!”孙倩发浪的嗲了一声,我的寒毛也很不老实的竖起,“人家就是问问你,我还在家里呢,下午就回校,到时你请我吃饭啊!”最后一个音拉到长城边了,但我还是含糊的应了声。
收拾收拾,太阳哥哥和月亮妹妹也开始换班了,邀起一帮狐狸兄弟狗尾巴朋友,在学校旁边开了一桌,都有日子没见了,喝的眼珠子份外眼“红”的,这喝酒的架势,这氛围,这般豪气,梁山那拨人恐怕也得瞪着眼羞愧得自叹不如。-
旁边桌子这时坐着一长的整整气气,穿的也挺委婉的西装革履的小伙子,他正对面也坐着一位冒似刚从猪罗纪公园溜出来的姑娘,小伙子正襟危坐,还不时的掏出一张五毛钱一包的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摆出一副很迷茫的笑容,让心慈的人看着想哭,手在口袋前挣扎了几下,还是成功地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再举起纸挺了挺衣领,对着眼前佳人摆了副马克吐温的造型,他舔了舔猪肝色的嘴唇,小伙子属于腼腆的型的,脸部的肌肉带着青春痘微微颤动,和着泛滥的汗水在他那小白脸上绘着一副二十一世纪的清明上河图。-
我当时有些不忍,小伙子可能是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没什么经验,确实,人生又有多少次第一次,我走上前,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兄弟!淡定!放松点,深呼吸,进行积极的心理暗示,柴可托夫斯基说过,有时我们只需一个小小的微笑,人和人的距离就这么触手可及”。我很高兴我今天又拯救了一株祖国未来之花。-
谁只那朵未来之花却是带刺的仙人掌,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瞪着我,但看的出来他还是很努力的保持不失君子风度。-
“素米吗僧(日文‘对不起’)”,他开了口,但我没听明白。-
“我哼(很)伏(负)责的高(告)诉尼(你)”他用一口浩二的普通话,瞪着牛眼珠子对我说,“我的妞俺做主”,他把纸条甩到桌子上,拂着袖子,脸抽了几下筋,临走前,还对那女孩丢了一句话:“你走你的羊肠小道,我走我独孤木桥,我们的love,OVER了,撒哟那拉(日语‘再见’)”-
闻此,我们已愤怒多时,暴跳得青筋活脱脱一个个史莱克,“妈的,***上了咱中国姑娘,***还胆敢抛弃,陈世美是咱中国的自主产权,你***小鬼子算哪跟葱”,之后我们几个按座位顺序一个接一个骂,从它们鬼子祖宗武大郎骂起,也算不清到底骂了多少代,那阵式,那效果,那唾沫星子…
骂了这么多,但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女孩,素来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我走上前,用一种同情的口气劝她:“天崖何处没有好男人,想开点,更何况还是一鬼子”,那女孩的表情我一直都没读懂,“屁!丫的就一假东洋鬼子,在小日本旅了几天游,还成精了,这么点钱就把老娘当叫花子给打发,操!”,她左手拿起桌上的纸条狠狠地摔到右手上,我透着窗外淡淡的阳光,很明显的看到纸条上几个字:中国建设银行。顿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伙子那么激动,原来他手上拿着的是人民币的集合啊!-
看着那女孩渐远的背景,我的眼睛红了一圈,他们都低头不语,独自喝汤,我知道他们都在沉思,是这个社会太现实,还是我们太单纯?我回到座位上,才发现他们笑得是那么灿烂,我的筷子下面,那是一张结账单…
我自嘲的叹了口气:“哎!这帮损友!”
回到寝室,恢复大学正常生活,日子还是这么悠闲潇洒,准确的说叫堕落自废,我敢保证,如果我妈知道我在学校这么过,她准会把我领回家,但我也没办法,上了贼船,身不由己啊!
晚上洗洗刷刷一番,东东和斌子为了一块去年留下来的肥皂争得面红耳赤,我忙高唱“beatit,justbeatit,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我认为你俩对中国的分配原则和财产所有制原则还得加强再教育”,由于年限隔得实在太久,我们无法对这块肥皂的前世今生完全洞察,因为我们无法穷尽对一个事物的认识,所以它的所有权至今还是个疑问,最后经全体开会商议,做出决定:资源共享,合作共赢,但私有财产仍然神圣不可侵犯。这个原则以后作为我们寝室处理财产分割问题的指导思想和根本原则。大家纷纷表示誓死遵守和捍卫该法则,终于我们寝室又恢复了以往的和睦和安宁,“依法治国”确实是真理。
晚上也没睡好,闭上眼感觉总怪怪的,一会噩梦一会春梦,总觉得有两人在我梦里打架,我就想我没招惹谁呀,这年头总是有很多人跟梦过意不去,但最终还是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屁股也赶来争光辉晒太阳,一看手机真不早了,都十点多了,夏天能睡到这个境界的,还真少见。站在窗前,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好像还没睡够,斌子和狗子已经在奔赴温柔乡的路上,东东也不知到哪把妹去了,这小子最近在感情方面有点冲动,准确的说叫蠢蠢欲动,我突然想起自己偌大年纪,还是孤单一人,悲凉情绪顿时油然而生,放眼望去,窗外依然春光无限,成双成对,我感觉大学不是什么狗屁象牙塔,倒像乌托邦世界里的伊甸园。
正在怅然感慨时,突然感觉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冲动,这种感觉似乎又是那么的熟悉亲切,跟昨晚梦里的那个……
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纯白色的背影,一袭长发,白色长裙,纤纤细步,漫立远视,一举动,一转身,无不透露一种传统的东方美,我似乎从骨子里就欣赏这种美,可惜没有看清那张脸,但又觉得这样更好,给了我一片无限瞎想的空间,不,应该是遐想,我就算是禽兽,也不敢亵渎这份美,我赶紧跑下楼,就像当年官渡战时曹操见许攸一样,跣足而出,但我比他的运气差,下到一楼时,就把脚给崴到了,但我还是很坚强的挺起来,跑到宿舍楼外,却不见了那个身影,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一股银铃般的笑声,不是荡笑,很纯很纯……
我怀着一种很复杂有点偏失落的心情回到寝室,虽然我没看见那张脸,但那种感觉似乎在提醒我这可能是一见钟情,我从不承认我是一个浪子,上大学以来我虽然有很多次恋爱的机会,但我却从没有真正接受过一次,似乎从心底里就拒绝这种没有任何感觉的爱情,但今天我却这么轻易被一个虚幻的背影俘获,难免有些茫然和无措。
再一次打扰我的是手机铃声,我皱了皱眉,但还是按下绿色的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我想考验一下这个人的辨别力。
“你干嘛呢”,又是这种语气,“呈情,你还没起床呢,我就在你楼下”。
“请问您有何贵干?”
“你又装”,孙倩在那边大大咧咧起来,一会纯的,一会疯的,真让你受不了,“你昨天不是说要陪我吃饭嘛!”
“敢情我跟您签了卖身契,我那是客套话,您这么聪明还听不出来嘛!虚伪!”
“我管你啦!”,又有发浪的冲动,“总之我最多在下面等三分钟,丫的你要是不来的话,我立马冲进去,你就算是躲在厕所里,我也得把你拎出来,哼!”
之后就是一阵嘟嘟声,我很无语,但又没有办法,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过想想也好,正好近日想买双球鞋,老贵了,手头就有点紧,早餐(按人们饮食规律应该算是午餐)就算她的,当是帮我节省开支,就说孙倩这个人,长的还可以,放在**广场的人堆里,虽然没那么显眼,但还是有个别男子揩她的油的,再说她家里也是资本家后代,有俩小资本,我就很迷茫,后来就问她同学为什么她老追着我死缠烂打,她同学很诡异的对我说:“因为你长得像于荣光,新三国里面的那个演关羽哥哥的”,之后那女同志就啃着手指,淡淡的笑。我后来就照了很多次镜子,怎么看也看不出哪点像于荣光,他那小眼睛跟做贼似的,跟真正的关羽也差的老远了,后来我被逼无奈,只得把这个归为个人气质。
我随便收拾收拾,简单洗漱,那狗脾气挺恐惧的,走下楼,先亲切慰问一番,我很佩服她,居然能把脸装的那么的红,搞得旁边走过的人,都以为我在跟女孩子**耍流氓来着,我赶紧拉开她,别在这里招人现眼,我问他在哪里共进午餐,让她快点决定,我都快饿死了,这不还没吃早饭嘛,她抬起手,仿佛指了指,我看不明白,“您别遥指杏花村了,今天您请客,当然您做主,我再怎么厚脸皮,也不敢跟您较量,不是!不敢跟您争,喧宾夺主呀!”,她瞪了瞪眼,仿佛我就是她的午餐,“我是让你牵着我这小手,平时看你挺机灵的,今儿个怎么这么笨的”,闻此我的脸都红了,“算了,您自个吃去吧,咱不奉陪!”,她似乎有点良心发现,答应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自己的路。
就这样,我在前头荡,她在后头晃头晃脑地跟着,目标:迷你街某迷你饭店。
迷你街在学校外面,到哪里要经过一段马路再转个弯,赶到转角,当然孙倩还在后面,我确实已经饿了,我转过身喊他一声,她跟在在后面,两边的腮子伴作牛皮鼓状,嘴巴也不停的骂骂咧咧,谁让你穿了个不争气的高跟鞋,装什么气质啊!
我正得意着呢,突然一自行车从我裤腿擦过,我没有感觉,擦得太温柔了,我又回头看时,车子已跑到另一头去了,我朝车子主人喊了一声,因为又是早上我惊为天人的那个背影,我很肯定,因为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感觉,之后意外的是我很真诚的忏悔我的那一声喊,因为我先前喊了一声后,那车子很不听话的朝孙倩撞去,可想结果相当糟糕……
确实很糟糕,孙倩虽然是被撞者,受害者,但她还是在地上,只是在她那漂亮的裙子上留下了一点点小小的痕迹,但她却突然变成寡妇一般,骂的酣畅琉璃,再看那骑自行车的白袍姑娘,却是摔得不轻,擦破了点皮,还好没有出血,都怪我,没事瞎指挥啥,我忙赶过去,扶起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却更是万般惊讶!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吧”我认出来了,她就是我上次在家里英雄救美的那位漂亮姑娘。
“哦!谢…谢你,还有上次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孙倩把她骂的太狠了,再说孙倩,可能是刚才赶路赶上了火,又莫名奇妙的被撞了一下,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漂亮的,更是火起,从她的那眼神似乎可以看出我和这白袍姑娘是一对奸夫淫妇似的,更是横眉冷对,怒从心起。我没管她,扶起这姑娘,好软!她像下意识的收了收胳膊,我问她要不要上医院,她忙说不用,不停地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太阳确实是挺大的,她只是说了声“谢谢”,随后就匆忙的离开了……
我突然想起问她,“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她停了车子,但没有回头“我…叫…王…少…丹”,之后匆忙离去。
我本来还想问,她是不是在这读书,学什么的,怎么联系,但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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