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扔下鱼竿找了一块光滑的巨石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他总算逐渐适应了绿化率接近百分之百的环境,前一段要往石头上坐时总是习惯的先去吹一下尘土,后来发现那纯粹是多此一举,这里几乎就是无尘世界!
置身蓝天碧水与青山绿野间,贺然体会着融入自然的那种欢愉。
来这里差不多大半年了,这可真成“山中无甲子”了,时间过的飞快。
最初,过惯了分秒必争的紧张生活的贺然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无福消受。
在时间就是金钱的时代,只有忙起来心里才会踏实,才会有安全感,那种夹着包,急匆匆走在路上,打着电话,扣着上衣纽扣,同时用眼神向被撞到的路人致歉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时代骄子。
过了初来异地的新鲜感后,整天无所事事的贺然着实自责了几天,后来看到全村人都闲散悠然心里才平衡了。
开始他和人交谈后总想要对方的电话号码,现在他把以前的习惯都丢掉了,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与紧张冷漠的现代人际关系不同,在这里谁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喜怒哀乐是别人关心的头等大事,真情与温情随时充盈在你身边,这让贺然感觉无比幸福。
躺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皱着眉头坐了起来望着身边淡蓝色的潭水,看来是我们走错路了……。
身经两世的贺然用独特的视角审视着两个世界,地球以前的样子应该和这里差不多的,是我们亲手毁了它,把它弄得乌烟瘴气,如此说来……,工作越努力越勤奋犯下的罪过岂不是越大……?
得出这个与先前时代精神相背离的结论让他很痛快,“工作的人是快乐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狗屁,应该是可耻的才对!哈哈哈哈……。他真想跑回去对那些麻木的忙碌着的人大声宣布自己的新观点。
他觉得自己快成哲学家了,继续追究着问题的根源:是人民在谱写着历史,难道我们那里的人民都错了?
可他毕竟不是哲学家,想了一会就烦了,思绪又转到了那个美女——苏夕瑶的身上。
他这一段语言学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转着弯骂人了。不但和绿衣少女小荷、黄衣少女小竹混得情同兄妹,与村里人也混得如同一家人,这让从小缺少家庭温暖的贺然终于有了归属感。
唯一让他不满足的是苏夕瑶对他的态度,这美女似乎一直有意在躲避自己,偶尔碰到也只是淡淡打个招呼,从不多说一句话。他故意不认真学习识字,拖延着学业,可这毕竟不是办法。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从牙刷到插花,从衣物到美食,他已经教了小荷与小竹很多新奇之物的作法,他肯定这两个丫头会把每件东西都送给这美女看,可她似是连点好奇心都没有,从不询问什么。
心如止水也没有这么静的吧,心如寒冰还差不多!贺然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和煦的阳光晒到有些发凉的后背,这里的冬天并不冷,不知是因群山阻隔了寒流,还是此地大气候就是如此,他还从未离开过这个山庄,所以也无从知晓。
他已从小荷的口中了解了这美女的身世:赵国定国公之女,二十七岁,十八岁时以美貌闻名天下,二十岁时钟情于寒门名士石罡,不幸,贪图权财的石罡被贪恋她美色的二王子收买,心灰意冷之下不堪众多求婚者纠缠,嫁与了当朝司察之子段玄,不想那段玄短命,婚后一年即死了,至此她看透红尘,誓不再嫁,隐居于父亲封地内的这个山庄。
据小荷讲,赵国那些权贵子弟或贪恋苏夕瑶的美色,或贪图定国公的权势,她们隐居的最初两年访客不绝于路,后来那些人见苏夕瑶心意坚定,才渐渐的死了心,时到今日只剩下了一个叫许经还锲而不舍的不时来访。
这大半年来,那许经曾来过两次,不过他都没碰到。想起这混蛋让贺然感觉很不爽,不过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人为了追求苏夕瑶,不但不畏路途遥远坚持来访,而且在闻知她喜好术数后,竟毅然投身筹圣门下,近来靠术数为手段已得苏夕瑶接见,而且是不带面纱那种接见。
“妈的,术数?大爷玩死你!你师父筹圣估计都达不到高中水平,大爷可是学过高等数学的。”贺然心里得意的想着,他很久不这样骂人了,前些天从小荷那里得知许经的事后,他就憋着在苏夕瑶面前给他个难堪。
怎么才能接近苏夕瑶呢……,贺然发愁的坐起身,当他看到脚下巨石纵横交错的纹理时,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连鱼竿都顾不得收了,匆忙跑进了村子。
第二天一早,贺然抱着一块村里木匠给他做好的棋盘走进了苏夕瑶的宅院,因为天有点冷,这些日他一直在小荷屋里上课。
小荷见他抱着木板进来,知道肯定有好玩的,教贺然写字她早就没了兴趣,只是借此和他凑在一起玩,二人各有目的心怀不宣,贺然能学成什么样也就可想而知了。
小荷一边清理几案上的纸笔,一边笑嘻嘻的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我新作了一种棋,教你玩。”贺然放下棋盘。
“这是什么棋?比连星棋的棋盘大了很多。”小荷好奇的问。
连星棋是这里很流行的一种棋,类似五子棋,规则略有不同。
贺然笑道:“这可比连星棋有趣的多。”
贺然耐心的给她讲解起规则,可还没讲多少小荷就开始打哈切了,贺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原本就猜到,以小荷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喜欢这种棋。
“你去教小竹吧,这棋太闷了。”小荷终于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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