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白在沁蕊轩搁了数月,却一直无缘送出,连同那个想要送的人,也再不曾见到。
她在清黎观前撒泼打滚,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却总被十一拦在云初院外,再不曾瞧见赵祁晔的半片衣角。
倒是清黎观跑的太勤,让国公夫人疑心她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想要去道观里做姑子了。
她又撺掇临城里不少风流权贵置办各式诗会酒会,也不曾把赵祁晔邀下清黎山。若不是她贿赂了清黎观的小道童替她盯着云初院,她几乎要已经赵祁晔已经离开临城了。
转眼已经是半年光景寒冬渐至,腊月里白雪皑皑,红梅点点,她见不到他,挂念的就越深,越是放不下。
容清浅的母亲怕她再去清黎观胡闹,就趁着宫里皇后娘娘为陛下筹备万寿节的机会,打发她去宫里帮忙,顺便让皇后娘娘看着她。
陛下寿辰,年年都是守着一样的规矩,照着一样的仪程却年年都要别出机杼,迎合陛下心意,打理起来实在是繁琐又无趣。
因她素擅音律,皇后娘娘就让她去乐司盯着舞乐。
容清浅白天在乐司看乐官舞女们编排舞乐,晚上就回皇后娘娘的千秋宫回禀进程,还可以趁着前来的厨司的内官未走时试一下御厨司为晚宴新做的新菜式。
到夜深人静时,她回到自己屋里,用霜月白吹一曲赵祁晔送她的曲子,想着若有一日能再见到他,与他琴箫合奏,自然要将此时此刻的万千缠绵情绪都诉与他知道。
她一介臣工之女,此刻在皇宫不得而出,而赵祁晔大启皇子却在清黎观里,翠山曲流,无尽逍遥。
她见不到赵祁晔,却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一个人。
可她放到心上的天高海阔的君子,又是否也牵念着他呢?
千秋宫里忙碌了半月,终于到了万寿节前的最后一日,仪典诸事都已准备妥当,也与礼部做好交接,容菲若最后一次带着女官们去束梅馆为晚宴做准备,容清浅不想一个人待在千秋宫里,所以也跟着容菲若出去。
从千秋宫乘着步辇,去束梅馆之前,先绕路去厨司检查明日要用的菜品,共六十四品菜肴,三十七种酒饮,从色香味到碗碟纹饰都要一一查验,到依据个位宾客的忌口和喜好一一搭配。
琐碎而无趣,都是无甚相干的小事,却要容菲若这般谨慎辛劳。
等到了纤尘不染的束梅馆,更是繁琐到连地毯的质地和花色都要一一查验。
“姑姑实在是太辛苦了!。”容清浅跟着容菲若说
“万寿节虽是陛下寿辰,却也是国典,自然马虎不得。”容菲若一边查看束梅馆的布置一边说,“操持宴会这些事你也多学着,将来总有用的到的时候。”
“姑姑是大启皇后,是国母,自然要多费心思,清浅可用不到这些。”容清浅笑嘻嘻的说
“你呀,”容菲若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的说,“都是快要及笄的人了,来日去别人家做了主母,这些琐事还不是都要你来操持?”
“那就到时候在说嘛,清浅又不着急!”容清浅揉了揉鼻子,撒着娇问,“姑姑,这次是不是所有皇子都会来给陛下贺寿啊?”
“除了宣王征战在外,其他几个孩子自然都会来。”
“那,三皇子殿下也会来吗?”每提到赵祁晔,容清浅眼眸里便如同闪着光一般
“陛下已下了圣诏,要他务必出席,想来祁晔也不会忤逆君父圣旨吧。”容菲若说,“倒是你,我听你母亲说,你这几日时常往清黎观跑,可是与祁晔有关?”
“姑姑英明。”容清浅谄媚的站在容菲若身边说,“清浅若不是为了三殿下,我才不会日日往深山道观里跑,只是去了那么多回,一次都没能见上。”
“祁晔避而不见那是为你好,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这样无遮无拦的去见一个皇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容家的礼教。”
“有姑姑在,大启境内,哪个敢说容家半句不是。”容清浅吐了吐舌头说,“清浅心悦三殿下,想去见他,真心实意,哪有那些俗人置喙的份儿。”
容菲若被她这话一惊,不由愣在那里,“清浅,你该知道如此表露心迹的话不应该由你这样一个名门闺秀说出口。况且你父亲是断不会要你步姑姑的后尘,嫁入宫门王府,过上勾心斗角,小心谨慎的日子。”
“清浅知道啊。”容清浅苦笑着说,“可是没办法,清浅已经喜欢上三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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