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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白袍》第九十三章 陈庆之大破北魏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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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休出离了雍州刺史府后,便在雍州的地界上慢慢悠悠的游荡着。临走时,陈庆之曾经吩咐过他,要他拿着符节与书信前往九江郡来寻找支援。但此时僧强派来的两个随从对宋景休却寸步不离,宋景休决定要将二人除去。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宋景休不敢再雍州城内大摇大摆多的行凶。虽然他十分确定就算此时在雍州城杀了二人,北魏的官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这无疑会破坏陈庆之的计划,于是宋景休决定在天擦黑的时候在出城,在荒郊野外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再将二人杀死。

那两位随从也得了僧强的指令,叫他二人在宋景休与娄刺史商议完毕后将宋景休杀死。二人深知宋景休武功高强,正在发愁怎样才能将此人干掉。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景休转完了整个雍州府,此时天已经擦黑了。宋景休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知道再不出城,城门就要关了。于是意犹未尽的领着二人来到城门口,在经过兵丁的一番查问之后,三人出了城。

随从王四看着慢慢擦黑的天,向宋景休问道:“宋头领,天已快黑了,我们要去哪里呢?”

宋景休撑了个懒腰说道:“不碍事,尽管往前走,今夜蔡员外就要起兵了,我们不如到南雍州等着他们如何?”

王四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有些为难,另一名随从赵六用手肘捣了那名随从一下,冲他眨了眨眼,然后满脸堆笑的说道:“宋头领说的对,我们走吧!”

王四看着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赵六,点点头,三人上马向南雍州疾驰而去。

王四看着宋景休的马跑的越来越远,这才扭过脸来看着赵六问道:“刚才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赵六看了看王四说道:“你忘了佛陀给我们的任务了?”

王四看了看强壮的宋景休问道:“当然没有忘记,可是此人的武功如此高强,我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如何下手?”

赵六看着王四说道:“你看看,这荒郊野外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有一个办法了,就是还要你的帮忙。”

王四问道:“怎么帮忙?”

赵六指着前方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王四顺着赵六所致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正想问赵六,忽然觉得有人在他的背上推了他一把,重心不稳的赵四被推下马来,一只脚挂在马鞍上拖了数米才被赵六抓住。

宋景休听到背后有动静,于是又向后面的二人走了过去,他看着浑身是伤的王四问道:“怎么了?”

赵六说道:“宋头领,王四刚才没坐稳,一下子摔在地上了。”

宋景休看了看满身是伤的王四与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的赵六,在回首环顾四周,看看此处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决定将二人就送到这个地方吧。

宋景休俯身看了看有些神志不清的王四,忽然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对赵六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赵六扭过头去,在黑暗中什么都没看到,瞬间便明白了,阴霾填充了他的脑袋:“有诈!”

噗!刀尖从赵六的后心口扎了进去,然后接着又狰狞的从赵六的胸前探出头来,宋景休将他的嘴捂着,在他的耳边默默念道:“一路走好!”接着刀尖又缩了回去,赵六缓缓地倒在地上,在神智昏迷之前,他隐隐约约的看到宋景休又将刀尖缓缓地抹向王四的喉头,接着他便昏迷了过去。

宋景休将二人的尸体拉出甬道,将其草率的埋掉,接着将二人马匹的马鞍拿掉,将马匹驱散。处理完尸体后,宋景休跃上马匹向南匆匆奔去。此时他要立刻赶往九江府,没有时间耽搁了。

就在这时,宋景休的马忽然前倾了下去,马的前蹄被折在了地上,倒了下去。辛亏宋景休反应灵敏,两脚一缩便翻下马去。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倒在地上的马,有些后悔刚才将那两匹马放掉。但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于是从马背上拿下包袱向前赶去。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宋景休看到了在甬道旁开着一家客栈。他知道此时在这样向前赶去也无法到达九江郡,于是决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买上马匹在赶路。

于是他敲响了客栈的门,过了一会儿,客栈中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身影隔着门板看着宋景休问道:“谁啊?”

宋景休说道:“住店的。”

“都这个时辰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好人?”那人在屋内问道。

宋景休笑着说道:“店家放心,我不是什么歹人,只是走夜路折了马匹,所以想来投宿,我的身上有银子,少不了你的房前。”

屋内的店主犹豫了片刻后嘟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好人。“但依然将店门开开,将宋景休放了进来。

他将宋景休引入干净的客房后,说道:“这么晚了,早点睡吧!“说完便要出去。

宋景休觉得腹中空荡荡的,于是说道:“劳烦店家给我准备一些吃食吧。“

店主人回头看了看宋景休说道:“好吧,不过这深更半夜的,只能给你准备一些剩下的饭菜了。”

“无妨。”宋景休欣然应允。

不一会儿,店家便端来了几个凉菜与剩饭,还提来了一壶酒,宋景休道了一声劳烦店家后便狼吞虎咽了起来,店家揉揉眼睛后说道:“您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退下了。”说完便走了。但店主人出了门后并没有走远,他就蹲在客房外边静静的等待着。

宋景休狼吞虎咽着冰冷的饭菜,接着又斟了一杯酒,他饮下酒后忽然觉得有些眼晕,接着整个世界便要摇晃了起来。宋景休看着桌上的酒壶,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赶忙掏出怀中的书信,想将其撕毁,但手中没有丝毫的力气,接着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咚!宋景休摔倒在了地上。在门外等待着店主人这才站了起来,笑着自言自语道:“哼!任你法力无边,照样一杯倒。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腰上还有血,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店家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屋,看到宋景休软软的躺在地上。

这时,店主的妻子也走进屋内说道:“良人,怎么样了?”

店家点起灯火说道:“大姐,进来吧!这个大汉已经被我迷晕了。”

店主妻子这才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宋景休问道:“良人,你说这是何人啊?”

店家摸了摸宋景休腰中的血迹,这是宋景休杀那两个随从时溅上的,店家看了看说道:“腰中的血迹干的并不快,应该是强人,要不就是逃犯,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说着从腰中将宋景休的银子摸了出来,说道:“嚯!还是头肥猪啊。”

妻子看着宋景休问道:“良人,那他怎么办?”

店家看着宋景休说道:“此人满脸凶相,留他不得,拖到后院宰了吧。”

妻子点点头,准备帮忙。就在此时,她看到了宋景休手中的那封信,好奇的拿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店家粗暴的将信拆开,说道:“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接着他便借着烛光读了起来。随着书信的阅读,店家的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他读完信后愣愣的看着宋景休。

妻子看到店家的眼神不对劲,于是问道:“当家的,怎么了?”

店家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接着便去细细的搜索宋景休的包袱,在里边搜出了符节,大惊失色的说道:“今晚这趟生意算是做大了。”

“良人,到底怎么了?”妻子看到店家神色慌张,有些不安地问道。

店家将信塞入宋景休的怀中,说道:“快去备马,我要办一件事。对了,给他喂上解药,我要带他一同走。”

妻子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说道:“良人,此时已经是二更天了,怎么走。再说了,我们的解药得六个时辰才能生效,让他醒过来,你怎么带他走。”

店家烦躁的说道:“今日之事有些鲁莽,现在我如果不带他走的话,明天你我二人就要被鱼府和朝廷双双追杀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走。”

妻子只好走到后院备马,店家将宋景休用绳子绑在背上,向姑苏城一路奔驰而去。

正午时分,鱼天愍在府中已经接到了蔡伯龙起事的消息,当他得知蔡伯龙一行人已经向南雍州退去后,心中暗暗佩服陈庆之。

就在此时,管家忽然急匆匆的走了上来说道:“二公子,姑苏城的边将与会稽郡的都尉来到府上,都说要见您。”

鱼天愍坐在桌前悠闲的说道:“让他们去见我父亲吧!”

管家面露难色的说道:“少爷,大公子常年经商,不管这官府的军务。老爷也说一切事务都交予你二人掌管,所以······”

鱼天愍点点头说道:“那好,让他们进来吧。”

会稽郡的都尉匆匆走上堂来,看着鱼天愍说道:“不知二公子知道吗?昨夜蔡伯龙杀了建安城的县令谋反了,现在领兵赶往南雍州。如今扬州刺史还未上任,下官粗略的一想,这扬州能够镇得住牌面的就是您了,还请您帮忙想个注意才好啊。”

鱼天愍那日明白陈庆之想要将鱼府从这次叛乱中择的一干二净,此时他自然不会去淌这摊浑水,于是笑着说道:“都尉大人,这叛乱乃是天大的事,草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呀。”

“求鱼公子救救我们的命吧,要不然我们就没有苟且偷生的机会了。”都尉哀求道,从刚才的言语中,都尉已经察觉到鱼府想要束之高阁,于是只好低声下气的哀求他。

鱼天愍并没有被打动,依然笑着说道:“鱼府只敢管江湖事,这朝堂之事,实在不敢插手。”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留下会稽都尉与姑苏城的边将在堂上急得团团转。

就在此时,管家忽然又来到鱼天愍身边,在耳边匆匆的说几句。鱼天愍倏地站了起来说道:“这是真的?”

“少爷,人在后院呢,你快去看看吧!”管家说道。

鱼天愍连忙转身向后院走去,店家局促的站在后院,经过一夜的赶路,他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而宋景休则依然靠着墙呼呼大睡着。

鱼天愍阴沉着脸走到宋景休与店家面前,店家见鱼府的二公子来了,慌忙跪到,将手中的书信递了上去。

鱼天愍看都没看店家一眼,一把夺过书信便看了起来,看完后踱步走到宋景休面前,拍了拍宋景休的脸颊。宋景休毫无反应。

鱼天愍对身边的管家说道:“去把咱们府上的嗅香拿来。”

管家急忙转身走了下去。

鱼天愍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对那店家说道:“虽然此事你做的有些差了,但终究不糊涂。你走吧,日后就不要开黑店了。

那店家赶忙磕了几个头,说道:“谢谢公子!“说完便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管家拿来了嗅香,鱼天愍将其放到宋景休的鼻下。片刻之后,宋景休便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周围。

嗅香的味道十分的冲鼻,宋景休捂着鼻子看着眼前的二人。等到他完全清醒了过来,便认出了鱼天愍,立刻大怒的说道:“使你使的诈!“说完便提起拳头向鱼天愍砸了过去。

鱼天愍起身躲了过去,看着宋景休说道:“就算是我使得诈,你又能怎么样?”

宋景休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挥拳向鱼天愍砸了过去,但由于昏迷过久,脚步摇摇晃晃,连鱼天愍的衣襟都没有沾到,由于脑中缺氧,又摔在了地上。

鱼天愍饶有兴趣的蹲了下来说道:“怎么着,大马猴,耍不动了?”

听到此言,宋景休又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鱼天愍见宋景休又要起来,于是又说道:“好了,不要闹了,你家主子有危险了。”

宋景休听到鱼天愍这样说,才停下手来,半信半疑的看着鱼天愍说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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