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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她镇宅》第10章: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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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说,游船开回码头正是下班高峰。既不好叫顺风车,我也不想挤地铁。

不就一顿饭吗?吃了又能怎样?

然后,两位身穿西服的男服务员忙活了起来。撤去明前龙井,铺平乳白玫瑰纹桌布,摆上纯银镂花烛台,及黄玫瑰花束。这时,德彪西的《月光》悠悠响起……

我一瞧这阵势,客气地说:“有劳张公子费心招待。”

他一笑,“你喜欢就好!”

忽然我发现,今天自见面后,他再没叫我“李老师”。可就在昨日,他还三句不离口。

我这一袭影青斜襟长袍,胸口挂一串108凤眼菩提,长发盘起素脸朝天,自问不缺术数师的范儿!是我这张脸的问题吗?唉……天生幼龄,本尊也没办法!

酒是sauvignonblanc,前菜:煎鹅肝配野莓沙司&黑醋糖浆,黑菌马铃薯汤。批算就是一项耗费心神的脑力工作,又到了饭点,我自然不客气。

这款白葡萄酒偏酸,配柠檬帕玛森干酪烤三文鱼,竟恰到好处!

海胆鱼籽拌饭,粒粒q弹鲜爆,我小口细嚼慢咽,这才有功夫睇向对面的张公子。

他回视于我,搁下手中刀叉,“合你口味吗?”

“不错。”

西餐我吃得不多,但美味任谁也不会拒绝。拿餐布轻印双唇,我说:“西餐属金,你八字水够多了,不宜再用金生水。西餐日料尽量少吃。”

“哦,我应该多吃什么呢?”

“属火土的食物,最适合你!比如:烧烤、煎炸、辣椒、咖喱……像泰菜、越南菜、印度菜、川菜、湘菜、云南菜……”

生活五行改运法,是我的拿手好戏!批完八字后,我会针对客户的五行所需,循例指导一番。

“呵呵,我吃辣比较少,这些菜馆都不太熟悉。”他看着我,“要不,你带我去?”

“……回头我给你推荐一些菜馆吧。”

他面若春风,笑道:“行。那我等约就是。”

我眉头轻蹙。我只是推荐他吃,没说和他一块去吃!

这时,蔬果甜点上来了。香烟草鲑鱼沙拉、樱桃奶油蛋糕。我一看,决定只吃不说!

可是,我不言,他的问话却来了。

“你不想知道,昨晚,我是否遇到,我的命中所属吗?”

我抬眸,看着他那张写满下文的脸,没有接话。

果然,他喝了一口白葡萄酒,“她出现了……”

“哦。”

作为术数师,我当然有兴趣知道,批言与现实上演是如何的一致?

“你们见面了?”

“嗯。”

“认识了?”

“嗯。”

“留了联系方式?”

“是。”

强呀!能在事前预测得如此精准。看来,我要勤修术业才是。

见我不语,张若弛又问:“你不想知道,她的星座、名字,跟我是否合适吗?”

“哦,她是什么星座?”

他晃了晃手中琥珀般的白葡萄酒,轻轻吐出两个字:“水瓶。”

“哦。”

我想了一下,“水瓶这个星座,横跨丑月、寅月。如果是丑月,八字金寒水冷,跟你确实不合;如果是寅月,八字木多,而且寅是打开火库的钥匙……”

他啜着酒,似乎饶有趣味地听着。“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淡淡地说:“问一下她的生日。我给你两人八字合盘。”

“呵呵!”

他笑了!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八字合盘580。”

涉及生意,我一向提前说清楚。批自身感情是280;八字合婚是580。别以为看个姻缘就啥都包了。

“没问题!”

他似乎忍住笑,搁下酒杯,“但要她的生日比较困难……”

“哦,你不好意思?”

我习以为常。相亲后想知道对方跟自己的八字合否?可打听对方的生日,又各种难为情……

“有点。”

他居然微微含羞,睇目于我,“麻烦您指点一二。”

“你先聊起星座,提到你有个哥们也是水瓶,1月的。顺口问起她是1月还是2月?”

“她不说日期呢?”

“嘿!你就说:你想在她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我白了他一眼,“这不难吧?张公子。”

还要教得那么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张若弛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前赴后继。

我觉得有些夸张了。至于吗?

良久,他才停了下来。两指尖拭了拭眼角,“我能说实话吗?”

手肘按着桌沿,他上身前倾,直视于我。“你教的法子都不咋地!”

“切!”我瞪着他,冷着脸,“我倒忘了,张公子常年桃花旺,男女之事早就无师自通!”

“生气了?”他温言软语,“我自罚一杯!”

说着,仰首干尽手中的酒。

我无动于衷。

他目光流转,睇眼于我,“你说,她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

“我桃花旺。”

“……”

我已经不屑回答这种无聊的感情问题!但转念一想,他也算精英一枚,不至于脑袋这般进水?

手持美酒,沉吟半晌,我问:“你怎么确定她就是……?”

张若弛眸色一沉,但始终闭着嘴。

这一点是关键!

在东方银座,在5至7点,他难道只遇见一个女子?即使只有一个,为什么他肯定就是她?

批言中,一定有指认对方的密码。可他不说,我也不便问。

“呵呵。那恭喜张公子。”

叉上一颗鲜肥的樱桃,我含入口中。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此刻却静静看着我。直到我将小核从唇瓣吐出,才缓缓移开目光。

今晚,张若弛有些奇异。

估计是昨晚遇到那个“命中所属”,太过刺激!才急于找我批姻缘。这样一想,可以理解。

出于对客户的友爱,我举杯,“这事随缘即可。没必要太过在意。”

他轻笑,“cheers!”

酒过三巡,他提议到船上看看。我算是同意。

来时夕阳无限好,此时月上柳梢头。

夜泊两岸天旷树低,天边有新月,映照在江心。清清浅浅,那么近又那么远。张若弛负手站在船头,竟有遗世卓立之风。我扶栏,凝望水中之月,忽觉眼前之人,乃镜中之花。

妄视易惑心,我欲转身而去。

突然,膝下一阵阴风,极其寒冻。抬腿欲走脚下却被一绊,我整个人直往张若弛扑去……

以我的体形,皮影一般纤瘦,按理不可能扑倒他堂堂七尺男儿。

可偏偏他应声而躺!

有他做肉垫,我倒没摔疼。正要爬起来,他一把扣住我的腰,翻身将我压下。

后脑勺磕在甲板上,我有一瞬的眩迷。睁开双目,那张面若婵娟的脸,近在呼吸之间。耳边是暗滟细碎的江水声,身躯如一叶扁舟,在随波逐浪之间,一种莫明的久违竟拂上心头……

抬目仰眺,明月当空照,心神忽然清明。我伸手去推他,双腕却被他扣在两鬓侧。

“放开!”

张若弛双目深邃难辩,嘴上却一本正经,“你先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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