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拜师(三)
“什么意思？”葬迷惑不解。
“你在鬼界的所做所为，把自己搞得差点死在那里，难道就没想过是什么导致的吗。如果你继续以那种方式去解决问题，那么下一次能否还能幸运的活着那就不好说了。”
“那又不是我的错，那制度本身就有问题，它没被人推翻简直是匪夷所思，所有的失败不过是我不够强。”
“任何生命存在都有它的意义，一个延续了千百年的制度同样也有它存在那么久的道理。
你对鬼界的治理一窍不通就认定那是统治者的错，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成功推翻了那种制度又用何种制度去治理鬼界，又让谁去管理鬼界？
你根本就是不计后果地瞎搅和，被人利用还不自知，那种人见势不对就撤退，到时候受害的还不是被当做弃子的你。你要想生存下去，首先就要做到不多管闲事，先学会适应和服从。”
“你要我见死不救？那该死地制度侵害了我和我朋友的权益，我有责任和义务去反击。”
“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别说这种空话，别做那种傻事，否则不过是自寻死路。你未来不得不面对的是比鬼界更深的黑暗，如果在那之前你学不会忍耐就只有一死。
你觉得生存对于你来说很难，对别人来讲很简单，那你为什么不能学会像别人那样去适应规则？”
“别开玩笑了!那不可能。我有义务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没有人能够做到永远对周围的一切判断正确。因此你还得学会听进人言。”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正确，实力为尊，只要有足够强的力量，我做的一切就是对的。”葬癫狂地说，“能从地狱活着走到这里，它已经教给我足够多的东西。那就是弱肉强食地丛林法则。如果你能给我足够的力量，我就能改变失败的结局。”
“这不是地狱教给你的，而是你心境里那家伙告诉你的吧。”修看着眼前这不大点的孩子眼种燃烧着的那种野心与偏执，莫名地想起了那个人。
真像啊。
曾经他的眼中也是如此，只因为自己的无知与忽视让他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最后终于辉煌不在，留下了万世骂名。
我不会再犯同样地错误，我更不会让你的后代走上你同样的道路。
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尽力而为。
“暴力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反而会让你失去更多，走向失败。你根本就没有从失败中吸取教训。”
“那不过是一场赌局，有输有赢，只谈论失败那一种可能性是片面的。只要我够强我就能赢回来。而暴力绝对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的确，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尤其是对你这种死活不听劝的小屁孩。”修的忍耐已经达到极致了，如果说葬不满意修玩味的态度，那修彻头彻尾是觉得这小孩跟那个人完全是一个性子，不撞得头破血流不回头型的，不碰壁就是个自我意识膨胀的偏执狂，绕是如他这般涵养也觉得多说无益，因为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同的处理方式，他可不想像当初一样最后才把那个人从他的自我世界中打醒，让他清醒后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已经抛弃了他不再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的世界。
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修的腿上，直到他温热的屁股突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才发现哪里不对:“你你你想干嘛？”
“揍你。”修冷冷地说。
随后一声清脆的炸响，葬彻底被打懵了。接二连三地巴掌落在他屁股上，让他原本白皙的臀部开始泛红。葬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凭什么打我？”
“凭我是你师父，对你这种不听话的徒弟，就只有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说什么？”“啪!”修加重了力道，在葬屁股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红手印。“你欺负人!蛮不讲理!以大欺小!”葬很快发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修的钳制，而身后火辣辣的疼痛不减反增。终于他放弃了挣扎，抽泣着紧咬下唇，来个抵死不认。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坚持不了，即便自己有那个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反映了那种势不可挡的痛楚，一次次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屈服。
“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啊!”“你这什么态度!”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啪!”“说，错哪了？”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啪!”“还有!”
“不该信奉暴力……”“啪!”“还有!”
“不该不计后果惹事生非伤害无辜……”“还有!”
“我不知道……”“要我告诉你的话加罚十下。”
“反正还不是你打的。嗷!”修冷不丁地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疼得葬一声惨叫。
“叫你忤逆师长!小狼崽子你把拜师当成什么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别以为师父的作用就是教你怎么变强去为所欲为!你给我搞清楚，你到我白泽修门下就得有我徒弟的样子，把你从鬼界带来的痞子气给我改了!小小年纪不学好，狼子野心恩将仇报打的些小算盘你蒙谁？”一连串炸响让葬粉红的双臀顿时肿成了熟透的红苹果，红得发亮。
“呜呜呜呜……明明是老江湖你装什么正人君子欺骗我感情……不准对我用读心术，你不尊重我隐私……”葬彻底伤心了，原来从一开始修就没有打算相信自己，明明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都被他打探得一清二楚，这不是读心术是什么？
“行，那你也得保证你今天所犯的全部错误都给改了。”
“我保证。”
“要是再犯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要我说就翻倍，打到你记住为止。”修在这小屁孩红肿的屁股上轻轻一拍，“还不快滚。”
“你把我打残了我还要怎么滚。”葬哭丧着脸说。
“你怎么这么脆皮啊。”修无语了，无奈想起这小孩身上还有伤不得已把他抱起放到自己的床上去趴着。“别哭了行不行？你跟千机干架的那会儿威风八面怎么不像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
“你不知道我痛觉神经发达啊？5555……我大概是废了……”
“我看你是泪腺发达。”修扶额道，“要是千机知道对付你这种小孩只要打一顿就好他还不得气死。”
“气死他最好555……”
“你这小孩真是麻烦，再哭我就继续揍你了。”哭声戛然而止。
真有效。修不得不暗自在心里感慨。
“师父……”声音怯怯的。
“嗯？”
“痛……”
“忍着。”修叹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你睡吧。”
“师父，别走。你走了我不敢睡。我怕那些东西晚上来找我，它们会杀了我的。”
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呢。
白泽修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恐魂咒，又被称作梦魇制裁，能够将受咒者困于其所恐惧的梦魇中无法挣脱，不断重复他所恐惧的场景及事物直到他被自己的恐惧吞噬。
如果没有成功则会在现实世界中不断吸引其所恐惧的事物靠近，直到他被自己所恐惧的事物在现实世界中杀死。
从刚刚给他上药的时候就已经用灵魂力探出了那咒印的存在，那是上古咒印，破解方式早已失传无人知晓，是最恶毒的诅咒。
千机确乎是想让他死的，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不惜耗费自己十年的功力下这么一个无解的命题，在一个本就没可能有多长寿命的孩子身上，似乎是怕他因为某种意外而没能死掉。
葬那厚重的黑眼圈明确说明他因为对那种东西的恐惧已经很久没合眼了。而葬拉住自己衣袖以及那祈求的眼神实在是让他不忍拒绝。
“好吧，我不走。”修说。“你睡吧。我在。”好不容易才把这小屁孩哄睡觉，修第一次觉得带孩子原来这么麻烦。
这是他身为神一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带孩子是件麻烦事”，纯血统的神族从出生起就已经十分理性，是直接跨越童年阶段而直接到成人阶段的。
他们不会像妖或者人的孩子一样有意气用事的幼稚期，修自己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但神族这么做是有弊端的，他们的理性让他们摒弃了情商。
也正是如此神几乎不会被煞侵蚀，但当初那件事让神族明白其实神族中有很多神是不愿意成为那种无情商的低能生物，他们渴望有自己的情感，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神在那一战中陨落。
他们的破绽太明显了，尤其是在一个妖的眼中，他们的破绽无处不在。
江……修不自觉地念出了那个名字，待他惊觉失言发现他身边的小孩早已沉沉睡去才长吁一口气。
真的太像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他走你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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