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巷陈氏一家吃过晚饭,圆馨和母亲收拾碗筷,东岭和父亲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借着老氏电灯微弱光,一家人安静祥和。
“爸,你听说了没?”
陈伯丰鼻梁上挂着老花镜,从报纸背后轻哼一声:“嗯?”
“陈圆青她在酒坊管事儿了。”
陈伯丰双手一抖把报纸合上,放在一边,缓缓抬起头,皱着眉问:“哦?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爸,怎么办?”
陈伯丰摘下眼镜,淡定的放在桌子上,缓缓的吐了口气说:“不急,来得及。”
“呦,这不是陈大小姐嘛,这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警局里,一群警员放下手中的玩意儿,都凑过来跟这位近来惊动全镇的大家闺秀套近乎。
陈圆青被这群人盯的发毛,春香更是躲在小姐身后不知所措。
“请问,龙三芎龙警官在吗?”圆青礼貌开口。
“他呀。”一个警员一脸嫉妒,操着阴阳怪气的腔儿。
另一个警员挤上前来,漏出一张殷勤的脸大声喊道:“在,在,马上叫!”说完敲了旁边一个年纪小的警官,催去叫人。
有一个警官过来拉了两张椅子笑嘻嘻的请圆青主仆坐下。
“辛队长过来了!”一个小警员喊道。众人一齐抬头,呆呆的看着辛全步步接近。知道辛全过来他们才反应过来,开出一条小道。
看见辛全,陈圆青慢慢站起来,微笑着恭敬的说:“你好。”
“陈小姐好,陈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哦,听说龙樊多老先生的爱孙在此,圆青有事请教。”
“好,请稍等。”辛全微笑着点头,然后回头示意后面的人都散去。
一个警员一挥手,其他人才恋恋不舍的走开。
“诶,三芎哥有人找。”那个年纪小的警员跑过来叫三芎。
三芎从一堆书里抬起头来,问:“谁呀那么烦人。”
“听人叫什么陈大小姐。”
“什么?”龙三芎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屁股,拔腿出去。看见陈圆青气色还好,便有了过去。
陈圆青看见三芎过来,站起来迎着,辛全也起身相迎。
“陈小姐近来可好。”
“还好,龙先生可好。。”
“好,你坐。”龙三芎邀辛全和陈圆青坐下。辛全转身倒了茶请陈圆青品尝,简单交代了两句,随后走开了。
两人坐下,龙三芎继续说:“有什么事情吗?”
“方才去到贵府,不见龙大夫,遂来叨扰。”
“许是出诊去了。”
“嗯。”陈圆青低头轻应。
“小姐气色不错,定是康复了。”
“不,不是。”陈圆青突然两眼摸索不定,神色慌张,似有心事。
她的这些表现被三芎看在眼里,他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于是龙三芎试探着问:“怎么了?”
“最近。”
“什么?”
“最近我总是敢到心慌。”
“我也可以为小姐开些定神的药。”龙三芎仔细的观察着陈圆青,可她全然不觉。
“不是的,龙先生。”陈圆青开始脸色发白,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她额头的发丝。
陈圆青接过了春香递来的茶水,像个男人一样咕咚一口喝个精光,她定了定,又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乞望。
“陈小姐慢点。”三芎提醒道。
“龙先生”,陈圆青扫视了一周,发现没人,便用手帕轻轻掩口,小声探问,“你知道探梦吗?”
果然。
龙三芎点了点头。然后低了头,眼神慢慢向上定住,小心翼翼的问:“所以,陈小姐心慌什么?”
“好吵。”陈圆青眉头皱的更是厉害。
“什么?”三芎微微抬头问。
“我梦到好多人在我家里吵。”陈圆青掩住口鼻,水汪汪的大眼沁着泪水,让人看了心疼。
看见他哭,三芎很是不知所措。
“我梦到的都发生了。”
圆青顿住,三芎揉了揉鼻子,想到了自己在老院里看到的那本旧书。
梦境出现的,都一一还原了。
“其实,我并没有去找龙老大夫,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三芎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之前龙老大夫不一个劲给我开药,我吃了,可还是会梦到不好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
“龙老大夫他从来不理会我说我梦到的东西,可是,我害怕。”
爷爷只是开药?三芎不信,开药用不着在三更半夜之时,更没必要只字不提。陈圆青这一例病,并不简单。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想你也一定有办法,我真的受不了了。”圆青抽泣起来,春香抚着小姐的背,安慰着。
她这一哭,三芎有些心乱,他开口说:“不要紧的,我可以帮你。”
“真的吗?”圆青停止抽泣,泪眼摩挲的问三芎。
“陈小姐放心,我爷爷年纪大了,有些地方照顾不周。”
“嗯。”圆青擦了擦眼泪。
“陈小姐平复一下,探梦,我也会的。”三芎微笑的看着她。
“真的吗?”
“是,但请陈小姐不要告诉别人。”
“嗯。”陈圆青拼命点头,这副德行,着实不像传说中的大家闺秀。
“我会尽快上门医治。”
“不用,我来找您。”
三芎想了想,说:“不,我给你写个地方。”
三芎随手扯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地方。陈圆青拿来看了,先是皱了眉头,然后又忽然喜笑颜开。
“多谢龙先生,我还有事,就找告辞了。”陈圆青起来告别,转身离开。
辛全带了一伙人热情的送了圆青出门。圆青坐上轿车,与警官门挥手告别。
一路上,圆青都在捏着三芎给的字条看了又看,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将她吸走。
“司机师傅,路口,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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